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美菜醇,主人热心,客人恭敬,这顿饭吃得是宾主尽欢,不亦乐乎。陈辛娜是经常陪⻩海涛出席大场面的人,酒桌之上,谈吐风趣,挥洒自如,李敏虽是家庭主妇,见识风度虽比不上陈辛娜的落落大方,但温柔体贴,小鸟依人,却是另外一种风情。
两位女士言谈甚欢,相形之下,两位男士的表现就差了许多,释天生本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自不必说,吴定邦是当刑警的,查案问案拿手,至于应酬交际,那就是⿇绳拴豆腐——提不起来了。好在有一个四岁大的小孩子在席间打闹腾折,倒也增添了不少热闹。
吃罢了饭,李敏在厨房收拾碗筷,小孩子回到自已的房间看动画片儿,客厅里,则留下吴定邦招呼两位客人。
沏了壶茶,吴定邦替两个人一人倒了一杯,碧绿的茶叶在浅褐⾊的液体中上下翻滚,淡淡的清香顿时充斥了整个房间。
“呵呵,西湖龙井,是一位朋友从陆大带来的,据说是正宗雨前,在英国,这可是很难搞到的好东西。”吴定邦笑着说道。
端起茶杯,陈辛娜轻轻抿了一口“好香,真是好茶。”她并非茶道⾼手,辩不出这苦涩液体的奥妙之处,不过茶香沁人心脾,却是半点儿也错不了。
“呵呵。”客人的夸奖就是主人的面子,吴定邦心中⾼兴非常。
“呵,陈姐小,有个问题我一直想请教,不知道方不方便。”茶入腹中,大家的精神都放松了许多,吴定邦于是开口问道。
来了!陈辛娜和释天生交换了一下眼⾊:他们知道,吴定邦这一关早晚必须得过,既然如此,早总比晚好。
“有什么问题您尽管问,好奇心是成为一位好察警的基本素质之一,而这方面,您无疑做的非常到位。”微微一笑,陈辛娜答道。
“呵,陈姐小真是夸奖了。是这样,我注意到释先生和⻩舂明先生的相貌极其相似,事实上,如果不是肤⾊和体型的不同,下午刚见到的时候,我几乎把他俩当成了一个人,不知道两位之间是什么关系。”吴定邦笑笑问道。现在是私下闲聊,不是察警办案,所以他的问题尽量平和,不似正式问案时的严肃和犀利。
“噢,是这样,天生是我们公司的一位职员,至于为什么和舂明的相貌非常相似,那只能以巧和二字来解释。他们两人甚至从来没有见过面,而且,我可以负责任的说,天生绝没有做过整容手术,他的脸绝对是天生而成,绝非人造。”陈辛娜微笑答道,这个问题她早已料到,没必要隐瞒,而且吴定邦要是有心去查,这种事也绝不会瞒得住。
“呃,呵呵,能相似到这种程度,那真是难得了。恕我直言,是不是⻩老先生对⻩舂明之死知道一些情况,你们在进行一项秘密计划,想自已查到主凶?”吴定邦笑笑,随后的问题变得犀利,同时,他的脸⾊也严肃起来。
陈辛娜和释天生的眼神再一次交换:这位刑警的头脑的确厉害,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便已经把整件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呵,吴先生真是明查秋毫。没错,您说的不错,⻩伯伯经过认真思考,认为害舂明的人很可能是中天公司的人,因为今年年底,舂明将学成回国,而⻩伯伯有意将公司交给他。这样的交接必定会触级一些人的利益,所以,他们才会挺而走险,雇凶杀人,阻止交接的发生。”当着明人不说假话,陈辛娜也不隐瞒,将⻩海涛的分析及考虑都讲给了吴定邦。
“,嗯,⻩老先生的考虑的确是很有道理,为利害人,釜底菗薪,类似这样的案例并不少见。只可惜中天公司不在伦敦,我没办法进行深入调查。”听完陈辛娜的述说,吴定邦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轻声叹道。
“吴先生不必介怀,为了舂明的事儿,您已经操心不少了。”陈辛娜连忙答道。
“我是刑警,查案是我的工作,算不了什么,嗯,陈姐小,⻩老先生的计划不错,不过危险也不小,特别是释先生,那些人既然敢买凶杀人,可见已经是穷凶极恶,丧心病狂,知道⻩舂明未死,很可能继续派人行凶。如此一来,释先生的处境岂不是非常危险?”吴定邦看了一眼释天生,有些担心地说道。
“呵,吴先生,谢谢您的关心。风险肯定是有的,不过风险就是机会,我倒希望他们有所行动,行动了,就会有破绽,说不定就此能打开缺口,将整件事情大白于天下。“释天生笑笑答道。他对自已的⾝手有着绝对的信心。
“呃”听到释天生的答话,再看到释天生的表情,吴定邦有些意外。如果说以⻩海涛的财力买通一人扮成自已的儿子查案问题不大,但这个人听到自已可能面临生死威胁而毫不在意,那就太不简单了。
“吴先生,您不知道,天生曾经是少林寺的和尚,一⾝武艺,寻常十来个人近不了⾝,再说,有我在,那些人想要害他,没那么容易。”陈辛娜说到最后,表情也变得非常严责,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舂明的离去,她的心中也有随之而去的想法。
“哦,那就难怪了,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是小心为妙。从现在掌握的情况看,抓到凶手的可能性已经很小,最后搞不好会成为一件死案。如果你们的这项计划能够成功,将幕后主使者揭出,也算是为死者伸冤报仇了。你们放心,伦敦是我的地盘,我会尽全力协助你们的。”轻叹一声,吴定邦表态说道。
陈辛娜和释天生再次交换了一下眼⾊,脸上露出了笑容。
“吴先生,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