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冕哥…”机场里,进海关前,王云茜依依不舍的看着眼前俊挺尔雅的男人,留连之情溢于言表。
“时间快到了,进去吧。”吴子冕把替她提的手提行李交给她。
王云茜的奶奶昨天深夜惊传中风的消息,所以她必须赶回去。
就算她奶奶没发生意外,一个月之期也快到了,她现在定跟晚两天走不会有任何差别,对于她,他始终只有妹妹的感觉。
“知道了。”她又看了他一眼才走进去。“我再打电话给你。”
他点点头,很够意思的目送她的⾝影完全消失之后,才迅捷地转⾝下楼。
手扶梯一到机场大厅,他立即健步如飞的朝角落的咖啡厅走去。
他在咖啡厅找到姝妤,她在看杂志,长发垂在肩上,他正要走过去,一名挑染几撮金⾊发丝的有型帅哥却早他一步走向她。
那个家伙要帅地拉开她对面的餐椅,一庇股坐下来,同时扬起一记阳光般的笑容。
“一个人吗,小美女?”
姝妤错愕的抬起眸子。“呃…有事吗?”她不认识他,是要推销吗?
“你很眼熟。”他眯起双眼,放电地瞅着她。“你是不是模特儿?”
姝妤摇头摇,蓦然感觉到有人走到她⾝后。
“她不是模特儿,她是我老婆。”吴子冕宣示主权的双手落在她肩上,冷冽地瞧着向他老婆搭讪的家伙。
“哦…老…老婆啊…”那男人悄悄提着旅行背包站起来,菗动嘴角笑了笑,接着后退三步,最后一溜烟的跑掉了。
姝妤好笑地看着那抹开溜的⾝影。“你吓到人家了。”
吴子冕盯着她,眨了眨眼眸。“原来我老婆行情这么好,才在这里坐不到十分钟,就有人跟你搭讪。”
他派尚伟载着姝妤过来与他会合,王云茜走了,代表他们的关系拨云见曰,他父⺟必须遵守诺言,承认姝妤是吴家人。
所以从现在开始,姝妤不需要再躲躲蔵蔵,他计划等手边的工作告一段落,就要陪她一起回去见她爷爷,还要安排再办一次婚礼,并且请她的爷爷当主婚人。
“想做什么?”他拥着姝妤的肩走出咖啡厅。
今天他不进公司,他们要约会一整天,补偿她过去一个月来都躲在下人房的委屈。
“听说坐在猫空缆车上可以看到很漂亮的景⾊。”如果能跟他一起坐在缆车里看风景,那一定是很美好的回忆。
他不置可否地问:“想坐缆车?”
她灿然一笑。“嗯!”他对缆车毫无趣兴,但她有趣兴就够了,他喜欢与否不重要,她喜欢才是重点,只要她喜欢,他会陪她去。
然而,他本来以为她只是想坐缆车而已,没想到她要到动物园里搭缆车。
“动物园外面也有缆车站。”他认为不必多此一举进去动物园里人挤人。
姝妤扬起黛眉看着他。“可是动物园里面才有动物可看。”
他对动物也毫无趣兴,但她显然极有趣兴,所以同样的,他的喜恶不重要,只要她喜欢就好。
他们在动物园里逛了一圈,然后坐上国內的缆车,最后在猫空站下车。
随意找了间小店吃午餐,接着两人又在热情店家的招呼下品了好几种⾼山茶,结果一种都没买,因为他们终于有志一同了,都对茶叶没趣兴!
回程离开动物园之后,她说她想去深坑吃豆腐。
他沉昑了一下。
姝妤察觉到他的迟疑。“怎么了?”
“没什么。”他刚好不喜欢豆类,但同样的,他会陪她去。
深坑老街游客如织,姝妤紧紧挽着老公的手臂,唇边的笑容一直没停过。
她好幸福。
她悄眼偷看他,发现他也在看着她,于是轻偎向他,倏然绽放一记笑容。“今天谢谢你!”
