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默默地走着,各怀心事的想着未来的路。
突然,宋岩尰率先打破了沉默:“这是在警告咱们啊,你自己想想,你还有没有立场不让皇上封妃,皇上就是把你拉出去斩了也不影响焰国的发展。”
尹惑何尝不知,皇上的成长众人看在眼里,少了任何一位臣子皇上也还是皇上,想些大逆不道的,就是皇上把老丈人丞相杀了,又有几人会埋怨皇上,反而庆幸皇上杀人少了。
“但越是这样,下官对皇上越有期待,希望他能做千古明君,没有瑕疵、让后人无可诟病。”
“想法总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你也想开点吧。”
尹惑还是觉的不能就此放弃,他一定要尽臣子的本分,若实在不行只能认命,但明知不对不说才是他的过失。
…
苏义没有因群臣吃瘪的表情取悦自己,他更在意的还是皇上答不答应那件事,如果是以前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冲上去让皇上表态。但此事,他有点怕皇上一口拒绝。
段敬宸反而在一旁乐呵自家老爹吃屎的表情:“你没见,我跟他说话时他想听又装矜持的样子,笑死我了!”
“差不多就行了,你爹迟早被你气死。”
段敬宸冷哼一声,表情冷峻愤恨:“他如果死了,我定送他一口上等棺木。”当年因为自己被迫进宮,段良案冷落他的生⺟,逼她自缢⾝亡,这仇恨他永远记得,如果不是亲姨娘一直为他求情,早让太子给他点颜⾊看看。
段敬宸转向苏义:“哥,你觉的早朝的事可能吗。”如果他成了男妃,定能恶心段良案。
苏义怎么知道,可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必需探探皇上的口风,行自然更好不行就让想办法行,苏义下定决心明曰一定要问。“该死的制度。”登基半月內必须与皇后同寝!
段敬宸深有同感:“但我们可以相信皇上,没有男妃他亦能创造男妃。”
“我不是说那个。”男妃一定要给,没有就耗到有,苏义看眼快睡着的辛一忍:“都回吧,很晚了。”
晗衍闻言拎上已经睡着的辛一忍跟段敬宸向外走。
“他怎么这么能睡。”段敬宸诧异,他就没见辛一忍清醒过。
“还是孩子,难免觉多。”
段敬宸见这小子似乎真睡着了悄声问晗衍:“他爹还是不肯让他进门。”
晗衍摇头摇。
他们多少知道些辛一忍的情况,从小生活辛苦,失踪多曰也没人发现,六年前辛成更是不承认有这个儿子,好在他性格始终偏傻,没像段敬宸一样睚眦必报。
“切谁没有白痴过。”
…
沈飞已经很少晚上出来,皇上并没有限制他们的自由,总是偷偷摸摸显得小气。
闻香台內,滕修摆弄着他的机关,非常八卦的道:“听说皇上要封男妃,恭喜啊,肯定有你你一份。”
“同喜,同喜。”沈飞没什么不好意思,跟了皇上七八年这点嘲讽都看不开他早杀自了:“你知道的不少,早朝刚说的事,都传到你这不上朝人的耳朵里。”
“有人迫不及待的跟苏水渠说了。”说到这里滕修反而不明白了:“你说他求什么,他怎么也一点反应也没有,说他不喜欢皇上,他对皇上的事比谁都上心,说他喜欢皇上,这么大的事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指望他有什么反应,求着皇上给他封个贵妃?他脑子又没病争着去做女人的事。”
滕修想想也有道理,争那个确实挺难为情:“但他未免躲皇上远了点,早朝都不上,天天钻河道上,我看他⼲脆娶河水当妻子合适。”
沈飞不方便议论苏水渠:“人家聪明,他只要有要求,皇上从来没有不同意的,这就是距离的好处,我看我也需要离开皇宮,让皇上思念我两天。”
“就是?!”滕修不以为然:“在宮外就没听说过你得宠的事情,说真的,你不考虑从宮里出来吗?皇上现在对此没有限制,出来后人发展也不错,赵寒现在至少就非常好。”
沈飞看着桌上小巧的装饰淡淡的笑了模棱两可的道:“谁知道。”周天他…有时候挺好。
拂晓的寒冷中,南郊的路上车子已经涂上了滑润油,都门內的灯火已经结束,到了早饭开始下锅的时辰,齐七裹紧破旧的棉衣,拄着残缺的拐杖,在该死的‘前方’里找了七八个时辰,此时连个问路的也看不见。
齐七鼻尖通红的哈口气,望着怎么也走不对方向的街道,鄙视建成者的烂技术。
“豆腐脑,童叟无欺,一文钱一碗,热腾腾的豆腐脑,走过路过的大哥大婶来一碗豆腐脑喽!”初晨的小摊上早已热闹了多时,赶工的人们匆匆从家里出来遇到了就买点吃的,不舍的花银子的闻闻又匆匆的走了。
齐七自发的坐下来,破袄几乎包裹不住他的⾝体,哆嗦的伸出快冻僵的手:“来…来一碗…”
“好叻,客官一文钱。”憨厚的店主把热腾腾的豆腐脑端上,友善的建议客官先付银子。
齐七痛苦的把自己拐杖一伸:“这个,抵账!”
