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呢,我们先不说小缝儿的事儿。
我先说说这个劲儿是怎么回事。有同学问,这是不是武林传说失传多年的隔山打牛?
我曰;非也!
本书多处说到了透劲儿,那个透劲,究竟是什么?是否为武侠小说中的內功,个人觉得,很有必要扫一下盲。
我们开车,坐车的时候,车速在80迈左右,突然,前面横过一只流浪狗。你本能一脚刹车点下去。
车停住。
你会感觉怎样?
没错,假如没系全安带,你很容易趴方向盘上,假如车速再快一些,你都有可能脫出座位,撞破挡风,然后…嗖,飞出去。
谁在推你?车吗?不是,是惯力。
所谓內家拳,打的就是这个惯力。
行驶中的汽车,惯力来自本⾝的速度,重量,xxx,一堆公式化的东西。
內家拳的惯力,则来自于⾝体內部肌⾁的相互争错力量。
俗话讲的就是那股子拧把劲儿。
我刚才让脚趾抓地掰了一下腿,这就有股子拧把劲,然后,又扭了一个舿,舿关节多有力量啊,这又是一股子拧把劲,再活动尾闾,把劲导到腰上,再从腰传到背,到肩,到达手掌。
最后,我让手掌快速贴上水豆腐,结束时,又向上一提。这一提,就把传上来的拧把劲给打进水豆腐里了。
于是,就有了那么一道妙不可言的小缝儿…
范小娴的手段是阴柔至极,靠不断的震打,抖颤,来磨坏水豆腐。
我的招儿呢,走的就是一股刚猛路子。
讲究一股子劲儿,直达目地,搞定,收工,求的就是个⼲净利落。
外人瞧热闹,流氓看小缝儿。
而內行人,拿眼一打量,就知道,我跟范小娴是平分秋⾊,各有所深,各有所长。
但若深究,我好像比范小娴还⾼上那么一丁半点。
因为,柔劲我也会打,只不过,没她玩的那么⾼明罢了。而这股子刚猛通透的力量,范小娴可就很难打出来喽。
我这么想,范小娴估计也是这么想的。(她在想是我不如她。)
她淡淡,低眉,扫了眼木桶上的小缝儿。
很纯洁地冷哼一声说:“不过如此。”
我笑“大家都是纸上谈兵,玩笑啊,玩笑。来,还请就坐。“
我一边请范小娴去茶案那儿做,品一品轮椅罗的极品大红袍,一边拉半仙去泡茶。
可人家老先生不愿挪动啊,她立木桶前边,瞪两眼珠子,勾直盯着小缝儿,末了,你猜怎地,这货居然探二指,慢慢,揷进去了。
流氓!
我都看不下眼了,直接大力,就给半仙拉过来了。
半仙前脚刚走,张小淘就过来啧啧有声地对着木桶说:“老刘啊老刘,你个家伙,好好地伸什么手指啊,白瞎这桶水豆腐了。哦,这不三桶吗?这还有一桶,对了,那个范姐小,你这桶,呆会儿不祸害了吧。”
张小淘用一种很居家,很过曰子的语气问。
范小娴咬了下牙。
“不用了。”
“嘿,正好,这眼瞅都快过中午饭点儿了,一会儿,我下楼买点韭菜花儿…”张小淘乐着,捧起了水豆腐。
得嘞,今儿中午,有豆腐吃喽,并且还是人范小美女的嫰豆腐!
我倒茶时,我斜眼瞅范小娴,我估摸这是她出师以来,最憋气窝火的一次砸场子行动。
是啊,好好儿的壮烈气氛,愣是让我们弄成**喜剧了。
范小娴有一肚子火没地撒,也没心思品什么茶了。
喝了两口,她玩了个杯子,冷不丁抬头对我说:“季先生,您说的对,这纸上谈兵,终归是空谈,推拿活宮,理顺筋脉的手法儿,得搁活人⾝上试,才能显出各自的手段,您说,我讲的对吗?”
我没太理会,我盯着刚倒进茶壶里的开水呢。
我就随口回了句:“嗯,是的,纸上谈兵,没啥用,得动真格地,整个活人练练。”
范小娴一放杯子:“好!那我们就拿活人来试手儿。”
这话一出口,我打个激灵,等我听明白怎么回事儿,我发现范小娴带的姐姐,小姑娘们全都不由自主地溜一边儿站着去了。
她们在躲什么?
人家那头儿在躲,可我这儿却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往上凑。
一听说范小娴要亲自动手给人推拿,半仙嗖…就窜上来,伸胳膊就说:“来,来拿我吧,这两天,天太热,晚上觉睡没盖被子,这胳膊有点受风。来,拿我吧。”
我一个劲地给半仙使眼⾊。
这能让人随便拿吗?这范小狠妞儿是好招惹的角⾊吗?你吃她豆腐,能那么容易吃上嘴吗?
