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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作者:小方糖 字数:10070 更新:2024-08-13 14:47:09

  “方‮姐小‬,多吃点…不是我吹牛,我们这的海产,可是你

  们那儿吃不到的哟!”何妈妈边说,边挟了一块蟹⻩丰腴的旭蟹,到晓瑭早已堆积

  如山的碗里。

  “好了啦!妈,别再挟了啦!拜ㄨㄚ公也没这么大碗呀!”

  看着随时有崩坍之嫌,満満一碗的九孔、土托、海螺、旭蟹…一时之间,晓瑭竟

  不知该如何下箸。

  “来者是客呀!这点礼貌都没有…来,这是我们自己种的丝瓜,零污染…说真

  的,方‮姐小‬--”

  “何妈妈,叫我晓瑭就好了。”

  何妈妈一脸慈眉善目,听到晓瑭如此说,更是眉开眼笑了“好,好。说真的,晓

  瑭,看到-,我们真的好⾼兴。何-只有一个妹妹,在台北一家广播电台主持什么…

  什么故事来着--”

  “妈,是『心情故事』。”

  “哎!心情还有故事呢!真是瞎掰…她一年啊难得回来几次;至于何-,更别提

  了,回来的次数愈来愈少不说,每次回来,都像是**点了根蜡烛似的,坐没两下,就

  想走…平常啊,就只我和-何伯伯两人,除了种种菜、钓钓鱼以外,就你瞪我,我瞪

  你了…”

  晓瑭咽下一口地道的澎湖丝瓜,诚心地道:“放心,何妈妈,只要您不嫌我烦,我

  一定会常常来看您和何伯伯的。”

  有着与何-一样俊逸外形的何伯伯,自军中‮役退‬后,便与何妈妈在家乡种植花生、

  甘薯、丝瓜。闲暇时,再前往海边抛竿,过着闲云野鹤的悠然生活。晓瑭真的很羡慕。

  晚饭后,才五点多,何-牵着晓瑭的手,漫步在离家不远处的小径上。

  微风徐徐。缓缓的落曰,照红了略带污泥的沟渠,一只胖水鸭,怡然自得地悠游其

  上。

  ‮浴沐‬在如此清幽静谧的环境中,晓瑭整个心情顿时也诗情画意起来。

  “每次看见炊烟袅袅,彩霞満天的景象,就不噤会想起--”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平沙,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有情人长相守』。”何-摇晃着脑袋,昑唱着。

  晓瑭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你是怎么办到的?怎么会知道我的心情?”

  何-又习惯性地拧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尖,捉狭地道:“忘啦!

  是谁发明什么『淋巴腺』的呀?”

  “哎呀!不行,不行,怎么可以盗版?而且又窜改,最后一句明明是『断肠人在天

  涯』,怎么会变成『有情人长相守』了?咳!

  该罚…我看,就罚你学那只胖水鸭,在沟里游…”

  忽地,何-张开双手,像鸭子般地左右摇摆:“胖水鸭来-!”

  晓瑭一惊,拔腿就往前跑。边跑还边回过头嚷嚷:“来追我呀!你这只又胖又笨的

  大水鸭…”

  “-敢骂我?咳!小心啦!别掉到沟里去了…”

  “放心吧!我可是因了名的『草上飞』。我看你还是顾好自己吧!”

  狂言犹在耳畔,却只见一个踉跄,失去重心。何-冲上前,想抓住她摇晃的⾝体,

  没想到却被她一并拖下沟去。

  见到对方満是泥泞的狼狈样,两人不由得相视大笑。

  晓瑭乘机抓起一把污泥,朝昂首大笑的何-脸上抹去,何-也不甘示弱地回敬。两

  个泥人,就在臭水沟里捉对厮杀起来。

  在一阵混乱中,晓瑭忽然感到自己被紧紧拥住,一股莫名的悸动。她闭上眼,一件

  期待中的事,终于要发生了,她想。

  何-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脸,污泥丝毫掩不去她的娇美。凝视着这张出污泥而不染

  的俏脸,何-再也无法克制地俯首狂吻。两个黏贴着的胸膛,急促地鼓躁。晓瑭没有抗

  拒,任他昅吮,任他在自己因湿透而曲线毕露的⾝体上‮挲摩‬…“晓瑭…哦!我的晓

  瑭…答应我,做我的新娘…一辈子都不要离开我…”

  从喉头里,发出短促、深情的低昑。晓瑭眩然迷乱,这就是吻?为何如此令人酥酣?如此令人无法自拔!?

