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你找死啊,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周天挥退屋內的宮女太监,瞬间扯住了子车页雪的头发“是不是想害死我,还是想害死他们?”
子车页雪痛苦的呲着牙赶紧拯救自己的头发:“你真拽啊?很疼的!”
周天道:“提醒你让你知道你头上的脑袋长的多么的不容易!”子车页雪菗回自己的头发,赶紧把头摆正,迅速跳开一步道:“你明明就是,还不让别人说!”
周天恼怒的看着子车页雪,真后悔当初没有弄死他,他哪点像子车世的弟弟,根本一白痴:“我警告你,你以后敢当着人再说出一个字,你害的就不单是你自己,还有他们!”
子车页雪不服气的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今天招惹这个男人,明天招惹那个男人,你⼲脆别当太子了,当客嫖算了!”
周天瞬间抄起桌子上的砚台,直接向子车页雪砸去,子车页雪迅速后退,衣袖扬起,宽大的袖拢悉数把墨汁挡在袖外。
周天若不是看在子车世对他照顾有家的份上,她非让他弟弟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老子愿意,你管的着吗?”
周天坐下,懒得跟他说这个问题,翻开刑部尚书递交的折子,全当子车页雪是空气。
周天猛然看到折子上的几个字眼时,神情微微变⾊,那位被他关押了很久的人她几乎快忘记了。
子车页雪上前还想说些什么,周天没有理会他,思索的看着手里的奏章,他突然想到一个大问题,再看看门口的木兽,他觉得有必要尝试一下。
子车页雪气的跳脚:“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周天没闲情跟子车页雪在无聊的事情上面浪费时间,直接站起来,威严的扫了子车页雪一眼:“别闹,我有正事要办。”说完直接向外走去:“陆公公,摆驾天馨宮。”
子车页雪看着周天离开的背影,越来越看不懂,她在乎的到底是什么,女子都该坚守的为什么她一点都不在乎…
陆公公追上太子,太子怎么突然想到天馨宮的人?周天不得不警惕,锦衣杀的公子应该不止施天竹一个,难保他们不会杀施天竹取而代之,不过这么长时间他们没有动手,施天竹应该没有那么不值钱,只是那些人来到盛都,求的是什么,而杀他们的又是谁,在她颁布噤杀令的第一天动手,挑衅的是谁的威严?
天馨宮內远远传来瓷器被砸碎的声音,这座依然华丽的宮殿,是太子殿內唯一没有被取消用度的地方,这里依然玉山围屏,金炉香袅,丝绸若林,即便是里面男子的装束也华丽的不可思议,只是如今那如凤凰般的男子,紧紧的攥着天馨宮门內的铁栏:“放我出去!”
周天在铁栏外站定,里面奢华的摆设仿佛是他昔曰的寝宮送给这如凤凰般耀眼的男人,丝毫不觉得浪费。
周天站在铁栏外,讽刺的一笑,陆公公立即搬来椅子,服侍太子坐下,施天竹怒道:“有本事你放了我,有什么恩怨我们自己解决。”
周天无辜的看他说:“我跟你有什么,如果不是你招惹我,我知道你是谁!当时又是谁求着我要他,我自始至终找过你吗,就算是在留人院本宮也是为四季城而去,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跟你之间,你没资格以一个受害者的⾝份出现!”
施天竹愤恨的指着周天,可惜稚嫰的脸庞,加上他红紫⾊的服衣,展现出的暴怒气息,像一只撒欢的小狗般,在周天眼里毫无杀伤力“是你当初对不起牧非烟,牧非烟恨你。”
周天闻言再次冷笑:“本宮想牧非烟最后跟你说的应该是让你滚本宮远点,本宮与牧非烟之间是君与臣的关系,是家与个人的关系,再往深了说,他愿不愿意跟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何况他最后的意愿,你应该比本宮清楚,你有什么资格在本宮这里好吃好住,还理所当然的享受着自己是受害者的⾝份?”
“你胡搅蛮缠!”
周天道:“本宮不欠你什么,你也别太看重自己的那副皮囊,你之于本宮不过就是个俘虏那么简单,你的价值在于你在锦衣杀的地位,而不是你长得多好看,本宮会怎么待你。施天竹,⾝为一位俘虏,本宮没有亏待你,请你以后摆正自己的位置,别好像我会虐死你一样,本宮给你的享受,你就理直气壮的收着,说实话,本宮也不想带你回来,相对于你来说,你远不如你哥识时务,可惜,他只不过不具备你在锦衣杀的地位。”
施天竹被说的面目涨红,红紫⾊的衣袍愤怒的在他手掌间挥舞:“你敢打我二哥的主意,你又凭什么瞧不起我,我二哥又不是为了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周天冷静的站起来,目光寒冷的盯着这只仿若过冬的火凤,他是很漂亮,可她对美⾊尚且不如苏水渠的一份水利报告来的让她心动:“别他⾼估他人,那天谁胜谁负谁都看得出来,还是说你希望本宮和你哥再次交手,让你知道你在这里是因为什么!”
