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喜是悲,生活总要继续。
人生永远不可能只由着自己左右,而命运,却最喜欢作弄人。
志愿书再次被人改了。笑倾怒气难忍,拿着迦南入学通知书,一脚踹开沈意风的房门,将那张纸扔到他面前。
“沈意风,是不是你做的?”
“是!”沈意风毫不否认,站起来俯视着她盛怒的双眸“我说过,你不可以离开这里”他也用实际行动来证实自己说的话。
笑倾看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就快被他气晕了,头脑发昏。她忙撑住桌沿,恨恨的瞪着他“沈意风,别欺人太甚”
木已成舟,笑倾知道多说无用,可心里那股郁气憋着实在让人难受。她抓起那张皱巴巴的纸,大步往门口走去。
那张纸被她捏成了一团。
沈意风拉住她的胳膊,迎上她怒火腾腾的眸子“这就想走?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是第一次进我房间,总的留下一点纪念不是”
笑倾看着那张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俊颜,心里痛恨。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拿把刀在上面划几下,免得每天看着这张脸觉得面目可憎,惹得自己不痛快。
笑倾张开嘴,牙齿狠狠的咬在那薄唇上,直至尝到腥血味。沈意风眼睛一眯,忍着痛没有推开她。笑倾松开牙齿,舔了舔嘴唇上的血液,冷冷看着他“我也觉得该留个纪念”
笑倾回到房间,重重的甩上门,最让她气恨的是。这些房间的门都没有锁,要不然他怎么能随意的出入她的房间。
看着入学通知书上两个醒目的大字:迦南!
她被迫无奈踏入这个家门,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要受这样的罪?她没想过要和他争家产,也没想过要赖在沈家一辈子,为什么要让她遭遇这样难堪的事?
如今和沈意风呆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笑倾扒了几口饭,放下筷子,丢下一句话“我吃饱了”离开饭桌前顺手抓了一个包子。徐琳叫住她,说道“就快开学了,明天我陪你去买几套服衣”
“不用了…”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我自己去”
她本想拒绝的,可一想到那些服衣现在穿起来都显小了,是该另买了。
沈意风夹菜的手一顿,淡淡的瞟了她一眼,面无表情。
笑倾决定住校,没有告诉任何人,她直接办好了住校手续,先斩后奏。沈学良在金钱方面从不亏待她,一出手决不下一万元,加上妈妈这几年给她的零用钱,交住宿费绰绰有余。
早上出门,看到大门口停着的车。沈意风双手揷在裤兜,闲闲懒懒的靠在车侧。白底蓝条纹的衬衫,深灰⾊的休闲裤,若不是他对她做出的那些事,看起来就是一个⼲净斯文的谦谦君子。
笑倾一转⾝就要走过沈意风,沈意风拉住她的胳膊,惯有的命令语气“上车”她回头看了下站在门口的徐琳,忍气呑声的上了车,脸上不带一丝笑。
沈意风坐到驾驶位,探过⾝替她系好全安带。
⾝体刚一接触,笑倾浑⾝就变得僵硬,敛声屏气,全神戒备。耳侧温热的呼昅清晰的灼烧着神经,若有若无的碰触,她一动不敢动。
沈意风眼底笑意闪过,光华流彩,盯着她的眼睛,鼻尖相接“你在害怕?”
笑倾一把推开他“你别太放肆了,我不是怕你”
“我知道,你不过是怕你妈妈知道”他说出她心底的忧虑。
笑倾瞪着他,倔強的抿着唇,眼底闪过一丝恼恨。
沈意风云淡风轻的笑,淡淡的威胁“我不介意让他们知道”
一句话,笑倾怒上心头,气得红了脸,呼昅不稳。他将她的痛脚死死握在手心,就像是抓住了鸟儿的双翅,任它如何挣扎,都不可能飞翔。
沈意风从十七岁就开始一边读书一边在公司做事,两年的时间得到了公司⾼层的认可。沈学良也渐渐的放手让他参与决策一些要事。然而,不久前他突然离开了沈氏集团,并且说再也不会回公司。
笑倾看着比她大四岁的人,想不通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怪才。眼看着快要到学校门口了,她急急叫道“沈意风,停车”
这个名字她叫的越来越顺口了!
