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汉回村的时候,在街上碰见了马土山。
马土山先兴冲冲的给白老汉打招呼,说道“白大叔,这么早就下晌⼲完农活,从地里回来相当于我们的下班)了?”白老汉说道“没去⼲活,就是去地里看了看昨个浇的那一块地。”马土山显得关切的说“麦苗不碍事吧?”白老汉说道“地势⾼不碍事。雨水都留到路上了。”马土山顿了顿,犹豫着向白老汉说道“白大叔,咱村要给老神树盖庙的事你听说了吗?”白老汉不知道马土山所指何意,就照实说道“刚听建设说过,不知道是谁要带头。”
“哦”马土山嗫嚅着,象是在想什么事情。
“土山。”白老汉窥探着马土山的心事,问道“是不是你要挑这个梁子呀?我看你挺可以的。”听了这话,马土山一惊,不自然的笑道“我马土山做个小本生意还行,就我这点本事,导领全村挑梁子的事儿怎么能担当得起。”又说“白大叔,不多说了,不多说了,我家里还有些事,我就先走了。”两人道了声别就走各自的路了。
马土山有些奋兴,他真想把这件事情给拦下来证明一下自己。在这白家庄,他遭了多少白眼受了多少委屈,在村人眼里自己虽然也是个能人,但因为出⾝的缘故,他总是感觉自己抬不起头来。
刚才他给白老汉说是自己家里有事,其实他是要去找白大仙的。要商量的就是集资盖庙这件事情。白大仙同意了,不过他附加了条件:就是弄到钱以后,他得要三层。气得马土山肺都要炸了,忍住了,好说歹说,白大仙降到了两层。并且他什么都不管还督促马土山要尽快办,晚了他就要和别人合作了。
接下来这一步就是要说服他的岳父大人老村长了,虽然已经辞官不⼲好些年了,但在这白家庄他还是有相当威望的。如果他同意了这件事那么就好办多了。不过这老村长向来是一个极其刻板的人,这么给他说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
从白大仙家出来已经是中午了,马土山抬头仰望,这天已经放了晴,那太阳在正南偏西一些,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锅台、灶台却全是冷的。马土山进了正屋,老村长盖了条被子,在床上和衣而睡。
马土山走到院子里,气得要骂娘。这时候听到了白风娇那刺耳的笑声。
“哈哈哈下午再来玩啊。”不用说,这白风娇又去玩⿇将去了。
来到了院子里,白风娇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张被揉乱了的小钞票,看着马土山向她炫耀着,还在手上吐了口唾沫,哼着小曲准备一张张的把它们叠加在一起。
马土山看不下去了,数落道“整天打⿇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连饭都不知道做?”要是被人骂她还行,惟有自己的丈夫马土山,从小到大白风娇把他给欺负惯了。
她说道“你管得着吗?我爱怎么打就怎么打,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你敢管管我。”又说“你⼲什么去了,下地了,卖菜了,你也玩去了凭什么让我给你做饭?”这白风娇就是一个二愣子、缺心眼,要不当初怎么会嫁不出去。
“你”马土山怕把她把老村长给吵醒了看出他们的不合来。就没有发起火。
在吃饭的时候,马土山试探着给老村长说“爹,村东头那棵老槐树下盖的庙被雷击塌了。”
“恩”老村长只是发出了这么一个声音,没有说其他的话。
马土山停了停,见老村长不说话,又说道“爹,白大仙想让全村集资盖个庙,而这事又不能让村委出头,村委出头的话上边的就会来查。”
“恩”老村长吃着饭,没有说其它的话。
“盖不盖庙的关你个球事,还让不让爹吃饭了?”白风娇不耐烦道。
马土山没有理她继续打着心里的小算盘。他知道老爷子是要他把心里的想法和盘托出,然后再做打算。
“爹,我是想领个头,您看”马土山还没有说完,老村长就站了起来,他说道“你想去就去吧,把帐做细些。那老神树很灵验的,哎,这年头什么都搞活了,没有迷信不迷信的了。要盖就好好的盖,别丢了咱村人的脸。”又说“我吃完了,你们吃吧。”说完就起⾝走了。
“哎!”马土山奋兴得吃不下饭了。
“爹”白风娇不解了,她说道“你不是不让咱家⼲挑头的事吗?”
“哎”老村长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
老村长一辈子都是一个正直的人。还是民人大公社的时候,二十多岁就当起了生产队长,是全县的劳动模范。后来实行个人承包,老村长也被全村人推选,可⼲了不长的时间他就⼲不下去了,因为他发现人的心变了。特别是那些和他在一起工作的村⼲部,变得自私自利,想尽一切办法来捞公家的好处。老村长看不惯这种现象就自动退了下来。并告戒家里人永远不要在村里挑头,自己过好自己的曰子就可以了。
可那毕竟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已经是老⻩历了。现在世道变了一切都大不如前了,就说自己招来的这个女婿马土山可是全村有名的能人,女儿却是不争气的,他们白家之所以至今还过的不错也全是仰仗这个女婿。马土山当年来到白家庄时还是一个小叫化子,老村长见着可怜就好心把他收养了下来。
虽然他感念自己当年的搭救之恩,但这样的女婿早晚都会管不住的。
什么规矩、规定全会被流水一样的曰子给冲淡的,他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
到了下午,马土山就和白大仙一起风风火火的办起筹款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