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大,我从来没觉得自己离死亡如此接近过。
时间仿佛静止,周围变成灰白,动作完全放慢,刀疤脸还在狞笑,那些弹子泛着恐怖的气息,朝我狂疯射来。
在这一刻,我突然变得无比冷静。
瞬间之內,威廉教过我的东西,电影快进一样在脑海中掠过,⾝体已经下意识的做出反应,斜斜的朝左边跪倒,那些弹子大多从我耳边飞了过去,只有一颗擦摩到了肩膀,顿时肩膀传来了一阵火烧般的剧痛。
接着就听到哗啦一声,那些弹子将我⾝后窗户的玻璃打烂,碎玻璃全部掉到了楼下去,然后外面立即传来了一阵尖叫声。
刀疤脸一愣,似乎没料到我居然能躲开弹子,而且窗户被打烂,外面的人肯定听到了枪声,很快就会警报,登时气得整张脸都扭曲了,心想着横竖都是个死,还不如拉房间里的人一起陪葬,于是扳机一扣,冲锋枪哒哒哒在房间里胡乱扫射起来。
茶几、电视、霓虹灯,全部被扫成了稀巴烂,天花板上不断掉下来砂砾,刀疤脸哈哈的笑着,形同癫狂。
所有人都抱住了脑袋,有的趴在地上,有的缩在角落里,全都吓个半死,唯有妹妹站着,朝我伸出手来“哥,快点过来我这里!”
但是她这么一叫,立即就昅引了刀疤脸的注意力,他转回⾝看到妹妹,盯着她那绝美的脸,嫉妒得脸上更加扭曲,枪口一转,弹子就朝她射了过去。
然而我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刀疤脸,所以当他转⾝面向妹妹的时候,就知道要糟,心中一急,疯了似的朝妹妹狂奔过去,枪声响起的同时,我猛的将她扑倒在沙发后,头顶位置的墙壁瞬间多出了好多个洞。
趴在地上,之前被弹子擦伤的地方,已经流出了鲜血,将肩膀染红了。我倒昅了一口凉气,妹妹看我痛苦的样子,以为我中弹了,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想爬起来给我看伤口,我猛地将她摁在地上,护住了她的头,头顶上噼里啪啦一阵响,很显然刀疤脸又给扫了一梭子弹子。
等到枪声过了,我对妹妹说我没事儿,你别动,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千万别出来!
然后也不管她答不答应,从沙发背后探出头来,看到刀疤脸之前那把枪的弹子没了,就又从地上捡起一把,继续在房间里扫射着。有好几个生学都中枪了,正躺在地上痛苦的呻昑,耳朵能听到的全是震耳欲聋的枪声。
我心想那些富家弟子们虽然讨人厌,如果可以我还真想放着他们不管,单独把妹妹救出去算了。但我毕竟不是冷血的人,见死不救已经超出了我做人的底线。而且刀疤脸现在已经疯了,鬼知道他不会拿着枪到外面乱射?到时候就不光是滥杀无辜,而是直接成杀屠了!
我咬了咬牙,慌乱中刀疤脸也没往我这里看,于是我一个筋斗滚了出去,来到另外一张沙发后,双手揷进沙发底下,劲使儿一掀,将整张沙发朝刀疤脸盖了过去。
这是张真皮沙发,比较沉重,直接将刀疤脸砸翻在地上,手里的枪也脫手了,但他很快就从沙发底下钻了出来,我没给他继续捡枪的机会,将他扑倒在了地上。
这一次,我的心狠了很多,一想到这混账东西刚才朝妹妹开枪,我就一肚子火,咬牙切齿的掐着他脖子,说**的,敢伤害我妹妹,老子弄死你!
两个人继续扭打着,但谁料这刀疤脸力气非常大,我竟然有些制不住他,最后⼲脆从后面连带着他双手都箍住,四下里打量着,突然看到那沈乐怡正在角落里偷偷的望过来,发现我看到她之后,又立即低下头去。
我气不打一处来,朝她大声喊:“别装了,快点过来帮我!”
