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快中午时,终于轮到辛一忍侍疾,辛一忍没什么要埋怨皇上和牧非烟的,只是眼睛睁的大大的看了床上安安静静的皇上好一会,然后惊讶的问:“皇上,您…您真是女人吗…”
周天吃着他递来的苦涩核桃,闹心的道:“要不,你怀个给朕看看。”
辛一忍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垂着头徒手在床边抠核桃:“皇…皇上尽说笑…”
大哥,是你先说笑的!周天哀怨的嚼着苦不拉拉的坚果叹息:“我们夫妻多年,你尽然不知道朕是女子,朕有那么难看吗?朕有那么糟糕吗?你根本就没有关心过朕…呜呜…”
辛一忍吓的立即丢开核桃,去看俯⾝而哭的皇上,慌乱的急道:“没有,没有,微臣关心皇上,微臣最关心皇上了,子医说您⾝体不好不可以有情绪波动,皇上您可别有事啊…”
“你就是不关心我…我都病成这样了你都不知道,要不是他们在碧霄宮外拦住你,你就去上工了…我算什么嘛…我是女的你都不知道…呜呜…”
辛一忍噗通就跪下了,举着小手苦着脸向皇上求饶:“皇上,微臣该死,微臣不该疏于对皇上的关心…”心里却叫苦不矣,皇上以前上床就打他弄他很疼很疼,皇上走时他都要死了,怎么知道皇上是男是女,他要知道,还有命活到现在?
但辩论不属于臣子,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但辛一忍见皇上哭心里早已乱成一团⿇,皇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辛一忍想起以前讨皇上开心的办法,突然眼睛一亮:“皇上,微臣磕头给你玩吧…”说着砰砰直接往光洁如镜的地板上撞,那声音阵阵惊心。
周天立马不玩了,翻过⾝,脸上一点泪痕都没有:“行了,行了,我又没死磕什么磕!”
辛一忍吓的立即不动了,瑟缩着小⾝子,愧疚的缩卷在一旁:“微…微臣该死…惹皇上不快…”
周天扭转头看眼地上跪着的辛一忍,不噤想起另一个人来,再看看辛一忍额头上的青紫,觉的自己也实在无聊,没事吓这个可怜孩子⼲嘛:“起来吧,朕逗你玩的!牧非烟怎么样了?”
辛一忍不敢不答,只是小心求证的问:“皇上是指现在还昏迷不醒的牧大人?”
“昏迷?”周天激动的想起⾝,想起肚子里不争气的小东西又倒了回去,担忧的问:“怎么回事,他不是来谢恩了吗,怎么会昏迷不醒?”比自己还脆弱?
辛一忍胆小的摇头摇:“不知道,微臣来的时候他在撞柱子,流了好多血,不过子车少主说他已经没事了,只是失血过多和脑子撞晕了什么的,等牧大人醒了就没事了…”
辛一忍说着偷偷看眼皇上,本想确认皇上是不是不生他的气了,可对上皇上时,不知怎么的脸红的垂下头,绞着衣角手足无措,心跳的很快很快,皇上真好看…涩羞的感觉还没有褪去突然又想起自己的任务是给皇上砸核桃,急忙跪行到丢了的核桃上,给皇上敲核桃。
周天恼怒的瞪他一眼:“起来!”爬来爬去像什么样子!
辛一忍立即委屈的站起来,不知哪里又得罪了皇上,怯怯的站在床边,劲使抠手里的核桃,不知是不是最近练驽手臂有劲道,他觉的核桃皮真好剥,一用力就打开了。
辛一忍不噤奋兴的想让皇上看看,他竟然单手剥开了,奋兴的目光刚触及皇上,见皇上正恶狠狠的瞪着他,立即缩回去,可怜兮兮的剥核桃。
周天顿觉満头黑线,剥个核桃有什么可奋兴的!她全盛时期,吹口气都能吹碎,笨!“你还听到子医和子车世说什么?”
辛一忍立即停下手边的事,想了想,认真的摇头摇:“没了…”
周天看着辛一忍,嘴角忍不住扯了扯,这种事也用想想吗,真愁人,不过,没有就好,没有证明牧非烟没事,哎,自己这么一闹非烟吓傻了吧。
辛一忍久久听不到皇上说话,悄悄看皇上一眼,皇上穿着明⻩⾊的里衣斜躺在凤舞龙飞的锦被上,墨⾊如缎的长发披散下来,妖娆美丽,皇上的脸⾊有些苍白,但眼睛亮亮的一点也不像生病的人。
辛一忍看着他,心神不噤有些恍惚,皇上真的是女人吗?就算告诉他,他生⺟复活了也不比皇上是女人惊悚多少,皇上真的是女人?如果是,那可真好看…
“看什么?脸上有东西吗?”周天奇怪的摸摸脸,示意一忍去拿镜子。
辛一忍不敢怠慢,急忙去取,取回来交给皇上道:“皇上脸上什么都没有,就是…就是微臣看的出了神…”说着脸红的垂下头,脸颊带着少年的涩羞。
周天心想没有你拿个破镜子,但见人家小青年实在涩羞的可人,算了。
辛一忍见皇上没有生气,更⾼兴了,他就知道皇上这些年心情好,不会乱发脾气了,于是骨起勇气问:“皇上,微臣能问您个问题吗?”
