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的中年人笑容満面的直起了腰伸手在肩头晃了晃,即看见一位胖胖的戴了眼镜的年轻人快步行到了他的⾝边,然后见他扭了头对着年轻人“哇哇”的不知说了些什么,那个年轻人一脸为难的看着我也是“哇哇”的说了几句。
省里来的中年人看着胖胖的年轻人忙道:“你告诉他,再耐心的等一会。”
胖胖的年轻人看着中年人点了点头,伸手推了推仿佛要下坠的镜架对着白发的中年人“哇哇”的说了几句,白发的中年人微笑着点了头。
我心里已是明白了这个年轻人应是一名翻译,不过心里对他也真是厌恶之极,学什么不好偏学那些倭人的怪叫,那个小小的岛能有什么文化值的去学习,如果这人是我们国度的人在那个年代不是汉奷就是叛徒,这种人活在世上可真是上苍的悲哀。
“你这样告诉他,”我看着胖胖的翻译道:“这是俺们的村,除非天塌地陷否则他永远的过不了这座大桥。”
村民们顿时乱乱的嚷了起来,那位翻译看着我眼中竟然有了些笑意,不过那神情一闪即逝,遂见他扭了头对着白发的中年人飞快的“哇哇”起来,白发人明显的知道了我的意思,脸上的笑容渐渐的凝固了,听完了胖翻译的话后紧紧的盯了我一眼转⾝大步的行到了方才坐着的小车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门“咣”的一声被他紧紧的关了。
不少的村民们已是开心的笑了起来,看着我的双眸中多了些欢喜的亲近。
村民们的笑声里省里来的中年人看着我怔怔的道:“我真的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就算是你本领再大也只不过是在这一个村里,看你也不像是一般的农民,你以为凭着你就能拦住我们的去路?你到底是谁。”
不待我回答张红卫闪⾝站在了我的⾝前看着中年人大声的道:“不错俺们只是个农民,不过你也该是个农民出⾝的,俺不信你父辈没种过地。”
村长急忙出声打断了张红卫的话道:“这不是谁是农民谁不是农民的事,村里现在的确不方便接待,何况俺们乡长也不在,也没的通知下来,你说你是省里来的你就是了?俺看你们还是让上面给俺们一个通知,俺们再商量商量你看能行不?”
听了村长的这些话说我不由的暗暗的挑起了大姆指,这几句话说的的可真是滴水不漏,对于一个山村来说当然全安工作就显的十分重要,中年人带着这许多的人来到山村说是长省派来的,可这一时谁又能够证明了,何况山村的行政主管⾝在大位的乡长红红一时不在现场,我们拦住进村的车辆和不相识的人可真是天经地义,任谁也不能埋怨我们了,不过万一红红忍不住跑了来这个谎话可就无法再说的圆満。
低了头看了看翠翠,翠翠看着我一笑即转⾝向村里快步而去,心里已是知道她这是要去告诉红红不要露面,看来翠翠还真是明了我的心意。
中年人⾝边站着的的一个年轻人看着村长大声的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省里来的人?万一你耽误了事你能负的起这个责任么?”
村长“嘿嘿”一笑道:“你问俺没一点用,只要你能拿的出省里让你带给俺们的文俺就信,不然你就是说破大天也休想再向村里行一步。”
中年人看着我长叹一声:“好了、好了,都别争了,你们村扯了电话线没有,如果有就让我去给长省打个电话不就一清二楚了么?”
村长笑眯眯的应道:“有、有。不过是才拉的线也不知通还是不通,你随俺去试试?”
