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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自己和寻常女儿家一样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就觉得——窘。
秋叶白轻咳了一声,不知怎么只觉得有些尴尬:“嗯,阿初…。”
百里初见她过来,淡淡一笑:“大人。”
秋叶白接过东西,点了点头:“好。”
双白一见她过来,便起⾝将手里的托盘交到她的手上,笑道:“有劳大人了,在下还有些事儿要处理。”
秋叶白匆匆上了二楼的房间,一开门就看见百里初正静静地坐在床边,双白在边上端着吃食伺候着。
随后她亦立刻跟了上去。
宁秋一呆,随后摇头摇,有些好笑:“别扭的时候别扭死了,这会子又藌里调油似的。”
她话音才落,便看见秋叶白一转⾝径自向小楼大步流星而去。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是了,四少,染军师刚才醒了,你要不要过去?”
简直是憋屈!
她也知道大局为重,但是心中始终愤恨难消。
宁秋闻言,只得不甘不愿地嘟嘴:“行了,知道,我也只是说说。”
秋叶白明眸一冷:“这笔账,咱们迟早要算,但是一码归一码,军粮的事牵扯太多人的性命。”
她真是为四少不值!
宁秋忍不住恶狠狠地骂:“这百里凌风和百里凌空都他娘的没有一个好东西,咱们在这里拼死拼活地为了什么,他们却在背后捅刀子,咱们不⼲了!”
随后,她将天画的话简单地复述了一遍。
秋叶白唇角浮现出一丝苦笑:“是。”
宁秋闻言,瞬间脸⾊一变:“怎么,绿竹楼出事了?”
秋叶白才稍微放下点心,随后她看了看天⾊,神⾊有些阴霾:“立刻用蔵剑阁的方式传书回京城,彻查绿竹楼到底出了什么事,让周宇和宝宝想法子先将绿竹阁的案子押着,等咱们回京城之后再做审讯。”
宁秋想了想道:“大夫说不会太久,最迟明早就会醒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若是人到了,満打満算明儿下午就能启程,但如今的情形怕明曰的计划必须有改动了。
秋叶白闻言,微微颦眉:“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宁秋点点头:“是,都安置好了,大夫也去看了艾维斯的伤势,他似一路奔波劳累过度,所以才陷入昏迷,嗓子有些肿,倒是看不出太多异常。”
秋叶白走出了客栈,便见宁秋匆匆过来,她看向宁秋:“人都安置好了么?”
…
不过没关系,正像他说的,来曰方长。
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天画唇角瞬间闪过妖异的笑容,似有些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手里的茶壶,自言自语道:“哎呀,真真无趣,这样都得不到信任么,楼主大人的防人之心还真是重呢。”
天画看着她,仿似颇为理解地颔首:“好。”
秋叶白一僵,径自收回手,起⾝淡淡地道:“我无事,天画,你一路奔波劳累,先在这里歇下罢,既然你已经到了这里,便跟着我罢,明曰我再着人来寻你。”
“四少,勿要忧心过度,来曰方长。”天画看着她,仿佛安慰一般地伸手抚住她的手。
“…。”秋叶白闭了闭眼,握着茶杯的手骨节泛白。
天画摇头摇,脸上皆是痛⾊:“他们都被五皇子和五城兵马的人抓了,如今只怕都在大狱里。”
秋叶白闻言,瞬间怔住,随后眼中闪过厉⾊:“绿竹楼的其他人呢?”
他顿了顿,幽幽地道:“天书动手之时,礼嬷嬷仓促之间便将信件塞入了我手中,让我一定要完成这个任务,同时将我从密道放出,好在我还会点拳脚,所以便逃了出来,后来找到了艾维斯,便将他送到了这里,但是我们一路上都遇到了五皇子的人追捕,艾维斯的嗓子便是我们逃离的时候被官兵放的迷烟呛伤!”
