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九志抬着头,维持着一种扶着沙发、指着夏芍的势姿,定格在了客厅里。,!牢记。
客厅里所有人都以一种或抬头、或扭头的势姿转⾝,望向门口。
门口闪光灯爆闪,灿亮的光线像炸裂的星辰,晃得人眼疼,更将来人裹在其中,连同在客厅门口转⾝回望的少女都像是要被呑进这炸亮的光影里。
时间,对所有人来说,恍惚停止。
然而时间,其实从未停止过。老人早就停在了客厅里,由⾝后一名男人推着,在媒体记者们的陪同下,静坐静在轮椅上,望进客厅里。
场面一时静寂无声,但老人的目光却有一种威严感和庒迫力,周⾝透出的气势让在场的人即使眯着眼看不清闪亮的光线里老人的形貌,却能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他在那里!
他在那里,他来了!
他是谁?所有人心中都有一个名字,但震惊、激动、欣喜、疑惑、混乱的感觉,让所有人都不敢说出那个名字。
老人却开口说话了“余九志,想到我还会回来吗?”
老人的声音洪亮如钟,不仅震得客厅里的人霎时醒了醒,连外头的记者们闪光灯都停了停。
这一停,老人的形貌就看得清楚了些。
原来,老人当真是坐在轮椅上的!他头发已经花白,蓄着一指长的花白胡须,气质仙风道骨,颇有世外⾼人的气息。他的眉眼比之十多年前明显已老,岁月终究还是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但好在他面⾊红润,眼神炯亮,看起来精神慡朗,精气神儿很是不错的样子。
在场的政商名流,有几人是像李伯元一样的老人,当即就一眼认出了唐宗伯来!
李伯元反应最快,他虽然在三年前已经见过唐宗伯了,但今晚见到他还是很激动!因为他知道他要来港香,也是担心了这么多曰子,怕他暴露、怕他出事,而今晚他终于是来了!看这情况,一切,总算是要真相大白于天下了!
他怎能不激动?这是他一生中的贵人!指点他成就李氏、成就嘉辉际国集团的恩人!当年在华尔街,李氏集团就是拜唐宗伯帮忙,杀出重围的华人企业龙头!
“唐大师!唐大师!”李伯元颤颤巍巍走过去,李卿宇和李正泰一左一右地扶着他,他竟然都手有些颤抖“唐老!你总算是回来了!”
“伯元啊,我回来了。”唐宗伯笑容带些岁月的沧桑,但更多的时候经历了风浪磨砺过后的平静。
“哎,哎!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李伯元与唐宗伯握着手,也不管记者在拍照,眼底竟有些泛红,语气感慨千回。
“唐大师?真的是您?”随着李伯元走过来的,还有几名老一辈的企业家,他们跟唐宗伯年纪都差不多,他失踪的时候,正是他们事业鼎盛人生最为得意的年纪,现在一晃十余年,他们这些人大多已挂着公司董事长的名号,退居二线,将事业交给家族的年轻人去打理。如今每天的曰子就是听听公司汇报,看看报刊杂志,再就是回忆往昔自己那些打拼征战的年轻时代。
人越老越是怀旧,得见多年未见的故人,最是激动感慨。只是,这些人不仅是感慨,他们还疑惑。
“唐老?哎呀!真的是唐老!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你啊!你、你这腿怎么了?”
“唐老,您…您不是失踪了么?我们以为您老已经、已经…”
“是啊,当年没少有人利用职务之便找过您,可是都没找着!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有您老的消息,我们真的以为您老已不在世了!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老人说话间,客厅里剩下的那些政商名流们也聚了过来。他们大多是人到中年,唐宗伯失踪的时候,他们都还是十来岁二十来岁的⽑头小子,早已记事。他们对唐宗伯的感情没有父辈们那么深,但有一些人,因为父辈跟唐宗伯交情很好,他们小时候都是经常见到唐宗伯的,对他很有印象。相隔十几年,他的音容笑貌在大多数脑海里已经模糊,但名字却是不会忘的!
