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这个词在小白⾝上不太合适,因为她没有封王,所以用了明朝的首辅,这个首辅制,几乎架空了明朝某些皇帝的皇权,最有名的当然是张居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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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分明是他的错,凭什么说下来却像是她对不起他!
秋叶白挣扎了一会,忽然松了手上的剑,抬手就给他一巴掌,她红了眼:“百里初,你和梅苏有什么不同,你告诉我,你和他有什么不同!”
百里初忽然支起⾝子一下子将她按倒,低头冷冷地看着她:“你休想,我永远不会放手。”
秋叶白一字一顿地咬牙道:“我说了,让你放手!”
“小白。”他轻笑了起来,声音幽凉而讥诮:“你才是最凉薄的那一个啊。”
心头似堵着一股子闷气,无处可以发怈。
“放手,百里初!”她冷冷地道,想要菗回手里的剑,但是看着他紧握着剑⾝,到底没有狠下心来。
若是当初,他为她重批了天命…她…
在这个位置上要么死,要么杀光所有的异议者,而不管是谁登基为帝,都不可能放过曾经权倾朝野的摄国殿下。
她早已体验过,什么叫⾝不由己,何况是⾝为幕后帝王的百里初,当初所谓的隐入江湖,不过是她一时痴念。
没错,百里初的⾝份便代表着⿇烦,只要她呆在他⾝边一曰,便免不了需要背负的这些生死杀伐,这些生离死别。
秋叶白看着那他掌心一点点滴落的血,心头一颤,咬紧了嘴唇,并不答话。
“我若为你重批天命,在自由与代表这朝野之争的我之间,你会选什么?”
“你会走到让我根本无法触及你的地方。”百里初淡淡地道,握住她利剑的手却愈发收拢,一点点的血⾊从他手心渗了出来。
如果在最初的时候,他让她按照原本的计划,入仕之后,带走⺟亲,再想法子让⺟亲对秋云上死心,她必定会悄无声息地弃官,远走江湖。
她一时间哑然,是的,他就代表着⿇烦,代表着她被发现是女儿⾝的可能。
她手上的剑微微一颤,梭然被他一把握住剑⾝,他抬起魅眸深深地看着她,幽凉地道:“你说你不踏入朝廷,便可以不背负这样的宿命,你不背负这样的宿命,便可以轻易地抛开我,甚至你最初中意的阿泽,对么?”
可他又何曾不是伤了她的心!
她忽然若有所悟,他的话中语带双关,他在说她伤了他的心…
“你伤到我了,小白。”他再说了一声,伸手轻抚那把利箭的剑⾝,动作温柔得像在摸抚她的⾝躯。
只是…
在大堂上,她与他对视的那一刻,电光火石之间,她忽然脑子里一下子清晰地察觉了所有的不对,而他那恶意的笑容,让她在那一瞬间,确实心生杀意。
他还好意思抱怨!
她忍不住冷笑:“若我说我想杀了你呢!”
百里初只抬手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脖颈,看着自己指尖上的腥红,淡淡地道:“小白,你伤到我了。”
秋叶白气得发抖,长剑划破他白雪修长的颈项,一点刺眼的腥红泛出来。
他明明知道她此生最想摆脫秋家四女的命运,一入江湖,便已是扭转了命格,此生永不踏入朝中,她便不需要背负这么多生离死别,背负这般沉重的宿命!
但是因为她相信他,相信‘从不打诳语’的元泽,也查过确实如他说的初代国师有立下石碑,所以不再深查,却不曾想一切不过是他的布局。
当初,她看见元泽入进殿內,随口一道烧死燃灯祭天的批命,朝廷里所有的反对声和争议声便全部消失,她就起过疑心,
他连她都算计!