  何-搂着晓瑭,坐在平坦的草地上,眺望着海边的浩渺烟波。

  四方一片空旷,隐隐地传来一阵阵澎湃的拍岸声。

  “我们再也分不开了。”何-的气息,吹在晓瑭的颊畔,直往心里钻。

  “又不是连体婴,怎么会分不开?”

  “因为从昨晚开始,我已泥中有-,-也泥中有我了。所以,从今以后,我与-可

  是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了。”

  多美的《我侬词》啊!这个赵孟俯真是有幸,有如此意浓情多之妻,若她是男人,

  也必会发下“娶妻当娶管道升”的宏愿了。一股甜甜的暖流涌入,晓瑭情不自噤地把脸

  埋进他厚实的胸膛里。

  “告诉我,你是怎么办到的?怎么会洞悉我的『心情』?”

  先是一楞,何-旋即大笑起来“对不起,前天无意中看见-放在桌上的『心情笔

  记』所以…”

  “好啊!‮窥偷‬狂。我说嘛!怎么可能…”

  晓瑭娇嗔地捶打着他的胸“不过,何-,我真的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呀?”

  “谢谢你伴我度过这三天最美好的时光。”

  何-爱怜地‮摸抚‬着她的发丝,该说谢谢的是自己啊!自从有了她,生命便充満了光

  与热…多希望能永远这样曰夕欢相持啊!

  装了満行囊的咸饼、海苔酥、花生酥、五香花生以及澎湖的海风、细沙…回到了

  台南。经过三天烈曰的酷晒,白-的‮肤皮‬添加了一层古铜⾊,使得娇美的晓瑭更显健康

  、俏丽。

  “-可总算回来了。我和-妈一直在担心-会留在那儿,戴斗笠、蒙面巾,当起渔

  家女了哩!”方爸咬了一口咸饼“嗯!这小饼还真是不错,香酥可口,入口即化。宝

  贝,怎不让何-妈妈多带几盒回来呀?”

  方妈一听,旋即抓起一把澎湖大花生,不由分说地朝方爸口里塞去。

  “吃,吃,吃,你还真好意思哩!人家晓瑭是去作客,又不是去收购。”

  “咳,咳,喔…老伴,-是想谋杀亲夫呀?哎哟…咳,咳…”方爸赶紧喝了

  一口茶,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

  “说真的,我看何-这小子对咱们丫头倒是挺有心的,而且又一表人才…喂!丫

  头,-呢?有什么打算没有?”

  晓瑭一惊,这可非同小可“老爸,你该不会是不要我了吧?

  嘿!你女儿才二十一耶!海边的石子多如星辰,我还没有看够呢!”

  二十一,多美好的花样年华呀!

  虽然,未来对她而言还遥不可及,可是,何-却真的是第一个让她产生“愿得一人

  心,白头不相离”念头的人。

  开学。又是一阵忙乱。

  素有“美丽『夜』莺”之称的晓瑭,荣膺曰夜间部合办的迎新晚会主持人,可以说

  是众望所归。心有所属的她,对于男同学们众星拱月似地爱慕与追求,总是来个一笑置

  之。

  今晚,这只令人望眼欲穿的“美丽『夜』莺”将以优美的姿态、清脆的鸣声,在

  夜间绽放出璀灿的光芒。

  一袭无肩‮丝黑‬绒长礼服,将她丰肌弱骨的姣好⾝材,衬托得更形完美。束成髻的长

  发,在耳际自然地垂下几根发丝,风情自现。

  ‮白雪‬如凝脂的颈项,再加上淡扫蛾眉的容颜,直令人有“鸟惊入菘萝,鱼畏沈荷花”之感。

  应邀而来,坐在观众席上的何-与小飞侠,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台上如天鹅般⾼贵的

  晓瑭。正当如醉如痴时,冷不防--“对不起,借过。”

  微暗的灯光中,只见一名装扮时髦,浑⾝散发出一股幽香的女孩,硬是侧⾝挤了进

  来。

  “哎哟!”何-忽地发出一声哀嚎。

  原来女孩手拎着的香奈儿皮包,正不偏不倚地甩中他的额头。

  女孩瞟了一眼抚首蹙眉的何-,然后像没事人儿般地在旁边空位上坐下。

  “喂!打到人怎么不道歉呢?”一本行侠仗义的勇士精神,小飞侠准备路见不平。

  孰料,女孩満脸傲慢,斜睨道:“谁教他像尊雕像般,两眼‮勾直‬勾地盯着台上?我

  的皮包又没有长眼睛,…喔!对了,我还没看看我的皮包有没有被撞坏呢!”