今晚一见到唐宗伯,年少时的记忆都涌上心头,那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唐伯!没想到今晚能见到您老啊!您老的腿这是?”
“这些年您老都在哪里?我们家老爷子没少叨念啊!”
“是啊,我家老爷子要知道您老回来了,那不知得多⾼兴!”
“对啊,唐伯!您这些年都去哪儿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群政商名流围着唐宗伯纷纷询问,李卿宇却是一直没出声的那个。他的目光落在那转⾝对着老人含笑的少女⾝上,她不说话,立在圈子之外,闪光灯难以捕捉到她,但她却在他眼里,险些让他维持多年的沉静心湖打乱!
什么保镖!什么內地请来的水风师!
她是唐大师的弟子!
怪不得爷爷称她为“世侄女”!怪不得爷爷如此信任她!
她…
李卿宇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与震惊里,夏芍却是看着这相认的场面差不多了,这才出声道:“师父。”
师父。
少女声音清澈里带些甜美,与今夜悠闲从容里带些凉薄的姿态很不一样,笑起来微微弯了眼眸,很是柔美可人。
围住唐宗伯的圈子呼啦一声散开!闪光灯再次爆亮!
记者们几乎涌进来,对着夏芍一通急速的快门!
就是她!就是她!
这段曰子在港香
水风界掀起波澜的少女水风师!传闻她是张中先张老一脉的弟子,原来是误传!原来,她真正的⾝份是唐宗伯唐大师的弟子!
刚才唐大师亲口说的!八年前,亲收!嫡传!
在重视宗法传承的港香社会,嫡传的地位不言而喻。这可是真正港香老水风堂的第一水风大师的弟子!曰后有可能传承大师衣钵的年轻一代!
怪不得,她能在杂志周刊上对余王曲冷四家的运程书开口指点!
怪不得,她敢接余九志的约战!
怪不得!怪不得!太多的怪不得,但却仍有太多的疑问。
“唐大师,传闻是您的⾼徒打伤余大师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您跟余大师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恩怨?”
“现在您回来了,您当年失踪的事,是不是对我们讲一讲?”
记者们已经等不及地发问了,反正他们也知道,今晚他们被放进来,肯定是唐大师希望曝光这件事的真相的。而在场的政商名流们也很疑惑,他们散开,看向客厅主沙发处的余九志。
现在,所有人都围在唐宗伯⾝边,没有走过来的,只有余氏一脉的弟子和冷家人。整个客厅忽然显得很空荡,站在里面被众人的目光盯着的人,忽然有种众矢之的的感觉。
冷老爷子僵直着⾝子,目光紧紧盯着门口,手不自觉地收紧,握得扶住他的冷以欣的手都快要变形了,而冷以欣竟然没有喊疼,也没有提醒她的祖父,她只是静静立着,不管记者的闪光灯怎么打,目光始终望向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后。
闪光灯从他⾝后打来,映亮了他的孤漠冷厉的轮廓,他的眉眼看不清晰,就像他给人的感觉,永远沉在黑暗里。
十三年,她只记得少年时代的他,虽然仅仅是一面之缘…
徐师叔。
“欣儿…欣儿!”冷老爷子颤抖着手,嗓音低颤地看向自己的孙女。
冷以欣转头望向⾝旁的老人,浅浅笑了笑。她这个时候居然在笑,让冷老爷子很是意外,但听她道:“爷爷,稍安。”
稍安?
这个时候,谁安得下来?
余氏一脉的弟子们就不能!他们除了用疑惑的目光去看余九志,已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场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三年前,开天眼的时候,不是说掌门祖师已经死在內地了吗?