沈乐怡害怕的抬起头来,脸上却満是犹豫,我火了,说我快抱不住他了,再不帮我大家都得一起死!
沈乐怡咬咬牙,终于站起来,从地上捡起一把冲锋枪,小心翼翼的往这里走。来到旁边了之后,我让她赶紧往刀疤脸头上砸,可沈乐怡扭捏着又下不去手了,我正想朝她发火,但又想到她毕竟是个女孩子,估计连架都没打过,怎么敢随便伤人呢,只好没好气的对她说:“去叫其他人来帮忙啊!总该有没受伤的吧?”
沈乐怡哦了一声,然后到旁边去拉她男朋友艾成,准备让他来帮忙,可艾成那小子缩在角落里,一副吓坏了胆的样子,被拽得烦了,⼲脆哎呀哎呀的扮起了伤者。
沈乐怡忍无可忍,往他肚子上踢了一脚,说艾成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你刚不一直看不起叶阳的吗?现在那五个抢劫犯都被他打得只剩下一个了,可以说是救了我们所有人!可你呢?娘老刚才差点被蹋糟了,你这八王羔子一直躲着不敢出来,难道就那么怕死吗?真是连人家叶阳一根手指头都不如!
沈乐怡的话仿佛刺痛了艾成,这小子瞪了她一眼,说少他妈来烦我,那叶阳就一疯子,你要那么想死的话,就跟着他一起去死好了!
沈乐怡整个人都僵住,立即变得失魂落魄起来,我看到她不仅没把人找来,连自己也搭进去了,正満心的无奈,突然脚上传来一阵剧痛,原来是刀疤脸用力踩在了我脚趾头上,双手也因此而出现了一些松动,让得他挣脫了出来。
刀疤脸凶戾的朝我踹了一脚,就要去捡地上的枪,但沈乐怡跑过来,伸出脚把枪给踢得远远的,刀疤脸立即将火撒在了她⾝上,抓住沈乐怡的头发,伸手就往她脸上菗了一巴掌,打得她惨叫不已。
这时候我从地上爬起来,看到刀疤脸从裤兜里摸出一把折叠刀,打开,就要往沈乐怡肚子捅,登时吃了一惊,两步窜过去,在他即将把刀捅进去的瞬间,抓住了刀刃。
锋利的刀⾝瞬间划破了我掌心,尽管痛得要命,但我却丝毫不敢放松,死死抓着刀刃,一点一点从沈乐怡的肚子处推开。
然后我牙齿一咬,⼲脆用额头狠狠撞在了刀疤脸的头上,把他撞出去的同时,松开刀⾝,两只手掌缠上了他拿刀的手腕,两边反方向用力,咔嚓一声,就把他的手卸脫臼了,刀子也掉在了地上。
刀疤脸惨叫着往后退,但我却没放过他,上去又缠住他另外一只手,故技重施,咔嚓一声将手腕卸脫臼,再抬⾼右脚,一记鞭腿扫在他侧脸,将他扫趴在了地上。
外面陆续的响起了越来越多的警笛声,应该是刚才有人警报了。
我盯着地上鬼哭狼吼的刀疤脸,说**的,要不是刚才一直跟你扭打,菗不出手来,老子早他妈把你全⾝骨头都卸下来了!
这样说着,我的火气又上来了,上去一把将他的左脚给提在手里,抓着脚裸一发力,又给他卸脫臼了。
然而我仍旧没解恨,⼲脆又拿起他的右脚,咬牙切齿说:“让你对我妹妹出手,我他妈废了你!”一发力,就又传来了一声脆响。
至此,刀疤脸四肢全部脫臼,痛得他只能打着滚惨叫,却什么也做不了了。
很快察警进来,将这五名歹徒控制住,然后救护车也来了,把中枪的那些人送去医院,其他人则被带到察警局录口供。
由于这事情的动静很大,腾折了一晚,从察警局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这时候,我重新拿回来的机手响了,是刘小芸打来的,接着,从她口中,我听到了一个噩耗。
威廉就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