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大队在两名守卫的带领下过了吊桥,温珂随行其中,心里虽说并不十分担心,毕竟贺兰来头应该不小,这一点点擦摩还不至于会闹出人命,可是不知道自己离开以后又发生了什么,內心难免会有些牵挂。
两名守卫将大队引到了一座三层⾼的翘檐琉璃瓦顶的巍峨楼宇前。
“将军,我们到了”简凝天在轿门前轻声禀告。
轿帘一掀,大将军走了出来,他还是如最开始温珂所见那样威武不凡,只是脫下了铠甲换上了一套蓝底紫叶纹的金线滚边绸缎长衫,⾝上又平添了几分文智之气。
两个带路守卫一抬手“将军请!”
一行人朝楼宇走去,温珂此时才稍微打量了这里一番。
楼宇四周是密密葱葱的植物,四级宽厚的石阶从正门铺展下来,石阶正中斜嵌了一块黝黑的石板,石板上雕琢着一幅百鸟朝凰图,雕工上乘,整幅画面栩栩如生。石阶之上实木朱红⾊的正门大开,一座白玉屏风挡住了门內的一切。
这里不像是吃饭的地方,倒是很像哪位⾼官的府邸,这平民和朝员的区别果然不是一星半点,光是这气派和氛围就不知差了几千里。
虽然‘一品阁’的气势恢弘远超温珂內心想象的那样,可是面上,她也没有表露出惊奇的样子,还是平静如水的和简凝天一同跟在大将军⾝后入了楼。
大将军吩咐了几句,大队人就留在了一楼候命,只有四个贴⾝侍卫和温珂、简凝天跟着大将军上了顶楼雅间。
大将军武将出⾝,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木梯被踩踏得蹬蹬作响,似乎也远距离传达着:大将军已到!
果然,上到顶楼,宽大的雅间珠帘已经有伺候的丫鬟由两边卷起,雅间內一张大巨的圆桌,桌子后面坐了一个⾼冠锦衣的男子,他眉眼含笑,一派儒雅的气质。⾝后立着两个魁梧的彪型大汉,一⾝平装也掩饰不住他们⾝上那股横气。
这应该就是宰相了吧?不似想象中的奷险之相,不过坏人也不见得就在脑门上写着坏人两字啊,事物往往都是有伪装的,人更是如此。
宰相见到大将军起⾝一拱手,笑道:“将军来了,请坐!”眼神穿过,射到将军⾝后的温珂⾝上,此时温珂仍然白纱垂下,遮住了面容,让人看不仔细,宰相默默打量了这个穿着异类的面纱女子,目光停留几秒后又转回到大将军⾝上,脸上不露半点异样。
大将军也拱手回礼,脸上带起淡淡的笑,正对宰相坐了下来。
温珂和简凝天立在⾝后,温珂突然觉得此番情景很是熟悉,电影里,双方谈判不是经常出现这样的画面么,这哪里是吃饭啊?整一个餐桌对抗嘛。
“将军多年坚守边境,功不可没,来来我代表泽国先敬将军一杯!”宰相边说边举起斟満的酒杯,伺候在旁的丫鬟也给大将军面前的酒杯斟満了佳酿。
大将军绽开笑容,淡淡说道“宰相过誉了,同为泽国朝臣,此等嘉奖又何须宰相费心?”
温珂只觉空中两道光线交战,噼噼啪啪作响。哇,果然两人势同水火,席还没开,言语之中就对上了?温珂在一旁暗暗咋舌。
宰相面⾊不变,好似大将军说的恰如其分,并没有丝毫不妥。
两人眼神交错,笑容依旧,一举杯,喝下了那意味深长的液体。
温珂就看着两人这么互不相让,话语中总是蔵枪带棒,交锋不断,气氛也渐渐尴尬起来,这种气势的较量让周围的人有些不安,几分钟的间隙仿佛过了一年那么长。
这什么时候才能入进主题啊?温珂心里开始有些躁动,抬眼望向大将军,却碰上了简凝天会意的眼神,简凝天似有深意的与温珂对上片刻,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似是安慰道:放心,一切交给将军!温珂微微点了点头,重新正视前方,如涟漪过后的一池静潭,再无波澜。
“宰相,怎么没有见到其它人呢…?”
宰相眉⽑一挑,略作惊奇,但在温珂看来他心中通透得很,这个虚伪的?伙!
“今曰我是专门包下整个‘一品阁’为将军接风,并未邀请其它人,将军何以有此一问…?”
大将军上扬的语调拉长‘哦’了一声,垂眼沉思片刻,然后略有疑惑的问道:“那就怪了,今曰我受宰相之邀前来,本想引见几人给宰相认识,不过我稍有耽搁,所以让他们先行到此,可是一路而来却未见他们的踪影…”
话说道这里,简凝天忽然俯⾝到将军耳侧,低声说了几句,大将军口中似若无意的说道“真有此事?”
简凝天连忙点头。
大将军重新把注意力转回到宰相那边,云淡风清的笑道“看来,他们已经提前入了‘一品阁’…”
“哦?”宰相眉⽑轻挑,深深的看了看将军,旋即转头向⾝后的两名贴⾝侍卫问道“有没有此事?为何无人禀报?”语气中带有浓重的责怪之意。
装吧!明明心里清楚得不得了,还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真够假的!温珂在心里鄙视这个衣冠楚楚的宰相一千遍。
一旁的侍卫却并不惊慌失措,反而镇静的躬⾝一礼“属下这就去查问”说完就退下了。
不一会,贺兰在两个侍卫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温姐姐!”贺兰见到温珂眼中马上晕起水气,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
大将军一看到贺兰眉头就皱了起来,一双眼睛里有种道不明的东西在涌动,脸⾊也不知不觉的沉了下去。贺兰只偷偷瞟了大将军一眼就不再敢朝那边看,温珂也洞察到两人的不妥,可是这个节骨眼上总不能问啊,于是只好朝贺兰点了一下头,以示安慰。
宰相一脸的狐狸笑,笑得莫名,贺兰的头幅度更大的垂了下去。这是什么状况啊?怎么如此怪异!温珂越发的不解了,侧脸看简凝天,想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却发现此刻的他,人如其名,凝天,凝天,凝重得天上乌云密布,早已黑庒庒一片了,回望温珂的眼中也溢満了意外与不善。
这一个二个都是怎么了,自己突然好像一具冰冻的存品,刚刚解冻,对于现场奇怪的变化,大家似乎都心知肚明,唯独自己被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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