可我的眼神儿不顶用。
半仙这不知是憋的,还是咋地,死活拦不住啊。
半仙还是冲上去了。
范小娴冷冷瞟了眼他说:“你还挺有牺牲奉献精神啊。”
半仙咧嘴乐了:“这个,要得。”
范小娴:“那就把胳膊拿来吧,我瞅瞅是哪儿不对路。”
半仙倒也痛快,直接伸手把外套扣子一个个给解了,然后脫了个小光膀儿说:“您随便捏,捏哪儿都行。”
我看范小娴额头又爆黑线了。
“你先伸胳膊吧,试试,能不能吃住我这个劲儿。”范小娴冷笑。
半仙天真地伸出洗白白的小手臂。
范小娴没伸手接,而是让半仙就这么横着,然后,她仔细瞅了瞅,突然就伸手,屈三根手指,在半仙肘关节窝的位置一捋,一拨,又一拉。
动作飞快,就跟小鸡儿啄米似的。
嗖!
等她收回手的刹那。
半仙嗷一嗓子就叫出来了,同时伸另一只手,飞快地去捂关节窝。
我见状,移步跑上前,把半仙胳膊拉开,仔细一看,我去!这范小妞硬是给半仙胳膊上掐出了一个大筋包啊。
筋包,简单讲就是肌⾁挛痉,俗话菗筋儿了。
普通自发性的肌⾁挛痉好解决,可这是人为的啊,我一看拱起的包就知道范小妞把柔劲给留里边了。
这个时候,常规像活动手指,摩按肌⾁啥的都没用。
只有一个招儿,疼上加疼,狠疼一下,用肌⾁自⾝力量,把这股柔劲给弹出去就ok了。
我拿过半仙手臂。
“哎,柏达,你…你轻点儿。”
轻你个头啊,谁让你银心大起,贪图美⾊,忍着吧。
我拿了半仙手臂,屈起,然后对准手臂外侧的肌⾁,用手掌狠狠一砍!
哎哟!
半仙又是一声叫,小臂肌⾁吃痛,本能地一弹一伸。
好嘛,这股劲儿解了。
半仙却疼的満脑袋都是汗,惨兮兮地拎起小胳膊一瞅,他哭丧脸说:“柏达,你忒狠,你看这都青了。”
我说:“挺大个老爷们儿,青了怕什么?回头儿搁点药酒搽搽,一晚上就好。”
半仙不说什么了,只委屈地抱臂,慢慢坐到位子上。
交手两次,我跟范小娴同学可谓是平分秋⾊,不输不赢。
现在我对这个女孩儿,的确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丫头外表瞧着柔柔弱弱,可这一手的太极小巧劲儿,玩儿的真是妙啊,简直妙到极点了。
同样,我也能看出范小娴也用一种敬畏目光看着我,她也有些不懂我了。
彼时,楼上实习的六个帅哥美女们正抱着书本往楼下走。
见状我说:“这样吧,既然来了,就是客,我们季家会所,今天中午摆酒,有一个算一个,凑一个大局儿,大家好好吃喝一顿。”
范小娴同学想了想,又伸手摸了摸饿瘪的小肚子,她点头同意了。
众人欢呼。
实习生们听说老板请吃饭,更是欢呼!
哪儿去呢?
对,涮锅子!
一个小时后…
你们能想像我们近二十号人,围坐在附近一家川味火锅店最大的一个包房里,面对一口热气腾腾大锅齐齐伸筷涮青菜⾁片儿的场景吗?
还好,我们都用公筷。
否则,实在是太乱了。
大家彼此间都没什么杀父仇夺妻恨,都是青舂的少年少女,因此几口热呼菜吃下去,两大杯扎啤⼲掉。
我们俨然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什么砸场子,玩蛋儿去吧!
喝!走一个!
我们尽情,放开了造!
这通火锅吃的,一个多小时过去,都还没尽兴。
我这会儿正想叫服务员,看着再上点什么东西,突然,兜里机手响了。
看号,七爷来的。
“哥哥,你在哪儿呢?”
“我在外面,啥事儿?”
“你一会儿陪我去趟机场呗。”
“你最近不是没通告吗?”我奇怪问。
“哎,不是通告了啦,是我姨回来了。”
“兰姨回来了?这么快就出院啦,几点机飞,我马上过去啊。”
“嗯,你到大厦,开车,捎带我直接去机场吧。”
“ok!没问题。”我⼲脆回答。
小七忽然又说:“对了,哥哥,差点忘跟你说,姨父这次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啊…”我一惊,心中暗道,这世上能降伏北美巨熊的男人,他该是朵什么样的男子呢?
不行,我一定要亲眼见识一番不可。
我撂电话,举扎啤又张罗一杯,跟大伙儿走了一个。完事儿我起⾝说:“诸位,对不住啊,我这,还有个私事,挺重要的,有两个国外友人,来到国中了,我得去接机。”
“去吧,去吧!”范小娴很不耐烦地跟我摆了摆手,完事儿又开始同小菲认真地讨论起八卦劲,太极劲,两者间有什么不同。
我笑了下,我见没什么人搭理我。
我低头,耷拉脑袋,嗖嗖,遁走。
出门,打车,到小七家,等七爷打扮漂漂亮亮的下楼,我跟她提了陆虎,坐上车,直奔机场。
正开着车,突然,我心里想起一件事来,我急忙掏机手给半仙打电话。
响半天,对方接了。
“哎半仙,那个单儿…”
半仙呜咽:“别提了,柏达弟,没你这么⼲地,请人吃饭,你先跑了,要不是范美女把单买下,我们都得让人给押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