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寂给自己买的是单独的墓,周围有绿树环绕,墓碑⾼大,没有刻字。
解意在陈律师那里得知了容寂的墓地后,便去查问了这个墓的价格,随即把钱汇给了陈律师,让他算进容寂的遗产里。接着,他让陵园管理处刻了墓碑,就只有简单的“容寂之墓”四个字,上首是生卒的年月曰,下首是“解意敬立”与此同时,他在这块墓地的旁边为自己也买了一个墓,大小规制都与这里一样,也是周围苍松翠柏环绕,墓前有两尊小小的汉白玉狮子。
等到付了款,办完手续,他微笑着对容寂的墓碑说:“容哥,我们将来比邻而居,一定都不会寂寞。”
当路飞来参加下葬仪式,看到墓碑时,略有些不安。
陈律师也乘人不备,单独对解意说:“容总的意思,不希望你将来跟他合葬,好像要为他守什么似的。他希望你能有新的生活,新的幸福。”
“我知道。”解意轻轻点头。“我会听他的话的。”
陈律师也和容寂有多年交情,这时看着解意,显然十分欣赏这个俊朗飘逸的年轻人,悄悄跟他说:“容总的遗嘱是把海上的这套房子留给你。这是他惟一的不动产,希望你能接受他的心意。你现在⾝体不好,我可以帮你办过户手续。”
“谢谢,我接受。”解意低着头,眼中又有了泪水。
因为容寂的遗嘱完全符合法律程序,所以这套房子的过户手续办得很快。陈律师亲自给他把房产证送来。解意刚跟他道了谢,容家姐弟就打上门来。
容家宝趾⾼气扬地进了门。似乎想里里外外地打量一番,一副要在这里当家作主的模样。
解意自然不肯让他进卧室和容寂的书房,也不愿意让她进自己地画室。便不再顾及她的脸面,沉声说道:“容女士。请坐下,这是我的家。”
容家宝嗤之以鼻:“哼,你地家?这是容寂买的吧?你老实说,你用什么手段让他把房子给了你?”
容家杰倒没乱走,坐在客厅地沙发里。1*6*K游目四顾:“这房子很大啊,我们打听过了,这种地段,在海上的房价可不低。我估摸着,这房子怎么着也值个一两百万吧?你算老几?凭什么就这么白白拿走了?”
解意还是很有礼貌地给他们倒了茶,这才客气地说:“你们到底想怎样?”
陈律师料定他们是跟踪着自己找到这里来的,顿时有些生气:“容先生,容女士,对于容总的遗嘱。你们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容家宝撇了一下嘴:“当然有,请问这位先生跟容寂…不,跟我大哥是什么关系啊?”
解意沉着地道:“朋友。”
“朋友?”容家杰瞪圆了眼睛。“容寂…那个…我大哥地朋友多了。他为什么不送别人,只送你?”
解意心里已经明白。不跟他们多说。转头问陈律师:“容总的遗产,现金方面一共有多少?”
陈律师知道他是聪明人。也不隐瞒,清晰地说:“那是国企,他也不过是拿一份工资,年终有点奖金,可他历年来一直寄钱回家,所以积蓄并不多,买了这套房子和墓地后,就只剩了二十多万。另外,他还买了两份商业险保,受益人填的是容老先生,这次险保公司赔了五十万。公司发放的抚恤金有五十万,总共一百二十多万。”
容家宝一听就炸了:“我大哥堂堂一个大能集团董事长,公司资产上千亿,怎么可能就这么点收入?姓解的,你说,是不是他的钱都放你这儿了?”
容家杰也阴阳怪气地道:“是啊,解先生,你跟我大哥是什么关系我们也不想追究,不过你也不能太狠了,想独呑我大哥的财产。”
陈律师很不⾼兴:“你们不要胡乱说话,破坏容总和解先生的名誉。解先生过去是著名的企业家,现在是闻名遐迩地画家,他的钱都是他自己挣来的,跟容总没有关系。你们如果对容总地遗嘱有疑问,可以循法律途径解决。”
解意真没想到容寂的家人会是这个样子,心里着实替他难过,想到容寂地寂寞,也不想难为眼前这两个跟他有血缘关系地人,便温和地道:“你们到底想要什么?不妨明说。”
容家宝看他虽然额角上贴着纱布,双腕和脖颈也都隐隐地露出绷带,左胳膊还吊在颈上,形容十分憔悴苍白,整个人却是气势如山,并不是可以随便欺庒的人,再想到陈律师描述他地⾝份的话,只怕多半是真的。
她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于是话锋一转,心平气和地说:“解先生,别的话我们也就不多说了,免得大家伤了和气。我大哥过去的收入我们也就不问了,不过这套房子得归我们。”
容家杰立刻附和:“对,就只要这套房子,别的财产你就收着吧,我们也不能硬要你全部都拿出来。”
陈律师正要说什么,解意止住了他,对容家姐弟和蔼地道:“你们刚才说这套房子值一百万,是吧?”
“当然。”容家宝不明他的用意,但立即板上钉钉。“我们问过,起码是这个价。
解意慡快地说:“那我付你们一百万,这房子算我买下的。”
容家宝和容家杰对视一眼,没想到他这么慡快,立刻觉得其中有蹊跷,只怕他们是要少了。容家宝马上说:“等一等,我看这房子远远不止一百万。”
容家杰哼道:“是啊,怎么也得两百万。”
陈律师大怒:“你们也太贪心了。我告诉你们,这套房子是容总遗赠给解先生的,他拥有这房子名正言顺。解先生愿意给你们一百万,完全是看在容总的面子上。你们要再得寸进尺,那就一分钱都没有。你们认为遗嘱有问题,可以向法院起诉,让法律来裁决。”
解意也没有故作大方,听着陈律师的话,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们,似乎在肯定陈律师的这个说法。
容家宝和容家杰的文化都不⾼,胡搅蛮缠还可以,要真说法律条文,他们还是有些怵的,尤其是解意摆明了不惧他们的胡闹,看他的气质,也不是可以轻侮的人,便决定见好就收。
“行,那就一百万吧。”容家宝的口气缓和下来。
容家杰抢着道:“对,你各付我们五十万,免得我们再⿇烦。”
容家宝盯了他一眼,也连连点头:“是啊,我们也不想转来转去的⿇烦。”
解意一看便明白了,这两姐弟互相不信任,便慡快地点头,起⾝去书房开了两张支票拿出来,却交给了陈律师。他的态度一直很平静,客气地说:“陈律师,一事不烦二主,这就⿇烦您跟他们办个手续,替我把钱交给他们吧。”
陈律师看了看他,明白他对容寂感情深厚,以致爱屋及乌,心里也自佩服,便不去劝阻,对容家姐弟正⾊道:“容女士,容先生,你们这就跟我去办手续吧。还有,以后请你们不要再来骚扰解先生了,你们没有任何理由来⼲扰解先生的平静生活。”
容家姐弟这次如临大敌般地汹汹而来,只不过想多弄几个钱。解意如此轻易地就给了他们一百万,实在已经超出他们的期望。而且,看解意的样子也不像是个怕事的人,他们也就不打算多生枝节,向他保证:“解先生放心,这房子现在就归你了,我们不会再来的,你就放心住着吧。”
“谢谢。”解意也不想与他们多逞口舌之利,淡淡地笑着,送他们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