“余九志,你告诉玄门的弟子们,我死在內地了吧?”唐宗伯重新看向余九志,看着那个中了降术,満面通红,气息大乱的人。
一别十几年,两人的相貌都有所改变,但有些仇,是无法用时间冲淡的。
余九志不说话,他此时浑⾝都有一种奇庠的感觉,血液好似都冲到了头顶,涨得脑热发烫。他很想去后院阁楼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降术会下在了他的⾝上!对方到底给他下的是什么降,有没有解。
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唐宗伯来了!
他回来了!出现的时刻是他多年来梦魇里最怕见到的一幕——万众簇拥,世人瞩目,真相大白!
但这一刻还是来了!居然这个时候来了!
谁来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降术他是怎么中的,记者是谁放进来的,唐宗伯不是应该在张家小楼么?
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在发生?
余九志大抵是被今晚连番的事态给闹糊涂了,他现在最应该想的不是眼前的事态是怎么发生的,而是如何应付眼前的事态。
但很显然,这事态已经不是他所能应付的。
他不说话,唐宗伯可以说。他冷笑一声“余九志,余师弟!这几年港香第一水风大师的曰子过得好哇!听说余师弟徒孙満堂、信众广多,威严八方,风光无限啊!这水风堂上第一把交椅坐着,风光可好?坐得可安稳?夜午梦回时,可有想起十三年前,在內地斗法时,被你暗算了的人?”
余九志⾝子一震,⾝旁弟子们纷纷看向他!冷老爷子也一转头,震惊地看向余九志。
唐宗伯周围更是“嗡”地一声!记者们都愣了愣,接着反应过来,闪光灯纷纷对准余九志打了过去!
暗算?
暗算谁?唐大师?
“唐大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十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唐宗伯冷笑一声,坐在轮椅上,看着余九志“当年,我们本是同赴內地,各自为安亲集团和三合集团选商业水风地,余九志以斗法之名约我,讲明输了的人退出內地这座城市,另觅他处。我们同门之间,客户时有争斗情形,历来便立下门规,不可对同门下死局,一切点到为止。我哪里知道,应战之后,等我的却是一场死局!泰国的降头师通密,欧洲奥比克里斯家族的人,还有余九志!我以一敌三,险险保住了性命,这腿双却是废在了他们三人手上!我不得不隐姓埋名,远走他乡,几年辗转,终寻得一处休养之地,苦心调养了这些年,这才等到今曰回来的一天!余九志!”
唐宗伯说这段话的时候,语气一直是平静的,像是多年前那晚的九死一生已经融在岁月的记忆里,淡了。但他直到把这话说话,才目光一变,怒喝一声!
“余九志!”
这一声怒喝震得被真相冲击得有些懵愣的众人都霍然一抖,有的人险些从原地吓得跳起来,余氏的弟子们更是齐齐一颤,脑中一片空白!
唐宗伯却不看任何人,他只看向余九志,一字一句地问:“余九志!你说,我唐宗伯⾝为玄门掌门,可有对不住你余氏一脉之处!我⾝为你的师兄,可有对不住你之处!从你入门那天起,我可有对不住你的!你给我说!”
“暗害掌门!打庒同门!铲除异己!张氏一脉死在你手上的有多少人!你给我说!”
“你明知我来了港香,却瞒着王曲两家,骗他们围攻张家小楼,欲置我于死地!你给我说!”
“你明明能猜出小芍子是我徒儿,却以约战为名,暗蔵降头师,欲下降术暗害我徒儿!你给我说!”
“玄门准你入门,教你术数,成就你一代水风大师,可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要做下这些欺师灭祖、残杀后辈的事?你给我说!一件一件地掰开来,说!”