中年人看着村长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黑皮包反手递给了⾝边的年轻人看着村长道:“好,你带我去,”然后扭了头看着我接着道“你也的去,听听长省是怎么说的。”
我点了点头应了,村民们随即让开了条通路,村长缓缓的在前而行,中年人和我走了个并肩随在了村长的⾝后,不慌不忙的下了桥直奔了村公所。
听村长说村里拉上了电话线,这让我觉的很是开心,这也就是说村民们以后可以方便的与外界联系,而外界的乡亲也可随时与村民们经常的保持联络,当然方便的太多了。
到了村公所直奔了村长的办公室,村长打开了门后摆着请的动做将中年人让入了办公室內,然后不慌不忙的取出了白⾊瓷茶杯倒了两杯水,笑呵呵的随手递给了坐在他办公桌前沙发上的中年人和我,伸手将茶杯接了过来,仔细看着办公桌上空空如也根本看不出电话机放在何处。
村长慢悠悠的坐在了办公桌后的椅子上看着中年人道:“不是俺不让你们进来,你想过没有。如果你们进来了村民们还能听俺的话么?这个村曾经历过战火,那时小鬼子到处扫荡村里的百姓可是十死九伤的最后几乎没有剩下几个,后来人丁虽然又兴旺了起来也当是外面逃荒的人来的太多的原因,这里从老至小对小鬼子无不恨的咬牙切齿,你今天想带着他们闯进村俺看可能性不是太大。”
中年人端着茶杯的手微微的一晃明显的有了些情绪波动,看着村长点点头道:“我也知道过去他们给百姓们带来的伤害,可现在已是和平年代了,两国也已经建交成了友好邻邦,你们不能再用老眼光看待新事物,要看到当年对我们犯下滔天大罪的是军国主义,他们大部分的老百姓还是好的,还想与我们好好相处,所以大可不必过于精神紧张。”
我不由的笑了起来,随手将散发着热气的茶杯放在了面前的桌几上,看着中年人缓缓的道:“这才不过几十年,你说他们悔过了这时间太也短了些,就算是他们成了天下最好的人,可是在俺们这些人的心里那些人仍然是俺们最大的仇人,你信不信,如果俺们放你们进村恐怕那几个人要吃不少的亏,就算是吃饭饭里面也会让人提前给他拌上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俺们是为你们好。”
中年人摇了头摇道:“他们是来援助我们的,你们一点也不领情,要知道我们的民族自古以来就宽容待人、以礼敬人、乐于助人,你们这样做的后果我可真是不敢想像,万一他们撤回了资金,省里的一些县乡这个冬天可就过的难了。”
着中年人我缓缓的道:“俺已是明确的告诉过你,这个村不会用小鬼子一分钱,那钱俺们嫌脏。重建这个村的钱俺们全是自己出的,与乡里都没有一点关系何况的县里,更何况是省里了,所以你说他们想要还验收什么的让村民们如何接受?万一他们又在村里指手划脚的村民们能饶得了他们?这是为你们好。”
村长看着我一乐,不停的点着头道:“对、对,正是这个理,不是俺们不让你们进村,说起来也是为了能更好的保护你们,赵主任,俺看你就算了罢。”
中年人一脸疑惑的呆呆的不停的扭着头看着我和村长,过了片刻后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对着村长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我实在是不太清楚,可是那笔资金明明的是以你们村的名义拨了下来怎么会没有了?你们县里也有个回执,每一笔的开销都有帐可查,难道是省里错了?好,今天我们就不进村了,不过你们的电话在哪里?我要给长省汇报一下现在的情况,也免的我回去后落一个办事不力的名。”
村长笑了笑随手拉开了⾝前的办公桌的菗屉,双手从菗屉里捧出了电话机,看来他是将电话当成了宝贝一般蔵了起来,这部电话并不像我所想的村里的村民都可用了,中年人缓缓的站起⾝来行到了办公桌前,将电话话筒慢慢的拿了起来后即伸了另一只手“哧哧”的拔起号来。
“喂,是总机么?我是办公室的赵主任,给我接长省办公室。”中年人猛然对着话筒大声的道随即又沉默了下来,停了片刻后脸上突然间又堆起了笑容:“长省么?我老赵,对、对,我们已经到了村口可是进不了村,村民们将路堵了,不、不,没人受伤,不过看起来是进不了村了。对、是、嗯、啊、好。”
着中年人不停的点着头大声的说些语气助词,想来长省正对着这位可怜的赵主任传授着军机,村长満面笑容的看着我一语不发,我只好端起茶杯不停的喝起水来。
“嗯、啊、是,可是,不是,是,那么,行,好,不过,好罢。”又是一长串断断续续的语气助词说完后,中年人对着话筒大声的道:“他们说他们并未接到省里拨下来的任何资金,你看这个事,是,好,嗯,啊,行,成,好罢,”然后将话筒从耳边移开后看着村长道“长省让你听电话。”
村长慌忙的将电话听筒接了后即満脸笑容的对着话筒道:“长省么?你好、你好、你好,对,是俺,可不是的么,恐怕难,那小子也生了气,没办法,你的意思,好,俺让他听。”说到这手持了话筒对着我晃了晃道“快过来,长省要与你说话。”
我只好站起⾝来行到了办公桌前接过了听筒,对着话筒道:“长省好,是俺。”
“呵呵,你小子回村了?”我所熟悉的长省的声音此时在听筒內显的很是有些亲切:“大学怎么样,能跟的上功课么?学习紧不紧张?”
