夜深人静时躺在了小屋的炕上,迷迷糊糊的似要睡了过去。
“你去哪,带上我。”少女的哭声又在脑海的深处响起:“带着我,带着我,带着我。”
我猛的一下惊醒,少女脸上惊恐的神⾊是那么真切,让我从心底生了些恐惧,扭⾝一伸手从床铺下摸出了火柴将墙上的油灯点亮,定了定神,看着火苗轻晃着心里又有了些惊异不定,似乎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內,随手伸出即知火柴的放置的地方,想也没想就将划着的火柴伸向了墙上的油灯,好像就是曾无数次的点过一般熟悉,根本不需再去寻找什么。呆呆的盘腿坐在了炕上,自到了这里所经历的事一一从心头划过。
方下马车,许多人纷纷的涌了过来,一个个的脸上均带着喜悦,围着我不住的问候着说笑着,看着我乐呵呵的眼神中似乎凭空拣了个宝贝一样让我有了些不安,然后红红开心的牵着我的手向一处宅院行去。
刚进了大门,一个老人流着泪冲到了我的面前,拉着我的胳膊搂住了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我心里隐隐的觉的与她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只好笑着可真不知该说些什么。
众人的簇拥下进了间我十分熟悉的大屋內,屋中的桌椅板凳均让我感觉亲切,方坐下来,十几个人在老人的流着泪的热情的招呼声里纷纷坐了下来,正乱乱的说着些客气和劝阻的话,耳中听的有人大声的喊着飞快进了门。
“好小子,你活过来了?让叔看看少没少什么?”一个満头银发的老人兴冲冲的到了我的面前,我慌忙的站了起来,然后见他歪了头上下看了看我大笑起来:“好家伙,你可真行,让全村的人都为你着急,可真是了不得。”
我实在是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好笑着呆呆的站着不敢乱动。
“好了,都过去了。”老人伸手将我捺在了椅中笑着道:“总算是没事,不过你以后可别再去那个地价,可危险。”
“乡长,你这是打那儿来?”坐在门前的二柱笑着问道。
“从乡上来,在乡里就听说三活过来了,还不快些来看看。”乡长笑眯眯的道:“整个乡里都传遍了,谁见到俺谁都问,让带问好的可真多了去,真是惊天动地的紧。我得了消息后,骑了个骡紧追慢赶的还是晚了些。”
“你个老家伙在这又乱说些么?”一个衣着十分整洁的老人缓缓的走了进来:“看你哪里像个乡长的样,快入土的人了怎的一点也不稳重。”的人随即乱乱的“村长好”的问候着,老人笑着向四下里打着招呼。“你个老东西到是稳重的紧,”又一个老人迈腿进了屋,众人又纷纷的“⻩校长好”的问好声中,笑呵呵的向四面的人们点着头走到了我的⾝前:“你这个小子哪里不能去偏要去那个地方,可知那里有多危险,山羊都上不去你是咋个上去的,可真是能死你了。”
我茫然的看着这一个接一个出现的老人,不知所措的呆呆的又站了起来。
“好了,快坐着。吕村长你可的请客。”⻩校长笑着转了⾝对着衣着整洁的老人笑着道:“那天我说娃儿能活过来,你当时眼泪流的‘哗哗’的就是不信,这下看你还有啥话说。”
“说啥话呢?”吕村长撇了撇嘴笑着道:“请客就请客,不过你得出酒钱。”
“酒钱俺出,不劳你们再操心,”在医院里曾去看过我的老人笑着进了门,然后对着屋內拥挤着的人们大声道:“今晚俺请客,摆上个几桌,大家伙可都的来。”
的人顿时“轰轰”的乱乱的应着,一个个脸上也是有了些奋兴。
“张叔,你慢些可别摔着了,”随着屋外的喊声,又是一个老人大步行了进来,在他的⾝后紧跟着一个年轻人:“张叔,你还是慢些,俺都追不上你。”
张叔似乎没听见年轻人的话,大步走到了我的面前看了看,然后一把将我抱了起来,臂力当真了得,只不过他的声音有了些呜咽:“你总算是活过来了,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呀。”
我⾝边一直不停抹泪的老人急忙对着张叔说:“他叔,你⾝子未好还是先坐下,娃已没事了,你就不用再担心了。”说着将张叔拉到了⾝边的椅子上坐了。
“你是咋个上去的?”张叔偏了头盯着我道,我根本不明白他说的意思,呆呆的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行了,娃才好过来还没歇息,你们这些人就不能安生些?”又是一个老人拄了个拐杖精神抖擞的进了门:“俺说,你们先都回去,到晚上再来,娃儿坐了一天的车可累,都回去回去,先让歇了,有话晚上再说。”
吕村长笑着站起了⾝道:“杨老爷子说的对,大家伙先回,有话晚上再说,都走罢。”说完领了头出门而去,屋內十数人顿时乱乱的告辞而去。
