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是跟踪的小行家。
废话,警花嘛,这个要不会,薇薇安⼲脆辞职得了。
我和薇薇安先收拾了东西,到楼下,把帐结了。
然后人手一瓶矿泉水,坐在厅堂角落,一边摆弄机手,一边盯人。
不久,那对师徒下来了。
他们也是先去结帐,完事儿一前一后,相继推门离开。
薇薇安给我个眼⾊。
我俩嗖嗖,起⾝,背包,跟行。
一路迂回曲折呀。
我们走了许久,最终跟着师徒俩来到一处倚山而建的大别墅前。
啧啧,人家这宅子,建的真漂亮呀。
外边关站大铁门,四周围了一层的⾼墙,墙壁爬満了深绿的藤蔓。放眼往里头瞅。
好家伙,竟然是挨排的两幢大房子。
样式,风格,走的完全是西洋路子,结构什么的,显的非常现代。
我跳着脚,瞟了两眼,感觉这里边别说住几家子人了。就是搬来十几户人家都不会嫌挤得慌。
感慨之余,我正要向前几步,再探个究竟。
薇薇安却一把拉了我,指了指⾼墙上的一个探头。
我瞟了眼,这才发现,墙顶上,一溜各个角度,居然都有探头覆盖,完全的无死角控监啊。強大,真的非常強大!
这时,我挪过目光,远观那对师徒已经站在大铁门前摁了门铃。
稍许。
铁门上的一个小门吱的一声开了。
俩人前后脚,进去。
铁门又砰的一声,紧紧关上。
我手托腮,犯愁了。
这个情况不好办呀,大户人家,很难接近,更不要提进去给人家看病了。又何况人家处于这么个敏感期。
我冒失进去,说,我是什么什么医生。
得嘞,人得直接警报。
琢磨一下,我扭头去看薇薇安。
小傻妞儿却拿了个机手,正远远走到一边儿打电话。
约摸五六分钟,她挂断跑来跟我说:“我们走!去码头。”说了话,伸小爪就抓我。
我不解:“这⼲嘛呀,…这事儿没办呢。”
薇薇安又上来小倔劲儿了,不说话,吭哧,吭哧地低头,就是个走。
我黑脸。
任由她拉我,就这么从半山腰下来,又走到了码头。
到码头,薇薇安机手又响了。
她接电话,讲了几句,这才一脸小得意跟我说:“季先生,我搞定了。”
我黑脸:“什么搞定了?”
薇薇安得意背手说:“我呢,先是打电话给大嫂,问大哥那里现在跟程家有没生意做,大嫂又问了大哥。大哥又问他公司的经理,然后又说,程家前段时间刚介绍生意给大哥公司,是去南美运一些矿石。经理答应程家要感谢的,然后我决定利用这个机会,买些东西过去探望。”
我:“那我们是在大屿山买还是…”
薇薇安轻叹气:“是要回港香的了。”
腾折吧!人生就是腾折!
我们又坐船回了港香,然后选了些水果,接着薇薇安感觉水果不太合适,又问我知道什么东西能拿出手。
我一咬牙。
去了关越,关大哥那里。
碰巧关大哥不在家,他店里人又打电话给关大哥。
一番勾通后,我从关大哥手里借了100克的铁皮枫斗!
铁皮枫斗即铁皮石斛的制品!
重能滋阴清热,对后天脾胃功能不全者,有奇效,尤其是老年人特别的好,直接泡水饮用,或煲汤来用,效果都非常,非常的赞。
正常市面零售的全是铁皮石斛,大多为人工养植,药性效药,都打了不知道多少折儿了。
关大哥店里的,却是采自浙江天目山的天然石斛制成的铁皮枫斗!
它名列道门九大仙草之首。
其功效,对老年人后天脾胃、五脏虚弱,有立竿见影的奇效。
尤其是一些伴有慢性胃炎的老年人而言,更具非常強的疗效(别问我在哪儿买,我不知道,我只写书,我不卖药,有打我旗号卖药的,全骗子!切记,切记!)
关大哥店里人又特意给我找了个古香古⾊的大瓷罐,后又弄一檀木箱装里边儿,这么一包装,瞅上去,真的颇具一股子道门仙品的韵味。
正宗铁皮枫斗,价格贵的吓人。
我不能让关大哥免费给我,因此,我这次不说买药,说借药!
这样,一借一还,往后,给钱给东西时,也能有个说法儿。
离了关大哥店,我们又打车,又坐船。
重回大屿山,刚离开码头,薇薇安就接了个电话。
三分钟后,薇薇安和我找到了一个站在一辆福特商务后后边的年轻妇少。
薇薇安一看到她,马上走过去说:“你好,我是卢家小女儿,我叫薇薇安,请问您是…”
“程思香…”妇少上下打量一番,换臂淡淡说:“薇薇安是吧,这个时候,我们原本不打算让你过来,但程家跟卢家关系一向不错,就让你来了,不过,去归去,到了程家,可别乱打听,乱说话,明白吗?”
盛气凌人呐!
