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曰,在沙丘子的精心照顾下,耶律芊芊终于醒来了!
而也就在这时候,君北月和紫晴他们正准备出发,紫晴已经失去了脸上那层遮丑挡毒的薄面,君北月连夜亲自打手,打造了一个半边镂空面具,就拳头那样大小,正要遮住了那个伤疤,是蝴蝶翅膀的形状,银白⾊,轻盈又牢固。
紫晴戴上去,不仅仅不丑了,天生冷漠的脸反而凭添了一抹神秘之气,令人见了不自觉想接近她了解她,却又敬畏不敢靠近。
“主子,至今没有百里尾生的下落,估计是出城了。”影子低声来禀,打从沙丘子报告百里尾生进城,他们就没停止过追踪,可惜至今杳无音信。
“不用追了,收兵,去南诏。”君北月亦是低声。
紫晴蹙眉看来,正要问怎么回事呢,这时候,耶律芊芊突然冲出大门“寒紫晴,寒紫晴,你等等我!”
然而,当她一出门看到⾼⾼在上骑在马上的紫晴,立马就愣了,脫口而出“你不是变丑了吗?”
这话,犹如一股从天而降的冷水,将原本的热闹悉数冷却,司徒浩南追出来,无奈望天,这个丫头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呀!
全场寂静,君北月冷着脸,分明不怎么⾼兴了,可谁知,紫晴却下了马,大大方方笑道“全好了!”
这时候,尴尬的场面才有些缓和,可谁知,耶律芊芊就是个直脑的丫头,她又好奇问“你怎么戴面具了!”
这下子,司徒浩南立马一把捂住她的嘴,即便迟了却是紧紧捂住,打圆场对紫晴道“没事没事,她一醒就要见你,见着了,你们走吧,我们一会儿也要启程了。”
司徒浩南可想跟这君北月去南诏了,可是,为了他和耶律芊芊的人⾝全安,为了不给君北月惹⿇烦,他们必须先到大周帝都的琉璃阁避避风头!
不仅仅是躲避耶律辰毅的追杀,也是躲避司徒家族的逮捕呀!
他昨曰都收到手下侍卫的密函,父亲和⺟亲听说了这件事,非常烦恼,已经对武林下了逮捕令。
如果可以,他很想现在就把耶律芊芊打晕了,等到了琉璃阁再把她弄醒。
否则,这一路上,天晓得他还要花多少心思防止她捅出什么篓子来呢!
耶律芊芊猛地挣扎着,司徒浩南就是不放手,一边冲紫晴笑,一边拽着要离开。
耶律芊芊双眸瞪得老大老大,拳打脚踢的,无奈她面对的是一个武林顶级的⾼手,挣扎只是徒劳。
见状,紫晴笑了“放开她吧,我想跟她说说话呢!”
司徒浩南无奈,只得松手,而耶律芊芊一下子就蹦过来了,拉着紫晴的手,焦急道“你的脸真的好了吗?我知道阿克巴楚有一个神医,非常厉害的,要不我带你去见他,保不住就能治好你了!真的!”
她根本无心揭紫晴伤疤的,她是着急呢!
“神医?”紫晴纳闷了。
“无所不能的神医,什么疑难杂症到了他那里,保准好!他叫沙丘子,是隐居在阿克巴楚城外的一个⾼人!”
耶律芊芊说得认真,她一醒来都顾不上这里是什么地方,一知道是紫晴救了他们,一知道紫晴就要走了,她立马就没头没脑的冲了出来!
她的话音一落,一时间,全场寂静,沙丘子尴尬得恨不得找条地缝转进去吗,而片刻,除了沙丘子和耶律芊芊,所有人都忍不住爆笑!
沙丘子很自觉得走到耶律芊芊面前,冲她有是摊手又是耸肩的,很无奈。
耶律芊芊脸皮厚,也不尴尬,就悻悻的,撅嘴看着紫晴。
紫晴笑得挺不住“好了好了,我没事了,你赶紧和司徒回去吧,路上千万小心。”
“我们能不能跟你们去南诏呀?”耶律芊芊怯怯地说道。
紫晴都还没有回答呢,背后骑在马上的君北月立马出声“司徒,你该启程了。”
耶律芊芊狠狠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哀求紫晴“我保证不捣乱,乖乖的,不连累你们。”
紫晴却拍了拍耶律芊芊的肩膀,认真道“如今你可背负了通奷骂名,对不起。”
这个丫头,其实一直都为大局着想的,心甘情愿要嫁人了。
是他们,那她来报复了耶律辰毅,报复了西荆。
虽然,也是为她争取幸福,只是…毕竟是利用了。
紫晴很坦白,耶律芊芊再笨,也立马就听明白了,他们是故意的,故意让西凉太子撞见,故意带她走的!
她愣愣地回头朝司徒浩南看去“你也是故意的吗?”
司徒浩南迟疑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被逼,⾝不由己的,是和君北月一样故意的,还是早就想这么做了!
他现在也不能给耶律芊芊完全肯定的回答,但是,他认真道“丫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今往后,不管是谁,都休想把你从我⾝旁带走了,除非,你自己要走!”
司徒芊芊一感动,立马呜呜扑了过去,揉着司徒浩南哭!
司徒浩南轻轻吐了一口浊气,挥手示意紫晴赶紧走,这丫头缠人的功夫可了得呀!
“好好照顾她!”紫晴低声,这才上马,同君北月一起离开!
而当耶律芊芊缓过神来要找紫晴的时候,一行人都早已不见了。
“好了好了,我们也走吧,再不走,你哥哥找来我们就晚点了。”司徒浩南催促道。
“他现在没空找我了吧,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耶律芊芊望着远远的阿克巴楚城,喃喃自语,她其实并非不懂事。
“傻丫头,你真以为自己嫁过去就没事了吗?”司徒浩南无奈道。
“我嫁过去,西凉和西荆就是亲家了呀。”耶律芊芊很认真。
司徒浩南唇畔勾起一抹冷笑“你真当你哥哥是吃素的,以他的性子,你极有可能替他暗杀了完颜烈,都还不自知呢!”
“什么意思?”耶律芊芊不懂。
司徒浩南一把将她抱上马,拥在怀中,一边解释,一边驾马离去。
直到再也看不到人影了,沙丘子才缓缓关上大门,大门一关上,若非熟悉的人,根本看不出这是门,只当是一片无缝的隔壁,颜紫被留在这里,最是全安了。
风又起,茫茫⻩沙漫天翻扬,而整个天地却悄无声息,鸣沙山的鸣沙声早已消失了,只是,阿克巴楚城里并不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