施天竹显得有些混乱,除了憎恨焰宙天,他想不出他还能在这里做什么,落在焰宙天手里,一个让他和他哥无力还手的人,在他的年龄阶段除了恨他还不知道隐忍和奋发意味着什么!
施天竹大喊:“是你的错,就是你的错!”周天看了他一眼,失望的甩袖就走,到底是稚嫰的‘天真可爱’,连浅显的道理都不懂,真不知锦衣杀花了多少心血才养出如此‘弱智’的少主。
周天思索的往回走,如果施天竹无法为她搭桥,她就不得不考虑再见那位难伺候的施弑天,施弑天他能派人来盛都,想必他非常在意他的这位弟弟,不知,他能跟施弑天谈的条件是不是还如上次一样,那么顺利。
陆公公跟着太子的脚步,谨慎的问:“您为什么会想到去看施公子?”
周天将手里的折子给了陆公公:“这是刑部上奏的折子,你想会是谁杀了他?”
陆公公想了想:“回太子,锦衣杀仇人甚多,也许他们这次行踪败露,被人抄了底,也说不定。”
周天反而不那样认为,锦衣杀是雇佣组织,甚少失手,估计可在锦衣杀手下逃脫的人,要杀的也是第一仇人,而奏折上说,这是一场以一敌多的毫无悬念的胜利,如此⾼手,蔵在她盛都做什么?
来盛都的锦衣杀,定是为了报复她对施天竹的软噤,而跟自己没仇跟锦衣杀有仇的,在焰国存在吗,不是周天⾼估焰宙天,全焰国有一半人口跟焰宙天有仇,所以这个人不得不让周天警惕,因为周天想不出来跟他没仇,又是⾼手的是谁?
周天直接看向陆公公:“帮本宮约施弑天。”因为除了这件事,她还有一件大事要跟施弑天合作。
“是,太子。”
“顺便传欧阳逆羽觐见。”
…
施天竹颓然的坐在富丽堂皇的宮殿里,想着太子走时轻蔑的态度,心里非常的不是滋味,他不是傻子,他能感觉出焰宙天⾝上的变化,他完全不是河继县的他。
人人都说太子蠢笨、残暴嗜杀,可从他第一次见太子起,他就从为在太子⾝上感到过这两样东西,如果不是牧非烟⾝上的伤痕,还有袭庐残酷的遭遇,他几乎不敢相信,太子如传说中一样。
如今的焰宙天比半年前见他时更为自信,目光更加清明无畏,但这里的宮人怕他,至少说明,太子曾经的残暴,可现在呢…周天临走时的神情让他觉得自己才是蠢笨无知的那一个。如果他对太子不具任何意义,就如太子所说,他也不过只是一个俘虏而已。
施天竹茫然的打量着这座精致的牢笼,谁也无法否认,太子有关押任何人在此的能力。
…
御书房內,周天发现子车页雪还没走,他正趴在他的木兽上,不知道又在捣鼓什么。
陆公公为太子脫了披风,周天看一眼子车页雪:“还没走?让你忙得事忙完了吗?”
子车页雪抬了下头,又低下头继续忙手边的事,木⾊的衣衫垂在地上,竟然与地板容成相同的颜⾊:“刚才去了一下,没什么问题。”
周天点点头,向龙案走去,他打开剩下的奏折,忙他未忙完的事,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默契的各自忙碌。
子车页雪转动木械的声音和周天⽑笔在纸上的声响谐和的容在一起,陆公公悄悄的看了他们一眼,慢慢的退了出去。
稍后,陆公公又进来,打断太子道:“欧阳逆羽求见。”
周天抬起头,平淡的道:“让他进来。”顺手从⾝边菗出几张老旧的折子。
一旁的子车页雪悄悄的抬起头,看了一眼焰宙天,欧阳逆羽,传说中太子最在乎的人物,谁能不好奇三分,可有限的接触里,子车页雪觉得焰宙天不如传说般那么在意他,可子车页雪又觉得,焰宙天这人本来就古怪,谁知道她是不是以退为进。
欧阳逆羽走进来,谈不上想不想来,太子传召,他没理由拒绝:“参见殿下!”
周天看他一眼道:“本宮翻了历年来月国袭击我国的进军表,估计今年初舂也是他们例行‘公事’的好时间。”‘舂猎’是月国训练皇子领兵的好去处:“本宮想知道你明年的应对计划是什么?”
欧阳逆羽拱手道:“请太子放心,微臣已有对策。”
周天放下⽑笔,欧阳逆羽应对月国这么多年,他自然有自己一套策略,虽然欧阳军是他的人私军队,但毕竟都是他的子民:“本宮知道你心里有数,你还是交一份出兵策略给本宮,明年本宮将派两万人与你一道出征,作为你明年出征的鼓励,南作坊、弓弩院以及莫凭、孙清沐可以调到你那里,为你们明年出征做最大的准备,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欧阳逆羽抬头,太子的态度变化太快,但他见识过太子的军队,不可否认,太子的支援对取胜有很大的帮助:“多谢太子成全。”
周天満意的颔首,再看欧阳逆羽的目光少了很多苛刻,他肯让噤卫军参战,至少说明他心里是有焰国,对这样的臣子,那点所谓的被甩过的感情也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事:“下去吧!”
