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够了,又要上路,怕老婆累着,吴定邦把李敏背的包也要过来自已拎着。
见夫妻二人现场又表演恩爱秀,释天生心中一动,想陈辛娜柔柔弱弱,往山上的路还有很远,她的体力能支持得住吗?
也想象吴定邦那样要过背包自已拎着,但张了张嘴,又想起陈辛娜正在和自已冷战,手倒底还是没伸出去。
欲言又止的行为并没逃过吴定邦锐利的眼睛,努了努嘴,他又把这个情况传给了自已的老婆,李敏调皮地眨了眨眼,表示自已明白该怎么办。
“辛娜,包沉不沉呀?”
“还好吧。”陈辛娜答道。她年纪比李敏轻,这段时间又因为盯着释天生的早间学习,于是天天也早早起来跟在旁边长跑,所以体力要好上一些,不过正所谓路遥知马力,体能的储备不是靠短时间的突击所能达到的,尤其爬山,那是实打实的体力活儿,没有半点儿花巧可钻,走了这么半天,要说不累那是假的,只不过出于面子,她不愿意表现自已的柔弱。
“什么还好,沉就是沉,累就是累,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女人嘛,就应该让男人宠着,护着,⼲嘛老绷着劲儿,自已难为自已。天生,拿着。”不由分说,李敏把陈辛娜的背包抢过来塞到释天生怀里。
“不用,我自已行。”瞪了释天生一眼,李敏一把把背包又抢了回去背在⾝上——虽然答应放风,虽然也跟着出来旅游,但那并不等于已经原谅了释天生。要是这么容易就被搞定,那她岂不是太不值钱了?
得,好人难当。
从这个动作上,李敏看出这一对年轻人之间的疙瘩没那么容易开解,于是向释天生耸耸肩,无奈地摊了摊手。
“呵呵,走吧,上路啦。”吴定邦笑着大声说道,然后拍了拍释天生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不要着急,只要有心,机会总会有的。”
这算是安慰吗?
释天生心中苦笑。
四个人继续前进,一路游山玩水自不必说,又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眼前现出一片茂密的山林,也不知是什么树种,大部分树木⾼有三四丈,树⼲有成人一搂多耝,树冠⾼⾼伸向天空,仰头望去,只能从树叶的缝隙中看到点点阳光。
“好幽静啊。”陈辛娜叫道,举起手中的相机连连拍照。
“蝉躁林逾静,鸟鸣山更幽。”释天生赞道。
“呵呵,出口成章,很有意境啊。”吴定邦也笑着赞道,不过他赞的是释天生的文采,而不是山林的景⾊。
“切,什么出口成章,还不是抄袭前人。”陈辛娜看样子是下定决心要和释天生做对,一听吴定邦夸奖,便马上冷言相讥。
“呃,天生,这两句不是你的原创吗?”吴定邦闻听一愣,他对国学又没专门研究过,只觉这两句听起来很流畅,和眼前的景⾊又很贴切,所以才大加称赞。
“呵,我哪作的出这么好的句子,这是唐代诗人王籍的诗作《入若耶溪》中的两句,全诗是
艅艎何泛泛,空水共悠悠。阴霞生远岫,阳景逐回流。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此地动归念,长年悲倦游。”释天生笑着答道,不仅说出出处,还把整首诗都背诵了一遍。
“呀,好美的句子。天生,你的学问真好,唐代诗人的作品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用,这水平,比学校里教中文的老师都厉害!”李敏拍手连声称赞,说实话,现在还有多少人有闲情逸志去读古诗,背古文,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一旦有人能够随口背诵前人诗句,就很容易得到他人的羡慕,尤其这是在远离国中
陆大的异国他乡,听到如此优美的语句,更能得让人感受到国中悠久历史文化的传承,心中不由得生起一种自豪。
“呵呵,陈姐小,天生挺有才的吧?”吴定邦不失时机地替释天生说着好话。
“哼,是挺有才,可惜,就是不用在正经地方。”陈辛娜哼道。
不能不承认,释天生的确是一个很有才气的年青人,不说别的,那么多佛经典故,诗词歌赋都能烂熟于胸,随时都能拿出来显显,这份本事可不是谁都能办到的。问题是,现在最需要的是现代商业知识,而不是古文功底,如果调过个来,又何至于把她气得七窍生烟?
“呵呵,让我想起以前带我入行的前辈常说的一句话,‘办事不由东,累死也无功。’天生,我现在真的很同情你。”吴定邦笑道,表面似在安慰释天生,不过表情中却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释天生苦笑。他不能多说话,因为很明显,陈辛娜现在是处处针对他。话多语失,别又把事情搞的更⿇烦。
陈辛娜忽然拉了拉李敏的衣袖,趴在她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李敏听完后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
“定邦,你先和天生在这里坐会儿。我们俩去去就回。”李敏转头对两位男士吩咐道。
“嗯,去吧。”吴定邦答道。
人有三急,不用问,陈辛娜肯定有个人问题要处理,男人自不方便多问。
于是,吴定邦和释天生原地坐下休息,陈辛娜和李敏则手挽着手走进了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