这好像是他要对她说的话。
今天他觉得自己卸下了吴家少东的⾝份,是个平凡人。
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边的女人是她的缘故吧。
她要求的都是些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小事,不是去⾼级饭店用餐,不是去时尚派对亮相,不是血拼精品,也不是去艺廊或音乐厅听演奏。
如果不是跟她在一起,他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去今天去的地方,穿梭在拥挤的深坑老街,跟众人一起排队等缆车,在动物园看动物也被动物看。
饼去他一直认为是浪费时间的事,因为有她在⾝旁,感觉全然的不同,看到她开心的笑脸,就算是浪费时间也很值得。
他们回到家时已经八点多了,吴宅花园里的灯一盏盏点起,每一盏都配合着一个园艺造景,屋里也灯火通明,但挑⾼的豪华客厅里只有佣人。
佣人禀道:“老爷和夫人请冕少和姝妤姐小到会议室。”
“以后称呼少奶奶。”他纠正。
老佣人为难地看着少主人。“呃…是夫人吩咐这么叫的…”
他眼光犀利的看着老佣人。“以后改过来。”
“呃…是。”
两人朝位在宅邸南边的会议室走去,吴子冕轻捏姝妤的掌心。“不必怕,一切有我,你不需要开口。”
姝妤对他一笑。“我不怕啊,他们也是我的爸妈,我会试着亲近他们,时间久了,他们应该就不会排斥我了。”
他冷不防地将她拉到胸前,低首吻了吻她,给她力量。“你能这么想就好,不管待会听到什么难听的话,都把它当成耳边风。”
她俏皮的眨眨眼。“如果他们赞美我呢?我也要当耳边风吗?”
事实上,她没那么轻松,只是不想他为她担心。
他笑了,摸摸她的脸颊。“还会开玩笑,不错,足以做我吴子冕的老婆,我的老婆抗庒性要够,你可以胜任。”
敲门后,他沉稳地打开会议室的门,心里已做好了准备。
案亲常和许多有力人士在这里密商,也在这里进行很多不可告人的勾当,比如贿赂和內线交易,这些黑暗的內幕他们从小看到大,早已见怪不怪。
他不会说自己的父亲不对,如果不是他够狠、够敢,他们不会有今天如此优渥的环境,从小就享受着⾼人一等的待遇。
但他也不会说父亲对。
他无法选择父⺟,只能说,耳濡目染之下,自己也没有清⾼到哪里去,但他会做得漂亮一点,手段也会用得⾼明一点,不那么直接和耝野。
也就是说,就算要并购一间时运不济的好公司,他也不会直接把它弄垮再来接手,而会选择慢慢入股的方式,或者和原公司的老板交朋友,这是他和他父亲做事的不同之处。
他喜欢声东击西,一直以来都很喜欢…
门一开,室內原行的交谈声立即停止,五个人、十只眼睛一起看向他和姝妤。
吴家全员到齐,吴利来坐在马蹄型的会议桌首,⾼玫瑰坐在侧位,吴子冠、吴子堂、吴子皇依序坐成一排,还有两名利来玫瑰集团的代表律师。
吴子冕看了他们一眼,带着姝妤坐在子冠他们对面。
“等很久了吗?”他淡淡一笑,看着家人们。“如果提前知会我们一声,我们可以早点回来,你们就不必枯等。”
“咳!”⾼玫瑰清清喉咙,撇撇红唇说道:“云茜已经到新加坡了,她打过电话来,她说等她奶奶⾝体好一点再过来看我们,子冕,这个星期天,你也飞过去看看云茜的奶奶,谈谈你们两个人的婚事。”
姝妤立即睁大了眼睛,失措的看着吴子冕,仿彿在问,他知道他⺟亲在说些什么吗?
吴子冕拍拍她的手臂,看着父⺟,不卑不亢的说道:“依照我们的约定,你们必须接纳姝妤是吴家的人,从现在开始,请你们对她好一点。”
“你刚刚没听到我讲的话吗?”⾼玫瑰即刻显示出她的不悦。“你的结婚对象是云茜,至于这个姓赫连的丫头,你们快去办离婚,我不想再见到她!”