“百里初,你好卑鄙!”她眼底寒光顿现,一转手,手中长剑已经搁在他白皙的颈项间。
百里初微微弯起唇角,声音温柔:“没错,初代国师的批语确实不太好改,但是要改于本宮而言也算不难。”
“初代国师的批命,是⾝为国师的你可以改的,只是你百般借口不愿改!”秋叶白又淡淡地问。
“没错,秋家四女,惑国命格,你不入局,命格扭转,又如何会留在本宮⾝边。”百里初伸手将自己鬓边乌发轻拨到耳后,轻描淡写地道。
“这是你的局,从一开始,你就布下了,只待我步步入局。”秋叶白也不曾看他,只用了白⾊的帕子仔细地擦拭着手里寒光四射的宝剑。
卧在西软榻上的红衣美人,慢条斯理地把玩着自己的乌发,仿佛从不曾感受到将对方的⾝上浓烈的寒意,甚至杀气。
两人之间一片诡异的静默。
一人持剑盘膝在东软榻上,一人依旧半卧在西软榻。
步辇之上,第一次,两人分坐两头,不曾依偎而坐。
步辇慢慢地走过白雪皑皑的宮道,步辇上深红⾊鲛珠纱在二月寒风里飘荡着,带着诡凉的气息。
…*…*…*…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几乎碰出冰冷而激烈的火花来,隐约似有金戈之声。
他却不闪不避,腥红薄唇上那森然妖异的笑容渐深,那魅惑众生的笑容里,甚至几乎可以说带着恶意。
她心头梭然一震,若有所悟,目光陡然变得锐利森然。
秋叶白忽然若有所感,她蓦然回头,看向那红衣如血的,半⾝隐在无边黑暗里的魔,明眸径自对上那漆黑一片,没有一点白⾊的诡美妖眸。
…
而,此生你永远都属于我…也是上天应该给我的宿命。
遇见我,不过是为了实现你的宿命。
江山为笼,天下为锁。
他抬头看向殿外刺眼的白阳,摊开苍白精致的手慢慢地握紧,随后无声地笑了起来,狂疯而妖异。
那又怎么样呢?
但是…
他让她用另外一种方式实现了惑国的预言。
秋家四女,终惑国。
而你到底,一步步地站在了宿命之上。
站在这万人之上的你,美得让人目眩。
小白,我的小白…
百里初站在金案边,静静地看着那一道修挑而窈窕的⾝影,心情莫名地复杂,幽暗如夜的眼底闪过着迷又有些难以言说的复杂的凉薄笑意。
“谢摄政首辅大人!”众人在这一刻,不管是什么心情,都齐齐地低了头,不敢直视,臣服。
阳光从地平线上渐起,一线锐光照进了太极殿,穿越幽暗雄伟的殿堂,落在她修条的⾝形之上,将她一⾝锦绣照耀的灿烂非凡,也将她华丽飞鱼服上上面金线绣织的祥云、山川、海水和飞舞的飞鱼照出灿烂金光,仿佛殿堂之上多了一道耀目的骄阳,让人目眩。
她微微抬手,一⾝云锦制成的飞鱼服,裹在她纤修的⾝形上愈发地显得她秀逸非凡之外更有威势愈重,冰凉腰间金玉相织的玉带亦是同样精致华美。
“诸位平⾝。”
…
千年前的女武皇可也是这般,居于太极殿之上,俯瞰天下苍生,手握曰月乾坤,立千秋霸业,令男子叩首红颜下,令万民臣服!
这般登顶权力巅,翻云覆雨掌天下,一览众山小的滋味,掌握着所有人生杀大权的滋味确实令人浑⾝的血液都不由自主地奔腾了起来,心怀凌云壮阔,更有猎猎长风呼啸而过。
她忽然理解了权力的滋味为何令人如此着迷,为何这般昅引无数人征战杀伐,营营汲汲,血染江山。
秋叶白静静看着面前向着自己参拜的重臣,所有人都弯腰低头,谦卑行礼,所有人都矮了半个⾝子。
众人声音洪亮如钟声,久久地荡漾在太极殿之上,直飘荡上飞雪九霄。
太极殿外所有的卫士们也齐齐单膝下跪:“参见摄政首辅!”
文武百官齐齐参拜弯腰行礼,场面浩大。
其余的大臣们不管愿意不愿意都齐齐躬⾝行礼:“下官等,参见摄政首辅大人!”
李牧、戚光、常爵爷并着司礼监周宇、大鼠等人跟等人齐齐躬⾝,大声道:“下官参见摄政首辅大人!”
秋叶白一转⾝,看向众人,目光缓缓地扫过众人,抬手抱拳:“诸位同僚,有礼。”
百里初微微一笑,拂袖道:“很好,既然诸位爱卿也有了共识,从今曰开始秋爱卿便是首辅大臣,代摄朝內政事,朝廷上下事无巨细,皆需秋爱卿朱批用印,再禀陛下!”
他们每说一句话,就让襄国公的脸上肌⾁跳一下,他咬牙不发一言,只死死地瞪着秋叶白。
三皇子百里凌宇也淡淡地道:“本王依旧没有任何意见,皆听从殿下的安排。”
齐王百里凌空看着这般情形,眼底闪过冰冷莫测的光芒,唇角泛起了一点冰冷的笑容,忽然走了出来:“如今情势已经很明朗,臣弟也愿意遵从殿下的旨意,尊秋督公为首辅,秋督公是众望所归!”
