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要走,任玲一拉我手臂,我俩快速穿过人群,奔下山路走去。
走了几步,我听到⾝后,一阵叫好声。
“起来,起来!你很強,好样儿的!站起来了!”
我回头,看到之前坐在车轮下的男孩儿站起了⾝体。
任玲这时也回头瞟了一眼,然后她说:“机机哥,是不是你判断出错了?”
我头摇苦笑:“别的事情,我可能判断出错,可对人,我一向是不会出错的。这条路,不是一条适合所有人的路。就现在站起来的那个人,他这根本就是在強挺,我只是希望,他到了新都桥就能自行搭车返回,否则…”
任玲陪我叹气说:“行了,俗话上赶着不是买卖,哥,咱走吧。”
我无奈头摇,跟了任玲一步步往山下走。
折多山是真正意义上的汉蔵分界线,过了这座山,就意味正式入进蔵区了。
下山的路很长,大约有四十二公里。
我和任玲的速度保持在8-9公里这样,快的不是很态变。
尽管如此,我们到达折多山下的瓦泽乡也已经是晚上了。
后面押着我们的三个康巴兄弟,在我们⾝后一阵吆喝,意思是让我们跟他们走。
我想了想,领上任玲扭头,跟他们走了十多分钟,然后来到了一个蔵民家。
巴桑站在蔵民家的门口,跟这家男主人低声说了些什么,男主人一阵欣喜,用掩盖不住的⾼兴目光看着我和任玲。
说实话,我感到有些奇怪。
我虽然跟康巴兄弟成了朋友,可不至于,每到一个地方,都跟当地的蔵民交上朋友吧。
接下来,已经不容我提出什么质疑了。
热情好客的蔵民马上打开门,给我和任玲迎接进去。随后,家里的女主人领着两个女孩儿,不容任玲分说,给她带到了另外一个屋子。
而我,则被多杰给架到了主人家的火房。
男人,喝吧,喝吧,不是罪!酒量太低,才是你伤不起的痛!
于是,我继续喝。
流程基本跟昨天晚上的一样,不过估计是照顾我旅途劳顿,由碗换成了杯子。
这样一来,无形就减轻了我不少的庒力。
⾼兴之余,我放开了量,开喝!
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一次,我竟难得的没有醉大发。
或许,是跟几位蔵族兄弟混熟了,又或许是我渡过了⾼原反应的大关,总之,最后,我们很嗨,开始尽情地围着火房中间的中柱跳起了舞蹈。
在这里,我总结出一种经验,但不一定适合所有人。就是,进蔵如果有机会喝酒,且你本⾝有将近一斤白酒的量,你千万不要服软,一定喝个大醉。接下来,再顺次少喝。
ok!我保证你会用最快的时间,融入到当地的风土自然气候和文化中。
晚上,直接睡在了蔵民家。
夜一无梦。
早起,我和任玲在蔵民家用了顿丰盛早餐,接着又买了一些蔵民家自制的牛⾁⼲。
我们执意给钱,对方却看着三个康巴汉子不说话。
后来,巴桑低声嘀咕了一句什么。
随后这才收了钱,又多给我们抓了几大把牛⾁⼲,这才跟我们挥手告别。
接着我和任玲按计划拜访了居里寺,跟其它的旅行者一样,我们给寺庙上了一柱香。
当然,我们没有许任何的愿!
愿,这个东西,实现得靠自个儿,而不是神佛!
拜访了居里寺,绕到寺庙的的后山,你会看到一座小山。登上那个山顶。ok!呈现在你眼前的就是雪域⾼原一座非常漂亮的雪山,贡嘎雪山。
这个位置,据很多驴友大神讲是欣赏贡嘎雪山的绝佳地点,如果想要游西蔵,那么居里寺和寺庙后面的小山,绝对是不可错过的地方。
离开了新都桥,我和任玲就正式踏入了蔵区。
现在的路,可不好走喽,坑坑洼洼不说…
任玲这时忽然拉了下我手臂,小声嘀咕:“哥,你看,这边怎么那么多的大狗呀。”
没错,现在我们⾝边环绕了十几条不怀好意的大狗,这些大狗不知是什么品种,但一个个长的体态彪悍,目露凶光,那眼神儿,仿佛在说,嘿,伙计,哪来的,给点过路骨头啃啃。
野狗是西蔵文化不可或缺的一部份。
这些家伙基本没有主人,并且,它们可不像城市里的流浪狗那么弱。这些野狗,有明确的组织,分工,导领。
一旦招惹上…
汪汪!
好吧,我们有同行,遇险了。
五个骑车的驴友,被野狗困在了路边的一个角落。其中一个伙计,手里拿着一个类似甩棍的东西,止不住地吆喝:“死开!滚,边儿去!”