中年店主一听也不客气直接接过残破的‘烧火棍’:“好叻,您慢用。”随后又赶紧招呼新客人去了。
齐七见状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神兵,可怜的眼里能滴出水来,真…真要啦,他在世界各地转了五六年,谁也没收过他的拐杖,顶多是骂他句神经病把他轰出来,他刚才说那句话时,已经做好对方把他赶走或者可怜他一碗的举动,结果,结果就这样拿走了,还给他啊,那棍子价值千万两。
店家其实是好心,谁没有饿过肚子知道滋味不好受,有意给他一碗,但见对方年青又怕养成对方好吃懒做的⽑病,暗自提醒了句吃饭要付账,即便对方说没有,他亦不追究。谁知对方把一根破棍子递给了他,他见对方目光倔強,一副豁出去抵账的样子,不忍心伤了小伙子的心,才收下。
不知这店家哪只眼看出齐皇豁出去了。
齐七那个悔恨啊,他一路这样骗吃骗喝多次,竟然真有不长眼的要了他宠爱的伙伴,简直是活腻歪了,齐七此刻什么也不想吃了,眼巴巴的盯着他的伙伴想要求退货。
就在齐七起⾝要強行夺取自己的东西时,突然发现了老面孔,立即奋兴的大叫一声:“白痴!”
子车页雪闻言险些没把木兽开墙上:“疯子!”不是他看到了,实在是对方的声音太令人记忆犹新。子车页雪头也不回,打开木兽所有逃跑机关,顿时向前冲去!
齐七见状‘神兵’也不要了,撒腿就追:“白痴兄弟,我告诉你!你上次真的指错路了。”说话的功夫人已经与木兽齐驱:“小兄弟,其实你长的也不错,要不要做我的忠实侍卫。”
“滚!”天天的地盘他怕谁。说完立即速加。
齐七轻松的追上:“不要这么大火气,你上次让我绕了那么多冤枉路我都没有生气。”
没有生气还打他,周天啊疯子来焰国了,赶紧把他轰出去!子车页雪心里有哭说不出,这家伙简直不是人,别人指错了路,他能第一时间返回去把人从头打到脚,那时候怎么不迷路了,呜呜,跟可怜自己这种跟在他⾝边总指错路的。
齐七显然对子车页雪印象深刻,一个比自己还路痴的路痴:“给你个机会,告诉我你们皇宮怎么走。”
皇宮?子车页雪骤然停下。
齐七也猛然停不,嘭!因为惯性撞在了木兽⾝上,疼,这东西不是木头的?!
子车页雪突然飞⾝上房,却发现雾气太浓看不到皇宮的方向,惨了,皇宮怎么走。
两个辨别方向都不怎么在行的人站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瞬间统一了见到彼此的心声:晦气!
早朝之上,通过了各地学堂教授的课程,第一批对民书籍正式开放。
周天不求她的子民多聪明,只希望国全开始兴办学堂后能普及大众教育,不求她的子民多聪明,只求不要迂腐,捂着那点粮食就是不给她:“白家的事朕仔细想过了,孙大人的提议非常好,户部也听一下,所有民间医药行业,我们将给予补助,每年朝廷给各家派发五千两银子,帮助他们扩大经营,回头整理出各城的名单交给孙爱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还有,河继县的金像朕没打算再修!听好了,是永远不修!谁再上折子让朕修像,朕就把谁修了!”
“皇上圣明,皇上万岁万——”
“行了,别急着喊万岁,东城的荒地谁负责的?告诉你们多少次,有那么一两座寺庙就行了别建了,怎么没人听话?朕昨曰一打听才知道那要建什么来生教,什么玩意,你们谁批的!给朕拆了,明年舂天那里统一开荒!散朝!”
“恭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尹惑急忙看向宋丞相,用唇语问:怎么回事?那些人还没处理?
宋岩尰也不知道,这两天来生教没有活动他以为尹惑处理了:你也不知道。
惨了,又一个办事不利的帽子。
但这件事到底归谁管,礼物、户部、还是军部,处理他们必定会用到军队。
宋岩尰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苏义⾝上,只有他既有文官之职又有武将之实,再合适不过。
苏义看都没有看他们,満腔热情均在自己的分位上,他今天一定要问出皇上的意思,早朝散后,他比所有人都积极的向御书房冲去,抢在所有有事要说的大臣前第一个被皇上传召。
周天坐在书案前,翻着孙清沐整理过的折子,漫不经心的看他一眼:“怎么了,遇到什么问题?”哼,尹惑真是锲而不舍,正事的折子后面加一句‘封妃有违教化’,孙清沐过滤掉都不能。
苏义不喜欢猜测,直截了当的问道:“殿下,您对封妃一事怎么看。”
周天闻言把折子合起来,看向苏义:“这就是你这些天上朝走私的原因?”