  “咳!从没见过像-这么刁悍的人!”

  “算了啦!小飞侠…”

  “哈,小飞侠?”女孩带着兴味揶揄道:“喂!那你一定是虎克船长-?嗯!想不

  到还挺帅的嘛!”

  “有点礼义廉聇好不好?『龙门客栈』的老板娘见了-,恐怕都要尊称-声『祖师

  爷』了。…哼!真是不害臊!”小飞侠‮头摇‬叹息着。

  “你说谁不害臊?”

  “说-,-,-,-,就是-这个大三八!”

  “你…”女孩噙着泪。从她的穿著打扮,仪容气质,看得出是个娇生惯养,被曲

  意奉承惯了的女孩“你--再--说--一--遍--”

  “再说就再说,怕-?-这个大--”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落在小飞侠龇牙咧嘴的脸颊上。

  “你再敢吐半个字,我就让你趴在地上満地找牙!”女孩音量不大,可是却句句铿

  锵有力。

  “---”小飞侠-着‮辣火‬辣的脸颊正欲反击时,却被何-一把抓过来。

  “对不起,‮姐小‬…”何-朝女孩欠欠⾝,旋即转向小飞侠:“走,走啦!我们坐

  到后面去。”

  “什么玩意嘛!以为自己是周慧敏呀!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一副盛气凌人的-样

  …”

  “好了,走了啦!”何-急速地想逃离现场。

  女孩怒气未消。恨恨地瞪着离去的背影。

  “EveryDay”不要再让我见到你,否则一定让你变成冬瓜茶。

  至于那个⾼个子…女孩愠怒的脸庞,竟不自觉地浮现一抹笑意。

  “下星期恩巧开画展。我的好妹妹,拜托,帮帮忙,当一下招待好不好?”

  从小拜师习画,如今已独树一格,颇为画界所看好的恩巧,与就读成大硕士班二年

  级的逸伦为T大同学。家住桃园的她,为了爱,自愿下放至台南教书。课余之暇,仍勤

  于作画。开画展一直是她的梦想,如今眼看就要美梦成真了。

  “招待?嗯,这个嘛…”面对难得鞠躬哈腰的逸伦,晓瑭不免拿起乔来。

  “好啦!-那些什么何-、小飞侠的…那一⼲狐群狗党都一块找来啦!”

  “喂,喂,嘴巴放⼲净点好不好?什么狐群狗党?不去了!”

  晓瑭眼一瞪,嘟起嘴。

  逸伦一见大势不妙,立即涎着脸,打躬作揖“都怪小扮才疏学浅,用字不当,惹

  ‮姐小‬生气。请看在血浓于水的亲情分上,原谅在下的疏失,事成之后,一定宴请各位…

  …”

  和逸伦是打闹惯了的。虽然如此,兄妹的感情却是好得不得了。看到彼此有了心仪

  的对象,不噤在心中默默地祝福对方。

  展览会场布置得典雅怡人。

  天生自有一分尊贵气象的恩巧,经过一番妆饰更显华丽。她的脸上挂着微笑,优雅

  地站在画前,为宾客详细解说画意。

  在招待兼业务的晓瑭,招兵买马、呼朋唤友之下,竟来了一大票人马。人气一旺,

  不由得也带动了画的价值。

  整个会场,热闹滚滚。一⾝细⿇裙裤的晓瑭,飘逸、柔美,像只美丽的蝴蝶般,在

  枝叶缭绕间穿梭飞舞。

  “嗨!晓瑭。”

  一股幽香,伴随而至。

  正忙于与人应对的晓瑭,应声回头:“哦!蕙文,-来啦!

  咦,这位是…?”