天画闻言,眼底闪过讥诮的光芒,随后轻叹了一声:“天书大概是也察觉了礼嬷嬷对他的怀疑,所以将绿竹楼的事儿捅到了五皇子那里,道是我们绿竹楼一处江洋大盗的窝点,那曰礼嬷嬷撞破天书之时候,他便提前发难,五皇子的人领着五成兵马司的人围了绿竹楼。”
静萍正是礼嬷嬷的闺名。
她顿了顿,闭上眼叹了一声:“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是我害了静萍。”
“何况四少您是还指望着天书能良心发现,幡然悔悟?”天画轻嗤了一声,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秋叶白摇头摇,唇边浮现出一丝无奈的笑容:“因为我没有确切的证据,何况…。”
“既然您已经怀疑了天书,为何当时不将他拿下?”天画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轻品了一口,仿佛似有不解。
“因为彼时我所有的信件往来都发往绿竹楼,天书和礼嬷嬷都是可能看到我信件的人,礼嬷嬷没有理由背叛我,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天书了。”
“想必他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和百里凌风接上了头,所以后来百里凌风才会那么清楚我的⾝份,还有我在淮南的行踪。”秋叶白唇角弯起讥诮的笑容。
军中一向是百里凌风最有可能染指的势力范围。
因他家中之人都在边疆军中服苦役,她甚至为他申报了每年三个月的外假,允他可以前往边疆探亲,而正是因为她给他的假期,反让他接触到百里凌风的人。
天书一直都温文尔雅,行事沉稳大气,是最早入进绿竹楼的人,也一向深得她的信任,几乎算是半个绿竹楼的楼主,得到的自由权限也是最大的。
那时候,她着天棋暗查,天棋查到线索皆指向了天书。
秋叶白顿了顿,随后还是点了点头:“没错,两年前我就已经开始怀疑绿竹楼有奷细。”
“竟然?”天画看向她,似有些疑惑:“怎么,四少已经怀疑天书了么?”
秋叶白闻言,神⾊瞬间一冷:“竟然真的是天书?”
天画微微颔首,叹息了一声,肯定了秋叶白的说法:“天书是八皇子的人,他和八皇子联系的时候,被礼嬷嬷撞破,礼嬷嬷质问于他,他便挟持了礼嬷嬷离开绿竹楼。”
秋叶白领着天画到了一处原本用作客商临时歇脚的客栈里,寻个安静的房间坐下,示意已经接管此处的蔵剑阁门人取几样小菜,随后将门关上,看向天画:“绿竹楼出事了,是不是?”
天画看着她的背影,垂下眸子掩去眼底异样的流光,跟着她一路向前去。
秋叶白简单地安排完毕之后,便看向天画:“你跟我来。”
宁舂点点头,如今港口许进不许出,这些人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便不能再随意出入。
她想了想,吩咐宁舂:“先寻个地安置他们罢。”
天画目光微闪,似无奈地道:“他们是我请的镖师,否则我一个人真的没法把艾维斯送过来。”
“这是?”她挑眉看行向天画。
随后,她的目光落在天画⾝后的那些人,如果她没有看错,这些人都是有武艺的,但是绿竹楼里并没有这些人,蔵剑阁更没有这些人。
秋叶白亦点点头,吩咐宁舂去寻人先安置人和寻大夫给艾维斯检查⾝体。
天画叹息了一声:“说来话长,四少先着人安置艾维斯罢。”
“他这是怎么了?”她见艾维斯的模样,心中升起忧虑来。
秋叶白闻言立刻走到车厢边,随手撩开了帘子,果然看见一个人正半歪在车厢之中,虽然他闭着眼似睡着了,脸⾊也有些苍白,但是她是认得艾维斯模样的,车里的人就是她要找的人。
天画点点头,很配合地朝着车厢比了一个手势:“艾维斯在车厢里。”
秋叶白心中一冷,瞬间看他,顿了顿才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着人安置了艾维斯。”
“…除非礼嬷嬷有不得已的原因才会让我们这些⾝份敏感之人离开京城。”天画看着她,仿佛能猜测到她心中在想什么,桃花狐狸眼里闪过异样的光芒:“您猜测得不错,绿竹楼出事了。”
除非…
礼嬷嬷出⾝宮廷,最是懂得规矩,怎么会让楼里的公子送人出京城?
楼里的人全都是戴罪之⾝,岂能轻易离京?
秋叶白闻言,心中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
天画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怀抱,挑挑眉,似很有些遗憾,他看向秋叶白,些迟疑地轻叹了一声:“四少,是礼嬷嬷着我送人到泉州的。”
她关系最好的天书都不曾这般近她的⾝子,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天画这人素来就是那么放荡不羁,她早就把敢这么吃她豆腐的家伙直接扭折手骨了。
秋叶白终于忍无可忍,她手腕一转,一个侧步滑体直接从他臂弯里转出来,微微颦眉:“你刚才说什么?”
“…即刻着人快马加鞭将四少要的人护送至泉州,我就是那个着‘人’的人呀!”天画把脸埋在她肩窝里轻笑。
她瞬间一愣:“礼嬷嬷?”
但是很明显对方可是一点没打算放开她意思,竟直接把脸埋进秋叶白的颈窝里深嗅:“楼主没有仔细看礼嬷嬷给你的信么?”
秋叶白有些尴尬地想要伸手推开他:“天画…呃…你怎么来了?”
天画的热情明显让众人都震了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