苏义亦不避讳:“微臣就是想知道,微臣服侍皇上这些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如今皇上登基,若是皇上觉的微臣等阻碍了皇上的道路,微臣等定不做千古罪人。”
周天突然笑了:“朕让你走你就会走了?”
苏义立即不⼲了,赶紧扔了大义凌然的几句话,上前一步,像往常一般道:“皇上,微臣不是那意思,微臣当然希望一直在皇上跟前伺候,不管有没有位置都会,可…这不是苏大人提出来了,微臣也想问问。”
周天就知道他会来忍不住,重新拿起一份折子翻看着,忽略了上面的废话道:“你如果想,就去找皇后要封位,但是,皇后说给你什么就给你什么,不准讨价还价!”
苏义闻言有点呆了,这么简单!不考察考察?不征询下群臣的意见?不先试探下国民的态度?
周天见他还不走,诧异的抬起头:“你还有事?不乐意了?”
苏义闻言不顾⾝上的朝服,直接冲过去抱了皇上一下,飞也似的跑了:“谢谢皇上。”从上书房出来,苏义心情无比畅快,皇上同意了,哈哈!只要皇上同意他才懒得管别人同不同意,但皇上是不是答应的太轻易了,如果自己要的如此轻松,孙清沐和沈飞是不是也能拿到,苏义想到这里急忙打起精神,不行,他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两人弄出去。
苏义刚打算走,看到宋岩尰站在等候召见的队伍里,想起什么的走过去道:“什么来生教的,介绍给我一份,我帮你把它做了。”
宋岩尰闻言像看亲儿子一样的看向苏义,好孩子啊!懂得为他分忧了,他刚才想找苏义,但见苏义没功夫,他也不好拽着他不放,毕竟这事不该他做,万一再做的不好没有功劳反而招⿇烦,但来生教此类事情,硬来伤人心不硬来又难啃,交给苏义这种人再好不过。
“多谢,多谢,苏义啊。”宋岩尰皇上不用见了,拉着救星卖力介绍着烦人的来生教是怎么回事:“你千万不用客气,我们私下已经查过了,此教是以敛财为目的,我们警告过民众,但没人信,你也知道,信仰这事弄不好就会引起暴乱,苏义你多费费心。”
苏义当多大的事,此等小事他处理起来如吃饭一样简单:“没问题。”
宋岩尰心想你当然没问题了,你杀人放火背后有皇上顶着,何况你名声本来就不好,再招招骂也没啥。
苏义友好的看着宋岩尰,欲言又止的有些讨好的意味,他都这么义气了,宋丞相怎么也得回报回报不是:“那个——”
“苏小兄弟有话直说,只要我能办到的老夫万死不辞,当然了,推举你当那个那个呵呵,就有点困难了。”宋岩尰也不傻,话不能说的太満。
苏义哈哈一笑,老狐狸,好在他也没指望他出什么力:“怎能劳烦宋丞相呢,只求宋丞相到时候别一味反对就是,保持中立,中立就好,咱们才能互利合作不是,呵呵。”
小狐狸,还没办事就要承诺,他就说苏义怎么这么好心主动找上自己了,宋岩尰面上笑的比苏义还要⾼兴:“老夫老喽,说话不见得有人听,以后更是会少说话,少说反对意见。”但也别指望他支持,小家伙跟老夫斗心眼,你还嫰点。
苏义笑的更加谦和:“哪里,哪里,宋丞相乃两朝老臣,位⾼⾝重正是我等学习的楷模,丞相大人谦虚了。”呸,本就没指望老狐狸你开口,你只要不添事就行,本官早已肯定结果,到时候只要你不说,你背后的人又能成什么事。
“老夫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没问题。”
…
新军营內,寒冷的冬季掩盖不了他们得胜归来的心情,跟着武国战将作战才算见识了什么是摧枯拉朽的实力,人家上场战杀敌不是以杀敌人数论成败是以城论英豪,所到之处如收割过的稻田,放倒一片。
黑胡兴⾼采烈的给没参加战斗的士兵们讲着激动人心的战役,但随即话锋一转:“就这势力见了咱们皇上也不敢嚣张,你们没见冲咱们皇上笑的那个甜啊,甜的不得了,不信你们问辛一忍,一忍你说是不是。”说着一把把傻笑的辛一忍从人推里捞出来,⾼兴的让辛一忍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