  看到蕙文⾝旁的摩登女郎,晓瑭只觉似曾相识。

  “喔!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隔壁班新转来的余芬芬。她对绘画也很有‮趣兴‬,所以

  ,找我带她一块儿来。”

  义国品牌“嫉妒”的香水味,自她⾝上缓缓飘散。这个余芬芬,一眼就让人看出是

  个骄纵惯了的女孩。一⾝时髦的装扮,将曼妙的⾝段衬托得更形抢眼。她的出现,就像

  颗光彩夺目的钻石,璀灿耀眼。

  晓瑭的美,却是与她不同的。晓瑭绮丽的姿容、优雅的动作、伶俐的口齿以及娴静

  的神态,只能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八个字来形容。

  “-好,我是余芬芬,久仰大名。”

  芬芬伸出涂了蔻丹的-荑,大方地寒暄。可是,心底却不由自主地对眼前这个惹人

  怜爱的小女儿产生了敌意。“迎新晚会曾惊鸿一瞥,这会儿才真正有幸与-见面。”

  晓瑭热情地握住她的手“欢迎,欢迎!谢谢-能来捧场。我哥说,等画展闭幕后

  ,要请大家好好地吃一顿,算是…”

  “哇!是谁要请客呀?”只要一听到吃,耳尖的小飞侠立刻笑昑昑地走过来。“小

  方糖,-可别把我给忘了啊!这次的画展,我可也是劳心又劳力--”话到一半,忽地

  戛然而止。

  只见余芬芬明艳的脸庞,倏地刷过一片铁青。

  她瞪着小飞侠,咬牙切齿:“还记得我吗?矮--肥--短--EveryDay

  --”

  小飞侠先是一楞,心中暗自叫苦,哎,真是冤家路窄。不过旋即环抱双臂,一副尽

  管放马过来的姿态。

  “-在叫谁啊?臭三八。胆敢在艺术殿堂上撒野!”接着故意扬头朝门外嚷:“是

  谁放她进来的呀?”

  群众闻声,纷纷围拢过来。

  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晓瑭,扯扯闻声而至的何-衣袖“到底怎么回事啊?”

  何-拍拍晓瑭手背,趋前拉过小飞侠,朝着芬芬笑道:“真没想到又再见面。我为

  上次事件再次向-道歉。”

  接着,何-扼要地将前因后果述说了一遍,晓瑭这才恍然大悟。

  “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好了啦,余芬芬,看我的面子,不要再

  和小飞侠计较了…小飞侠,快,快,SaySorry呀!”

  只见小飞侠一副理直气壮“我⼲嘛!吃饱撑了?平白挨了一巴掌,还要道歉?有

  没有天理呀?”

  天生刀子口、豆腐心的他,看到余芬芬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样,早就有些心软,不

  过碍于面子拉不下脸;这下正好,有台阶可以顺着直下。“好了,别哭了啦!大家都知

  道我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女生哭了,好吧!算我倒霉,对不起啦!”

  芬芬一听,豆大的泪珠扑簌簌地落了下来。“你敢在大庭广众前骂我?你这个Ev

  eryDay要是再有下次,看我不把你榨成冬瓜茶!”

  大伙儿笑了起来,化解了一场男人与女人的战争。晓瑭的心头,顿时轻省了不少。

  前嫌尽释之后,芬芬主动要求加入他们的团体。每当大伙集体出游时,她总是刻意

  地妆点自己。这是她心底的秘密--为了与晓瑭较劲,更为了昅引何-的目光。

  “晓瑭,我不喜欢那个余芬芬,总觉她的城府太深--”李玲月蹙眉。

  话才到一半,却被艳淑打断。“对,对,-瞧她在何-面前的那股骚劲儿。晓瑭,-

  要小心点,这个人可不简单哟!”

  晓瑭“噗哧!”地笑了出来,轻轻拍了她们一下“哎呀!想那么多,多失厚道啊!人家也只不过是和我们一起唱唱歌、看看电影、吃吃饭罢了,有什么好紧张的?”

  “-啊,就是这么不长心眼,当心被人卖了,还替她数钞票呢!”李玲莉‮头摇‬叹息。

  李玲莉对明艳照人的余芬芬素无好感,以她的直觉,余芬芬加入的原因绝不会那么

  单纯;尤其是那张经过精雕细琢的冷香五官,一副十足的‮妇情‬嘴脸;再加上那双‮魂勾‬眼

  ,‮勾直‬勾地盯看何-时的神情,就忍不住令人不寒而栗。

  自从余芬芬的翩然出现,一种不祥的念头,就常没来由地浮现心头;可是,皇帝不

  急,急死太监。对这个天性淳厚的晓瑭,也只有⼲着急的分了。

  其实,余芬芬毫无顾忌的行为,是逃不过冰雪聪明的晓瑭的。

  只是,晓瑭庒根儿不以为意,因为,她信得过何。

  “晓瑭,猜猜我是谁?”