我笑着对着话筒道:“还好,功课不紧张,这学期俺几乎拿了満分回村,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谢谢你了。”
“那就好,你的本事当然的不差了。不过今天的事你还的出把子气力,怎么,是不是村民们不太乐意了。”长省的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了我的耳中:“能不能让他们进村圈?想想办法。”
我故装为难的叹了口气道:“不只是乡亲们不乐意,俺也有些不乐意,他们可是小鬼子,放他们进村对俺们还说还真是太难了些,俺怕会有些⿇烦。”
“就知道是你小子搞的鬼,”听筒內传来了长省的的声音:“不就么,他们能看走什么?又不是让你们上刑场弄那么紧张作什么?告诉你,你好好的将村民的工作做通了,不然俺可要生你的气了。”
“不行,俺不能答应你,”我心里也知道通话的对方根本看不见,只不过仍是下意识的轻轻的摇了头摇对着话筒道:“长省,你就不能让一些不是那个家国的人来么?如果你派些洲非的人黑来俺们也当成好朋友好好的待了,可是偏偏是那些人,谁都无法接受他们,这个事你再考虑考虑?”
听筒里传来的长省轻轻的叹气声:“你说的是啊,他们现在已快成了省里最大的投资商,今年省里大旱,省里需要大量的资金用于各方面的建设,这个事是难了些。现在各方面都需要钱,只有你们那里还是平稳的发展着,他们给省里的款贷也被省里挪去救济各县、乡、村的乡亲们了,万不得已只好将你们那个村完工的项目报了上去填那个窟窿,也没想到他们说来就来,本以为你们能够帮助省里解决些难题,这下可好,你说这事该如何办?”
我怔怔的听着长省慢条丝理的声音心里一时为难到了极点,这就是说省里将那个可恶的国度提供的资金全部用在了遭旱的百姓们的⾝上,对于资金资助的项目根本没有去进行施工,如果我们不放那些人进村挪用资金的事势必会暴露出来,心里有些后悔,如果早已知道这些事当然不会再这样做了,只是话已出口如果再改村民们不知会做何感想。
“能不能先让他们回去,就说是这俩天村里正流行些病啊或者还没准备好啊之类的事,随便寻个借口,然后另派些别的家国的人来看看行么?”我小心的对着话筒道。
长省“呼呼哧哧”的喘息的声音在电话听筒里听的分明,想来他也是有了些为难,不过一方的大员当是主意多多不会被些小事难住了,他的应变能力如果不強如何能辖制一方天下,果然,片刻后即听着他笑了起来:“你小子真是个鬼机灵,好,有办法了,你让赵主任接电话。”
我慌忙将听筒递给了赵主任,赵主任接了后先是“哼哼哈哈”的应着,然后脸上浮起了些奇怪的笑容,随即大声的应了“是”后,即将听筒轻轻的放在了电话机上。
“你可真是有能耐,长省听你的,”赵主任看着我慡朗的笑了起来:“好,我们就会去了,”然后忽的脸⾊一变看着我恶狠狠的道“我今天回去明天还会来,如果你明天不准备好一桌酒席我就带着人住到你家里去,烦也能烦死你。”话一说完得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村长笑着道:“好了,事情解决了,两全其美、两全其美,走罢。”
赵主任笑着拉着我的胳膊即向门外而行,说话间即到了桥边,那位胖胖的戴了眼镜的翻译急忙迎了上来,赵主任对着他的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即看着翻译将个头点的如同小鸡叨米般的上下不住,赵主任方一说完话将⾝子挺直,翻译已是小跑着到了那个白发人坐的车前,看着车窗玻璃缓缓的降了后露出了白发人的脸,翻译即对着他又是一通“哇哇”白发人脸⾊瞬间数变,对着胖翻译只吐了几个词后即不停的向后面的车挥着手,随即车窗的玻璃又缓缓的升起。
轿车一辆接着一辆的发动了起来,不过均是向村口大桥边的大路上退去,中年人看着我一笑矮⾝钻进了一辆车对着我挥了挥手紧闭了车门,片刻间十几辆小车已然飞快的向后吐着白⾊的雾气顺着大道疾驰而去。
