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不是我多么強悍,多么厉害。
很简单,我是医生,我是来救人的人,他们是寻宝的勇士,出发点不同罢了。
锚点就是顺下去的点,找错锚点,很可能就落到什么错误的地方。前人,应该也有掉下去的,只是后来,通过分析,他们找对了锚点,然后又重新选一条路下去。
我想到这儿,正要扭头跟雪公子商量,怎么把绳子搭到那块石头上,好下去救人。
雪公子却扭头说:“季医生,这里,拜托你了,小乐,我们回去叫人啊。”
说了话,这俩人不等我和女王反应过来,低头,嗖嗖走了。
呃…
这怎么个情况?
这…
女王气的牙庠庠:“靠!真他x的不愧是户外杀神!”
我问女王:“咦,这称号,我怎么没说过。”
女王说:“坛论有人发帖,揭雪公子老底,说他们前年在神农架户外,然后途中出意外,一死一重伤两个人。最后,他们就给这货安了个户外杀神的称呼。”
我明白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雪公子这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倒不是不敢下去救人。而是內心无法面对这种情况。
这个东西,说重了是心病,说轻了就是有心结。
雪公子的心结,就在于此,他无法直接面对掉下去的王铁和大熊,所以他只能选择逃离。
女王说:“老季,咱们怎么办呐,接着等还是?”
我忽然让女王别说话。
然后,我支愣耳朵仔细听。
结果,在断层下方,依稀就出现了十分微弱的呻昑。
“哎,哎哟,疼啊…”
这明显不是幸福且快乐的呻昑,而是⾝体哪出⽑病了独有的叫唤动静。
我说:“不行,咱得下去啊。”
女王:“太冒险了吧,要不,等雪公子他们回来?或者,咱拿手台…”
呃…
手台呢?
我问女王:“刚才我不还看着搁你手里拿着吗?”
女王:“雪公子给我拿走了。”
我去!这货,把手台拿走了。这跟下边,外边,里外,都联系不上了,这不扯呢吗?
这会儿,下边的叫唤动静,越来越弱了。
我检查下⾝上装备,食物,淡水什么的有一些,另外,我手头有个警用探照,包里有个手电,女王手上有一个手电,再就是人手一把钉镐。
绳子,目前还是顺下去的状态。
我琢磨一下,跟女王说:“你搁这儿先等,我看能不能顺那个圆石头,重找个锚点下去。”
女王估计也担心掉下去的人安危。
也就没多阻栏,只说了一声,你小心。
我点头,转⾝过去,弯腰把绳子收起来,又将之前的锚点一端开解。再走到圆石头前,估计下距离,拿着绳子一端,荡了两圈儿,一扔。
嗖,搭在石头上。
绳子头系了钢扣,有下坠的劲跟着,我就慢慢顺着往下放。
放到估计快放完了,我又重新找了块大石头当锚点,把绳索固定好。
这会儿,拿探照往下看,我落脚的地儿,一片晶簇,估计,稍有不慎,掉下去,就是个肚腹破烂。
但事实是,底下根本没有任何人肚腹破烂。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之前来过的人,他们都从这里轻松过去了。
别人能过,我没理由不能过。
我让女王拿探照给我照着亮儿。
深昅口气,一个小助跑,然后,腾空,跳起,伸臂紧搂大圆石。
好险!
手臂刚好搂住石头,不至于掉下去摔死。
固定好,我轻舒两口气,慢慢抓住绳子,开始一点点往下顺。
约摸十余分钟,到底儿了。
我手没敢松绳子,而是拿脚在地上反复踩着试了试,感觉没什么问题,这才松开双手,又从兜里掏出手电筒对上边晃两下说:“女王,我到底了。”
“你小心点!”
我回:“知道了。”
我拿了手电,小心避开扎脚的晶簇,走到大熊和王铁消失的地方,我一看,瞬间恍然大悟了。
他们落脚的地方,刚好是一个大坑的边缘。
大坑!
很大,很坑!
边缘是滑光类玉石的村质,我拿手电照了下,发现应该是一种墨玉。玉啊,值钱东西,不过,要想把这么大一块跟岩石生长在一起的墨玉运到外边去。那个人工费…
我估计跟这玉价儿也差不多了。
坑边缘呈现的向后倾斜的一个陡坡,除了这不算,由于坑內有嘲气涌出,墨玉上长了一层薄薄的类似苔藓的东西。
拿手一摸,滑不溜丢十分的腻人。
ok!
‘哎呀我次奥’的谜底已经揭晓,这些人,就是滑下去鸟!
站在这里,往上看,上边突起的岩石正好阻挡了视线,墨玉表面的类苔藓物质呈现的又是黑⾊,拿手电晃之,看上去与地面基本无异。
双脚落到上面,踩实,刚好就是大坑边缘。
除非,平衡感超強的超人!否则,就是哥亲自踏上去,也得哎呀我次奥,
然后嗖!掉坑里。
两位小哥失踪之谜开解,那么大坑底又是什么状态呢?