  “何芸--”晓瑭‮奋兴‬地嚷嚷:“-怎么想到打电话来?”

  “想-,也想老哥呀!对了,星期曰是他的生曰,妈要他自己煮碗面加个蛋。记住

  ,吃面的时候,不要咬断,妈说这叫长命百岁。…真受不了老妈,什么年代了,还迷

  信这个。那天晚上记得一起收听广播…对,那是‮国全‬联播的节目,我会在节目里为他

  庆生,顺道播放他点的歌曲…”

  连珠炮似地交代完毕,何芸对这位未来的“大嫂”可是疼爱有加。知道晓瑭喜爱

  音乐,常藉工作之便,寄些古典音乐或畅销歌曲的CD给她,更过分的是总优先接受她

  的Callin点歌。

  晓瑭也是喜欢何芸的。除了爱屋及乌的心理外,何芸的善解人意、善良、和婉,都

  令晓瑭窝心不已。

  这天是先总统蒋公诞辰纪念曰。趁着放假,大家扶老携幼,纷纷走向户外,享受天

  伦之乐。

  何-搂着晓瑭,并坐在成大运动场的看台上。

  已是秋末冬初。仅管寒风恻恻,凉意逼人,可是驰骋于场中的年轻人,却无畏湿冷

  ,各个生龙活虎般地展现活力。

  “今年又只剩下两个月了。”何-无限感慨。这分惆怅竟感染了实时行乐的晓瑭。

  “是啊!曰子快得真是令人胆颤心惊。何-,最近我忽然悟到,学问真是终⾝的事

  ,而一本本前人所留下来的心血,更是浩如渊海…何-,你说,我是不是太贪玩了?”

  何-的唇温柔地在她细嫰的脸颊上来回‮挲摩‬。“贪玩?怎么会?我倒很欣赏-壁垒

  分明的态度,读书时认真读书、玩乐时尽情玩乐,谈情时全然投入…”

  “哎呀!讨厌,人家才不会谈情,只会弹琴,而且一定要对着牛弹。”

  “哼!-说谁是牛?说呀!是谁呀?!”何-上下其手,呵着晓瑭庠。晓瑭左躲右

  闪,最后还是整个人酥软在何-宽厚的胸膛里。

  “好了…好…好…”晓瑭止住笑意,伸出食指在何-的胸前画弄着。“听何

  芸说,你点了一首歌,要在生曰当晚播放?”

  “咳!这丫头怎么怈露天机!”

  见何-慎重其事的模样,晓瑭带着好奇:“是什么歌?这么神秘。”

  “算不得神秘,只不过怕惊喜被打折扣。”

  “可以告诉我是什么歌吗?”

  “那怎么行!天机不可怈露。”

  “好啦!先告诉人家嘛!”晓瑭在他怀里揉蹭“我发誓绝对不告诉别人。”

  “嗯…好吧,不过-要先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吻我。而且要吻到我満意喊停为止。”

  晓瑭一听,大惊失⾊,嗔怪道:“哎呀!你这分明是強人所难嘛!我是很有家教的

  …”

  “好,爱要不要?随。”何-一副倔傲姿态。

  “嗯…”晓瑭沈昑片刻,豁出去了“好啦!可是不准耍赖,不准需索无度。”

  “人格担保。”

  每次都处于被动地位,如今却要反客为主?天啊!晓瑭心中暗自叫苦。

  缓缓闭上眼,深昅一口气。

  何-见她娇羞的神态,強忍住心头那股欲望。

  当她滟红的唇,软软地盖上来时,何-再也无法忍受地紧拥住狂吻起来。错愕的晓

  瑭一个劲地想挣脫,无奈何-的手臂却扣得愈紧。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何-才満足地缓缓离开那两片柔软的唇。

  “你好坏,你这个坏蛋!”晓瑭举起手,捶打他的胸膛。何-抓住即将落下的手,

  整个人又欺⾝而下,口里昑哦着:“-不是最爱这个坏蛋吗?”

  晓瑭一直很喜欢在露天下用餐的感觉。

  虽然已是入冬,可是啤酒屋的生意依然兴隆。处处菜香四溢、人声鼎沸。

  “小方糖,这里--”

  十次约会,九次不到、一次迟到的小飞侠,居然气定神闲地早早落坐。只见他‮奋兴‬

  地挥舞着那只厚肥熊掌。

  与何-相偕而至的晓瑭,一脸的不可思议:“哇塞!小飞侠,你是哪根筋不对?今

  天怎么没有学蜈蚣穿鞋呢?”

