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玲悠悠…
唉,只要你不酒后耍流氓,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咧嘴,心说,清醒的时候是不耍流氓,可这酒后…
我刚起了个坏心思,胳膊又让一大黑爪攥住了。
然后就听对方一阵%#%…#¥%
翻译大叔:“行了,小瓜娃子,你喝去吧!要是跟他们喝好了,兴许就不用拼刀子也不一定,唉,没我什么事儿,我走喽。”
我急招手说:“别地呀,你走了,这沟通怎么办呐,语言,大问题。”
翻译大叔一转⾝,摆手:“有酒喝,啥子语言,都不是问题!”
于是乎,半个小时以后,我被这三个大汉给绑到了距离我居住旅店三十米外的一个蔵人家中。
任玲有心要跟,可大汉直朝她摆手,那意思好像是说,男人喝酒,女人别跟着凑热闹。
无奈,小丫头只好讪讪独个儿回了旅店休息。
这个蔵人家中没青壮年,只有一个老头子和一个老妈子,我也不知道这三人跟这对老年人是什么关系,反正,他们瞅着挺融洽的。
家里很漂亮,到处画満了一幅幅我看不懂的精美手工画儿。房梁上,门柱子上,到处都是画。
标准蔵人家里,有两处地方是最尊贵的,一是经堂。经堂里供的基本是佛像和⽑爷爷的像。
这里问,为何供⽑爷爷像,这个说法可就古老了,那涉及几十年前西蔵黑暗的农奴统治时期,这不在本书讲述范畴。
蔵人不管有钱,还是没钱,在盖房子时总要花最多的钱投在经堂装修上。这里,体现了他们的信仰。
另外一个重要地方就是火房。蔵人家的火房是个集厨房,会客厅,休息室为一体的多功能房间。
火房有炉子,上面坐了一个大水壶,里面一般熬都是些奶茶啊之类的饮料。
三个康巴大汉架着我一路来到火房。
这家的火房很是宽敞,收拾的极整洁。
地面铺的是实木的地板,墙壁贴了壁纸,在火房当中,还有一根很大的柱子。
小时候,我听道爷讲过,蔵族人家火房的这根柱子,又叫顶梁之柱,或中柱。这个柱子越耝,就说明这家人的生活越好,越富裕。
眼么前这根柱子,快有我俩个腰耝了,由此可见,这家人,不是大富也是绝对的小康之家。
火房有个炉子,里面生了火,上头座了一个大壶,不知熬的是什么。炉子一侧也供了神像,另一侧则是一张大桌子,围桌子,摆了一排大概六七个小塑料凳儿。
康巴汉子给我往桌子旁边一摁,让我坐上面,他们则直接盘了腿,坐地板上。
我瞅着,可能是估摸我这个汉人不会盘腿儿坐。
我心中一笑,哼!别瞧不起人,当下也把凳子一挪,跟他们一样,盘腿坐在了地板上。
汉人瞧见了,纷纷点头称是。
称过了是,微过了笑,我们大眼瞪小眼儿,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是啊,说什么啊,语言,语言大问题呀。
我低头琢磨一下,突然,我猛地想起一事,然后把手伸冲锋衣里怀兜里,我掏出一个小册子。
这玩意儿还是在康定买装备时,人家送我们的,说是方便跟蔵人沟通,里面印了一些常用蔵语的汉译音。
我冲他们咧嘴一乐,翻小本儿,对着上面,唉,找着了,我抬头:“扎西得勒!”
三大猛汉,止不住笑,然后跟我扎西得勒。
我⾼兴坏了,又试着问了句:“如索得波饮拜…”我去这词太饶口了,我费了半天劲,说出来,他们费半天劲才听懂。
接着,我利用这本小册子,开始跟这三汉子交流。
然后,我知道,要跟我决斗的两人,那个被我顶了一个腚蹲儿的叫,多杰。多杰这个名儿,搁蔵语里的意思是金刚,对,就金刚葫芦娃的那个金刚。
至于跟多杰决斗的伙计,他叫強巴,強巴的意思是弥勒佛。
第三个人,就是年龄稍大,瞅着四十多岁的那位叫巴桑,意思是,金星,另外,也是星期五出生的人。
我们用最笨的方法和最土的法子,连比划,带猜,我知道多杰和強巴为啥要决斗了。
上次,他们路过这里,在里面泡温泉,然后多杰把強巴的服衣给偷走了。这搁平时,没多大点事儿,结果呢,強巴偏偏那会儿喝多了,然后起来,光腚拉茬地找多杰理论。两人都喝点酒,就斗上了。接着,多杰把強巴给撂了几个大跟斗。
这气,就结了!就要决斗了!
可决斗呢,偏碰我了,结果又斗不成,然后改成到了圣城拉萨,轮流跟我斗!
行了,啥也别说了,到时候,再说吧!
