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视怀特那对布満血丝的眼睛。
我知道。
这哥们儿⾝上还有一种病,一种在人群中,表现十分广泛的精神系障碍。
这个,搁心理学上,有个专业的名词,称作双相障碍
患这种病的人非常多。
具体表现,就是情绪较为极端化。低落的时候,非常的低沉,甚至都不想活了。负罪感极重,感觉自个儿,对不起苍天,父老,蝼蚁众生。
⾼亢时候,语如连珠,情绪十分的亢奋,胆子极大,非常想⼲一些,平时不敢⼲的事儿。
并且,脑子里奇想连篇,想像自个儿是英雄,是大人物,又或是花花公子,顶级⾼富帅,且还有一些立志远大的目标。
比如,移民火星,给珠穆朗玛峰⼲出个大窟窿,又或有什么惊人的创业计划,要一年內赚500个亿。
这个还谈不上是精神病,它在临床定义上,只是一种心理障碍。
双相障碍,其诱发原因很多,有嗑酒诱发,有情绪诱发,甚至有研究表明,这玩意儿跟月亮的阴晴圆缺,还存在着某种间接的联系。
小牙医,明显就是此症患者。(话说⾝边儿,得这病的人,真心不少。真的…特多。)
这个,就是标准的心病了。
眼么前,小牙医病情因酒而发,顿时目中无人,他跟我大声说出那个大胆的计划后,豁然起⾝,对准一个黑发妞儿(不是雪蛾子。)把手伸到嘴里,打了个响哨。
接着纵⾝一跃,跳过去,伸手一边撩人家的裙子,一边笑嘻嘻地说:“美女,我猜你今天穿的是丁字裤。”
混乱的节奏,开始了!
啊…
先是美女一记尖叫。
下一秒,裙子被小牙医残暴地掀起。
小牙医猜错了,那只是一条很普通的灰⾊纯棉內裤好不好。
场面有些失控。
人们尖叫,捂脸,又或聚在一起,对小牙医指点。
小牙医这时放下裙子,不无调侃地对美女说:“保守不是你的风格,我非常建议你换条丁字裤,那样,或许你的男朋友会更爱你。”
“臭流氓,不要脸!”美女轻抬玉手,啪,甩了小牙医一记响亮的耳光。
小牙医不怒,反喜,伸手摸了摸被打的脸蛋子,又探舌,舔了下掌心,一脸陶醉:“好香啊…”
说完这句话,小牙医一本正经地伸手从服务员端的盘子里,拿了一杯鸡尾酒,仰头一口闷掉,对男服务员说:“知道吗?你的样子很gay!有没有趣兴约我?”他一挑眉,嗖,在男服务员没回答之前,又移到了另一妹子⾝前。
“哦卖糕地!”小牙医在这个妹子面前,扑通跪倒,抬头一脸祈求说:“能让我把头埋在你的咪咪里吗?就一小会儿…”
说完这句,小牙医又眼泪汪汪:“求你了!”
我扭头看了下,四周居然没有保安。
大黑妞儿,珍妮特,对此只是嘿嘿坏笑,跟她那帮没心没肺的同事一起,对着小牙医,指指点点。
我是⼲什么的?全安委员,健康委员,心理疏导委员。
我,要出马了。
刹那间,我将个人安危,扔到一边,心中默念一句,小牙医,对不起了。
嗖…
移到这哥们面前。
他跪的那个美女,捂脸尖叫,遁了。
我站在原来美女站的地方。
小牙医抬头,面不改⾊:“哦卖糕地,东方的美男,我愿意跪倒在你脚下,吻亲你的脚趾。”
我汗⽑全竖起来了!
哥一个月没洗脚丫子了,你愿意来,随便!
我上前,一把将小牙医扶起,借机会,伸手在他中腙⽳上,一揉一按。
哇了哇…
狂吐!
这个是,中医抢救醉酒患者的妙法子。
按中脘,劲使揉,催吐!(记住一定要用力,逆时针哦,亲。)
我借机会,用英文说:“谁帮我,给这家伙,拿瓶水来。”
“我来!”
三记响亮回答。
分别在,黑妞儿,小芬妮儿,蓝雪娥子嘴里发出。
我咧嘴,惨笑。
他大爷地!不管了,我一伸手,指向了最大的boss蓝雪娥子。
为啥,因为她离我近呗。
雪娥子,提拎了两瓶水过来了。
到近处,她柳眉一挑,要给我一个暗示的小眼神儿。
我才不跟你玩美帝的这一套呢。我正⾊说:“我来扶住他,你把水,给他灌下去。”
蓝雪娥惊了下。
我耷拉个脸,面无表情。
雪娥子,到底是跟大先生混过的人。我们一起经历那么多事儿,再不济,她就算只用大脑百分之一的额叶想,也知道,我不主动跟她招呼,一定有我的苦衷。
所以,雪娥子会了意了。
下一秒。
我扳起小牙医嬉笑的脸,手捏了下巴,一捏,咔吧,脫勾了。
接着我又把小牙医的两手抬直。
雪娥子除了瓶盖,然后给他灌水,強行洗胃。
手抬直,举过头顶,食道被打开,人的呑咽力度就会加大。比如,有吃饭噎着的,喝凉水噎着的,被什么大点的东西卡住的,就要试着,把手抬起,举过头顶,伸直了。(这个东西,不仅是道医的法子,同样美帝的救生教科书里也有。)
一连灌了两瓶水,我再揉中脘。
小牙医,又是一通狂吐。我平静地用流利英语对雪娥子说:“再拿水来。”
雪娥子,又接过小芬妮儿递上来的两瓶水。
接着灌!