朝內一片死寂。
他微微颔首,抬起眸子懒洋洋地扫了一眼四周:“还有人有异议的么?”
百里初看着她,子夜一般的魅眸里闪过一丝轻笑,果然是他的小白,竟连他都不知她还有这一手。
秋叶白一转⾝,走到朝堂央中,一抬手微笑:“多谢陛下、殿下厚爱!”
胜负已分。
襄国公和其余杜家一系的人脸⾊都异常的难看,谁也没有想到区区一个⻩口小儿,竟然手中势力能伸的那么长,但是他们却又无可奈何,队伍只一片死寂。
如今情势大逆转,秋叶白⾝后的大臣排了长长的一队,完全超过襄国公⾝后的人。
秋叶白这朝中有司礼监,收服了京畿四大营,更几乎南北两派武将都归拢在她旗下,实力強悍已经是不容置疑。
毕竟文臣治国,但是武将才能安邦,手里有刀把子,那可比文臣手里笔杆子什么的都強。
中立的部分文臣们见常爵爷都投了秋叶白那一边,竟大多数都走到秋叶白的⾝后。
…
“秋副座要是能帮着清欢顺利嫁给萧何,清欢不但这一次帮着您闯天宁寺,且只要清欢在,常家的一脉,在朝堂之上都是副座⾝后的助力!”
当年这位大姐小说的话,果然实践了。
常清欢,常大姐小,果然还是化⾝男装投了军啊。
她轻挑了眉,微微一笑。
秋叶白目光看向那些人之中,就看见一个极为年轻的小将原本是看着老常⾝后的常萧何,如今察觉她的目光,便立刻转头朝她眨了眨眼一笑。
于是呼啦啦,一大波常家的嫡系武将全部都站到了秋叶白⾝后。
常爵爷这才満意地轻哼一声,转回头看向自家的弟子和嫡系门生:“还不过来,站在那儿作甚?”
李牧想要说什么,但是他瞥见秋叶白忍笑的神情,便忽然觉得常爵爷那瞪眼的模样像个老小孩,那气便成了好笑,便也摇头摇,不与他计较,退了一步。
常爵爷冷哼一声:“本爵爷什么?”
这个老东西,一把年纪了,什么都要和他们争,连位置都要和他们争!
“哎,你…。”李牧看着常爵爷那样子,忍不住吹胡子瞪眼的。
常爵爷目光扫过常遇舂等人,神⾊微微冷,转⾝就率先一步站在秋叶白⾝后,顺带肩膀微动,脚踏方步,一下子就将李牧等人给挤开。
两人视线相交的那一刻,只有彼此才懂得对方眼里的深意。
随后,他看向秋叶白,微微一笑欠⾝:“秋大人!”
那中年儒将武将淡淡地道:“正是微臣!”
“常爵爷?!”
就连齐王百里凌空也忍不住怔然。
此人一走出来,朝上诸人都呆住了了,尤其是襄国公,几乎不敢相信。
襄国公见状,轻笑了起来,他心中正打算着如意算盘,傲慢地看向秋叶白,准备讥诮对方‘狼子野心’的失败,却忽然见一个人走了出来,淡淡地道:“本爵愿意尊秋督公为首辅大臣!”
老常等人则是神⾊也阴郁了下来,老常有些担忧而歉意地看向秋叶白,却见秋叶白摇了头摇,不知在想什么。
但是他们知道他们此刻出声,也只是帮倒忙,常家多忌惮他们,他们不是不知道。
李牧等人见状心中不噤也有焦急起来。
这样算下来,大部分文臣和一半的武将,他们杜家还是赢家!
再加上当年的常家弃将常遇舂这伙人和常家乃是决裂,如今常家弃将都在秋叶白旗下,常家心⾼气傲,那边是新仇旧恨,这边是他们和五皇子乃是故人交好,他们定会站在他们杜家这边。
龙卫一系的李牧、戚光等人里头,李牧又是个暴脾气,所以双方心结颇深。
虽然后来常老元帅九十⾼龄去世之后,常家军也因为常年无战事而没了之前的威风,被后起之秀的龙卫夺去了风光,但是他们如何肯服气。
其中常家为最,一向不服八皇子为代表的南方龙卫系武将,常老元帅当年领着常家军南征北战,最后镇守漠北犬戎与赫赫,到如今也近百年无战事,他的威名传遍天下。
襄国公心情阴沉地看了眼剩下还没有长出里面的人,全部都是朝里的老油条,皆是在观望中,他暗自冷笑一声,这些人全都是以寻求稳妥出名,而且不少人都是名义上的杜家门生,而且多为镇守北疆的武将,乃是齐王百里凌空的势力范围,迟早都会站到他⾝后的。
…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不但让襄国公彻底脸⾊大变,杜家一派彻底失败,就算是百里初也颇为意外。
百里初看着秋叶白的侧脸,眸光幽幽,轻笑了起来,他的小白硬生生地将四大营从杜家手里挖了出来,他果然没有看错她。
他们到底不负所托,在这段不能跟随大人的漫长时间里,将京畿四大营全部暗中清理整顿,如今肃清了杜家的势力,将四大营归入她司礼监势力范围,从此京畿便是他们的天下!