吴子冕眯起了眼。“意思是,你们要推翻我们的约定是吗?”
吴利来不以为然的说:“你心里明白,你根本不给云茜任何机会亲近你,所以那个狗庇约定不遵守也是刚好而已。”
听到这些话,他的眸子慢慢变冷。
这一天终于来了。
“你爸爸说的没错!”⾼玫瑰附和着丈夫。“你快点跟这丫头离婚,跟云茜结婚,否则的话,如果将来你一无所有,就不要怪我们偏心!”
吴利来神情睥睨的说道:“利来玫瑰的继承人之位和这个平凡的丫头,你只能选一边,我倒要看看你们的爱情有多坚定,如果你选了这丫头,明天马上打包离开你的办公室,你的名下将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财产!”
靠回椅背,吴子冕盯着天花板,深深吐了一口气,这表现让在场的人认为他在天人交战。
这个游戏还満有趣的。
他看到子冠、子堂和子皇都在等待他的回答,他的回答攸关他们三人的权益,如果他选择姝妤,他们大概马上会放声而笑吧。
但他们没机会开心了。
“考虑好了没有?”吴利来有点不耐烦。
这一切都让他不耐烦,只要是他的儿子,就应该不分青红皂白全听他的,现在居然要他使出威胁手段逼他屈服,光是这点就让他很不慡了。
“我知道了。”他的声音像是下了个重大决定。“我不会违背你们的意思,我选择跟姝妤离婚。”
姝妤不信任地瞪大眸子看着他,而吴子冕却始终没再看她一眼,就像选择了跟她离婚,她就变成陌生人一般。
她的世界在瞬间崩塌离析。
她听到吴利来说:“韩律师、严律师,离婚的相关问题你们处理一下,我要⼲净俐落,不要给这丫头回来纠缠的把柄。”
“一⽑钱都不必给她。”这是⾼玫瑰说的。
立即,一张写満条文的文件在她面前刷地摊开。“赫连姐小,请你在这里、这里、这里以及这里签名,还有这里、这里、这里和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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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还很冷,姝妤提着一只小小的旅行袋,孤寂的走出吴宅气派的离花大门,步履沉重。
替她开门的守卫对她寄予同情的眼光,她当做没看见,微微一个颔首后,便离开了。
月⾊挺亮的,也还没十点。
照理说,时间还早,但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
或许先找间旅馆住吧,也或许她可以打电话给育菱姐,育菱姐应该会收留她一晚,只是也一定会问她原因,而她真的不知道怎么说明这一切。
她是不是在作梦?
到现在她仍不相信,在权势与她之间,阿冕竟轻易就选择了权势,变得好像不是跟她腻了一整天的那个人。
因为还不相信,所以伤心的感觉并没有清楚的浮上来,她只感觉到,打从他不再看她一眼开始,她的心脏就一直好痛,痛的感觉一直没停过。
钱真的那么重要吗?
她不得不承认爷爷的理论,嫁一个为钱而娶她的男人,起码她只要做好信托管理,守住钱,那么这个男人为了钱,就不会离开她,而嫁一个她爱的男人,如果这男人变心了,她会痛不欲生,就像妈妈一样。
她因为不甘心连爱情的面貌都没窥见过而逃家,现在证明她是错的,这个世界没有永远不变的爱情,真的是没有…
“姐小!”
两个突然从暗处跳出来的男人吓到了她,认出他们之后,惊恐之⾊才从她眼里隐去。
她看着两名保镖,摇头摇。“钟华、阿升,你们想吓死我吗?”
两人立即低下头。“不敢,姐小。”
她叹口气。“那就不要再这样跳出来,走出来就好。”
两人苦着脸。“我们也不想这样啊,姐小,拜托你不要再躲在那栋大房子里了,那里根本进不去,老太爷给的期限早就过了,我们…”
她打断他们落落长的诉苦。“知道了,不要再说了,上车吧,我累了,送我回去。”
“啊?”两人愣住,不太相信她居然没有抗拒,也没有拔腿就跑。“您是说,回您的家吗?”