那个从乡上赶来的老人临走时拉着我的手道:“不管咋说,你好了就行,不过你去的那个地方后来省里也派了人去查看,你猜咋弄的?好家伙得了不少的宝贝,啧啧,不知怎么留在了那里。好了俺走了,好好歇着,晚上来看你。”说完即大踏步而去。
我呆呆的看着所有的人眨眼间散了个空,⾝后的老人已是对着我说起话来:“饿了不,俺去做饭。”
回过头来看着两位老人眼中満是慈爱,我心里真是有说不出的感动,还未出声作答,红红在一旁已是跳跃着向门外跑去:“都别管,有俺就成。”话音未落人已是没了影。
晚上的酒席我并未参加,只是觉的自己有些恍惚,便在红红的照料下早早的睡在了炕上。
红红一点也不知避开我,当着我的面就敢换了衣,大红⾊的肚兜根本盖不住舂光无限,结实的⾝子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让我紧张不已,还好她并未再有其它的过份的动作,只冲着我一笑即匆匆的出了门,想来定是到酒桌旁去帮闲去了。
这一觉睡来若无梦中那声声的哭叫声,我可能直睡到天亮去了。从来看我的人们的话语中,似乎我是从一个⾼⾼的地方直摔而下然后⾝子便受了伤,而且那个地方似乎还有些什么东西被人们发现,想来一定有些我还不知道的事曾发生过。
缓缓下了炕,拉开门向外看去,繁星点点的闪亮在黑沉沉的夜幕中,远处偶尔几声狗吠后便显得夜晚及是安静,心里不知怎的又有了一种冲动,那就想去看看我曾在人们口中摔下来的地方到底是个什么样,于是悄悄的出了门向外信步向后而去。
据红红说我摔下来的那个地方在后山,离这里还有个十数里,也不知路如何的行了。眼看着四下里没了人,此时就想问也没个可着落之处,想了想,不妨趁着夜先进了山再说。
恍恍惚惚的向前行去,似乎自己知道路一般很自然的寻着些弯弯曲曲道的进了座石头阵,然后又顺着一条羊肠小路直奔了一座山顶,到的山顶处却是再也没了可去之处,此时天已有了些矇矇亮。
借着天光四处打量,小路到了山顶已是直接没入了山岩前的草窠之中,不由的有了些呆楞,可心里的感觉却越来越盛,这里一定另有个可去之路。
不知楞了多久,又呆呆的坐了下来后,晨光已是洒満了山岭,耳中听的四周尽是鸟儿的啼鸣,心里感受到了一种安祥,遂静静将脸轻轻的仰起感受着晨风抚过时留下的痕迹,侧了耳听着风从丛林中穿过时留下的阵阵的的歌声。
这里给我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静寂的感动,似乎我曾经多次来过这个地方,只不过好像还应再向前而行,可再向前只能是些悬崖峭壁,总不能就这样踏空而去,又如何再能寻些个路出来。
回了头看看远处蜿蜒而来的小路,不由的呆了一呆,心里顿时有了种奇怪的想法,不知我怎的会寻到这里来,努力的想着自己在夜⾊下恍惚而行的感觉,似乎极是自然的紧了,一时心里又有了些糊涂,这个地方难道会与我有些什么关系么。
叹口气站起了⾝想着红红在我面前换衣时的景,心里顿时有了些臆念,那个少女真是胆儿太大,竟然不知将⾝躲开了我,说不定她与我也有什么关系,而且正是因为我与她的那层关系她才在我的面前那么放肆无忌,显的对我极放心了。
恍恍惚惚的一面乱乱的想着,脚下不知不觉的向前行去。
老人们一个个的对我甚好,看他们的神情似乎我原本就应在这个村里,且原本就是由他们看着长大,这里也许正是我的家乡,可为何对于过去的事一点也记不起来,看来那曰里定是伤的太重而失去了一些应记有的记忆了。
边想着一边缓缓的向前行着,不久后隐隐约约的步入了一间小屋,屋內只有三块很不规则的大石,想着心事慢慢的踱了过去,很自然的盘腿坐在了上面,一个大石下扔着一堆物事,似乎是一个⿇袋什么的,不经意的好像是些衣物,也不知是谁的东西放在了这里,看来年岁甚久似乎已是破败朽烂了。
还有些钱币,也是灰破的几乎认不出来,这里让我有些恍惚的当成了家一般,和衣躺在了石上看着屋顶上的石壁,想着这一曰来所有的事,真是有太多的不明之处,渐渐的有了些困意,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觉醒来,屋內仍是十分的光亮,缓缓起了⾝似乎还是有些迷茫,叹口气坐向门上看去,几个大字让我似乎有些想起了什么,那几个字虽然不识是什么,可心里却又知道它分明是“蓬玄洞天”想到这里心里又有了些奇怪,我怎么会知道这几个字的意思的。
张了眼向四下里打量着,一方大石上似乎被人用手挖去了一块,好像自已也曾经历过或者定是亲眼看过,不知怎的似乎想起来了些什么,恍忽间行到了石前,将手顺着石上尚留下来的几道印迹慢慢的抚了过去,隐隐约约的似有人在耳边笑着对我说些什么,定了定神侧耳细听时却又什么声音都没有。
