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讲,见字如面。
意思是说,这个人的性情怎样,通过字迹就能端详出个大概。
我一看这纸上的⽑笔字,我就知道。
这绝对是顾先生之一,亲笔写出的东西。
为啥这样说呢?
这字儿,琊性啊。漂亮是漂亮,但怎么说呢?我打个比方吧,比如一撇,正常,我们把撇稍往上一挑,收一道锋,就齐了。可人家这位呢,不这么⼲,人家还得搁这一撇上,挑出一个圆儿出来,完事儿,再搁顶上,留一妙不可言的小尖儿。
绝了!
这么说吧,你要觉得这手字不错,对着临摹,练习。妥了,半年后,你要是疯了,可真别怪我。
我对着字,端详了一会儿。
稍许,才看信里的意思。
信中说,很感谢诸位,能够尊守承诺,亲自到这条般上了。为了表示诚意,我特意租了船上的一个小型会议室,然后,安排给所有因为他,而来到船上的人接风。
信中注明,今天下午14时14分,宴会准时开始,同时信中人提及,希望我们不要慡约。
我把信,递给了尼尔森和雷老琊。
两人摆手,表示认识的国中字委实是不多,让我大概转一下意思就行。
我把信中的来意,讲了一遍。
两人陷入沉思中。
晚上,接风!
接你妹儿的风啊?有必要接吗?
而且这时间安排的,14时14分!忒不吉利了。
这个…
我抬头看雷老琊和尼尔森。
两人先是不说话,大概过了十多秒,雷老琊冷笑:“这个顾,跟我玩了这么多年的手段,到了这里,还是不肯以正常的方式现⾝。这个家伙…他,他简直是个疯子。”
我微笑:“其实,他就是个精神病儿!”
两位大佬让这封信闹的,现在也没了下棋聊天的心思了。当下,跟我说要回舱休息,然后,考虑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我让他们走了。
拿了没喝完的啤酒,挪到了妞们儿的桌子上。
“哈喽,美女们!”
众女齐抬头,除美智子,瑞秋外,皆言,哈喽,帅哥儿。
我坐下。
拉了把椅子。
小七递过来一个ipad。
“你看下吧,这是,上船到目前为止,我们把映入视线的五十岁以上男子,全都拍下来了。你看下,哪个是你要找的人。”
赞呐!
我接过来,伸手开始划拉。
十分钟后,我不无遗憾地告诉小七,这里面的人都不是。
为啥呢?眼神儿不对呀。
这些人的眼神儿,根本就跟顾先生对不上号。另外,一点,顾先生,既然安排了这个局,他就绝不会,轻易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
我把心里想法儿,跟大家说过。
女孩儿们,开始进行热烈的讨论。
小仙儿咬牙说:“要不,咱们大喇叭,广播吧,那个顾先生,你听好了,我们是你的敌人,你已经被包围了。”
小柔无限哀愁地望着仙儿说:“妹子,你来,不会是给我们添堵的吧。”
仙儿一愣:“哼,小柔,我告诉你,不要小看我…”
刚说到这儿,我伸手打断两人,我说:“仙儿,你这个主意,比较好!这样,一卓,你跟小柔,小七你们去这个邮轮的餐厅看一下,找个合适的地点,然后想办法准备一桌丰盛的酒宴!”
“瑞秋,交给你一个任务,你跟邮轮方面联系一下,邮轮里有广播,然后,问下,播放一条广播的费用是多少。”
女王愣:“老季,你要⼲嘛呀,你这是什么节奏?”
我笑了笑,以此之道,还施彼⾝,我看这个妖孽,接到这招,会做出什么反应。
女孩儿们,虽有不解,但仍旧按我吩咐,起⾝,开始各自忙活去了。
我拿过啤酒,刚要喝,发现里边空了。
正要再来一瓶。
⾝后,拍,一人,拍了我的肩膀一下。
我猛地一扭头。
背后突然就立了一个,道貌岸然的老头儿。
咦…
这老头儿,瞅着怎么这么眼熟呢?
来者,⾝穿一件,灰质的唐装,留了一个短发,下巴上长了一缕,道意蕴然的小胡须。
“小友,不认识我了吗?”来人微笑。
我愣了好一会儿,这才猛地想起。
哎哟,这不是那谁吗?当初,搁洛杉矶人唐街的餐馆里,我使腥血手段,把人给弄半死后,雷德介绍一位朋友,让我跟他学习道家的思想。
那会儿,雷德对我⾝份,还在半信半疑之间徘徊。而他,就是道号知云子的那位道长!
道长…
你妹儿!这⾝份,年龄,出现的时机,什么的,也太不合适了吧。
难道,您就是传说中的顾先生之一?
