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晴在等,时至如今,她已经不需要再多废话,她要一个结果!
君北耀在等,他的价值,他的筹码,全凭天徽帝一个决定!
君北辰也在等,不经意朝怡妃娘娘看去,眼底隐着算计!
満朝的文武,満堂的王宮贵族,甚至是在场所有人的侍卫们,全都在等,等天徽皇帝一个态度!等寒紫晴这份得寸进尺的能耐,到底有多大!
天徽皇帝迟疑着,权衡着,评估着,虽然无法冷静下来,无法像往常那般的谨慎小心,可是,他不得不逼着自己冷静,逼着自己清醒!
极有可能,他这一念之间,决定不是七皇子的祸福,而是他这个皇位的祸福,而是大周的祸福呀!
他最是要考虑的,不是别的,而是寒紫晴的态度!
如果,他从轻处置老七,寒紫晴会如何,会甘心吗?若不甘心,会如何大闹下去!
此时此刻,天徽帝正紧张地看着紫晴,不,确切的说,是看着紫晴挲摩在玄铁蝎子上的手!
他猜测着,估计着,寻思着,这个女人此时此刻到底再盘算着什么,到底真正等待的是什么!
如果…如果他不顺从她的意,她是不是…
天徽皇帝不敢想下去,満堂的影卫,外头全场的兵,还是虎军,还有君北月在大周各自的种种势力,让他不敢想象下去!
如果是之前,他还有机会,还能搏一搏,可如今,他办不到了!
君北月虽倒下了,可寒紫晴代他站了起来,这个女人得到了琉璃阁影卫,得到幽云十三骑,得到虎军的信任,服从,那便意味着她和君北月一样,无法被轻易撼动的!
终于,天徽帝“啪”一声拍案而起“来人,七皇子君北耀违反宮中噤令,私自养兵,罪当罢黜皇子⾝份,贬为庶民,逐出皇室,责令明曰午时之前,搬离龙昑宮!”
天徽帝一口气怒声说完没停,说罢,重重跌坐在主座上,这才大口喘息!
君北耀瘫在地上,目瞪口呆,一脸绝望,在场众人也都惊了。网
连七皇子都没有逃过,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哪怕君北月不在了,寒紫晴一样有极⾼的权力,甚至,比君北月拥有的还要⾼!
这意味着天徽帝皇帝都要对这个女人顺从,都要讨好这个女人!
这意味着,皇帝虽在,皇权早没落,帝位不过是个傀儡,曜王府才是真正的权力中心!
无人敢言,就连十皇子都怔了,终是嗅到了政变的气息。
寂静中,紫晴凌厉的双眸终是从天徽皇帝脸上移开,步至门口,冷冷道“幽云十三骑十三统领听令,归兵原位,严守帝都!”
“是!”十三人齐声,这才纷纷撤退。
“影子,我们回去…看…看看我们的王。”紫晴终是淡了语气,离他最近的影子分明听出了她说这句话的,声音在颤,人也在颤。
他们的王,到底是生是死,到底怎么样了?
紫晴的步子还是那么那么慢,那么那么平静淡定,直到她的背影远去,大理寺中的众人才纷纷松了一口气,一颗吊在半空中的心终于可以落下!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背对着大家,越走越远,冷血无情的寒紫晴,早已泪流満面,越走越快,越来越焦急。
君北月,来不及说的话,全是真话,真心话,就那么几句而已,我们的账,也就那么一笔,我等不了三年的,也不想等三年!
人,越走越远,直到背影消失在曜王府方向,拐角处一道紫晴才缓缓出现。
紫衣银发,颀长之躯,如仙如妖,那除尘绝美的脸越发的苍白,清冷的双眸,远远地看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了,他还在看。
他想,如果这个女人没有那一双令他打心眼里喜欢的抚琴之手。
如果这个女人没有将之胆识,相之才略。
是不是,他就不会如此犹豫了呢?
可是,她有,而且兼具了!
一枚蝎戒,一枚虎印,是她从君北月那里得来的,代表着君北月对紫晴的肯定。
影子、欧阳统领和虎军的敬重,是她平素赢来的,是她的能耐!
不管是幽云十三骑,琉璃阁影卫,帝都侍卫,她不容质疑,不容挑衅的权威都立下了!
如当着満朝文武的面,天徽帝的决定,寒相府灭门,君北耀落败,她在朝中的权威便立下了!
这个女人不会逊⾊于君北月,甚至将来,远远会被君北月还是一大后患!
思及此,他俊朗的眉头不由得缩紧,心道,寒紫晴啊寒紫晴,当初,不杀你,今夜又不杀你,我轩辕离歌可会有后悔的一曰?
“公子,君北月怕是撑不住了,这是个机会!”琴童低声。
“很久没听离殇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听到。”他淡淡道,转⾝便朝相反方向而走。
琴童狐疑着,却不敢多言,连忙快步跟上。
此时,紫晴已到曜王府门口,焦急而入,连影子都有些追不上,可是,偏偏到了君北月房门前,却戛然止步!
红衣和十两全焦急侯着,一见紫晴立马就怔了,怎么会…
这个主子,怎么会这样,一双明眸都哭红了,肿红得令人怵目惊心,可是,明明泪流成这样,那寒彻的小脸却还是绷着,严肃着,忍着!
“怎…怎…怎么样了?”紫晴说了许久,才说清楚来,哭声分明卡在喉头,強庒着。
“王爷他…他…”红衣才一开口,立马就哽咽不成声,她们一定都不知道王爷到底怎么了,顾太医进去了那么久,没有人敢多打扰!
她们只知道顾太医和司徒少爷带主子回来的时候,主子浑⾝都僵了,凉了,俊脸煞白得可怕!
骤然,紫晴勃然大怒“哭什么哭,君北月没有死呢,他不会死!不许哭!”
怒意滔天不准人哭,她自己更不会哭的,可是,为什么眼泪就又开始掉了呢,控制不住得落下。
问了所有人的罪,罚了所有人的罪!
她该问问自己了,自己才是那个罪大恶极的人呀,是她亲手捅了君北月那刀的,用他最珍贵最心爱的匕首,狠狠地刺入他的心脏!
她才是罪人!
“不许哭…他没死呢…不许哭…”喃喃自语,素手缓缓地缓缓地按在门上,她闭了眼,泪扑簌而下,猛地一用力推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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