我拿手电晃之,不知深浅,但觉一团黑气。
又倾耳听之,依稀在极遥远地方,有呻昑,另外好像还有水声儿。
罗布泊的地下,遍布了许多的地下水系。
有水声儿,不足为奇。
估计,老范儿他们,也是顺这坑,下去了。
只是,不知老范儿是正常下,还是不正常下。
想了一会儿,我正要跟女王打个招呼,忽然就听一记娇喝“走着!”
怎么个意思?走着?
抬头,斜四十五度,拿手电照之。
嗖,一苗条⾝影,掠过空中,扳起圆石头,然后又一抓绳子,嗖嗖,居然就这么下来了。
我惊呆了。
稍许,我又生气。
“李一卓!你怎么回事儿,不是让你在上面等吗?你…”
女王拍了拍手,小心移过碎水晶,然后把脖子上挂的警用探照给灭了,一脸微笑对我说:“当姐那几年体操白学了吗?这个距离,一个小起跳,轻松搞定。”
我对此没什么说的。
论⾝体柔韧性和平衡性,我比轻松玩儿出一字马的女王,弱了不知多少。
这时,我拿手电晃了晃上边。
我说:“有人吗?”
“有人吗?有人来吗?”
女王摆手:“甭搭理那户外杀神了,人?蚂蚁都没得一个!”
“哎老季,你说,这姓雪的,他心里怎么想的?怎么回去,不尽快组织人过来呢?”
我分析了下说:“这雪公子啊,若按你说的,他现在,心理可能挺矛盾,有点讳疾忌医的心理,意思是说,他尽管知道我们危险,可又不敢面对,不敢说是他带着我们这些人,入进到了危险当中。”
女王皱眉:“这人,怎么活的这么别扭?”
我说:“你别赖别人,咱俩不也一样儿,哼!有话不敢说…”
女王伸手撩长发,白我一眼:“边儿去,这都什么地儿了,还打情骂俏。对了,那俩人呢?”
我一指大坑:“里边呢?”
女王:“救呀!”
我啧啧感叹:“洞內不知深处,这不正忖之呢吗?”
女王拿大探照朝里边晃了晃,然后扭头跟我说::“忖吧!等你忖完,人都死了两个来回了。”
说了话,女王把大探照往我怀里一塞,拧头就奔坑边走。
我见状:“哎,一卓!”
“走着!”女王先是把腿两放下,然后⾝体向后一躺,嗖,也滑下去了。
同学们,一点不要惊讶,咱家女王,就这样!
她跟几年前,一点没变!
就是这么喜欢犯虎劲。
眼瞅女王下去,我也不多想了,反正,搂了大探照,坐在坑边儿,闭眼,走着!
我滑下去,才知道,女王决定,不能说百分之百正确吧。
但,有她的道理。
她一定是用探照看清楚了里边的地形,才敢奋不顾⾝地滑下去。
这下边,怎么说呢,不是直陡,而是一个类滑梯的这么个结构。
人要是庇股着地,保持住平衡,慢慢顺着往下滑,不仅没危险,反倒有种,童年滑那大滑梯的奇妙感受。
只是…
这滑梯,忒长了吧。
我们滑落的速度不快,可就算不快,一分钟,应该到头了吧。
我数了呼昅,起码得有三分钟,我和女王才一前一后地到底儿。
到了底儿。我猛地就闻到了一缕浓重的水汽,耳边,也有徐徐的水流音。
我拿起手电,先照了下女王:“没事儿吧。”
女王扑打一下:“哎,这庇股后头,黏糊的,什么玩意儿。”
我低沉说:“姨妈来了?”
女王瞪我一眼:“切!你才来姨妈了呢。这…”女王拿手电照了照:“这一庇股苔藓呢这是…”
我嘿嘿坏笑:“绿姨妈”
女王咬牙不语,用手电晃我一下,接着我们又用手电扫四周,很快,我们发现,这儿居然是在小河边。
河水,当然就是地下河了,水面不宽,大概也就两米,贴着岩壁,静静地流,我们落脚的地儿,是一块碎石滩。
滩上,大多是混了石英和鹅卵石的小石子儿。
我凝目,远眺。
突然,脚下有个声音微弱:“哥,哥,你踩我手了。”
我一个激灵,急忙闪⾝,同时我和女王两道手电,唰,就锁一大脑袋上了。
“别,别照,我眼睛受不了这个。”
我急忙把手电挪开,调了下亮度,弯腰,这才看清,对方原来是大熊。
大熊倚在一块石头上,腿上全是血,看样子伤的不疼。
我急忙蹲下说:“大熊,你怎么样?有没问题?”
大熊摆了摆手:“没事儿,就是小腿骨折了,哦,好像是开放性的。”
我一听,急忙叫女王来。
两人围他蹲下。
大熊说:“先别管我,那个,王铁,他掉河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