我心,噼里啪啦地胡乱蹦达一阵儿后,我起⾝,微笑说:“哦,原来是知云子前辈,您这是?”
知云子捋须说:“有几个华人商团,请我们一行数人,到纽约来给讲道德经。讲课结束后,商团为了表示感谢,特意送了我们这一次旅行。想不到啊,小友,我竟然,在这里又遇见你了。最近怎么样?心性收敛了吗?”
我微笑:“蒙道长当初的开示,我心性,收敛了许多。”
知云子微微点头:“嗯,不错,不错!⾝上的戾气,已经很淡,很淡了。哦对了,我来给你介绍。”
说了话,知云子回⾝,叫了五个人过来。
我一瞅,瞬懵。
全是跟知云子岁数差不多的五六七十岁老头子,并且打扮,清一⾊的唐装,面上有的留了胡子,有的没留,一个个,道气冲天,牛鼻子状儿。
哎哟我去!
这伙人,太可疑了。
这究竟是顾先生布的迷局,还是顾先生,本人,就搁这里边蔵着,亦或又是他们本⾝就全是‘顾先生’呢?
这一刻起,我真正认知了顾先生的強大之处。
到处布迷,步步皆局,一不小心,就会拐到一个死胡同里拔不出来。
这信息量,太大了。
知云子一一介绍过。
说实话,我没往心里记名字,我记的只是目光。
加上知云子,一共六人,这就是六道不同的目光。并且,道道犀利,个个儿,都是妖孽级的存在!
知云子,介绍完了。
又微笑说:“小友,旅程漫长,我们一行数人,就先不打扰了。改天,找了机会,我们再细聊。”
“道长,慢走。”
“小友,留步,不用送!”知云子微笑,一拂衣袖,飘然遁也!
山雨欲来风満楼,树欲静,而风不止呀!
我望着道长们,渐行隐去的背影儿,心生无穷之感慨。
正感着呢。
啪!
又有一人,拍了我的后背!
这谁呀!还有完没完了啊!这…
我脸上挂了无语至极的表情,急扭头。
⾝后,是观枫。
“哥,你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观枫神秘兮兮,拉了我,拐到一个角落里,然后手掏兜。拿出一张叠好的信纸。
我一怔:“你也收到信了?”
观枫:“没错,你先看信的內容吧。”
我打开,抬头,只见四个苍劲有力的⽑笔字‘我是你爹!’
我手一哆嗦,信纸差点没掉地上。
我抬头看观枫。
观枫跟吃了个死蚊子似的,极度无语。
我打开信纸,只见里面,写着‘小枫吾儿,见信听令,下午饭局,有诈,你需见机行事,听我号令,一举拿下顾先生!’
我愣了下,我说:“这是你家,我叔吗?”
观枫点了点头。
我又问:“他叫啥名儿?”
观枫:“季牧辰,字,中天!号,观尘不语子。”
我嘞了个擦,果然季家人风范啊,名字带劲,有字,有号。
強大!
不对,中天,那不就是,季中天吗?当初,港香那个王老爷子苦苦查找的那个人,不就是季中天吗?
我问观枫:“你家我叔,他到了船上吗?对了,现在机手有信号,不行你打个电话?”
观枫无语至极:“打了,我妈告诉我,他跟两个朋友,去加拿大采药了。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再说了,他那人,行事神秘,经常一走很长时间,都不知去哪儿了,然后又会突然出现…”
我听到这儿,又问:“那封信的笔迹,语气?”
观枫:“关键就是这点,语气,笔迹什么的,都非常的像。这个…”
又是一团的迷雾。
二婶,观枫爹,牛鼻子老道。
真真假假,委实是让人理不清个头绪!
我这时,深昅一口海风。
我扭头。看观枫也在做这个动作。
随之,我俩相视一笑。
观枫说:“哥你先说吧。”
我微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雾亦如电…”
观枫接:“应作如是观!”
我俩一拍手,然后,各自开始分头行动。
顾先生的摆的第一局,就是一个谜局,层层叠叠,真真假假,一个不小心,乱了分寸,那就会错,一步错,步步就全都是错了。
而他所设下的层层迷雾,直指人內心深处最大的一个⽑病。
贪功,急进!
船刚离港口没多久,顾先生,这么早就现⾝,那太不实真了。
一切,要作如是观,然后静观其动。
一个小时后,我跟妖蛾子们在甲板碰面。
我吩咐的几件事,中外妖蛾子们全搞定了。
ok,下一步,赴宴。
而就在赴宴的途中,我却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发生了。这事儿,就是,我失去了跟陆维,吉姆和凯尔特的联系。
机手,尚有一丝的信号。
但,电话,打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