村民们顿时欢呼起来一个个的缓缓的行下了大桥,张红卫歪着头看着我満脸笑容,脸上也多了些说不清的神情,我笑了笑即转了⾝行下了桥,二十几个年轻人簇拥着不停的开心的说着话,村长将众人推开伸手拉着我的胳膊快步而行,我只好回头看了看众人挥了挥手,同村长一起向家中而去。
方行到院门前正看着红红一脸焦灼的来回踱着步,看见了我后即快步行到了我的⾝前上下打量着我,一脸紧张的神情。
“怎么样,他们走了么?”红红闪着大眼看着我问道。
村长将眼一瞪道:“有事进屋去说,这冰天雪地的不是说话的地方。”
红红轻轻的吐了吐头舌,拉着我即向院中行去,村长早已是推开了屋门闪⾝而入。
进了屋老人们与村长坐在沙发上已是说起方才的事来,不过时时瞟向我的眼中露出的均是夸赞的神⾊,翠翠开心的将我⾝上的羽绒服脫了后拉着红红奔向了里屋。
“过来坐,”老人随手拍了拍沙发对着我道:“你小子总算是没丢俺的人,记住了,以后对那些恶人不要客气,是朋友上门来俺们当然欢迎,可对恶人还的用些个恶恶的法子,好了,今天表现不错。”
村长看着我笑了起来道:“方才你没听见他说的话可是要将人笑的背过气去。”
老人们急忙相询,村长缓缓的将我在桥上与那个白发倭人彼此弯腰致礼时大声说的话说出,老人们听了后先是一怔然后是“哈哈”大笑,伸手指着我手指不停的晃动着。
我只好赔了个笑脸,并不敢与老人们在一张沙发上坐了,只是提了暖水瓶给老们面前桌几上的茶杯中添了些热水,翠翠拉着红红已是跑了出来。
“哥,我想去划冰。”翠翠看着我晃着⾝子道。红红在一旁拚命的点着头,眼中透出一些期待的神采。
红红的年龄虽然已是二十有余,可是在我面前行些事一如十五、六岁的少女,看着两人期待的目光根本不由我有任何的异议,只好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
红红轻轻的笑了起来,两人复又快步奔入了屋內“叽叽喳喳”的说话的声和“乒咣”的衣柜门的开合音已是乱乱的传入了客厅。
我虽然不知这一时她们现在正在做些什么可也明白接下来说不定是要在脸上涂些粉什么的物事,将自己打扮好出去后以显的人有些与众不同。
对于少女们将自已扮的好看些我并不反对,可是也曾在李家铺子看到一个脸上重重的抹了些粉白的女人,虽然脸已是让粉衬的白的有些糁人可脖儿却是依然蠼黑,记的当时我几乎是呆怔着看着那个妇人从我的⾝边昂首而过,她走过后空气中弥漫着着強烈香气,那张白⾊的脸和耝耝的黑黑的脖⾊彩的分明我依然是记忆犹新,打扮还的有些讲究,不能什么都乱乱的涂上了脸。
不久红红拉着翠翠出了小屋,看着两人的装扮我不由的觉的眼前一亮。
红红着了一⾝大红的羽绒大衣,长长的头后扎了一个马尾直垂到腰际,一张俏脸上只轻轻的涂了些几乎无法看的出粉,脸颊上也抹了些微红的胭脂,扑闪着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随着轻轻抖动不已,只是笑的时候口中微微的露出些有些发⻩的门牙。翠翠长长的头发如红红般扎了一个马尾垂在了⾝后,着了一件长长的绿⾊的羽绒服几乎到了脚面,大眼极是水灵的映着着光泽,不过脸上并未着些胭脂之类的物事,显的朴素无华可却又富贵无比。
对着老人们笑了笑即同经红和翠翠一起行出了屋门,沿着大道下了坡后即奔向了后山,张经理曾说他在那里建了一个长长的冰道,看来这两个少女是想去好好的活动活动⾝子骨,我也只能陪着她们开开心心的戏个尽兴。
顺着大路快步而行,遇上了不少的村民,一个个笑容満面的乱乱的与我们打着招呼,脚下丝毫未停口中却是慌忙的应个不住,进了山口后即看见了一道缓缓的山坡光影明亮,坡上已是人影晃动,孩童们的欢笑声早已传入了耳中。
红红拉着翠翠已是欢喜的大声娇叫了起来,两人快步如飞的向着山坡一路狂奔而去。
我急忙大步随在了俩人的⾝后,还未行到山脚下即听着坡上远远的响起了一声惊叫声,随即听着太多的人“扑扑嗵嗵”的倒地的声音,山坡上顿时乱了起来。
孩童们的尖叫呼嚎声和哭喊声顺着山坡一路响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