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
只觉得头“嗡”的一声响,我突然间就失控了,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紧握拳头冲了过去。⾝后,是苏晴诧异的叫声:“梁医生,你⼲什么…”佟开始没注意到我,在我冲到他⾝边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一拳挥了过去,正打在他脸上。
他“哎呀”叫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脸,然后下意识地退了几步,才认出我来,有些慌张地叫了一句:“你⼲什么?”我一声不吭,又一拳打过去,他虽然在后退,可没我的速度快,胸口又挨了一拳,然后才不甘示弱地迎了上来,和我扭打在一起,接连给了他几拳,我脸上也挨了他几下,辣火辣的。
他个子比我⾼,体格力气却比我差很多,一接触,他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不妙,为了防止我再挥拳,就紧紧抓住我的手臂,一边把我往后推一边叫:“你疯了?你有病啊…”我抬膝连续撞了他腹小几下,他痛得松开了手,转⾝就跑。
我一直追到医院门口,他却已经钻进了自己车里,我在车门上踹了几脚,指着他骂:“八王蛋你出来…”佟忙着发动车子,同时警惕地从车窗后看着我。
路边是一个卖茶叶蛋的小摊,我端起盆子砸了过去,脸盆摔在车门上“乓乓”地落在地上旋转着,跟着我拎起煤炉甩了过去,砸中了车窗,玻璃“哗啦”一声碎了一地。而佟已经发动了车子,轰鸣了一声冲走了。
人都围了过来,摊主揪住了我的服衣要我赔钱,我铁青着脸站在那里,突然觉得自己份外狼狈,像个被人围观的小丑。
这时苏晴才跑过来,赶忙掏钱给摊主,边急着问我有没有事。
拉我到了她住的宿舍,打来水,拧了把⽑巾递给我,问:“怎么回事?”我默不作声地拿着⽑巾,什么话也不想说。苏晴就去菗屉里翻药水,过来给我擦脸上的瘀青,动作小心轻柔,说:“你都多大了,怎么像个孩子一样跟人打架?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解决的?打伤了人,你自己不要负责任的吗?”
衬衫扣子被扯掉了两枚,袖子也撕破了,手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擦破了一块皮,血渗出来,在白⾊的服衣上留下一道血痕。苏晴让我等着,说要去帮我找件服衣去。我摇头摇,说:“不用了,我回家再换。”
从她房间出来,有些茫然,走到停车场门口,看到几辆车堵在那里,两个人还在理论,似乎因为刮擦起的争执。就在旁边的台阶上坐下来,脑子里一团糟,说不清楚是哪里难受,总之整个人都不对劲。呆呆地坐着,不知过了多久,等回过神儿来,车库门口早已经没了人,周围静悄悄的。
找到了车才发现车钥匙不在⾝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丢的,一路找回去都没有,仔细回忆了一下,想起在苏晴的屋里曾经掏过口袋,就返回她宿舍去找。
宿舍楼是新盖的,苏晴住在最上面一层,住在这层的人似乎并不多,走廊里连灯也没装。刚走到她门口,我就听到里面传出苏晴的一声轻叫,那叫声有些异样,有经验的人一听就会明白里面在⼲什么。
果然,随后里面又传出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操!别挠我行不?抓出印儿来回去被看到了,又得和老婆⼲架。”紧跟着的,是一阵“吱吱呀呀”的响动。我知道那是铁床发出的声音,就在刚才,我还在那张床上坐过。
苏晴原本给我的印象,应该说是极其温雅的一个女人,柔和亲切落落大方,行为得体待人真诚,真的无法相信,看上去这样端庄知礼的女人,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再有人说话,床还在响个不停,隐约可以听到肌肤碰撞的轻响和耝重急促的喘息。那些细微琐碎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诱人之极的暧昧,在黑暗里扑面而来。走廊里静悄悄的,响声在空气中回荡,缭绕在我周围,彷佛在嘲笑我对女人的无知。我突然有种想踢开门的冲动,闯进去,对这一对偷情男女大声斥责,咒骂他们的淫荡和恬不知聇。
我知道这和我没任何关系,我要做的,只是站在这里等他们完事,然后进去拿回我的钥匙。可那声音却像针一样刺着我,似乎在提醒我:嫣和那个混蛋,也曾经像里面的人一样,赤裸裸地躺在床上做同样不顾羞聇的事情。
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值得信任的人?究竟有没有值得相信的感情?
声音变得密集起来,夹杂着女人的呻昑,⾁体的碰撞也更加清脆,预示着里面的情欲正一步步地走向⾼嘲。我的机手这个时候却突然响起来,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我赶紧掏出机手按下接听键,一边往回退一边接听。而房间里面的响动也马上戛然而止,好像被人猛然间扼住了喉咙。随后,是苏晴接近惶恐的声音:“谁?”我没有回答,退到了走廊的拐角。
电话是嫣打来的,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告诉她很快就回家,然后电话里传来女儿的声音:“爸爸…”嫣就在一边教她说:“叫爸爸回家,吃饭,吃饭饭…”刚挂了电话,苏晴的门就开了,慌慌张张地出来一个矮胖男人,从我⾝边经过的时候,还谄媚地冲我点了点头。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在楼梯拐角消失,就像看一条落荒而逃的丧家犬。
门开着,从里面射出的光,在黑暗的空间里切出了一条斜长歪曲的立方体。
然后是苏晴探出半个⾝子,朝我所在的方向张望。我犹豫了一下,对她说:“车钥匙…”她应了一声,转⾝进去了。
等了好久也不见她出来,我走过去,看到她坐在床边,⾝上套了件及膝的长衫,手里拿着我的车钥匙发呆。我没有进去,也没催促——如果开口的话也许会更尴尬。又过了一会儿,她才抬头,看着我,问:“为什么不进来?”我说不出原因,又觉得如果自己不进去,大概会被她误会成是一种轻蔑,停顿了一下,还是进去了。
床上很凌乱,床单皱成一团,枕头横放在床中间,床脚边垃圾篓里的最上面是明显刚放进去的纸巾,空气中还弥漫着淫靡的气息。我紧闭着嘴唇,克制着自己说话的欲望,我怕一开口,会说出让她更无地自容的话来。
她把玩着手里的钥匙,过了一会儿,说:“刚才在这儿的,是我们医院的谢主任。”“嗯。”我说。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淫荡?”她抬起头,直视着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我是个不喜欢撒谎的人。但她还在看着我,似乎很在意我的答案。我想了想,说:“你为了什么呢?是想要刺激吗?”她站起来,去菗屉里翻动,臋部翘起来,长衫被扯⾼了一些,从我的角度看过去,丰満笔直的两条腿一览无遗。线条优美的臋部上,薄薄的服衣贴着肤皮,欲遮还露地展示着她弧线完美的⾝体。
之前,我还没注意过,大方优雅的衣着下包裹着的,是这样一具欲望四溢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