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回到我的新家,什么时候再见妈妈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我走了,回到我的新家,什么时候再见妈妈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临走前我把房间布置的像原来一样,然后锁了房门,可是因为我心情恍惚,満脑子里还在想这件懊糟透顶的事情,所以在翻大门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下来,幸好地上的积雪颇厚,没有把我摔痛,但这时我的眼泪已经止不住哭了出来,过去积累在心里的一切埋怨在这一刻暴发了,凭什么别的孩子都能拥有一个完整的家,而我的父⺟却要离婚,即使这样也就算了,可为什么我整天挂念的妈妈会是这样一个人,此时我的心里不光想着这些,连带这些年来生活和学习上受到的委屈似乎找到了一个通道,全都化作眼泪发怈出来。
人伤心难过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没有了时间概念,我也不知道我坐在雪地上哭了多久,忽觉被一个人抓住了胳膊,我抬头一看是房东老太太,她送小孙女上幼儿园回来了,看见我正坐在雪地里抹眼泪就来拉我起来。要是在平时我肯定会顾及到自己的形象,但这时我突然想到: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妈的秘密,我得想个说辞把这事唬弄过去。老太太一边帮我拍打⾝上的雪一边问我:“咋弄的这是,你瞅瞅这一⾝雪,快跟我回屋吧,脫了我给你收拾收拾。”我马上止住了眼泪,说:“不用,我没事,刚才爬大门掉下来了,谢谢您。”老太太硬要拉着我去屋里,我推辞了几次始终不肯,还说:“您不用管我,大冷天的您别跟我在这耗了,快回去吧。”老太太可能觉得我有点不对劲,不知她出于什么考虑就是不肯放我走,好在这时我已经想出了一个借口,说:“我就跟您实说吧,我爸妈离婚了您知道吧?”老太太嗯了一声表示知道,我又接着说:“这次我是瞒着我爸偷着跑回来的,平时他管的我可严的,只要我一说想看我妈他就打我,刚才我后妈来电话了,说要把我偷跑的事告诉我爸,让我赶紧回去。”老太太被我一顿哭诉说信了,摸着我脑袋说:“大人离婚受苦的都是孩子啊!哎呀…真没法说…”我知道她的意思是想骂我爸两句,可当着我的面又不好说。
“是这么回事,我现在就得回去,要不然还不知道我爸怎么收拾我呢,我求您件事行吗?”老太太心地确实是好,到了这个时候是没有不答应的,说:“说吧孩子,啥事啊?是不是告诉你妈一声?”我连忙说:“不不,您可别告诉她,我就是想求您别把今天我来找她的事跟她说,我妈要是知道这事还指不定多难受呢,其实我爸也挺疼我的,他就是不想让我和我妈联系,万一这事要是让我妈知道了,他们俩还不得因为这事再闹起来了,到时候我夹在中间遭罪的还是我,您就当我没来过,别告诉我妈行不行?”老太太被我说的唏嘘不已,直夸我懂事,还说:“一个孩子都能这么替大人着想,这大人反倒又作又闹的,都不如个孩子。”老太太答应了我的请求,还问我有没有坐车回家的钱,直把我送了好远,还一个劲的安慰我,这时我也确实被感动了,如此慈祥的老人,她多像我的奶奶啊,要不是为了保全妈妈的名声和我可怜的自尊心,我实在不忍心用谎话骗她。
当晚我回到了家里,小张阿姨正盖着⽑毯半卧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这么快就回来了,她颇感意外的问:“小五,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看着你妈了吗?”我只说了句:“我妈到外地进货去了,没在家。”然后我就回到自己房间反锁了门。⾝上的冷意久久没有消退,因为我的心是冷的,我坐在床边发着愣,这是我目前唯一能做的事。
三天过去了,我始终处在这种状态,除了不定时的吃点东西之外就是埋头睡大觉,其实我哪里睡得着呢,只不过是把自己蒙在被子底下,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想着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小张阿姨看出我有问题,担心我是不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便试探着问我:“小五啊,你这两天怎么了?是不是⾝体不舒服啊?
要不我领你上医院看看吧。”我想了半天,决定还是问个清楚,于是我便问她:
“小…”我本来是想叫小张阿姨,但我知道自从她和我爸结婚后,便对这个称呼暗自介意,所以我就收住了口。
“我知道我爸妈离婚是他们本⾝的原因,和你没关系,就算我爸不认识你,他也会和我妈离婚的。”我这几句话虽然简单,但却像是给了小张阿姨一个极大的肯定,我看得出她眼神里透出的激动。小张阿姨虽然结婚比较晚,这前也交过几个男朋友,但她嫁给我爸必竟是头婚,况且两人的年龄相差十多岁,不免被人指指点点,说她是冲着我爸的钱来了,第三者的帽子由不得她不戴。这时她见我这么理解她,心里肯定很⾼兴,期待着我继续说下去。
“你能不能给我说说我爸妈的事,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离的婚?”我问出了埋蔵在心里已久的话,小张阿姨却为难了,她吱吱唔唔也没说清楚,只说是感情破裂、性格不合之类的,我见从她嘴里也套不出什么,便又蒙上大被跟自己较起劲来。我胸中这口气不发出来会疯的,我想起了曾经的好哥们⻩朗,早知道这小子是个坏种,万万没想到他却搞上了我妈,想到这里我心中所有的忿恨似乎找到了一个发怈对象,在之后的几天里我混迹里各种坛论和贴吧,用近乎幼稚的方式发怈我心中的怨恨,我在网上到处骂人,然后留下⻩朗的网号,企图给他制造⿇烦,事实证明这种方法不但没有使自己心里痛快,反而使怨恨越来越深,近乎狂疯。
我的脾气越来越暴躁,这是显而易见的,小张阿姨知道她控制不了我的情绪,所以没等爸爸谈判结束就把他叫了回来。慑于父亲的威严,我收敛了不少,但还是忍不住想开解心中的死结,吃晚饭时我问爸爸说:“你和我妈到底因为什么离婚的。”爸爸看到我现在这种状态,心情本来就不太好,现在被我一问,马上就皱起眉头,说:“大人的事你别管,你当前的主要任务就是把学习搞好,其它的事该让你知道的我会告诉你,不该让你知道的也是为了你好,你现在正处于…”他又要开始给我上大课了,这时我什么也不想听,没等他说完,⼲脆放下碗筷回自己房间了。
在床上躺了一会,我又想了一大堆骂人的话,接着到网上去陷害⻩朗,发了几个匿名贴子觉得不过瘾,索性一口气注册了十多个网号,准备全加⻩朗为好友,然后痛痛快快的骂狗娘养的一顿,倒霉的是这小子居然拒绝加任何人,这倒像一盆凉水浇在我头上一样,使我变得清醒了一些。我心想:这样骂他一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现在最想知道自己的⺟亲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理智上我对妈妈的认识已经相当清楚了,但情感上我是怎么也接受不了的,哪怕只有一丝能够证明妈妈不是荡妇的证据,我也愿意相信那是真的,如果妈妈是被迫堕落的,我就会原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