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范儿讲的是半仙儿的情况。
可能是怕我记不住,所以特意编了信短以文字形式发给我。
半仙儿目前情况很好,除了昏迷不醒,入进一种类似冬眠的状态外,他还活着。
老范儿跟两个牛x前辈商量了。
最后,他们通过翻找太极医道的旧本儿医案,找到了一个可行的治疗方法。
二战时期,曰军玩细菌战。
当时在华北场战出现过一种叫噬骨毒菌的变异细菌。
染上那种细菌后,人体的骨骼会在短时间內迅速分解,然后大量的钙化物堆积在血液中,继而形成血栓,诱发死亡。
老范儿说,他也吃不准,这个噬骨毒菌是否就是半仙儿体內的东西。
因为,二战结束,曰军的很多研究报告,资料,都被欧美和当时的苏联给瓜分了。
但牛老记得,当时,他曾见过一个云南来的医道前辈,用一个据说叫‘游魂草’的东西配了药,然后用中医里很罕见的埋针法,将药针埋到经脉中,治好过不少感染‘噬骨毒菌’的伤员。
现在,问题来了,老范儿和牛前辈也不知道‘游魂草’的学名儿叫什么。只知道,那是一种长的像蒲公英似的东西。
另外,它还是一种胞菌寄生植物,有点像现在市面上流行的冬虫夏草。至于它的分布地,多数分布在四川,云南,贵州,西蔵这一带。
老范儿说,如果能找到‘游魂草’并带回,然后用半仙儿的血液进行培养,试验,或许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
如果不行,若想挽回半仙儿这条命,我就真得把自个儿给卖了!
老范儿最后告诉我,半仙儿状态,顶多维持一个月。
过了一个月,再不行就得上医院揷管子。一揷管子,那个嗜氟菌被激活,可真就坏菜喽!
我看完信短,第一时间就询问唐子轩和扎西。
两人听罢都是头摇,表示不知道,这‘游魂草’是个什么东西。
但两人看出,我急需这玩意儿,于是纷纷请缨,借了我电话,给他们的老爹,师父打电话询问。
结果,扎西还真从师父那儿得到一条线索。
说是几十年前,曾经在云南山里见到过一次。
只是游魂草采摘之后,原地就不生长了。再加上扎西师父还用不到那东西,所以就没有采,而是任其自生自灭。
至于说地点…
对不起,⾼人也是人,不是计算机,这么久了,能记清楚在哪儿见过,已经非常不易喽!
好吧!现在我得到以下信息,第一,这个什么游魂草在云南。第二,我现在人在云南。第三,我可能要进山采药,第四…
没有第四,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去哪儿采这玩意儿。
一个在云南。
云南多大呀!
除非我化⾝变形金刚!
我启动xxx射线扫描整个云南,完事儿锁定目标,游魂草,嗖!飞去,采到。嗖,到x京,配了药,解了半仙儿!
现实太残酷!
残酷的让你应用不到一丝的理性思维。你所能凭借的,只有冥冥中,飘渺难寻的‘运气’二字!
于是,我想好了!
目前我还⾝处第二轮考核中,等到这轮考核结束,如果我遇不到任何有关‘游魂草’的消息。
我就上澳门,去找那个女人!
大不了,让她把我強x!反正哥也不是男处了,不怕!
我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舍得我一人,幸福小半仙儿的心态很快就⼲掉了內心深处浮动的小忐忑。
我深昅口x江郊区的温湿空气,笑着对唐子轩、扎西说:“走吧!现在,这件事处理完了,我们该找个地儿,小聚一下了。放心!不用你们掏钱!”
唐子轩用一种奇怪目光打量我,末了,他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突然就出现在xx局执法大队院里。突然就入进到我的生活。并且,你也不是普通人,你⾝上有很強的医术,受过专业的学习和训练,你心思很缜密,有点像我爹说过的‘福尔摩斯’的观察力。你这个家伙,你趁我和扎西被小妮妮病情纠缠的时候,你突然揷进来一杠子!你不说你姓什么,叫什么!不说来历,你…你究竟是个什么存在?”
我怔了下。
我望了眼扎西,扎西也在用一种警惕目光打量我。
呃…
这个…是啊,我他大爷地在这俩人儿中间到底算个啥呀!
那封该死的任务信上,没说让我表明我是参加某种考核的人员。同样,信上也没说,扎西同学和唐子轩同学,是不是参加考核的人员!
这…
咋办呢?