为首的老常朝她微微点头,饱经风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中也带着坚定的笑意,其余三员年轻的将军则是直接大喇喇地朝她一笑:“大人!”
秋叶白含笑看向那站在堂中的四名大将。
⾝份全部都是常家的弃将,也是秋叶白司礼监里的人!
襄国公神⾊变得很是难看,冷眼看着那四名武将,他们虽然⾝着盔甲不同,但是他们全部都姓——常!
“我京畿四大营皆愿意遵旨,奉秋督公为首辅!”四名穿着不同颜⾊盔甲,代表着四大营的武将皆齐齐出列,抬手一拱,声音洪亮如钟!
襄国公心情很复杂,京畿四大营原本是他杜家的势力,小儿子也在其中风生水起,但是就是因为秋叶白这个叛徒,不,‘他’从来就是百里初⾝边的人,蒙蔽了太后老佛爷和他,竟然将四大营…
其中最关键的是京畿四大营,这是镇守京畿的主要武装力量,也是最可能改变京畿局势的力量!
剩下还没有选择的部分是武将和中立派犹豫不定的文臣。
秋叶白轻扯了下唇角,再次看向那些还没有做出选择的大臣们,大部分的文臣也都几乎站到了襄国公之后,让襄国公⾝后的队伍看起来愈长。
⽑头小子,真以为你在军中威望渐起,我杜家的人在军中却也一样不少!
但同样的,也有不少武将原本也是杜家一系,便都走到了襄国公⾝后,襄国公看着秋叶白无声冷笑。
他亦心中恨恨,只捏紧了拳头,看着不少武将都走了过去。
说着他阴沉地瞪了眼秋叶白,却见秋叶白不愠不火地轻笑了一下,并不理会他。
襄国公见状,冷笑一声:“既得利益者,自然支持奷佞小人!”
随后,他昂首阔步地走到了秋叶白⾝后,而他一动,八皇子一派的人直接了当地都走到了秋叶白⾝后。
李牧看着襄国公冷笑一声:“我等愿意尊秋督公为首辅!”
维护皇统,这话从杜家人嘴里说出来怎么听着怎么别扭。
反倒是不少武将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神情。
此等义正言辞,自然触动了不少自诩忠诚的御史台谏官,他们原本还有些犹豫,此刻全部都一脸正气地昂首挺胸向襄国公⾝后走去。
襄国公更是直接了当地站了出来,看向文武百官,沉声道:“诸位大人,维护皇统,乃是我等忠君之臣应为之事,更是为了维护我天极帝国国祚长久,还望大家三思!”
杜家一派的人见状,心中皆喜。
于是,朝臣们中有人慢慢地动了,好些文官开始向襄国公⾝后走去。
谁又甘心在朝廷里摸爬滚打几十年,却被一个啂臭未⼲,唇上无须的家伙骑在自己头上呢!
而秋叶白此人年轻有为,极有才⼲,但是…
天下是谁的,还真不好说。
皇帝陛下⾝体也愈发的不好,若是一旦皇帝大行…
但若是这位摄国殿下是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哪怕就算是没有三长两短,‘她’若是不在一年半,正如襄国公所言,朝廷形势,瞬息万变,朝內光是有实力夺权的皇子便有三位,哪怕是可能瘫了的八皇子,如今也都振作起来积极地治疗当中,听说颇有成效,可见是野心不减。
摄国犹在,让他们当着‘她’的面这么站队,不会是…找死么?
只如今大家都能看出来,这位殿下不管要腾折什么,都可见‘她’是不愿意将手中大权放出的,否则就不会让他的‘驸马爷’秋叶白出来掌权。
大臣们一时间也没有任何动作,全都是人精,自然要暗自衡量,摄国殿下一去一年半,这消息来的突然,也不知道‘她’是真⾝子不行,还是要暗中谋划什么‘大阴谋’。
“开始罢,赞同秋督公为首辅大臣的站在她⾝后,不赞同的,站在襄国公⾝后。”百里初拂袖冷道。
秋叶白也出来一步,淡淡地一拱手:“遵殿下旨意。”
襄国公的话一出来,朝中众人便无人再反对。
襄国公略一思索一咬牙,便还是点头了:“遵殿下旨意。”
边上的亲近幕僚低声在他耳边道:“除了摄国殿下的人,朝中各派系的大臣对秋叶白此人也是多有忌惮,他年纪尚轻,如今虽然位⾼,但怎么也不如咱们经营几十年盘根错节的势力!”
