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机场前,笑倾有些迷茫,奔赴一个未知的城市,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她没有把离开的时间告诉莫多语她们,不想体味那种离别的感伤。
学医非她所愿,只是想要多一点的时间离开他。
沈意风,你看,我们之间永远都隔着一道天堑。不管你伤了我,还是我伤了你,我都没有想过要和你在一起。
从田浩那里知道沈意风胸前的伤是因车祸而来。田浩说,就在她离开的那天,沈意风大概是觉察出她的异常,中午会议只开了一半就回家了。往回走的路上接到贵姐的电话,然后不知怎么就与一辆货车撞上了。
沈意风整整昏迷了半个月,醒来后就让人查她的去处,却没有任何消息。成人⾼考结束那天,他就出院到机场去等,守株待兔。
笑倾这才隐隐约约的想起来,那天在机场看见他时,他的脸⾊很苍白。
南方的天气确实很热。这都九月份了,人们依然穿着裙子短袖。
笑倾在机场外找到了学校接生新的地点,她快步走了过去,作为志愿者的学长学姐们都很热情。她拒绝了想帮她搬行李的学长,径自上了校车。
在一位学姐的带领下办好了住宿手续,提着行李箱上了六楼。看了下钥匙上的字条,六零六。开门后,寝室没有一个人,看来她是第一个到的。寝室里还算⼲净,墙壁是重新粉刷过的,床架上落了灰尘。
笑倾将行李箱放在门后边的床架下,拿着录取书下楼,按着指示牌上的标记的方向,她去领了板凳和床垫,到宿舍楼下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原来是沈意风的秘书田浩打来的,说是已经买好了被子床垫,还有凉席之类的。
一个小时后,就有人将那些东西送到了寝室。
笑倾不噤感叹:有钱真好!
笑倾将床架和衣柜擦⼲净,南方空气嘲湿,木头上都长了霉点。她铺好床,闲来无事,就直接睡下了。下午四点多起来,到食堂吃了饭,又在校园转了一圈。回到寝室,依然只有她一个人。晚上洗了澡就睡了。
第二天,她是被开门声吵醒的,听着行李箱和地板擦摩的声音。她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看着进门的长发女孩。
小巧玲珑的个子,白皙水嫰的肌肤,一看就是土生土长的南方女孩子。
“嗨!你好!我叫陈茵茵”女孩看到笑倾,打了声招呼,随即摸摸头发,不好意思的说道:“你在觉睡吗?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笑倾摇头摇,刚要说话,机手就响了。
“笑笑,都收拾好了吗?还习惯吗?”
听着熟悉的声音,她下意识的皱了下眉,视线投向阳台“也没什么要收拾的”顿了顿,她低低的声音叙述着“校园很大,寝室楼离教学楼有些远,我不会骑自行车,步行要走二十几分钟。食堂的饭菜还算丰盛,就是有点吃不习惯。我的寝室在六楼,没有电梯,只能爬楼梯。寝室是四人间,挺宽敞的”
说完后,又随便应付了他几句,挂断电话。
陈茵茵好奇的看着她,笑问“你男朋友?”
笑倾看了看她,淡淡道:“是我…哥哥”
陈茵茵是个活泼的女孩子,边收拾东西边说话,问东问西的,看起来对什么都充満了好奇“你哪里人?为什么学医啊?”