叹了口气,直起⾝来在屋中走了几步,地上有几个晶亮的东西,弯了腰随手拣起细看,是几枚壹分的硬币,不由的又有了些恍惚,这几枚硬币似乎让我有种曾相识的感觉,摇了头摇还是不再去想了,遂缓缓的顺着来路出了屋。
想着出了屋后应是些原野的景或是一处院落什么的,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条长长的、光光亮亮的道甬,不由的心中有了些紧张。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来到这里的?顿时似乎一下从梦中醒来,慌忙的向四处看去。
这是一方石洞,道甬明显的从远处直直的通到了这里,我信步行着不知怎的就随意步了进来,可这里给我的感觉真是熟到了极点,当初定是陪着什么人曾多次的来过,怎么就好生的记不起一点,我定是忘了些什么事。
定了定神,将“砰砰”乱跳的心強行控平静了下来,说不定以前发生过的事应能从这里寻些个线索,楞了一会儿想了想返⾝再次入了石屋。
将地上已是破败的衣物细细的看着,似乎真的是年代过于的久远,又似乎风一吹即化成了灰般,小心的拣了一件方想提起来看时,已中碎成了不知多少片,脑中紧接着闪过了几个片段,紧忙闭了眼小心的努力的回忆。
有人在“哈哈”大笑着指着我,似乎嘲笑我扛着个袋子,那个袋子似乎就是这一个,里面好像是装了些我要穿的衣物,至于为什么要扛它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头又渐渐的痛了起来,如同有人持了个什么东西在脑里劲使的钻个不休,那种痛让我几欲晕了过去,一下坐在了地上不住的呻昑着,过了许久才渐渐的好了些。
如此看来这个洞与我是有着莫大的关系,说不定不在记忆中的事也可由此处寻出,还是暂时不去想了,先回去再说。
起⾝顺着道甬慢慢的走去,洞显的很长,走了许久才到了洞口,向外看去似乎太阳方才升起,阳光斜斜的照着洞外的山山林林,我又有了些恍惚。
出了洞回⾝山顶的一座崖壁前,似乎记起了什么,呆呆的站着想着,模模糊糊的有了些印像,自己曾经好像寻什么人来过这里,于是苦苦的思索起来。
些个画面渐渐的有了些清晰,我曾经向这处岩壁扔过什么,是什么让我好像无比的欢娱,缓缓的再次坐了下来,低下了头努力的回忆着,一阵轻风吹来,几枝枯叶从面前一荡而过。
不是树枝和草叶,我可以肯定的告诉自已,一定还有其它的什么让我开心不已,茫然的四处看看,一些细小的石子和砂土粒出现在了眼前。
盯着小石子没有那种感觉,盯着砂土粒心总有些乱跳,说不定就是这个东西,随手拣了几颗握于手心,缓缓的面对着岩壁,努力的想着自己曾经是如何做的时,手已不知不觉的将一颗丢了出去,然后看着它在岩壁上一闪而没。
我顿时呆呆的怔住,这个动作的曾做过,一定是这里有些什么让我忘去了,这个丢土粒的动作如在梦中一样让我有些紧张起来,我当时为什么会丢这个东西,似乎是寻个什么人,那个人与我有着极亲的关系,可那人为什么会来这里然后让我寻找。
痴痴的想着,在脑海中一些画面又如同轻风一样一闪而去,小心的捕捉着其中的一两个,一个景渐渐的清晰,我大叫一声跳了起来。
“华子,你在么?”随着画面我叫出了声,然后又呆呆的被自己的声音惊的楞住。华子是什么人,似乎我与他极是熟悉,他为何要来这里让我寻他。
楞了一阵又苦苦的想着,一些画面缓缓的飘浮在了眼前。
个让我似乎熟的不能再熟的小童眼神惊慌的看着红红,手呈敲什么的样然后⾝形不断的后退,忽的将手向⾝后一蔵脸上堆出了一些奇怪的笑,再后来是转⾝飞奔而去。
对了,就是他,再想想在这之前之后我还做了些什么,是红红,她依在我的⾝前将我的手紧紧的捺在了她的胸上,一股柔软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
我怪叫一声慌乱的向四周看去,心里已是极为的明白,一时脑中各种景像纷至沓来,乱乱的让我根本无法去理的分明,只知一个个画面相互迭庒着、相互转换着在心头在飞快的交错而过,我终于记起了一些事。
当最后的一个影像出现时“你去哪,带上我。”一个少女的哭喊着扑向了我:“带着我,带着我,带着我。”
猛然如从梦中醒来,眼泪顿时不由自己的狂涌而出,那是个将生命放心的交于我的少女,却因为我而踏上了另一条未知的路,一时心里顿时涌上无尽的空悸和虚落,抬起头冲着天空悲怆的大声呼喊,那种撕心列肺般的痛让我狂疯。
“啊,啊。”我如同垂死的野兽般的嚎声在山野间冲撞、在天空深处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