反复灌过后,強行洗胃,体內酒精浓度就会开始下降。
接下来,
安神镇静。
喝酒,睡不着的,可以试着,让女友,男友,百合友,基友,给揉这个脊柱。
就是从第一颈椎开始,顺着往下,一直到尾骨。
注意啊,别揉着揉着搂一块儿去了,那样,就白费力了!
我对小牙医,没那么多客气。
手法,就是轻重并施,啪啪啪,咔咔咔!
一通大椎骨活动完毕,最后,又轻轻一按枕骨大孔下方的那个地方。(这里,没练过的,就别试了,容易出事儿。因那里,连接蛛网膜下腔,是神经密集之地。搞不好,会瘫掉的。)
透进一股劲。
妥妥儿地,小牙医安静了。
搞定。
白头发老家丁,约瑟夫来了。
我把小牙医拎起,交到他怀里说:“没事儿了,睡一觉,就ok!”
约瑟夫微笑,抱起小牙医,徐徐走向了卧室方向。
下一秒!
掌声响起来。
我微笑,大声说:“先生们,女士们,刚才那位先生,只是不胜酒力,喝多了一些。我们当中,谁没有醉过酒呢。所以,请大家不要责怪他。如果,他对您,造成了什么不好的伤害,我代表今晚这次派对的主人,对您和您的家人,表示真切的道歉。”
又是掌声…
我微笑,仰头,看到三楼一个房间的落地大玻璃后面,雷德,正微微地向我笑着。
而伴在雷德旁边的,还有一对中年夫妇,以及,一个面⾊惨白,坐在轮椅上的小女孩儿。
人群渐渐静下来了。
而这其中,那两个曾被骚扰的女士,还小声说:“其实,他也没那么讨厌,如果不是今天的这个场合特殊,我还真想跟他好好交流呢。”
说完,又互相对视,哈哈一笑。
美帝民人都是天生的乐天派,小小的不愉快过后,音响师,弄了一首猫王的曲子。人群居然借机会,一改之前,虚伪的社交气氛,变的嗨了起来。
是的,他们要感谢小牙医。
同样,我也要感放小牙医,因为遁象经过这么一闹,又明朗了。
我不用跟个被害妄想狂似的躲在角落里,隐蔵自个儿,因为,这里的气场已经转了。
由凝重,转成了轻松,愉快。
我比如擅长混愉快的场子,所以我端了杯酒,礼貌对蓝雪娥子笑了下,然后慢慢地游荡在人群中,跟每一个我见到的人打招呼,其中,我还跟李雪,莎夏和苏珊谈了两句。当然,没人知道我们谈的是什么,因为,音乐声很大。
雷德知道我在李雪的医学中心里挂了名,所以,这一切很自然。
接着,我很自然地就遇到了珍妮特,小芬妮儿和老盖俩口子。
我跟老盖打招呼。
小芬妮儿,一个劲要往我⾝上扑,奈何,她娘老,搂紧了这孩子,深怕这美帝小妖蛾再惹出什么极品事儿出来。
我微笑对珍妮特说:“你好。”
珍妮特:“你好。”
我举杯:“很⾼兴认识你,我叫…”
珍妮特愣了:“j。”
我举杯,又微笑。
我必须跟这黑条子,在众人面前制造出,第一次认识,见过面的假象。
不然,容易有事儿。
跟珍妮特打过招呼,转⾝,刚走十二步,蓝雪娥子嗖,移过来了。
“你好,你是…”蓝雪娥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
我微笑:“j,主要负责一些健康和人私安保方面的工作。”
“你好,蓝,蓝雪娥,基因工程师。”雪娥子伸出手。我伸手跟她握。两手相交的时候,我感觉她手心里有东西。
那是个字条。
我收了。
但没看。
雪娥子眼睛眨了眨,拿杯,跟我小碰,然后说:“你很优秀,是个很不错的中医师嘛。”
我笑说:“多谢夸奖。”
喝了口酒,正要再聊点什么。
突然,白胡子家丁约瑟夫匆匆地来。
在我⾝边轻说:“j,雷德先生在二楼等您,他和几位朋友,想跟您谈一下。”
我笑说:“知道了。”
礼貌对雪娥子笑了笑,我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