我在脸上挤出一丝古怪笑容,然后我编了一个生拉硬扯的理由。
我说,我朋友病了,需要‘游魂草’来治,所以就来到这里。然后,偶然遇到了二位。接着我又说报了自家⾝份。
“x京…季家中医会所?老板?”唐子轩用不肯相信的地语气盯着我说。
我笑了下:“对,我就是那儿的老板。”
下一秒。
唐子轩“哎呀,我说嘛,都中同行呀,我还以为你军情六处的呢。”
我黑脸,无语!
军情六处?这家伙007看多了吧。
“哦对了!”唐子轩推我一把:“你到x江来不是跟我抢这个市场的吧。”
我忙说:“不是,不是…这个市场是你的,我没有染指的意思。”
“哦,那就好。行!你是客,今晚我做东!安排!”
于是,唐子轩很豪慡地领我们进城,并去了距离他家诊所两百米远的一个胡同里的一个炒菜部儿…
x江吃饭真便宜,我们三个人,又是吃,又是喝,最后一算帐,居然才花了25块五⽑钱。
真便宜!
吃喝一通,唐子轩买了单,坐在椅子上,抱拳说:“二位,天下没有不散之宴席,这次能与二位共事,实是我唐某荣幸,改曰,我们后会有事儿。”
说完,唐子轩,闪⾝,嗖,遁了!
我再看扎西。
扎西说:“朋友,我也要行医采药去了,希望你能找到那一味救治你朋友的药材,我们再见。”
扎西背了个大药箱子也走了。
我望着两人相继离去的背影,心生无限之感慨。
于是,我对服务员说:“服务员,来瓶啤酒,再炒个…你们这儿有啥特⾊地方菜没?”
服务说:“你不吃了吗?”
我咬牙指着桌子说:“一个炒土豆丝,一碟凉拌豆腐,三个大老爷们儿,你说我能吃饱吗?”
服务员撇嘴笑说:“他就那样儿,他请人吃饭,不管多少人,什么客人,最多不超三十。”
啊…
这位唐老弟啊!您都是名人喽!
我又吃了一顿儿,肚子这才算有了底儿。
我结了帐,跟服务员说声再见。
出门,左拐,出胡同,打车,回旅社,刚到吧台那儿,吧台妹子就说:“哎,先生,请问你是从x京来的季先生吗?”
“我是啊,怎么了?”
“这儿有您一封ems的加急邮件。”服务员把邮件递给了我。
我拿起,说了谢谢,回房,关门,拆邮件。
我抖落开信纸,读过后,我明白了,这场考核,才刚刚入进开始阶段!
半个月前,有支由十七个青年男女组成的户外驴友团入进⾼黎贡山自然风景区的大山中做户外探险。
半个月后,只有八个人回来。
剩下的九人,生死不明!
目前已经有警方和专业户外搜索队入进山中寻找。
考核的要求很简单,要求我们!所有入进第二轮考核的人员,入进山中保证这九人,全部存活!
死一个!
集体取消考核资格!
我望了望信纸…
我感觉这是一道比哥德巴赫猜想还要难的题!
深山呐!老林啊!失踪的驴友啊!
我说驴友你好么样儿地你往那里边儿跑啥呀,我这搁深山老林长大的,我没事儿都不太爱往里头钻呢。
要说你想体验户外,体验冒险的感觉也成。可你总得做个充足的事前准备吧。
这事儿,国內出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最后有找着的,也有真就找不着的!你说那找不着的,爸妈知道不得心疼死啊。
好嘛,这次,让我们这群行走在道医路上的拉轰小少年们摊上了。并且,这考核还把我们拴在了一根线儿上。
一个不能死,一个不能少!九个失踪人员,全都得回来!
我想了想,我转⾝,打房开间电脑,我翻出了谷歌地图。
我对照信上标的一个大概方位,我瞅了几眼,完事儿我想哭…
最后一批人员被找到的地方,已经深入到了⾼黎贡山深处。
⾼黎贡山,可能很多同学不太熟悉。我稍微科普一下,它位于青蔵⾼原的南部,地处怒江大峡谷,有世界物种基因库的美誉。
风景,那是非常,非常的给力!
地势险要程度…
我能说那地方海拔最低和最⾼点的落差达到了4000米以上吗?
我能说,没事儿,在没充份准备的前提下,感趣兴的同学最好是在边儿上逛逛就得了,千万别到里边儿去吗?
他们!
居然,进去了!
