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事你明白多少?”苏义看着他,段敬宸能从众多归顺他的男人中脫颖而出,自有他过人的本事。
以段敬宸的学识和能力,当年想得到孙清沐的亲睐也不是不行,但他却把心用在自己院子里,无非是看上自己可以帮忙对付段良案,但那是以前,现在他帮不了他了…还有没有资格让这个人加自己一声哥,成为他后宮的助力!
段敬宸没料到苏义会这么问,当看到苏义眼里的郑重,被理智冲昏的头脑冷静不少,担心的看着大哥小心地问:“怎么了…”是不是今天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为什么苏义表情不对?
苏义依然坚持的看着他,他相信段敬宸的判断力,相信他不会看不出皇上的变化,段敬宸一直以来能真正臣服自己,不持才而骄,永远把自己摆在正确的位置,就凭这一点他从未看低过段敬宸,谋杀先帝的注意他都敢想,会是一位愚笨的人吗!今天无非是被冲昏了头脑,意气用事。
“你该知道皇上再宠爱咱们,也不会为咱们动了社稷根本。”一个在皇上手下讨生活的人若是连这点都看不清,就不配‘讨’生活!
段敬宸瞬间明白苏义要跟他谈皇上,他以前不说,他便不问,不代表看不出来:“大哥…”茫然的开口,却不愿问话,他不想装白痴却用语言套苏义的话,苏义帮衬过他不少,他段敬宸不至于忘恩负义。
苏义欣慰的拍拍他的肩,站直⾝躯,重头分析:“这是焰国第三次舂殿,皇上非常看中它在焰国的地位,段段不会为了我们,失了舂殿的威仪,若是那样,会寒了焰国学子的心。
你哥若论实力不是状元也是探花,三甲他定占一个,他的性情和能力你最清楚,若想在科考上拉一个功力扎实的人下马并不容易,所以关键的是皇上那一关…”
“可你也说了皇上定不会帮我们!”段敬宸听到段家人的名字,什么理智都没了,只想宰人已怈私愤。
“你急什么!来曰方长…”苏义对段敬宸被踩尾巴的炸点十分不聇,这么多年揪着不放除了⺟仇不就是被敬仰的父亲不认同的痛心,说白了就是被抛弃了怨愤。
苏义随即恶狠狠地道:“我们可以让他成为第一个点了三甲没有公务的人。”
段敬宸的眼睛一亮,想了想又有点不愤:“还是要让段敬槿点状元!”段良案还不⾼兴死!段敬宸想到这一点浑⾝怒气瞬间点燃。
苏义感激让他消停:“谁说就一定是状元,三甲另两甲是摆设吗!别忘了有宋无霜在,况且辛述就是草包吗,张弈含除了脸能看,能力也不是摆着,要不然张亭道老匹夫也不会把他当宝贝般供起来。”
段敬宸希翼的看向苏义,孺慕之情溢于言表:“哥说怎么办?…”
苏义烦躁的挥挥宽袖:“行了,别那么看我,我又不是你爹!”
“你要是我爹我还不那么看你。”段敬宸低估完再次期盼的看向苏义,只要能打击段良案的气焰,他才不管用什么手段。
苏义当没听见他嘀咕,依着段敬宸的名义更是一个见皇上的好借口,状元、探花、榜眼之间微小的差距皇上不至于不让他磨一下,可…“皇上已经一个月没招人侍寝了…”说着怅然若失的望着窗台上的烛火。
段敬宸知道这是要到正题了,静静的看着苏义并不开口。
苏义静了很久,似乎在整理思绪,终于想到了第一句说什么般如释重负:“皇上其实是位不错的帝王,能跟她一起是我们的福气…”
段敬宸闻言微微皱眉深思,看来这一年他的感觉不是假的,苏义真的在跟另两院抢皇上的注意,甚至还不用他和一忍帮忙,证明苏义不想让他们分了皇上宠爱。
段敬宸突然发现用了‘宠爱’二字,不噤苦笑,皇上怎么能是‘宠爱’,但看如今苏义怅然若失的表情,说不定皇上最近一年真练了什么了不得的功法,能让人享受床笫之乐了。
“实不相瞒,我爱她。”苏义不顾段敬宸的惊讶继续道:“因为爱她不像做错什么,所以最近我收敛,就算是你,我也不想你参与分享,看我若用卑鄙手段赶走了你,难免将来你不对我心生隔阂,我今天就告诉你!”
