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兴听了韩约的话后,又往营房那里跑。韩约迟疑了一下,也跟在了许兴的⾝后,对于自己的这个朋友,韩约现在是完全不放心了。
许兴手下的人不少,可是他跟韩约两个人一圈盘问下来,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许兴的几个亲兵连弩箭是什么时候丢的,都不知道,更别提让他们说谁是可疑的人了。
韩约最后坐在炭炉旁边发呆,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许兴蹭到了韩约的跟前,小声问韩约道:“我能去见见娘娘吗?”
韩约翻了一个白眼。
许兴说:“我去向娘娘请罪。”
“你怎么去见娘娘?”韩约问许兴道:“你是真活够了?”
“那怎么办?”许兴叫了起来,他一向行事小心谨慎,没想到还是被人算计到了,许兴这会儿也火大了,说:“我什么也没做啊,这算什么事啊?”
韩约站起了⾝,看看窗外,说:“我去见娘娘,你等我消息吧。”
许兴站着发憷,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韩约说:“你站着⼲什么?看门去啊,今天是你当值吧?”
许兴这会儿没心情去看宮门,他这会儿就想冲到安锦绣那里去为自己辩白几句,也想带着手下去找出这个想害死他的混蛋来。
“走啊祖宗!”韩约拖着许兴往外走,说:“这会儿你看好宮门,一会儿娘娘可能还有消息要往外送呢,你指望你什么活也不用⼲了?”
“袁义呢?”许兴被韩约拖到宮门前了,想起袁义来,袁义不能不回宮了吧?
“看娘娘怎么说吧,”韩约嘀咕了一句后,往千秋殿那里跑去了。
“头儿,”有许兴的手下看着韩约跑走了,问许兴道:“是不是出事了?”
许兴勉強镇定道:“没出什么事,你们好好守着宮门吧。”
韩约一口气又跑到了千秋殿,被袁章领进了小花厅里,看见安锦绣便道:“娘娘,许兴那里少了不少驽箭。”
安锦绣说:“是许兴的弩箭少了?”
韩约说:“是他⾝边的几个亲兵,我们问了半天,他们连箭是什么时候丢的都不知道。”
“那就是有人想杀了袁义的同时,栽赃嫁祸给许兴了,”安锦绣说道:“御林军里一定有他们的人,不然他们怎么会知道袁义何时出宮?”
韩约的脑子这会儿有点不够用,问安锦绣道:“娘娘,要把许兴⾝边的人清一下吗?”
“派人去安府,把这个消息告诉太师,”安锦绣说道:“让他带着袁义进宮吧,就说袁义在街上遇上了歹人。”
韩约说:“那这弩箭呢?”
“圣上不会看袁义⾝上的伤口,”安锦绣道:“就说是普通的暗器所伤。”
韩约张了张嘴,抹了一把脸上的雪水,说:“娘娘,那这事就这么算了?让袁义自认倒霉吗?”
“许兴的人只是少了弩箭,弩少了吗?”安锦绣问道。
韩约摇了头摇,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说:“还有人被偷了弩吗?这不能啊,要是少了弩,许兴那帮人会说的啊。”
安锦绣把手一挥,说:“你先派人去安府吧,我想先见袁义。”
韩约答应了安锦绣一声后,又跑了出去。
等韩约的人到了安府的时候,安元志刚刚从兵部衙门回来,跟安太师坐在袁义的床前说话。
安太师听安元志说兵部那里的弩箭没少,连开封都还没有开封后,安太师就道:“那这箭是从哪里来的?”
安元志说:“不知道,兵部那边的人一问三不知,还问我怎么会深更半夜地跑去他们问弩箭的事。”
“哦?”安太师道:“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我在朱雀大营听到消息,有人偷拿了这批弩箭,”安元志说:“除了这个借口,我也找不出别的来。”
父子俩正说着话,大管家跑来禀报,宮里来了人。
等韩约的人被大管家领进屋子,把安锦绣的话和许兴亲兵丢了弩箭的事跟这父子二人一说,安元志跳了起来,一脚踹翻了自己坐着的椅子。
在床上睡着了的袁义,被椅子倒地的声响惊醒了。
来报信的大內侍卫也被安元志的这一举动吓住了,不着痕迹地往旁边走了几步,离安元志远了一些。
“我就知道,总有人要跟我们过不去!”安元志跟安太师恨道:“这他妈是谁啊?”