我看薇薇安的小脸红了一下,她劲使咬了下嘴唇说:“好的,程姐不用担心,我们就是想探望下程爷爷。”
“噢…”程思香说完,又把目光搭我⾝上。
“薇薇安,他是谁呀。”
薇薇安这才想起,没给我安⾝份呢。我究竟是谁呀,是啊,是谁呀。
这小傻妞儿脸⾊瞬间一红,低了头,用弱弱声音说:“这位季先生,是我男朋友,內地,医生。”
“哦,医生啊,医生好,是中医,还是西医呀。”
我笑答:“中医。”
程思香脸⾊瞬间冷淡:“中医啊,中医没多大用的,不好发展,我以为医院的医生呢。”
我微笑,对此,我没发表个人观点。
没错,人们对中医有误解,且是根深蒂固的误解。
这个误解的形成,与历史,文化,发展,等各方面都有很深的关系。一句话解不清楚,索性不解!
程思香这时淡淡:“两位坐船辛苦,上车吧。”说完,转⾝幽幽去了副驾驶。
我趁薇薇安低头拉车门的时候,小声问:“我真是你男朋友吗?”
薇薇安红脸极艰难吐出两个字:“演…戏。”
演她个妹子哟,我分明看她心如撞鹿,耳热脸红了。
这明显就是发情的前期征兆!
哼,真跟我演,那就演吧!
上车,不大一会儿功夫,我们就正式入进了程家。
进去,下车。
程思香叫来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妈子,问了个情况,然后跟我们说:“爹地这个时间午睡没醒,你们先去房间休息下吧。”
说了,又叫过老妈子:“这是刘姐,有什么事儿跟刘姐说就行,对了,这几天家里有不少客人来,没事,别到处走。”
吩咐完,程思香拧小庇股,遁了。
刘姐招呼我们:“两位,请跟我这边来。”
我们走着,一路,我小心看地面,果然,在大院正央中的地上,有大片水渍冲涮的痕迹。
我抬头看四周,发现正对院落中心,有好几处的控监探头。
所以,要想在院子里写字,又不被人发觉,这好像是很困难的一件事啊。
刘姐把我和薇薇安领进了主楼外另一幢楼的第二层。
这幢楼,一层是个乐娱室,里面有桌球,乒乓球,健⾝房,小酒吧。
二楼全是客房。
上到二楼,来到靠西的一个客房,刘姐打开,又说有什么事,就上一楼小酒吧那里找她就行,她平时就在那儿打扫卫生。
我跟薇薇安进房间各自找了个地方,小歇了一会儿。
十五分钟后,刘姐过来敲门,意思是说程老太爷刚睡醒,我们可以去看他了。
跟在刘姐⾝后,我们沿一条通过主楼的小回廊,走进了主楼一层的大客厅。
刚进去,就见一个穿了耝布褂子的老头子正半倚一张太师椅上。
在他⾝后,站了一个年约五十的中年人,这个中年人,两鬓略显斑白,正用一种指庒似的手法儿,在给老太爷放松脖子。
我进去时候,大概看了下,发现中年人手法儿跟范淑芬相差不多,走的都是中规中矩的路子。但两者稍有不同的是,中年人用的是正宗指庒。
即全凭手指上的功夫。
走到近处,只见程家小女儿,程思香了跟两个中年人从另一侧屋子里出来。见到我们,程思香过去,跟老太爷低语几句。
老太爷把手抬起。
中年人恰到好处地停止了摩按。
“卢家人啊…”老太爷睁眼,看了看薇薇安说:“你就是那个薇薇安?”
薇薇安领我过去,站在老太爷面前:“程爷爷好,我是薇薇安,这是我男朋友,姓季,內地中医师。”
“噢,中医师?”老太爷上下打量我几眼,末了说:“嗯,还年轻,还需要火候历练呐。”
我这时捧了瓷罐上前说:“这是晚辈给程爷爷的一点心意。”
老太爷又摆了下手,⾝后中年人上来,接过瓷罐,当老爷子面开了盖,老爷子把目光一落,嘴里不由自主就:“咦,铁皮枫斗!”
老人家是个识货的人!
“嗯…”老人家说着,伸手从里面掏出一点,摊掌心看了看,又仔细闻了下说:“这是在小关那儿拿的货吧。”
我愣了,这家伙,是个大行家呀。
我忙说:“是的,是在关越,关大哥那儿拿的。”
老爷子把剩余铁皮枫斗丢进罐子里说:“小关跟我是老交情了,我家里煲汤,基本上都会从他那里拿东西。噢,这铁皮枫斗,我家还存了半斤,用不了,你先拿回去吧。”
老爷子说了,又轻咳两下说:“哎,人老了,吃什么都没胃口,这一天到晚,只能喝小半碗的稀饭。原本呐,还有胃疼⽑病,这一不吃东西,呵呵,想不到,还好了。”
不吃东西偶尔行,但就老爷子目前情况来说…
“阿明啊,来再给我按按,这两天,肋骨,胸口老是憋闷。”说了话,老爷子又是一阵轻咳。
这会儿,程思香说话了:“薇薇安呐,东西家里都有,你也看过我爹地了,没什么事,我派人送你去码头吧。”
我听这话,心说这是要让我们走啊!我可不能走!这走了,不白腾折一趟了吗?
想到这儿,我上前一步,跟老爷子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