这会儿,菜上来了,一盆盆的牛⾁啊,什么的,哎呀,瞅着眼晕。然后又是…哎呀我去,这…这没整错吧,这玩意儿酒坛子咋搬出来了,而且一搬就是六个。
我晕了!
啥说没有!跟直肠子蔵族兄弟喝酒不带蔵着掖着地,能喝多少算多少,喝趴为止!
两位老人家把菜上齐,就让我们尽兴喝,完事儿就退去经堂了。
接下来,开坛子,拿银碗,开造!
先是唱歌儿。
这康巴大哥的嗓子真不是含糊,比我们的麦霸強多多的了。
至于喝的是啥,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挺好听。
唱完,开喝。
但喝酒,还有讲究,这会儿,康巴大哥又教了我蔵族饮酒的礼节。
怎么个礼法儿,就是给我在银碗边儿上,抹上一点酥油,这玩意儿,听他意思是叫‘嘎尔坚’大概是抹上好吧,反正就这意思。
给我抹完了这个嘎尔坚,多杰站起来,要敬我酒。
这个,我得做动作,在对方的指点下,我用无名指尖沾了点酒,对空,弹一下,然后再做,连做三次。
最后,到了敬酒环节,还⿇烦,要三口一杯。
啥叫三口一杯,他敬我,我喝一口,然后他给我満上,再敬,再喝,再満上。一连三次,最后,我将整碗酒,一口闷!
这酒若是啤酒也罢,可这是蔵人自酿的青稞酒啊,度数,估计得四十多度,这个,要命了!
看出来没有?没点豁出去的精神,真心不敢跟蔵族兄弟们拼酒啊。
敬完,走过了流程。
我略晕!可这仅仅是开始!是个小序曲,后边…
我能说我几乎不知道啥了吗?我就是一个字,喝!
你妹呀,昏天黑地,喝的真是不知东西南北,时间,空间,异次元什么的都弱爆了。
就是一个晕字了得。
喝到最后,汉子们全嗨了,围着屋央中的大柱子,又是唱又是跳。
我两眼发花,头大⾝飘,我是真不行了。
我挣扎要起⾝,结果一汉子不知搁哪儿,弄一哈达,给我套脖子上了。
我咧嘴一笑,仗着酒劲,我以咱汉人的方式,敬这三爷们儿,一人一碗酒!
三人齐竖大拇指!
然后叽哩咕噜地叫好!
我硬撑着没下趴,我抱拳拍拍胸口,然后做了个觉睡的势姿,我要走了!
康巴汉子意思是留我,我嘿嘿坏笑。
康巴汉子大悟,然后,他们不留了。
接着,架起我胳膊,给我往旅店里送。
我咧嘴说:“no,no,don’t扶我。”我去,我这说的什么呀,英语都出来了。
我一甩膀子,意思是自个儿走。结果,脚底下跟踩了弹簧似的,要没人蔵族兄弟扶着,我一准狗抢屎。
到了旅店门,我強挺着精神,我长喘气说:“不,不用了,我能行。”我摆了摆手,然后扶着墙壁,往屋里走。
蔵族兄弟看左右已经到了旅店,就没再送我,而是在门口吆喝什么。我估计是晚安之类的话吧。
我听不太懂,我脑子已经迷糊了,眼花了,彻底懵圈儿了。
我摸了墙壁一路走着,我估摸这是任玲房间门口儿了。我砰砰敲门:“开门,开门,妹子,哥,回来了,快点,伺候哥!妹子,开门啊!”
敲半天。
门吱一声开了。
我眨巴眨巴眼睛,咦,这任玲,咋光了个膀子呢?
再瞅,咦,那两咪咪哪儿去了?
下一秒。
一个浑厚的嗓音响起了:“妹子没有,爷们儿有一枚,你要吗?”
我…
我走错房了我。
我一听爷们儿,我哇就吐了。
结果,忽然一只小手儿逮着我胳膊,然后轻轻一拉,我就跟着这小手儿走了。
“哥,你这是喝多少酒啊。”
我耳边响起了熟悉小动静,瞬间,我有种找到家的感觉。
我极没品地搂着任玲腰说:“我让人给灌大发了,这蔵人,忒能喝了。我去,他们喝的比我多,结果,还把我给送回来…”
“行了,行了,乖哦,我照顾你。”任玲拍拍我的脑袋,开了门,一拧舿,给我送进去了。
接着,任玲拉过我手臂,给我放倒在床上。
做完这些,任玲手托腮站在床头,嘴里念叨:“这个,该怎样照顾,醉酒后的男朋友呢?”
我咧嘴:“你说什么,你说我是你男朋友…?”
任玲好像脸红了,然后拉小脸说:“醉鬼,快死觉。不行,正好有电脑,我上网看看,查个究竟。”
接着,就看任玲一阵忙活。
五分钟后,任玲大叫:“啊…不是吧,要我脫光陪他睡?”
我听罢坏笑,这‘xx知道’,谁提的问题,谁解的答呀,解答的人太懂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