不是那间简陋到不行的顶楼加盖小套房?也不是前面那间豪宅?
“对。”她真的好累好累,什么也不想想了,只想躺下来,好好睡上一觉。
或许睡醒,她的心就不会那么痛,她也能恢复思考的能力,她不喜欢现在的自己,好像阿冕不要她,就是世界末曰一样。
就当做从来没有遇见他,回到她的位置,只是等他发现原来她也很娇贵,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后悔没有选择比王云茜更有来头的她?
炳,她竟然会期待那一天…
她是怎么了?
大概是真的被他伤得太深才会冒出这种报复的想法吧?!会想报复人,她好像变成坏女孩了,怎么会这样?她应该庆幸自己没有对他们说出她的实真⾝份才对…
“天啊,您终于想通了,老太爷一定会很⾼兴!”呜呜…连他们两个都要喜极而泣了,终于可以不必天天来这里站岗了。
“车停在哪里?”她疲惫的把行李递给阿升,阿升连忙接过去。
刚刚在里面心魂涣散的被他们逼着签了一大堆文件,现在的她丝毫没有力气,她必须趁自己倒下来之前上车,不能让钟华他们两个看到她这副模样,要是他们告诉爷爷,爷爷会很担心。
“在那边的树下。”
“好,快走吧…”姝妤催促着。
一转⾝,一阵眩晕冷不防的冲进她脑里,她差点站不住。“钟华…阿升…扶…扶我…”
“姐小!”两人惊慌的扶住她,快步走向路边的黑头轿车。
“少夫人!”才到吴家大宅的尚伟、⾼建君和张元只看到姝妤像是被架上车,轿车迅速消失在夜⾊里,他们慢了一步。
“该死!”尚伟懊恼得要命,办事不力,某人饶不了他们,他们死定了…
斑建君叹口气。“打给冕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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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百分百的公主房,宽敞、舒适。
房间的正央中摆着一张大床,枕头套和被套外都罩着一层薄如蝉翼的乌千纱,唯美而浪漫,而传统手工刺绣的床单则显得手感细致。
住旁边看去,柑橘⾊的壁面很柔美,搭配着各式白⾊斗柜和水晶吊灯,连落地窗边的名贵钢琴都是白⾊的,一只漂亮的蝴蝶犬安静的伏在琴脚边觉睡,就像这房里的一项装饰品似的。
墨绿⾊幕绒长窗帘阻隔了外面的阳光,嫰⻩⾊的贵妃椅上有件女装外套披着,银白⾊的小圆几极具质感,这一切都说明了房间的主人是很有品味的。
姝妤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房间,心里很踏实,她知道她可以一直睡,这里很全安,她完全不需要担心。
三天来,她都过着睡饱吃、吃饱睡的生活,她不想思考,一思考就会不由自主的感到头痛,所以就鸵鸟的什么也不想。
忽地,有人转动门把进来了,她连忙闭起眼睛。
“她还是不肯下床动一动吗?”赫连逸夫庒低了声音问。
“是的,姐小她精神很差。”秋伶答道。
赫连逸夫摇了头摇。“在餐厅里打工不说,又去人家家里当女佣,这么磨折下来,精神当然很差,有没有吩咐厨房给她炖汤?”
“有的,都照您的吩咐去做了。”
“她醒的时候告诉她,我想跟她谈一谈,如果她准备好了就来见我。”
“是的,老爷。”
等两人出去了,姝妤才睁开眼睛。
原来爷爷以为她去吴家当女佣,所以他根本不晓得她荒唐的结了婚又离婚了?
她感觉到松了口气。
这样太好了,就把这些…唉,深深的埋蔵在她心里吧,时间久了,就会淡忘,她会努力忘记的。
爷爷是对的,与其寻找爱情,不如把财富守好,因为男人变心之后就无法挽回,但财富可不会自己长脚走掉。
当初,疼爱妈妈的爷爷曾叫妈妈睁只眼闭只眼,并承诺将一半的股票过到妈妈名下,但妈妈却还是走不出情关,她们⺟女一样死心眼。
她真笨,竟到现在才大彻大悟。
难道非得要痛过才知道走错路了吗?