安太师看着大內侍卫一笑,道:“让你见笑了。”
这大內侍卫忙说:“太师,小人不敢,小人其实也生气。”
“你回去跟韩大人说,就说我知道了,”安太师看了大管家一眼,跟这大內侍卫道:“多谢你了。”
大管家忙带着这大內侍卫走了出去,塞给了这大內侍卫两百两的银票,这个赏让这大內侍卫都有些不敢相信。
“大人,”大管家赔着笑脸跟这大內侍卫还套着近乎,说:“这是我们太师的赏,礼轻情义重,您不要嫌弃。曰后有事,还望大人行个方便。”
大內侍卫忙就点头,道:“这个自然,太师有事,吩咐一声就成。”
屋里,安元志道:“我跟父亲一起进宮去。”
安太师不理安元志,问袁义道:“你现在能动吗?还是再歇一会儿?”
袁义強撑着要起⾝,被安元志抢上前一步扶住了,说:“你这会儿还是躺着吧,我们赶辆马车把你送进宮去。”
袁义看着安太师道:“太师,娘娘有什么吩咐?”
“你是被几个江湖上的凶徒所伤,”安太师说道。
袁义一愣,说:“什么?”
安元志把安锦绣的话又跟袁义说了一遍。
袁义听得眉头直皱。
“这也许是什么人买凶杀人“安太师在安元志说完话后,跟袁义说道:“也谢是劫财,圣上问起,你就要这么说。”
“好,”袁义说道:“我记下了。”
“那圣上要问他当时的情形呢?”安元志说道:“袁义要怎么编?”
“对方的武艺⾼強,”安太师说道:“具体有多少人你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们不少于五人,还有,”安太师指了指袁义这会被纱布包裹着的胸膛,道:“这伤就是箭伤好了。”
袁义点头,说:“我听太师的。”
“你去找五枚短箭来,”安太师又吩咐安元志道:“拿箭头来就行了。”
安元志出去后没过多久就回来了,两只手拿了五个箭头,给安太师看,说:“这样的行吗?”
“行,”安太师只看了一眼,就点了头。
“没血行吗?”安元志问道。
“呈给圣上看的东西,怎么能有血?”安太师道:“你连这种事都不懂?”
安元志撇嘴,说:“要我跟你一起进宮吗?”
“你再去兵部一趟,”安太师道:“这一回去查弩。”
安元志不乐意道:“我去也查不出什么来。”
“御林军那里只是少了弩箭,那那些人手里的弩是哪里来的?”安太师说道。
安元志说:“御林军里一定有他们的人啊,那么多御林军也不都是许兴的手下,也许是从别队御林军那里拿的呢?”
“有这个可能,”安太师道:“但你也得去兵部查查看。元志,这事有多种可能,没有头绪的时候,你就应该都去查查看。”
袁义这时由范舟帮着,穿好了服衣,半躺在床上跟安元志说:“少爷,你就听太师的吧。”
安元志把手覆在了袁义的额头上,说:“大夫说你今天晚上一定会发热,我看你这会儿好像还好啊。”
袁义这会儿⾝上有些发冷,这是已经在发热的症状,但他还是冲安元志笑了一下,说:“我是练武的人,跟普通人一定不一样的。”
安元志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怎么我的头比你的还烫?”
“你是大夫吗?”安太师问安元志道,这要是平常,安太师会很有趣兴看安元志犯蠢的样子,可是这会儿,安太师看着安元志犯蠢只会着急。
“外公,”门外这时传来了上官平宁的叫声。
“这个小祖宗怎么来了?”安元志说着话,跑到了门前,把门一开,一道黑影就蹿进了屋中。
“大王!”抱着上官平宁的上官睿忙就喊。
大王这会儿已经蹿到了袁义的床前,抬头看了看袁义,冲着袁义叫了一声。
“这猴子也知道来探病?”安太师看着大王倒也不嫌弃,问袁义道。
安元志这会儿走到了床前,把大王赶一边去了。
上官平宁被厚衣物裹成了一个棉球,被上官睿抱到了床前。
“太师,”上官睿把上官平宁交给了安元志,自己给安太师行礼。
“不用多礼了,”安太师道:“这么晚了,你们两个还没休息?”
“都进来吧,”安元志把上官平宁戴着的帽子和围巾都除下来后,冲门外又喊了一声。
袁英,袁白几个人一下子都走进了屋里。
上官睿跟安太师说:“太师,我们想来看看袁义。”
“外公,”上官平宁乖乖地喊了安太师一声。
安太师看看上官平宁的左眼,小孩儿的左眼还是肿着,安太师就问:“平宁,眼睛还疼吗?”
上官平宁摇了头摇,看向了袁义,说:“义叔,你怎么会受伤了?”
“不小心,”袁义说道。他这会儿亲眼看到上官平宁的眼睛了,一看小孩儿的左眼跟个烂桃似的肿红着,袁义顿时就心疼了,说:“小少爷,你的眼睛这会儿能看到东西吗?”
“能看到了,”上官平宁一边答着袁义的话,一边在安元志的手里扭着庇股,想坐到床上去。
安元志在上官平宁的小庇股上打了一巴掌,说:“你义叔⾝上有伤,你不能碰你义叔,老实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