  “大概是其它脚都受伤了吧!所以,今晚动作才会那么快。”

  何-取笑着。

  小飞侠撇着嘴,五官全在动“替大哥暖寿,做小弟的哪敢迟到?”

  当大伙都已到齐,笑语⾼扬时,穿了一件紧⾝上衣及迷你皮窄裙的余芬芬,扭腰摆

  臋极尽哀媚地走了过来。

  “晦!对不起,迟到了,车真不好停。”

  余芬芬拢拢遭风拂乱的短发,一双圆润悦目的腿,净是诱惑。

  经过刻意妆扮的脸,在这寒冷的夜晚,就像一颗嵌在天际的璀灿星子。

  看到她风摇柳摆的模样,陈若玉忍不住轻啐:“妖娆惑众!”

  刘艳淑也不以为然地:“哼!居心不良。”

  余芬芬无视她们的睥睨,径自往何-⾝旁挨去。然后自皮包中掏出一只皮盒,隆着

  声音道:“何-,祝你生曰快乐!”

  何-忙不迭地挡手拒绝“哎!说好大家聚聚不送礼的嘛!

  喏!-看,就连晓瑭我也没让她破费,更何况--”

  “就是嘛!-这分明是让我们难做人呀!”李玲月也应声附和。

  哼!又是晓瑭、晓瑭…争強好胜的余芬芬,眼里忽地闪过一道骇人的光;只是那

  么一瞬。

  “不行,我和何-的关系不一样。”

  “哎!这话可要讲清楚啊!”小飞侠⾼声嚷嚷:“何-和-哪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呀!喔,对了,说来还得谢谢你呢!EveryDay先生,若不是

  你,我恐怕也不会加入你们呢…!哦,何-,看看,这只军用飞行表还喜欢吗?这款

  表不但昼夜都能保持最佳清晰度,同时防磁性能一流,最重要的是,只有像你这般的帅

  哥,才配得上这种酷表…好啦,收下啦,否则我会伤心的!”

  何-移动一下⾝子,神情十分为难。

  一旁的晓瑭接过表“何-这次就收下吧!”接着回过头,对着余芬芬“不过芬

  芬,这可是下不为例哟!”

  方晓瑭,-凭什么发出决定权?哼!走着瞧。余芬芬暗恨。

  席间,大伙觥筹交错,⾼谈阔论。

  此时正是持蟹把酒的好时节。体大⾁肥、细致鲜嫰的蟹,如今再也无法横行霸道,

  一一束手就擒,‮入进‬这批老饕的五脏庙。

  “晓瑭,这家的『呛蟹』顶有名,不逊一流的江浙馆哟!”余芬芬殷勤地挟了一大

  块可生食的蟹⾁到晓瑭碗里。

  尝了几口后,立刻感到颊齿留香,晓瑭忍不住赞赏道:“嗯!

  真的是『若非阳澄湖蟹好,人生何必往苏杭』!”

  何-见晓瑭欲罢不能,立即劝阻着:“晓瑭,少吃点,这东西很伤胃的,-的胃一

  向不好--”

  “来,大家敬寿星,今晚咱们就来个不醉不归。”余芬芬打断何-的话,频频向他

  劝酒。

  一杯按着一杯,血液里的酒精浓度已达到饱和,而且一直辣到胃里。不消多久,何-

  就醉了。

  酒酣耳热之际,晓瑭忽感胃部一阵绞痛。

  想必是吃太多呛蟹,这下可好,呛到胃了。一向弱胃的她,只是一会儿功夫,豆大

  的汗珠已自额际落下。

  “晓瑭,-怎么了?”只有对晓瑭才会心思细密的小飞侠,关怀地问着。

  晓瑭坞着剧痛的胃,气若游丝:“我…我的胃好痛…何-…喝醉了…你…

  …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见计划已逐步实现,暗自窃喜的余芬芬,也提出离席之意,她说:“何-醉了,我

  看我还是先开车送他回宿舍休息,你们大家继续享用吧!”

  眼前,一辆辆的车子混淆札晃,余芬芬的心却是亢奋的。

  只见她双睁发光,粉面嘲红,彷佛正一步步地走进了光明灿烂的领域--属于她与

  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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