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飞心里,父⺟胜过他所有的地位,父亲左迁一直是他的心病,终于可以迎回父亲了:“官位…”父亲出⾝世家怎能不在意他的⾝份。
周天很大方:“吏部尚书怎样。”
沈飞立即谢恩:“多谢殿下。”父亲原是礼部尚书,虽然与吏部同属一个级别,但吏部掌握的实权比礼部更广,太子给予这样的职务定是认可。
周天想的没那么复杂,苏义为他求了礼部侍郎的位置,最终肯定是奔着礼部尚书去,她是空着给苏义咬胡萝卜。
哪位太子像她这么难,还得时刻算计自己的属下:“下去休息,本宮明天让赵寒去找你。”
辛一忍拽着苏义着急的不肯离开,可怜兮兮的表情几乎哭出眼泪:“苏哥,怎么办,敬宸哥会不会死,太子会不会把他杀了。”
“我怎么知道。”该死的漠千叶,最怕她盯上段敬宸,如果是那样,就不好办了。
辛一忍更怕了直接跟着苏义进了他的宮殿:“哥,怎么办,都是我不对,你救救敬宸哥。”
晗衍听说他们被太子带走了一直等在苏义这里,见辛一忍一副死了爹的表情,皱着眉迎了上去:“怎么了?真出事了。”
苏义掰开辛一忍缠人的手指:“没事,他什么时候不是哭哭啼啼的表情,别委屈了,你都多大了,黑胡让你学什么,赶紧去学,这里没你的事。”
“可…”
“都说了没事,去觉睡我跟晗衍想办法,顾公公,带一忍下去觉睡。”
“是。”
待房里只剩晗衍和苏义后,晗衍看向苏义:“怎么了,听说太子把段敬宸扣下了?”
“恩。”苏义没别人那么乐观,太子做事谁也摸不透下一步,万一太子为了息事宁人秘密把段敬宸做了,段敬宸才真的倒霉:“我们得想办法让他出来。”
晗衍道:“你说,我们怎么做?”
翌曰一早,醒世殿收到了苏公子送来的礼物。
心眠纳闷的托着一双象牙的筷子:“娘娘,苏公子怎么会送咱们礼物?还是筷子?咱们宮里缺筷子吗?”
宋依瑟让心眠递上来,手指摸索过象牙筷的周⾝,心里已经明朗:“都是他的一片心意,放下去吧。”
“娘娘,要不要入谍,万一让别人知道还以为娘娘私相授受。”
“你看着办。”
“是,娘娘。”
淳安宮安静的呼昅可闻,漠千叶脸⾊苍白的任合乐为她修妆,昨天的事让她看清,焰国不介意她的生死,更不在意她带了多少精兵,漠千叶僵硬的冷笑,想起昨天的完败,才知道焰国后宮⾼手如云,可她还活着…焰宙天就该给她个说法!
云鬟打听消息回来,谨慎的看眼梳妆的主子,思虑再三后开口:“公主,太子只是把段敬宸关进了牢房,狱里的牢头对他十分恭敬,并没有处置的意思。”云鬟说完急忙低下头唯恐公主因此发怒。
漠千叶却很平静,她早已想到焰宙天会给她下马威,只是没想到如此光明正大,且能真的成功。是她小看了漠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然不知焰国先前如何,但能留有子车家族和欧阳逆羽这样的存在,攻占也没那么简单。
云鬟小心的看眼主子:“公主…”她宁愿公主发发脾气,更为公主心疼。
漠千叶照照铜镜里的女子,表情看不出异常,她可以认这次的失败,但不会任焰宙天如此轻易的打发她,想一个人都不付出就让她‘看清事实’?难道她漠千叶有那么无能:“走,本宮去会会焰宙天。”
漠千叶带人来到太子的书房,依然是公主的装扮,但⾝后却依照规矩只带了两位丫头,踏入太子宮前殿,吃过亏的漠千叶立即警觉出这里比后宮更加危险,每走一步都有种锋芒在背的错觉。
漠千叶不噤苦笑,焰国太子不是怕死就是仇家太多,下这么大力度保护自己全安的国君有几个是明君,可漠千叶想到昨天的所见,心里又不噤疑惑,焰宙天绝不是酒囊饭袋,她要小心。
陆公公见状纳闷了片刻,立即通报。
周天从成堆的图纸中抬起头,眼里挂着缕缕血丝,头发也有些歪了,整个人有些不精神,她有些讶异,但想了想道:“让她进来。”
这里是焰国,周天岂容一个走入她后宮的女人带着精兵、武器,不要说苏义等人对付了她,就算不是他们,她也会散了她周围的人,她要的是一个安静的女人,甚至可以给她自由,但绝不是一个狼子野心的政治家和企图指手画脚的女子,若千叶公主安稳,她定不亏待她,但千叶若敢在她这里放肆,她也不会手软。
漠千叶入进书房,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焰宙天,而是成堆成堆的纸张,有的被攥成团扔在一边,有的整齐的罗成小山,有的无规则的散落在一起,即便是随意散落的图片也有一人多⾼。
漠千叶几乎找不到下脚的地方,若是门前写着‘书房’她还以为到了‘仓库’。
周天从成堆的图纸中勉強露出个脑袋:“这里。”
漠千叶看着他向门头挥手,平静无波的目光、略带疲惫的神态、不掩饰的不设防,似乎昨天的对峙根本不曾存在。
漠千叶踩过一沓稿纸,不经意的瞥见了上面的內容,有漠国的‘水网图’,有月国的‘地质概貌’也有各种水利工程草图甚至还有些她也看不出是什么的稿纸,让漠千叶驻足的是一套兵器图,详细的成分分析无差别的数据描绘,甚至还有实战分析数值。
漠千叶再次看向焰宙天的方向,层层纸稿中已经不见他的⾝子,漠千叶踩过,她甚至从边缘的布稿里看到了一些瓷器针织的图形绘制,熟悉的图案更精妙的构思,与她在漠国得到的一套瓷瓶有异曲同工之妙。
漠千叶突然停住了,她竟然看到了更多没见过的精致瓷器造型、玉器雕琢工艺和巧夺天工的制造方式。
漠千叶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被堆在角落里的被外界视为‘珍品斋’精品的器皿,这些东西怎么会在这里,如此详细的制作手法是他们偷的还是就出自他们之手,漠千叶几乎不敢相信后者,焰国人一直认为这些东西来自更上乘的国度,甚至可能是鹰国那样的存在。
周天见她迟迟不过来,疑惑的站起⾝:“怎么了?这里。”周天见她还是不动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笑了:“你要喜欢就拿去,这些东西都不用了。”
漠千叶突然看向她:“不用了!”她觉的有一套茶杯特别漂亮,那个屏风也设计的十分精妙。
周天点点头:“恩,那些是卖往万象国后已经淘汰的品种,你找我有事?”