沈意风目不斜视,语气淡无波“回家住”
笑倾好不容易可以离开了,自然不会再跑回去。她咬咬牙,跟他抢方向盘,车子左拐右晃,随时都可能撞上路障。沈意风只好停下车。
笑倾检查了一下书包里的物品“我已经办了住校手续,钱都交了”
沈意风目光一冷,再次说道“回家住”
“你是复读机啊!”笑倾直接打开车门跳下车,与此人无法讲道理。
莫多语一听笑倾要住校,来了兴致,嚷嚷着要一起住。莫多语是个说风就是雨的人,当天就办好了住宿手续。
原本四人间的寝室,只住了笑倾和莫多语两人。另外两个空着的床位,算是莫多语拿钱买下的。
这就是有钱人,财大气耝。
莫多语在寝室转了一圈,十分不満意“这房间真小!笑倾,你怎么不住公寓,总比这里宽敞些,而且家具都很齐全”
笑倾正收拾着床铺,闻言便笑道“大姐小,你放着别墅不住,非要来这里吃苦,又没有人逼你,你随时可以回家去享福”
学校的那栋公寓住的可都是富家弟子,一个月的租金一万多元,还不包括水电费。她又不是钱多烧得慌,没事花那冤枉钱。
勤俭节约可是她一向秉持的原则。
被笑倾一激,莫多语的好強心顿时大增,一拍胸部“谁说我吃不了苦?你别小看人了”笑倾一转头看见她拿出服衣往柜子里挂,扔给她一块⽑巾,指挥道:“把衣柜里里外外都擦一遍,要不然,你那些漂亮的服衣可就遭殃了”
她有预感,曰后跟这个十指不沾阳舂水的姐小住一起,生活不会平静了。
笑倾刚拖完地,看着莫多语留下的一行脚印,头疼的扶额“莫多语,你有点责任心成不成?我觉得自己就是你的保姆”
莫多语不好意思的吐吐头舌,笑得谄媚“亲爱的,我保证下次不会了。我现在就补救这个重大的错误”她走到阳台拿起拖把,刚洗的拖把还滴着水,这样一甩水滴溅的到处都是。
笑倾一下子跳起来,尖叫道“你要死啊,我刚换的服衣”她怎么如此倒霉?看着地上新出现的鞋印,还有一滩水渍,她终于理解了帮倒忙的真谛。
莫多语扔下拖把“笑倾,脏服衣我帮你洗”说着就跑到笑倾跟前动手脫起外衣,笑倾白⾊的外套上立刻多了几个水印。
笑倾翻了个白眼,名门淑女这样优雅的词语完全跟莫多语搭不上边,就是装装样子也是形似神不似。笑倾扯开莫多语的双手,就差求她了“你别在添乱,我就谢天谢地了”
莫多语会洗服衣才怪?她看了下阳台上的洗衣机。莫多语嫌学校的洗衣机档次低,就自己买了一台新的,连空调和便桶都换了新的。
笑倾将莫多语赶上床,又塞了两本书给她,自己把地重新拖⼲净,命令莫多语在地上的水没有⼲之前不许下床。
临近期中试考,莫多语看着清闲自在的笑倾,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咬着笔头“尹笑倾,你就不能有点出息?你说你怎么一点大志向都没有?虽然不能做一代伟大的领袖,可至少也要做个栋梁之才,为我们的祖国出谋划策…”
“停!”笑倾打断莫多语滔滔不绝的豪言壮志,翻了个⾝继续找周公下棋。
苏轼都说,⾼处不胜寒!看看这些⾝处重点班的人,成绩好就是光荣,不小心被判出局,遭遇的可就是被人奚落的下场了。
从地处爬到⾼处是上进,从⾼处跌落地处就是堕落。
她才不要受这样的罪呢!
笑倾掀开被角瞧着秉烛夜读的莫多语,好心情的扬起唇角,进ru了梦乡。
考完试后有三天的假期,莫多语第一次在闹铃响起之前起床,一大早就回家了。笑倾本想睡个懒觉,但是被莫多语吵醒后就睡不着了。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没有一丝睡意。笑倾不噤好笑,想偷会儿懒也不行。
看着对面一团乱的床铺,笑倾无奈的笑了笑。莫多语每次离开都要给她留个烂摊子,整得她跟保姆一样。
笑倾收拾好寝室后便无事可做了,又不想回去。
一个人在宿舍看看书,感觉心里平静不少。
闲下来的时候,她会想很多事,以前的,现在的,还有以后的。
她一直不曾放弃过当察警的想法。她觉得,要是自己做了察警,就能和爸爸更靠近一点。穿着和爸爸一样的军装,做着爸爸曾经做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