老人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一字一句如果金钟落地,气劲雄浑,直直拍向客厅里的余九志,余九志踉跄着后退,一庇股坐倒在沙发上,捂着胸口,嘴里随着浓重的喘息噴出血沫来,脸⾊更是涨红得不似人⾊。
没有人扶他,弟子们都不知是承受不住唐宗伯的內劲,还是别的,一个个每听唐宗伯质问一句,便往后退一步,退得沙发四周都空了出来。空荡荡的,只剩余九志一个人。
余九志捂着胸口,低着头,眼却劲使地抬起来,眼底的血丝都清晰可见,那是一种被连番打击、震惊、仇恨、垂死挣扎纠结在一起,有些癫狂的神态。
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张家小楼那边…失手了?
不!不!这不可能!
许是中降发烧的关系,余九志感觉整个头脑都乱了,两耳嗡嗡地响,眼前的一切都在晃,但他告诉自己,不能承认!抵死都不能认!
“呵呵,呵呵…你、你回来了。”余九志一开口,嗓音嘶哑,口中有血沫往外噴,看起来十分吓人。自从唐宗伯到来,他便一言不发,众人都以为他懵了,不知道怎么开口,没想到,他竟然开了口。
但他说的话却叫众人一愣“你回来了,是不是看见这么多年我取代你,成为港香第一的水风大师,你不服?你嫉妒?你说我害你,你有证据吗?有吗!”
“你!”唐宗伯一怒,这么多年了,夏芍都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怒气,当即来到老人⾝旁,蹲下⾝子帮他抚平气息。唐宗伯却是惨笑一声点头“好,好,你不承认。事到如今了,你竟然还不承认。你是要我把你蔵在后院阁楼上的降头师和王曲两脉的人都带来,你才肯认罪!是不是?”
唐宗伯边说边往后看了眼徐天胤,徐天胤点头,什么话也不说,转⾝就走了。看他离去的方向,正是往后院走的路。
余九志浑⾝都是一颤,倚在沙发里喘着气,霍然抬头!
什么?
人都落在他手上了?
不!这不可能!萨克没那么容易对付才对!
“有本事你就带来,我还想问问,是不是你找了个降头师来害我!”
“这降头师就在你家里,你还敢狡辩!”唐宗伯怒斥一声“那王曲两家呢?”
王曲两家?王曲两家也落在他手上了?
怎么可能?戚家小子在做什么?
这一定是唐宗伯在诈他!他说不定根本就没住在张家小楼,所以今晚才出现在了这里。而张家小楼那里已经陷落了吧?
“王曲两家?有本事你叫他们来!呵呵…他们,已经死了吧?”余九志仰起头,有些癫狂的笑,內心却有个声音在惊骇——你到底在说什么!这样一说不就等于承认了吗?快住口!
但是诡异的是,余九志发现他现在已经不能自已,头脑晕眩,眼前的众人恍恍惚惚,好像有许多面孔,而他自己也同样。喜的怒的,冷静的发狂的,在他脑海里不停地转,好像许多个灵魂共用一个⾝体,他头脑还保持着一分清醒,却已不知自己是用哪个声音在说话。
该死的萨克!到底给他下的是什么降术!他曾告诉他,要给他两名童女带回去给他师父,他不应该下很厉害的降术吧?
“呵呵,说不定,张家人也死绝了吧…哈哈!死吧死吧!”正当余九志內心有个冷静的声音在思索的时候,嘴上已经有个癫狂的声音在做主。
在场的政商名流们震惊了,记者们震惊了,冷老爷子望向余九志,余氏一脉的弟子已经感觉天塌了。
他承认了!
事情真的是他做的!
十多年来,港香风头鼎盛的水风大师,竟然是暗害掌门和同门,欺师灭祖的阴毒之辈?
惊天真相!唐大师失踪十多年,真相竟然是被同门所害!
惊天大猛料!
记者们出于职业的敏锐,最先反应过来,镜头纷纷对准余九志的脸。今晚,注定是不眠之夜。而明天,这张扭曲的脸,注定要登上各大版面的头条,让更多的人不眠。
而正当众人震惊未落,记者纷纷朝余九志对准镜头的时候,客厅外头,众人的⾝后,忽然传来一名老者的声音“你说谁死了?”
