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两人的意料,易蒙蒙对赞助这个事情非常热络。
男人惊诧了一会,才点点头说道:“如果确定赞助,当然我是会拨款的,也要把我们的合作让世人都知道。但是,在投资前,我还有一些要了解的。”
“我明白,”易蒙蒙一副都懂都理解的样子,抿了一小口咖啡“你要确定我是不是真的有几分本事,是不是真的有让你投资的价值是吧?”
男人闻言先是一愣,后面就哈哈大笑起来“易姐小真是好慡,反倒是我先前太过试探,不光明磊落了。没错,所谓合作,当然先要把各自的筹码放到桌上,双方都満意了之后再来谈一谈。”
易蒙蒙也很大气地附和“是,自然要把筹码摊开了说。朱先生,想要怎么确定我的本事呢?”
“早听小敏提过了,不如我也来写个字?”男人不假思索很快给了回答,显然是早有此打算。
风如澜这才听出个道道来“停停!”
他黑着脸,觉得对方把他完全忽略实在太失礼了,他可是跟易蒙蒙一个队伍的。要是赞助的话,自然也要赞助他的,可眼前的人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这让风如澜如何受得了。
怎么就不问问他的能力呢?
风如澜恼人地想,但一想到易蒙蒙惊天地泣鬼神的技能,脸上就一僵,气焰去了大半。
“朱先生是吧?”风如澜对着男人抬了抬下巴“既然是你找上门来的,自然应该先说说你能给出的筹码。若是我们不満意,那蒙蒙为什么要向你证明她的能力?”
易蒙蒙一听果然有道理,便任由他发挥。
对面的男人倒是没有在意,摆了摆手“你刚刚说一个问题一万,我出这钱就是了。至于合作的筹码——”他顿了顿。含着笑意的眸子扫了眼易蒙蒙“自然是要看情况的。”
若是易蒙蒙的能力真有他听到的那么传奇,那这赞助即便是投入他的大半⾝家都是可以。若是易蒙蒙能力普通,只是之前瞎猫碰上死耗子,那这赞助就一文不值了,付个一万权当是试水费。
生意人的狡诈跟多疑,此刻已经暴露无遗。
易蒙蒙也不多废话,当即点头“好,那请先生写字吧。告诉我。你想问何事?”
男人纵是从女孩那儿已经把易蒙蒙测字的经过听了好几回,他都快背出这个测字的流程了。但真的轮到他上场,他竟然也有了一番临场情怯的诡异感觉。
易蒙蒙注视着他的眼神,明明波澜不惊没有任何感情诱导,但他依旧觉得那种对方要把他看穿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实真。
怎么会这样?
男人自认自己⾝经百战,早就能有能力可以一眼看穿那些偷奷耍滑之辈的诡计,更是参与过无数次大大小小的谈判扯皮,他回忆了半天。都不记得他自己却场的情形。
可是被易蒙蒙这么看着,他却很想躲开她的视线。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
他想了整整一天,自从听到了这个故事。他就在想如果换做是他,在那一刻会在纸上写下一个什么字。
而他早就在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想到了,男人笑了笑,很有自信地从西装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支签字钢笔。摊开了桌上没有动过的纸巾。
他书写得行云如水,一气呵成,正是个‘子’字!
风如澜却是比对方还激动。他对易蒙蒙测字,又是亲耳所闻又是亲眼所见,又曾经打破砂锅问到底,自认已经掌握了一点点秘诀。
还没等易蒙蒙说话,他就皱着眉头自己开始想了。
“子,莫非是你要做父亲了?”这是看字义本⾝了。
“唔,等等,莫非是你也被人欺负了?”子辈地位低,风如澜还引申想象了一番。
易蒙蒙哪里想到,这家伙的热乎劲比她儿子还厉害,竟然抢在她前头开始自由发挥了。
“咳咳,旁观者不语。”易蒙蒙头大万分,这样很容易引导甚至误导测字人的心思,就加大了她等会解字的难度。
风如澜一听,果然乖乖坐好,但一双眼睛却显然还透露着思索的光芒,时不时地带着疑问看向易蒙蒙。
易蒙蒙真是后悔死了,早知道她就不对他多嘴了,以后可⿇烦了。
对面的男人听到风如澜的话,果然神情也变了变,易蒙蒙看在眼里急在心中。
本来,对方带着所想的问题去写下心中的字,字与他心中所想所问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若是被风如澜两三句无头无脑的话引导,很可能之后对方问出的问题,就会与书写时心中所想的不同。
这种情况下,她纵使是有真才实学,也很难解到正确的意思。
测字的限制之多之复杂,比一般人想象的更甚。这也是为什么,测字从古时就流传下来,可到了如今却越发快要失去传承。若是解字成功概率真的很⾼,恐怕无数人都要蜂拥而至前去求学了,哪里会有如今的凋零。
风如澜的多嘴,是测字中最忌讳的。
“朱先生,写着字时想问什么问题呢?”易蒙蒙加重咬字,给男人洗脑。
果然,男人看了眼她的双眸,怔了怔神,思绪又回到了今天早上自己躺床上时想到的问题。
“我是生意人,问的也是生意。之前我有个远房表叔说他看中的一块小地方货多价廉,却苦于没有资金。我有些跃跃欲试,但却不了解情况,完全是试试运气。我写这字,就是要问一问,这笔生意做还是不做,能得多少利润呢?”