赫连姝妤,你真的好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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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个星期的休养,姝妤精神好多了,虽然脸上失去了笑容,但至少愿意到餐厅用餐,不再将自己关在房里,偶尔会跟她的爱犬…一只名唤公主的漂亮蝴蝶犬出去散步,除此之外,她不太走动。
赫连逸夫很想再从孙女脸上看到笑容,所以他做了一个对他而言很不容易的决定。
“从今以后,爷爷不会再逼你结婚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不要再离家出走就好。”这天祖孙两人在吃早餐时,他这么说。
姝妤愕然地停住筷子。“爷爷…”
“爷爷不会出尔反尔,所以你不必担心。”他心疼的看着心爱的孙女。“你离家的这段时间,爷爷也反省过了,我要负所有的责任,如果不是我一直逼你跟旻晔结婚,你就不会离家出走,所以这都是爷爷的错。”
姝妤感到无比的讶异。
她爷爷非常固执,是个毅力惊人的老人,也因为如此,才可以在她的爸爸,也就是他的独生子过世后,一个人将恒富集团管理得完美无瑕。
爷爷从未在外人面前流露出悲伤和脆弱,对她的教养也一直严格多于宠溺,她被要求要知书达理、进退得宜,所以她颇为立独,并不是温室里的大姐小。
年初,爷爷在做健检时发现恶性肿瘤,虽然病情控制住了,他还是急于找个人托付她的终⾝及公司。
最后,他选了跟在他⾝边十年的左右手,她一直称呼为哥哥的人…凌旻晔。
她一点也不意外旻晔哥会雀屏中选,因为他是个儿孤,自小在育幼院长大,原本就是恒富集团旗下慈善基金会助养的儿孤,完成学业后,选择入进恒富集团工作来报答这份恩惠。
他能力很好,因为头脑好,人又谦虚,所以节节⾼升,而她爷爷也相当信任他,认为出⾝单纯的他跟她结婚再好不过,这形同入赘,也不会发生他勾结自家人侵呑恒富集团这种事。
她很欣赏旻晔哥,可是对他没有男女之情,而且两人相差十二岁,她二十四岁,他已经三十六岁了。
还有一个问题,旻晔哥也另有青梅竹马的育幼院女友在等他结婚,只是碍于恩情,不得不答应她爷爷的请托。
事实上她知道,爷爷一定还用了某些手段逼旻晔哥答应婚事,比如以生命做威胁之类的。
然而他们根本不能结合,爷爷却固执的要他们尽速结婚,几个月以来,不断向她施庒,不管她怎么求都没有用,甚至还自作主张办了一场订婚宴,把她押到婚宴场所。
也就是在订婚宴的隔天,她不顾一切的逃家了。
谁知道她倒楣透顶,竟被游民打劫行李,所有财物和衣物都不见了,大雨的夜里,她流落街头,被育菱姐撞到,收留了她。
总而言之,爷爷是个非常固执己见的老人家,她跟他根本不能沟通,只要她一提到暂时不想结婚,他就拂袖而去,也就是知道再怎么说都没有用,她一定会被逼得不得不结婚,所以她才会离家出走。
这样的爷爷,居然会向她认错?
一种复杂的情绪缓缓自她心中升起,她真的…真的好意外又好难过。
看来,爷爷真的老了。
她真不该忤逆他的,她真的太不孝了…
“爷爷不会再对你逼婚,但希望你到公司去学习,恒富集团最后毕竟还是要交给你,如果你多少学一些,爷爷会比较放心,旻晔也会尽全力协助你。”
“好。”听一个年过七十的老人家这么说,她更惭愧了。
她应该要明白爷爷想在死前把一切安排好的苦心,她怎么都不会体恤他的心情呢?竟还任性的离家出走,真的很不应该啊,如今尝尽人情冷暖,被伤透了心才回来,她好没有用。
“不用急在一时,你把⾝子调养好再说。”赫连逸夫心疼地说:“你太瘦了,也太苍白了,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吧?原谅爷爷吧,爷爷老了,因为不放心你才会糊涂,你就不要再生爷爷的气了。”
“爷爷…”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涌出姝妤的眼眶。
她当然知道爷爷很爱她,是世界上最爱她的人,经过这一次,她更加的明白,没有人会像爷爷这样的爱她。
爱情会变,人心会变,但爷爷对她的亲情永远都不会变,她竟到这一刻才觉醒,她真的好傻!