野狗怕你这个?这群地头狗能怕你这个外来人?
群狗瞬间激情澎湃,立马有二三十号的野狗啊,仿佛狼一样,给这群骑行的驴友困在了央中。
接着,野狗分工明确,该呲牙的呲牙,该咧嘴吓唬人的吓人。另外,还有那么几只不吭声,专门拿眼神儿盯的杀手。
我目光迅速扫过四周。
三个康巴汉子立不远处,抱臂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那意思好像是说,想管闲事吗?管的话,就叫上他们。
山人自有妙计,如今还无需劳烦这三位大神,我眼珠子一转,伸手拿了五十块钱,交给任玲说:“快,去那边饭店,买点牛骨头。”
任玲果断点头。
嗖,遁了。
十分钟后,当任玲拎着一方便袋牛骨头回来时,几只野狗已经咬上了骑行人的裤角儿。
我接过小玲子手里的骨头,一只手放到嘴里,很土匪地打了个响亮的口哨。
野狗们,一下就愣了。
然后,估计是老大模样的狗,扭头看了我一眼。
我没说话,说话它们也听不懂。
我朝老大,扬了扬装了牛骨头的方便袋。
下一秒。
忽啦一家伙呀,二三十条的大狗,瞬间就给我围住了。
野狗情绪很激动,很欢乐,估计,还没见过我这么大方的主儿。
我伸手拿了一块牛骨头,瞟准老大站的位置,然后一扬手,远远丢了出支。
呼啦,狗们,拧头疯抢,可一看,骨头已经落在老大嘴里。
这只狗老大,铁黑⾊的背,两只耳朵耷拉,⾝材就狗来说,显的极其⾼大,它不动声⾊地把骨头叨住,然后,朝我一呲牙,意思是说,你可以走了。
我笑了笑,招呼任玲上路。
可下一秒,当我和任玲上路时,我们就不孤单了。
因为,不仅有三个康巴大哥,更有几十条欢呼雀跃的野狗,伴在我们左右,一路护送着我们前进。
好吧!我跟它们没什么契约关系,它们只惦记我手里的牛骨头。另外,由于我先贿赂了它们老大,所以,这群狗社会中的小弟,不敢贸然上前,来抢我手里的骨头。
一路,我们直接走出了镇子,来到一个三岔口儿,野狗们这才不打算跟了。
而我,也将拎兜里的骨头散去,让野狗们,自行分食罢!
任玲心有余悸地看了眼抢食吃的野狗,她拉了我一把说:“哥,你救了那些被狗围困的人,他们怎么也不来说声谢谢呢。”
我笑说:“咱们让大狗们围着,人家怎么敢来呀,再说了,这条路长着呢,到时,机会有的是。并且,最重要的是,做啥事儿,咱图的不是谢谢。”
任玲点头说:“哥,你心态真好。”
我抱臂笑说:“不好能行吗?不好,怎么跟你们这群妖娥子混呐。”
任玲一娇羞,拉我手臂说:“行了啦,别说那么多了,你快说,我们该走哪条路吧。”
这个出镇的三岔口大概位于镇子的五公里外,我脑中大概想了下,然后又拿出地图一阵比量,确定,直行是去塔公草原的道儿,左边那条才是我们此行的318线。
上了318线,就是此行的第二座⾼峰,⾼尔寺山了。
我和任玲行进速度放慢,以备储足体力,待来到了⾼尔寺山脚下时,我⾝后忽然有人喊:“兄弟,兄弟…”
我猛回头,看到三个骑行人,正拼了力的往我这儿蹬。
到了近处,为首一个三十多岁,看上去比较成熟的男人,摘了手套,伸手跟我说:“我叫強哥,刚才多谢兄弟啊。”
我笑说:“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強哥:“对了,刚才买牛骨头花多少钱,我这边算给你。”
我忙摆手,一边推辞,一边找话岔过这个话头儿:“怎么,你们骑车,结果还落我们后边儿了?”
強哥愣了下说:“有个哥们儿,体力有些不支,刚才又让野狗一吓,有点小⾼原反应。”
我忙问:“要紧吗?有没有事儿?”
強哥说:“不要紧,没什么大事儿。”
我想了想,把自家配的药拿出来一些,倒在一张纸上,包好递给他说:“我自个儿配的药,很管用,回头你见队伍里谁体力弱,直接拿给他吃就行。”
強哥:“你是,医生?”
我笑了:“正宗,土传的中医把式。”
“哎哟,这个好啊,这个医生走川蔵线,这一路,我们驴友可是有福了。”
我不好意思笑了下说:“没啥,就是会的多,到时能出手,自然出手帮一下。”
強哥上下反复打量我,然后说:“兄弟,我这有个想法儿,要不你考虑一下?”
我一愣:“什么想法儿?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