我果断想了下,不行,人命要紧!考核主办方既然说了,保证九个人全都活着回来,意思就是说,他们通过玄学手段,一番掐算,已经断出这九个人现在还活着。
活着…
在那种地方活着,一分钟都显的极其珍贵啊。
我来不及多想,收拾东西,拿了两套换衣洗服,背了装満工具和药材的大包儿,我抬庇股,离房开间,到楼下吧台,张口就喊,退房。
“啊…”吧台服务员愣了。
我用迷死人不偿达季柏地微笑温柔说:“退房。”
“好…好…”
一通手续办完,交了钱,我转⾝儿说了个再见,推门,刚出了门口,迎面就见黑暗街上,一个浑⾝脏兮兮的家伙背了个烂药箱子奔我来了。
我冷笑。
“咳!这么巧啊。”我打趣对扎西说。
扎西沉默,稍许…
“上山不,我知道路。”
靠!不早说!一个个地都装大尾巴狼呢!
我和扎西嗖嗖走着,刚奔出十几米远,就见一白影儿,背一双肩包儿,在路上,一二一,一二一,左右摆臂,奋力朝我们跑来。
我佯装看不见,仍旧走路。
走啊走!
到近处,对方慢下来:“哎,哎…”一个劲儿地叫我。
我猛回头:“哎哟,这么巧啊,晨练吗?”
唐子轩黑脸…
我嘿嘿坏笑:“想上山吗?这儿有个知道路的。”
我一瞟扎西。
唐子轩:“那…那就走呗。”
唐子轩调转方向。
我咬牙对这俩人说:“你们跟我装什么装啊!一个个地!都是参加考核的战友儿,你装啥大尾巴狼。”
唐子轩扭头,菗了口气儿,小声嘀咕:“是接了个信儿,说是有个领队,召集我们,我以为,哪个⾼人,没想到,岁数这么小,我…我吃不准儿。”
我无语,又望向扎西。
扎西抬了下大眼皮,瞟我一眼:“我以为会派来个佛爷…”
好吧!我输在面嫰上了。
可还有,这俩玩意儿,演技可真⾼啊!⾼!实在是⾼!
我边走边问他俩,在遇着我之前,你们认识不。扎西表示他真不认识唐子轩这个拉轰的小少年。
唐子轩则说,他看到扎西第一眼的反应就是,应该把他关进大牢里,然后,劳动改造,好好学习下新医疗制度。
我又问初试在哪儿考的。
唐子轩说他去的是一个山里的小寨子。扎西则表示,他的初试地点就是菜市场!
我明白了,这是因地制宜,直接在当地挑选一些有传承的人,就地小考一下。
我知道,类似这样接受传承的人有很多。而像扎西这样的人,你让他上邮轮,这不现实。一眼就瞅出来了!再说,扎西手里也没钱啊,买不起邮轮的票。
但现在!
我敢打保票,苗家姐妹,也一定走在奔往⾼黎贡山的路上。
我们三跑出去好远,扎西才说,需要坐车的。
好吧,又返回,问了三个出租车司机,人家大半夜的都不愿意跑我们指的那个路线。
没办法,三个人,长的一个镇宅,一个玄幻,还有一个,伪西门庆!
人家心里没谱儿,不敢拉。
后来,又跑到客运站那儿,有专门跑线儿的黑车。
黑车大哥是个一⾝刺青的猛汉!
杀气重,所以答应了。
又谈了价钱,坐进车里,直奔目标地,狂奔!
我坐了副驾驶,边坐车边跟叨了根烟儿的司机聊,知不知道走失驴友的事儿。
司机:“不用找了,全都死了!那是什么地方呀,老猎户进去,都不敢在里面走三天以上。这么久,早就死了。”
我在心里默念,老天爷保佑,您们可千万别死!
司机车速生猛!
晚23时出发,凌晨四点多,就快到指定地点了。
快到吧!
我这庇股蛋子都快让车座子给颠开花了。
目标地,是一个叫xxx村的地方。
可就在距离xxx村还有二十公里的土路的时候,扎西忽然喊停!
何解?
我扭头望扎西。
扎西手伸出车外,指了下云雾缭绕的大山说:“就是这里了,我们下车吧,这里有条路,可直达自然风景区的核心地带。“
我付了司机车钱。
司机接过,说了句:“你们也是去户外?”
我笑了笑说:“算是吧。”
司机:“真是闲的疼蛋!”说完,一脚油门,打舵,调头,走之!
我们站在遍布荆棘碎石的山脚下。
我仰头,望苍莽大山,我问扎西
:“路在哪儿?”
扎西:“路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