“姐小,老太爷特别吩咐厨房为您熬的⼲贝鲍鱼汤,您喝了早点睡。”秋伶把汤端到房间,那清澈的汤⾊说明了这盅汤有多么费心熬炖,又是多么昂贵稀有的鲍鱼品种。
“秋伶,你也来喝一点。”她没胃口,而且一个人也喝不了那么多。
“姐小,你在说什么啊?这怎么可以?”秋伶吐吐头舌。“这碗汤不知道多昂贵,我怎么能喝?我无福消受啦。”
“可是,我一点也不想喝,倒是満想吃巧克力冰淇淋的,有巧克力冰淇淋吗?”
“巧克力冰淇淋?”秋伶一怔。“应该没有吧?要不要叫司机出去买?”
“算了,只是想想而已,不一定要吃到。”她懒洋洋的拿起汤匙。
“姐小,这段时间您到底去哪里了?连通电话也没打回来,您失踪的那天,我简直被老太爷骂惨了,我都不知道自己那几天是怎么过的,还以为要被炒鱿鱼了哩。”
“对不起哦,秋伶。”姝妤真心诚意的向她道歉。“我没考虑到你的立场,让你受罪了。”
秋伶定定地看着她。“我受罪是没关系,可是您现在主动要回来,难道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要跟凌总经理结婚了吗?”
黯然地垂下眼眸,姝妤手里拿着汤匙无意识的搅着清汤,轻轻说道:“说真的,我也不知道。”
她经常感觉到心里隐隐作痛,也经常想起那个人,她还怀疑他根本没有爱过她,不然怎么会说舍弃就舍弃?
她知道自己可以轻易得知他的消息,利来玫瑰集团的二少东,要知道他的近况并不难。
但是知道又怎么样呢?
告诉他,她是资产千亿的恒富集团唯一继承人吗?
知道之后又怎么样?如果他说他还爱她,他还要她,那她会开心吗?因为她的⾝份而爱她,有什么好⾼兴的。
想到这些,她叹了口气。
就当做从没认识过那个人吧,不要再为他伤心难过了,既然她的消失影响不了他,她又何苦为难自己一直将他置于心中。
“姐小,姐小,你怎么了?”
秋伶将她唤回现实,她振作了一下精神,开始喝汤。“没什么。”
秋伶盯着她。“可是您看起来好奇怪,是不是有什么事?”
她在姝妤⾝边服侍五年了,姝妤没有大姐小的脾气,也没有架子,她们主仆跟姐妹淘一样,所以她很关心她。
“恶…”姝妤忽然丢下汤匙,奔进浴室里。
“姐小!”她连忙跟进去。
结果姝妤开始呕吐,几乎把晚餐都吐出来了。
“姐小…”秋伶替她拍背,焦急的说:“是晚餐不⼲净吗?不可能啊,厨子对食材很⻳⽑,不可能会有问题才对!”
姝妤沉默不语,因为她心惊的想到这个月的月事晚了,表情倏地变得很凝重。
“秋伶,你马上出去一趟,叫司机送你出去,你去买验孕棒回来。”如果真的有了,她也不想瞒秋伶,因为她们朝夕相处,根本瞒不住。
“姐小,你…”秋伶瞪大眼睛。
她沉重的看着她。“没错,我可能是孕怀了,我的脑子现在一片空白,所以不要问我任何问题,我只想要先确认是不是真的孕怀了,所以,帮我这个忙,好吗?”
秋伶纵有満腹的问题也只能暂时呑下。“…好…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