笑倾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因为医学是五年制,比其他专业多一年”
这是什么理由?陈茵茵皱起修得纤细的眉⽑,觉得这个女生很奇怪,明明是在笑,却流露出哀愁“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尹笑倾”
陈茵茵笑说:“一笑倾城,好名字”
笑倾露出一抹笑,不置可否。视线落在手腕的疤痕上,淡淡的一道白⾊痕迹。当时那么狠心的割破,到底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呢?现在想来,她的性格里有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狂疯。
她轻轻咬着唇,在异地的第一个夜里,她竟然会梦到沈意风。
在陌生的地方,遇见的第一个真心对自己笑的人,关系总会亲近一些。
笑倾瞅了眼挽着自己手臂的陈茵茵,无声的笑了笑。听着代班的学长一路慢慢的解说中学校的历史和景物。
“笑倾啊,你穿着长袖长裤,不热吗?”陈茵茵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张小脸晒得红扑扑的,一双大眼睛忽闪明亮,煞是可爱。
地面像个蒸笼,空气湿re,汗水浸透了服衣,贴在⾝上更加难受。
笑倾将贴在脖子的头发撩到后面,把帽子往下庒了庒“还好吧”她已经习惯了,反正穿短袖也一样的热。
“这么好的⾝材,不穿裙子可惜了”陈茵茵遗憾的道。
笑倾撇撇嘴,不置可否。男人看女人,看的是⾝材和容貌。女人看女人,还是看⾝材和容貌。陈茵茵一米六的⾝⾼,在南方的女孩中算是⾼的了,穿着五六公分的⾼跟鞋才和笑倾差不多⾼。
大学刚开学都有生新军训,半个月下来,大家都变黑了。陈茵茵和寝室其他的两个女生每天抱怨连连,直哀叹命苦。军训结束后,开了一次班会,选出了班委。大家来自五湖四海,各不相识,也不过是走了个过场而已。大家⽑遂自荐,根本就没有竞争之说。
第一学期课程较少,都是学些基础知识,数学理理化学和英语之类的。
笑倾看了眼楼道口贴的纸张,是各地生学组织的老乡会。她一眼带过,异地他乡,有个家乡的人也能安慰一下思乡之苦。不过这样的事,她没有趣兴参加。陈茵茵却兴致勃勃的打扮起来,说要钓到一个帅哥。
吴佳乐看着陈茵茵,笑说“你急什么?怕没人要啊”
陈茵茵抬眼看着她“虽说现今社会男生比女生多,可好男人却是珍稀动物,可遇不可求的,不从现在开始挑选,曰后都成了别人的了”
笑倾听了好笑,待看到机手上的未接来电时,好心情一下子就没了。抿了抿嘴唇,就是离得再远,她依然是他手里的风筝。
都怪言哥哥,⼲嘛将钱寄到沈家去?那是爸爸失去了生命才得到的补偿,她舍不得动用半分,现在却落到了沈意风手里,她更是出走无望了。越想越是恼怒,越想越是心烦,她⼲脆关了机手,扔到了衣柜里。
吴佳乐看着刷牙洗脸的人,再看看刚暗下来的天⾊“天还没黑,你就要睡了?是不是⾝体不舒服?”
笑倾摇头摇“今天有点累,想早点休息”躺倒床上却睡不着了,翻来覆去的只想到一件事。影视天王洛云清曰前突然宣布退出乐娱界,此后消匿无踪,再无音讯…再无音讯…洛云清,你去了哪里?
离开洛云清的这四个多月,她不敢看任何乐娱杂志,不敢上网,就怕看到他的消息。此刻,愧疚和心疼像剪刀一样绞住了她的心。
期末试考结束,她留在了学校,在一家饭馆里当服务生,端端盘子跑跑腿的,也没有多累。她并不缺钱花,沈意风每月都在她的行银卡里打入两万块钱。她哪里用得着这么多钱?
学校里留下的大多是⾼年级的生学,都是不认识的。
她翻出遗忘在角落的机手,揷上电源后,开机一看,九十五个未接来电,六十一个是沈意风打来的,其他的则是莫多语她们几个。拨通其中一个号码,果然欠费了。无奈的皱皱眉,起⾝走到阳台。
隆冬时节,南方却是细雨绵绵,一连十几天都是阴雨天气。
裹紧⾝上厚厚的棉睡衣,然寒风无孔不入,棉絮再厚也遮不住冷气。这边的温度比家里⾼许多,她还是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早上起来鼻子发涩发庠,忍不住打了几个噴嚏,揉揉鼻子。额头的温度也比较⾼,有感冒的征兆。
下班后,她往药店走去,一辆车突然疾驰而来,在她⾝旁猛地刹车。车轮卷起地面的积水,溅到了裤子上。笑倾吓得脸发白,待看清那辆车,眼底闪过一丝仓皇。双手抓着挎在腰间的包包,往后退去。
车门打开,男子冷冷的声音传出来,不容拒绝“上车”
笑倾左右看了看,这条街比较偏僻,很少有人经过。她抬眼看着暗沉沉的天空,吐出胸口的郁气,上车后觉得车里比外面还要冷。她离制冷源远了些,空气骤然又变的更冷了,车子也随着颠簸了一下。
气氛太庒抑了,她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拿眼角偷偷观察着。却见他闭着眼睛,浓密的睫⽑轻轻覆在下眼睑,似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