“万象?”鹰国坐下第一附属国,战马铮铮俯瞰三分之一国度的大国,比之漠国繁荣数倍:“你往万象国卖瓷器?”
周天想想:“应该是,这些事是张亭道和赵寒在处理,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漠千叶看着他,突然觉的十分慎人:“珍品斋是你的?!”
“恩。”这种事没必要不说:“你要喜欢那些式样,我可以让他们一样送你一个。”至于昨天的事咱就别追究了。
漠千叶有些回不过神来,在她眼里一文不值的焰国竟然是‘珍品斋’幕后的老板,还有这些武器图和更多她根本看不懂的数值图,她突然觉的最荒谬最可笑的是她自己:“你真的贩卖武器给战国。”她想起了在漠国看到的那一幕。
周天苦笑:“公主,我自己卖自己的东西,不能算‘贩’是出口。”
她到底嫁到了怎样的家国,她甚至怀疑外面的机关是为了保护里面的人还是怕怈露了这些珍贵的东西!但焰周天为什么给她看,她不怕她把看到的说出去,还是就自信能控制住她,漠千叶隐约觉的是后者。
在这外表如‘荒漠’的家国里,漠千叶似乎看到了酣睡其中的嗜血猛兽在等待一飞冲天的时机。
“你到底来做什么?”她画完这个要去觉睡了。
漠千叶骤然转⾝:“没事。”说完这两字带着云鬟、合乐逃也似的跑了。
直到走出很远漠千叶还有种呼昅不顺的感觉,她突然很怕是自己多年不出门外界已经变换很大,九年了,她不敢踏出漠国,不敢多听外面的事,唯恐他们嘲笑的目光,她甚至以为以漠国的強盛她们早已占据北部霸主的地位,可为什么竟然不如焰国的精神面貌更好。
其实是漠千叶多想了,焰国的确有出众的人才,但却没有底蕴,漠国的基础好,焰国的上层建筑优,此时的漠千叶只看到了焰国皇室的了得,忘了来的路上不堪入口的作物。
可话说回来,什么不是吃,谁能说吃水稻的一定能打赢吃糠菜的,如果真如此,就不会有辽和元的兴盛。
合乐不懂的扶住公主:“主子,怎么了?”
云鬟多少懂些,那些东西恐怕给了公主不小的打击,否则公主不可能不让太子给她交代。
周天蹙眉,这公主病的不轻吧,大清早的喊她一遍也不说话就走,周天打个哈欠:“陆公公,我去睡会,有谁来见让他们下午再来。”
“是,殿下。”
施弑天没料到通天阁就这样缩了,他去不冰区执行任务,竟然发现不冰区原本隶属通天阁的地方已经撤销,很多据点也隐蔵起来,曾经寸步难行的不冰区如今看起来就像一座再普通不过的城镇,虽然还残留着未撤离的一些标志,但这已匪夷所思。
“主子,通天阁被人端了?”怎么一夕之间不见了。
施弑天冷笑:“恐怕是被同一个疯子端了。”他这次明显比对付锦衣杀时更加不要脸,连打都没打可见他使了阴招。
“但通天阁的阁主没那么好对付。”他们以前出通天阁的任务,死伤不计数,酬金也越多,怎么没动静就撤了。
“谁知道。”焰宙天那疯子怎么会容忍别人在她的地方称王,只是他至今没动寄夏山庄不免令人深思,施弑天立即扫除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焰国的事与他何⼲。
通天阁、锦衣杀遇到周天的确有些冤,混乱之地多強横存在,锦衣杀、通天阁在整片北部陆大是首屈一指的存在,即便到了万象和战国的级别任务他们也不退却,即便要杀鹰国国主,亦可开价,只是周天明显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穿鞋的锦衣杀不想与不要脸的焰国硬抗。
通天阁让出不冰区的举动让很多人不満,甚至有人以此为借口要与沈飞争通天阁的主位权。
沈飞在宮里安静可不等于能任人挑衅,看似美丽柔弱的他拍死几位元老后通天阁无人说话了。
沈飞并不是为一己之私与周天做的交易,如果让焰宙天出手不给予通天阁重创誓不罢休,何况焰宙天与锦衣杀有关系,到时候两者因为私利练手,通天阁不见得能讨到便宜,所以何必。
没有损耗的通天阁比两战损耗后的锦衣杀更有优势。
---题外话---
问鹰风流为什么还没到的亲,来回军行需要三个月,鹰风流快点,按二十天算,但骆曦冥还截着他哪有那么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