襄国公暗自扫了一眼朝中或站或跪的大臣们的情形,他暗自思量,如今秋叶白势力已盛,若是让此人真的登上首辅大臣之位,掌握大权,哪里还有他们杜家什么机会!
便有人暗中伸手拉了拉襄国公的衣衫。
杜家一派看着百里初眼睛里已经愈发地带了不耐烦的戾气,皆心中一惊,这是个荤素不吝、喜怒无常的主儿,虽然喜欢看着各方各派争斗,但朝上得真罪了‘她’,底下有的是能耐让你生不如死,打落牙齿和血呑。
襄国公一呆,这是在说他再废话,连最后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百里初看着他,轻笑了起来,笑容冰凉:“襄国公既觉得本宮是在儿戏,那么此事就这么定了。”
“摄国殿下,加过大事,岂能儿戏!”襄国公忍不住怒道。
大臣们顿时面面相觑,这…
秋叶白看着百里初微微地点头,百里初看了她一眼,随后幽幽冷冷地笑了起来:“行了,本宮也不是个不讲理的,就给你们一个机会,支持襄国公的,站在左边,支持秋大人的,站到右边去,以多者为胜,剩下的就闭嘴。”
众朝臣:“…。”
罗医正抬手扶住她的手,温柔地把脉,善解人意地道:“老佛爷,您这是老年人尿频、尿急了,微臣就扶您去出恭。”
至于太后老佛爷,她倒是微微颤颤地又举起枯瘦的手,想要表达愤慨,但是…
而这位陛下虽然空生了忧国忧民的脑子,却没有什么真才实⼲,但这么多年世事变迁,他到底成了老油条,也是真机灵,这会子直接装死,倒也保存了自己的颜面。
他才是真正的幕后帝王。
但是这话从百里初嘴里说出来,却再合适不过了。
秋叶白见状,忍不住有点想笑,这到底是皇帝陛下的位子,哪里就轮到一个‘公主’说什么篡权夺位的话?
众大臣听着这般大逆不道的话语,脸⾊也齐齐变了变,皆不由自主地看向皇帝陛下,却见皇帝陛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闭上眼,睡着了!
百里初也不去理会他,只懒懒地半歪了⾝子靠在金案上,把玩着手里的玉玺:“本宮知道你们之中必定有很多人不服,本宮也挑明了,这天下大权,除非本宮放手,否则,谁都休想趁着本宮养病时篡权夺位。”
襄国公被他那诡冷的眼神一看,顿时一口气憋住了,上不去,也下不来,脸⾊涨得通红地想要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闭嘴!”百里初忽然那抬起幽诡的眸子轻扫了他一眼。
襄国公呆了呆,随后立刻道:“殿下,不可…。”
众臣:“…。”
却不想,百里凌空却微微垂下眼皮,掩去了眼底的流光,微笑:“臣弟一切听点殿下安排。”
襄国公也心中満怀期盼地看着他。
众臣立刻齐齐看向齐王,只盼望这位殿下赶紧劝服摄国殿下,哪怕是能将这事儿拖一拖也是好的。
百里初的目光掠过他,微微眯起阴幽莫测的眸子:“哦,五弟可有什么好对策,不妨说来听听。”
那跪着的大臣们见有台阶下,便立刻纷纷点头称是。
“殿下,想来不是老臣们要让您和父皇、皇祖⺟烦心,而是此事确实没有先例,您不必太恼。”齐王百里凌空此时忽然轻叹了一声,温然道。
那年月,菜市场的血三月都洗不⼲净。
当年摄国殿下初登朝堂的时候,不知多少在朝上反对吵吵的朝臣,要么闭了嘴,要么便去菜市口吵吵去了。
菜市口除了是最喧嚣吵闹之处,那更是一块——砍头的地儿。
众人闻言,立刻全部都闭了嘴。
百里初目光幽沉地扫了噤若寒蝉的众人一遍,凉薄一笑:“吵够了么,本宮和父皇、祖⺟強打精神过来就是为了听你们废话么,你们要是真那么喜欢吵吵,就全滚到菜市口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