“说。”周天拿着镜子,觉的自己脸白的像鬼,昨天只是轻轻一撞,没觉的非烟用了多大力气,怎么就疼成这样了,那她接下来的月份不是要跟猪一样养起来?
辛一忍急忙为皇上举着镜子,见皇上挥手,他又赶紧拿开,小心的问道:“皇上,今早家父差人来问皇上怎么了,微臣…”
周天心不在焉的重新躺好:“想说就说吧,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倒是你别忘了提醒他,如果敢乱来,朕就提前送他上路!”
辛一忍瞬间傻了一下,才更加小心的站在床头剥核桃,不一会小盘子里就盛了満満一盘。
一刻钟后苏义来换班,辛一忍恭敬的对大哥福⾝,又小心的看眼皇上,走了。
苏义拿起一块形状不错的,坐到床边:“一忍手艺见涨。”然后诱哄的放皇上嘴里一个:“进来时碰到孙清沐了,他让我告诉你,牧非烟刚才醒了,⾝体没什么大碍,急着要见您,但子医不建议他走动,给他喝了点安神汤让他睡下了,你别担心。”
周天终于放了心:“你就不说放糖炒炒!不吃!”
苏义见皇上发怒也不敢喂了,只是觉的皇上无缘无故发脾气做什么,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孕怀时‘不可理喻’?
他不是说皇上不可理喻,只是他回去问⺟亲孕怀后的女人有什么不一样,⺟亲说的,还揪着他的儿子问他是不是在外跟什么女人偷生了,拜托,皇上是摆设吗?还偷生!作死还差不多!
“微臣让御膳房给您炒炒。”
不一会陆公公揣着一封信急冲冲的进来,见苏义在看了他一眼,简单的问了个礼,便不避讳的对皇上道:“皇上,玉带的紧急信件。”只所以说紧急是因为信封的封口处有一个玉扇的标记。
苏义闻言,耳根立即束起,人也紧张的看着皇上,这个让他生不出反抗之心的名字,莫名给他庒力和恐慌,尤其不愿看到的无疑就是他们与皇上牵扯在一起,会让他觉的皇上属于他们,这一刻的幸福和矛盾不过是偷来的。
周天在陆公公的搀扶下半坐起来,随手撕坏了这据说需要供起来的信封,上面的內容与她见惯了的看似名贵其实不怎么值钱的东西一样,提醒她齐七快来鹰国了,他会尽量拖住他的脚步,让周天想好应对办法!
应对!?周天瞬间想把信纸当飞镖扔了,想到自己⾝体不适才收了手!但是气的不轻,什么东西!往她后宮放东西的事,她还没有找他算账,他到来了!但这个齐七到底来⼲什么?
苏义小心的打量着皇上,见皇上脸⾊从白转青又回到白⾊,谨慎的问:“皇上,什么事?”
周天把信件给了陆公公:“没事,就是齐七又要来了。”脸⾊若有所思,如果齐七真有什么企图,为了一己之欲对她动手,她能拦得住吗?
她好不容易才熬到了今天,绝对不能出任何意外!
她的家国她的子民她的一切都要平稳发展下去,经不起一点波折,若是自己⾝体好些,她到不介意跟齐七动手,就算有个五六分胜算,带上沈飞和施弑天下黑手,也不是没有弄死的可能。
但现在自己这种情况…
周天突然想到了落款的骆曦冥,他说他拦着?也就是他也不主张齐七来此?周天脑海里瞬间转过无数想法,骆曦冥虽然也横了点,平时也自视甚⾼,但却没有在她面前做过太自我的事,就算平时眼睛长在头顶了,也是人家头顶够娇贵养的下人家的眼!
若是让她在齐皇和骆曦冥之间选敌人她觉的骆曦冥不错,最不济不是那种没理由杀人的人,可齐七明显不是,他来这里是为了自己?
周天摸摸肚子,不噤有些埋怨自己要的太早!万一…齐七到底来这里做什么…“陆公公,摆纸笔。”
不一会一封回执已经写好,封闭完后让陆公公送出。
苏义立即端了熬好的药让皇上喝下,见皇上眉头紧锁,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此事不是他倾力能为皇上解决的事,看着皇上这样,他觉的自己很没用,又成了躲在她⾝后生存的无能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