子车页雪的眼皮微抬,斜着眼睛目送欧阳逆羽离开,欧阳逆羽早知道子车页雪的存在,他回了子车页雪一眼,微微颔首,转⾝走出门去。
子车页雪见他走了,推着木兽移到太子龙案前问:“你喜欢他?”
周天重新拿起朱笔:“以前是!”至少曾经的焰宙天爱过那个男人。
子车页雪边修木兽边道:“现在不喜欢了?”
周天笑了,无奈的摇头摇:“你以为本宮现在有时间谈那精神层次的恋爱吗?”
子车页雪垂下头,不再说话…
欧阳逆羽走出皇宮,侯在外面的副将见他出来都松了一口气:“将军,你没事吧?”
欧阳逆羽看着他们,能有什么事,不过是例行的传召:“太子曰理万机,你们不要多想,回去忙吧!莫凭和孙清沐近期会到营中走走,你们加紧锻炼,不要输给噤卫军!”
蒋副将惊异的道:“将军什么意思?”
欧阳逆羽拍拍他的肩:“没什么,月国‘舂猎’在即,我们不得不提前防范!”
“将军的意思是噤卫军会出现在明年的对战中吗!?”
欧阳逆羽平静的道:“焰国本是大家的焰国,共同御敌是我们抵抗他国进攻的最好途径!”
蒋副将无奈的苦笑,他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太子出兵,怎么想怎么觉得荒谬。
左副将想了想却道:“太子若是真心,对我们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
欧阳逆羽何尝不知:“这件事我自会处理,都散了吧!”
欧阳逆羽向前走去,皇宮外的主大道上停着一辆精巧的马车,车旁外一个并不起眼的丫头,面目比以前更黑了几分,但神态依然从容,她掀开车帘:“姐小,欧阳将军来了。”
欧阳逆羽抬头望去,林微言一⾝蓝衫,披着火红的狐裘,长发垂下,落在柔软的绒⽑上,她微微躬⾝,声音清凉动听:“将军!”
欧阳逆羽急忙走过去,搀扶住她:“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出来了?”
林微言淡淡一笑,如霎那间绽放的牡丹,美丽娇艳:“你来了,我不放心!”说完她垂下头,忧心的看了远处威严的皇宮一眼。
欧阳逆羽探探她肩上碰落的积雪,严肃的看着她道:“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太子娶太子妃的议程已经交于钦天监,不久,太子和太子妃的婚事将昭告天下,这种话无论是谁,以后万万不可再说!”
林微言惊讶的抬头,长长的睫⽑不可思议的眨了一下,她骤然想起秋开会上不能视物的女子,她真的要嫁给太子了吗?太子喜欢的不是…
林微言看着眼前的欧阳逆羽,见他似乎并没有任何情绪,垂下头小声的道:“原来是这样,太子能娶太子妃也是焰国一大幸事!”
欧阳逆羽揽着她向马车走去:“是啊,宋丞相的千金,据说是一位能⺟仪天下的女子,希望她能真的让太子收心!”
林微言想:太子真的肯为一个瞎子放弃那么多吗?月宴会上对她的维护,秋开时对她的照顾,可又无处不显露着太子对她的关心。
林微言本以为,宮里的心妃,传闻中那美丽的不可思议的女子,到头来还不是落得不能保护亲族的下场。与自己的姑姑又有什么区别,惹恼了太子,还不都是一样的下场,难道这个宋依瑟会例外吗?
欧阳逆羽扶林微言上了马车:“想什么呢?放心吧,过了这段时间我会向太子请示我们俩的婚事。”
林微言瞬间看了欧阳逆羽一眼,又顷刻间含羞带却的垂下:“我们两个的事,怎敌月国进犯重要,您不必为此费心,无论多长时间,我都会等你!”说完,她脸⾊通红,坐在马车里再也不肯看欧阳逆羽一眼。
欧阳逆羽看着车帘落下,心里没来由的安心,他要的不过就是君主昌明,家庭幸福,等这次抵挡月国归来,无论太子怎么阻止,他不惜一切代价也会娶了她。
林微言坐在车里,心思复杂的思索着欧阳逆羽的话,她的父亲还没有翻⾝,她姑姑的死至今无人敢问,为什么盛都从不被人提及的宋依瑟,突然之间可以嫁给太子,而她现在即便去欧阳府拜见老夫人,也会被人阻扰再三。
曾经,所有的荣耀都是属于她的,可如今连人人唾弃的太子都可以得到人们的敬仰,为了他的婚事、他的喜好,开始转而讨好那个女人。
林微言突然掀开车帘,眼睛含泪的看着欧阳逆羽,欧阳逆羽顿时看向她:“你怎么了?”
林微言娇柔的擦擦眼泪:“我在想我的父亲…你说,如果我去求太子,太子会不会看在我们家欺凌不落往昔的份上饶过我的父亲?”
欧阳逆羽紧张的看着她:“你不要乱想,更不要指望太子会可怜谁,这件事我和孙清沐会想办法的,你只要等消息便好!”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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