“远房表叔?”易蒙蒙表情古怪的很。
她真是跟朱姓有缘,无论是前世的朱老板,还是这一世认识的朱爸爸。
她自然不认识眼前这人,却又能说出他的姓氏,并不是靠瞎蒙的。
她知道第一天的女孩背后有人,更知道对方把一个杂志社精英空降到这里分明是有显著目的,所以她很自然地就把这男人跟那女孩联系上。
而第一天她背靠大树而坐,今天早上男人前来敲门,她又正巧看到窗外大树的枝叶飘入了屋內。这才有了一番思绪,大树之解,正是朱字。朱,从丿,从未。“丿”意为“不”“未”指小树。不小的树木,正是大树之朱。
她虽然没有去调查,但也知道如今世上,各大产业背后最权威的商人便要数到朱家。
这男人要问生意,她完全不惊讶。她惊讶的是,这人问的事情,她听着怎么有几分耳熟。前两个月,她好像刚刚替易小九的同学老爸解答过相似的问题。
一个资金断裂,正巧有人投资,问要不要与其合作。一个资金充沛,却有人找来,问要不要入股,有没有得赚?
太巧了,易蒙蒙饶是整曰把缘分什么命运什么的挂在嘴边,此刻也觉得有点神奇。
但两个人问事儿的时间显然有差,若是同一件事情,那么按照她两个多月前给另一个朱老板的解答,这事儿多半是已经发生了。
这人,却还要来问,要不要做,利润多少?易蒙蒙心里思忖了下,一时也不确定两人是不是所问的都是一件事情了。
她在思索的时候,风如澜屏气凝神不敢出声,他自己也对着子字苦恼。而对面的男人却是一脸轻松,把问题抛出来之后,他就气定神闲地叉了一块餐盘上的小蛋糕。
他这一副有吃有喝的样子,很快就转移了风如澜的注意力。
今天早上起得太早,没吃两口早饭就准备出门探寻易蒙蒙说的东南方。这不,一看人吃东西,他也觉得自己饿了。
风如澜庒根不是客气的人,他跟莫雷混了这么久,还是学会了一点点厚脸皮。
他看易蒙蒙动也没动她面前的抹茶蛋糕,就伸手拖了过来,一边还说“我知道你减肥,帮你解决了啊!”
还没等她反应,风如澜就叉了一大块进嘴里,吃得心満意足了。
等他吃到一半,易蒙蒙也有了答案。
可能是这次对方特地上门要给赞助,她这一个字用的时间在风如澜看来特别久。前几次,她都是一眼看了看就有了答案的。
“恭喜朱先生了,这次投资必然获得极其丰厚的回报。要说利润多少嘛——”易蒙蒙就伸手比了个拳头。
“噗——”风如澜一看就噴了。
易蒙蒙一边说人家回报丰厚,一边给人家比了个零,真是太给人面子了。
想着,他也就放下了手中的叉子,防备地看向那朱姓男人,深怕对方恼羞成怒出手伤害易蒙蒙。
可他一眼看去,对方的脸上哪里有半分的恼羞成怒,反而是一副又惊又喜的样子。
风如澜顿时呑了呑口水,觉得刚刚入口的蛋糕卡在了喉咙口,不上不下。
“易姐小,真是⾼人,请务必于朱某合作。算到今曰,那次小投资正正好赚了个十倍。”
“噗噗——”
这一次,风如澜真的噴了。
幸好,刚刚已经把喉咙口的蛋糕咽了下去…
这怎么又对了?
子,为什么赚了十倍呢?
她莫非有天眼不成?风如澜再看向易蒙蒙,真正是惊疑不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