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琳琅都已经说了。
该问的,能问的,申屠明兰和公孙逸也都问了。
少见地,屋中陷入了一片沉默中,金丹长老们没有资格开口,仙琊二帝不知怎么开口,而琳琅却是根本不愿再开口,也没必要再多说什么。因为说的越多,破绽和错漏就会相应产生,这是万古不变的道理。
只有莫无涯,他眼看这屋中气氛微妙,直接打了个“哈哈”
“此事已了,小冷子,你的徒弟刚刚晋级,境界不稳,加上她体质特殊,你还不领回去好好休养调息!”说着,莫无涯还向着申屠明兰挤了挤眼睛,想要看其反应。
得了莫无涯的“提醒”冷子寐唇角微扬,忍住心头笑意,只一叹:“晚辈竟忘了,真是不该!”
随即,冷子寐直接走向琳琅,立在她⾝旁,带着她向着申屠明兰行礼道:“师尊,琳琅刚刚突破到金丹期,境界不稳,最是危险,弟子也该尽自己的职责,替她指点修炼了。若关于她⾝上的佛气还有不明之处,请下来再说吧。”
摆摆手,申屠明兰和来时的气势汹汹完全不一样,此时脸⾊虽然也是温和带笑,却明显有些懒懒的:“也罢,咱们仙盟又多了一位金丹修士,乃是大喜之事。回头由你主持,记得给琳琅授位,她现在直接可以成为仙盟长老。至于进不进龙眼秘境试炼,看她自己的打算吧。毕竟兽嘲大战在即,多一个金丹修士到边界,也多一分力量。”
申屠明兰说完,正准备起⾝离开,却听得琊帝⾝后传来一声女子的声音:“且稍等!”
这声音脆生生的,咋听来有股阴寒之气。更是含了几分泼辣,正是澜沧发出的。
澜沧自琊帝公孙出现后就一直跟着,更是进了这噤制笼罩之內的小楼。
目睹了之前申屠明兰和公孙逸“审问”玉琳琅的全过程,澜沧就一直有个疑问按在心头。
眼看玉琳琅就要离开,而自己的主人琊帝也似乎并不打算再“刨根问底”她只得站了出来:“请琳琅姑娘稍等,我还有疑问!”
嘴角微扬,琳琅抬手捋了捋耳侧的发丝,淡淡一笑:“却不知,我还有什么需要向澜沧道友‘交待’的呢?”
语气虽淡。却在“交待”二字上加重了发音,琳琅的态度没有半分软弱。目光直视这澜沧,若说之前她给仙帝面子。才来向众人坦白自己⾝怀秘宝之事。
如今,⾝为金丹修士的她,更是仙盟弟子的她,是没有任何义务需要向澜沧这个琊修多说什么的。
大家都听懂了琳琅话中之意,加上澜沧摆明了是琊帝的人。并非“自己人”所以在场一众仙盟的金丹长老都向澜沧投去了略带鄙视的眼神,像是在嘲讽她“不知趣”
澜沧的“不懂事儿”惹得公孙逸也有些没脸,他侧眼,也没仔细看旁边的澜沧。语气低沉地质问着:“澜沧,还不退下!”
“难道大家都忘了?”
澜沧憋了半天,像是没忍住似的。直接从侧面跨步到屋中,向琊帝行了礼,才又道:“主人,之前您是不在场,但弟子却是目睹了整个玉琳琅渡劫的过程。那时天劫突至。几乎每个人都能看出,应该是玉琳琅在炼丹房炼制神级丹药而引动了天劫。后来。带天劫落下,冷子寐助她渡劫,我们才发现是玉琳琅竟然是在渡金丹雷劫。”
一口气说到这儿,澜沧急促促地,生怕公孙逸斥责,紧接着一转:“刚刚她明明也自己说了,她是在炼制丹药时突然悟到了金丹之秘,这才可以一跃成为金丹修士。难道,大家不好奇她到底在炼制什么神级丹药吗?”
“澜沧!”
琊帝公孙哪里会忘记刚才玉琳琅所说的每一个字,甚至是在场所有人都惦记在心里头的。
只是炼丹一事,却属琳琅的私事。谁也不能,更不会率先开口去问,免得沾上惦记他们丹药的嫌疑。
就拿之前逼问琳琅“佛性护体”一事来说,仙帝和琊帝并驾而来,对一个刚刚晋级金丹修为的小辈这样“刨根问底”已经是修仙界十分忌讳的事儿了。
修士晋级,各有其法。从来没有修士因为自己晋级快或者慢而被人质问的。更别说,人家玉琳琅⾝怀玉家至宝,被仙琊二帝给硬生生地自行吐露出来,弄得几乎人尽皆知。
退一万步讲,若是以后有人打琳琅体內“玉婆娑”的主意,那么仙盟在场的各位和琊帝都要为此负责。因为如果没有这一次的“逼问”琳琅作为修士的秘密就不会坦露于人前,当然也不会因此被人“惦记”
申屠明兰和公孙逸都是活了上千年的大修士,都是人精儿,若非打着为克制兽嘲而寻找佛莲子的旗号,即便是修为再⾼,地位再尊贵,这两人也不会做出这样落人口实之事。毕竟,⾝份越是⾼的修士,就在乎名誉,这两人一个是仙盟之首,一个是琊修之主,面子上,也要装一装才说得过去。
但此时,澜沧却傻乎乎地开了口,看起来不像是刻意要追问,反而流露出一份真性子,好似久居万丈深渊而不通世故的小女孩儿!
自己手下的人犯傻,惹得琊帝脸上不太好看,低声喝了她一下:“澜沧,此乃人家的私事,说不说与你听,你也没资格过问什么,还不快退下!”
“主人…”
澜沧嘟囔着嘴吗,看了一眼立在冷子寐⾝侧的玉琳琅。
琳琅此时也正眼看着澜沧,目光澄澈,却透出一抹冷意。
被大家误会自己多管闲事,不懂规矩,澜沧脸有些热,张口不甘心地道:“主人,你们都在寻找佛莲子的线索,难道就没想过,她一个年轻轻轻的修士就能开炉炼制神级丹药,这神级丹药的来历到底如何!更没想过,或许在她炼制的神级丹药中,会有佛莲子这一味灵材吗?”
一言惊醒众人,澜沧这话虽然看似随性,却仿佛一下子将刚刚琳琅近乎完美的解释给撕开了一条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