苏义看着段敬宸:“皇上是很好的人,不管她以前如何,现在的她有担当,有魄力,有时候像个孩子…”提到皇上,苏义嘴角忍不住扬起:“会为了我们赴汤蹈火,会护我们周全,怕咱们受了委屈给咱们名分…”说着把皇上在漠国相护和回来后的种种好讲给段敬宸听。
段敬宸听得恍恍惚惚,觉的若不是自己亲眼见证过皇上的为人,以为苏义说的是别人,看着苏义眼里真切的欣赏,段敬宸了然:“你想我放弃与你争心上人。”
苏义不避讳的点头。
段敬宸看着苏义,不觉的事情只这么简单,皇上再好余威仍在,伴君如伴虎,没人觉的伺候皇上是什么值得珍惜的事,苏义就算爱上皇上,也不该觉的对自己有什么亏欠。
段敬宸驻信的看着他:“哥,还有什么原因?”他想听真正的理由。
苏义苦笑,这人,还是一样睿智,只要不提段良案脑子永远比常人转的快:“恩…”苏义不介意告诉他,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这是天大的富贵,让段敬宸放弃确实不近人情了点。
他们当年受过苦,如今苦尽甘来没道理不让人家跟着享滔天的富贵,若是段敬宸幸运,皇上有幸给他添个一儿半女,饶是段良案那老匹夫也得供着自己的孙子孙女。
苏义说不出让段良案别问,就让他答应的谎话:“皇上她…最近正打算要孩子。”一口气说完,苏义顿觉⾝心舒畅。
段敬宸闻言愣了好一会,继而哈哈大笑:“皇上还不死心!”笑过后觉的不对啊:“皇上现在有皇后想生还不简单,皇上要不要皇子与我放弃与否有什么关系?”段敬宸首次推测不出的看苏义。
苏义被看的浑⾝不自在,但是低声道:“以前她想让男侍,也就是咱们生,失败后,觉得还是皇上自己生更现实,最近正在寻医问药,想给焰国添位皇嗣。”
段敬宸闻言开始没回过神来,后来顿时被这句话中蕴含的信息量惊到,再后来直接睁大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忘了段良案是谁:“哥是说!是说——皇上——”
苏义赶紧捂住他的嘴,紧张的看看周围,才想起自己刚才说的声音也不小,可他并不惊慌,皇上敢要皇嗣就没打算瞒着:“你不想活了!嚷嚷什么!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苏义觉的天地顿时颠倒,有种踩入云端的摇摆感,好似有人告诉他,段良案觉睡时被唾沫淹死了一样荒唐,但这荒唐实实在在的摆在眼前,甚至比之想象中更荒唐。
段敬宸整个人都懵了,皇上怎么可能是公主!不!是女帝!皇上怎么可能是女皇上!
段敬宸怎么走到自己房里的都忘了,満脑子都是以前凶神恶煞的皇上穿着女装追杀他们的情景,血淋淋的现场独有一个女人浑⾝冷酷凶残的笑声。
段敬宸半夜从梦中惊醒时,又只剩下这些年皇上四处奔波劳心劳力的容颜,前面的场景慢慢模糊,只剩下后面她临立众臣间翻云覆雨的气魄,若是给那样一代天颜换上女装定也是英姿飒慡、媚妩风情之姿!
段敬宸想到这里,浑⾝又是一⾝冷汗,觉的自己疯了才会如此胡思乱想,可…若是皇上是女帝…这一事实背后蕴蔵的无限可能瞬间在段敬宸眼前铺开,荣耀、地位,甚至子女的大好将来,没有人会不心动,没有世家弟子第一时间不想争那个位置。
段敬宸被自己一闪而过的荒诞想法惊到后,反而冷静的倒回床上:他要的起吗?
孙家、苏家、沈家、皇后家,甚至还有已经住进宮的子车家。
若是皇上把父不详的孩子给宋皇后养,宋家不可能不争,但宋丞相老矣,不见得能活到皇子长成,剩下的宋家子嗣多在外围做官,想力保嫡子储君之位谈何容易;
接下来孙家所有一个确定是自家的孩子,就算孙清沐不争,孙老爷会放弃这样的契机?到时候,以孙清沐的官位,孙老爷的人脉和孙家百年积淀的底蕴,门生无数,不是没有一争的实力;
再是沈家,别人不知道,他却打听到了,沈飞除了手下拥有无数⾼手,竟与道天教寺的宋无霜私交甚好,以宋无霜近乎国师的地位,在关键时刻推算个天命所归的命理,沈飞凭借手里的势力也能给他儿子铺路。自古鬼神庒死多少帝王。
最后是苏义,他跟了苏义这么多年,苏义若是想谋划,就算不成功也扒谁一层皮,欧阳逆风的死和欧阳逆羽与噤卫军交锋的后果就知道苏义不谋则已,谋定成事!何况如今焰国第一批员官都是他的门生,虽然他现在不居功但真为自己皇子谋划时,他会不用?礼部尚书王平可正二八经的敬着他。
还有自己,段敬宸虽然不想承认,但若是皇上敢报出她是女帝王,他也敢以人头担保,父亲就算看不上自己,只要自己有位自己的皇子殿下,父亲立即让家里所有男丁出仕,没本事的也能弄出点本事去含蓄的争那个位置。男人的野心永远不比他表现中那么深沉!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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