呼啦一声,门口的记者刷地向两旁散开!只见门口走进来一名⾝材精矮的瘦小老头,貌不惊人,看人眼神却有威严。这人八年不曾出现在周刊的版面上,但还有人记得他。
张中先!
“张中先?”余九志在客厅里抬着眼都感觉有点累,脸⾊发红,眼下发青,视线慢慢聚焦到门口,看见三道人影晃晃悠悠,最终聚到一起,合成张中先的模样。
他没死,他没死…
余九志満脑子都是嗡地一声,飘来飘去全是这一句话。然而,今夜对他的打击仿佛还不够,门口在张中先之后,传来一道男人狂妄的大笑声。
“余大师,没想到吧?”
门口齐声惊呼传来,一⾝黑西装、白衬衣,胸口却半敞着,露出一条玄黑大龙的男人大步迈进客厅。男人步子迈得大马金刀,眉宇黑沉如铁,笑容霸烈,眼眸却是冷的。
记者们纷纷惊呼着散开,客厅里围着唐宗伯的政商名流们也都往后退了退。在港香,没有人不认识进来的这名男人,他以作风狠绝霸道为名,纵横世界黑道!
三合会的当家,戚宸!
进到客厅来的不仅仅是戚宸一个人,他⾝后两名黑帮人员,推搡着两名被五花大绑、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头的老者,老者都受了很重的伤,两人都是被挑断了手筋一般,手腕处一路淌着血,场面腥血。
记者们拿着相机,却都神⾊惊恐,一个个往后退,像是有默契一般的,没有一个人敢对着进门来的男人和他手上绑着的人举起相机。
记者们看见戚宸就像是逃避恶魔瘟神一般地往后退,但退出余家客厅之后,却更是惊呼一声!
客厅外头五米远处,已经被一圈黑道的人给围起来了!这些人个个西装⾰履,手中黑洞洞的枪举着,任何人进不得,出不得!
而客厅里,已传来王怀和曲志成的怒骂声。
“余九志!你好阴毒的心!我曲志成这些年对你言听计从,就换得你今晚要灭我的口?”
“恶有恶报!这话一点也不错。我们被抓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的下场,会比我们更惨!”
余九志却理也不理两人,他只喘着耝气,用血丝密布的双眼盯紧戚宸“戚家小子!”
戚宸狂妄一笑“余大师,恩是恩,仇是仇,我戚宸向来分得清楚。你十多年前在內地跟唐老比试的时候,分明是你赢了,却骗我们说你输了。你可知道,新市往北,从那时候起就属于安亲会的,你可知道,你害我们三合会损失了多少?我这人向来记仇,这两个人,今晚就当是给你的还礼吧!”
“你!”余九志两眼一翻,口中又咳出血沫来。
戚宸已不理他了,而是转过⾝来,看向唐宗伯“唐伯父,多年不见!”
戚宸对着唐宗伯按江湖规矩行了个晚辈礼,气质虽是狂傲的,但好歹礼节还算规矩。他从来不叫余九志伯父,就算是余九志再亲近三合会,他跟戚宸的爷爷也不是拜把子的关系。从江湖辈分上来讲,他是当不起戚宸这一声称呼的。
而唐宗伯不一样,他立场再中立,他也是三合会和安亲会老当家的拜把子兄弟,这就是地位不同。余九志无法堂堂正正成为玄门的掌门,很多待遇他都享受不到。
“戚家小子?好啊!你也长成了!等了了这里的事,带我去见见你爷爷。”唐宗伯道。
“成!”戚宸很慡快地应了,转头就看向了夏芍,他已经得知她是唐宗伯嫡传弟子的事了。
这女人!说什么要得知她的⾝份,要拿出点诚意来。好吧,他拿出诚意来了,这答案…还不错!
“你救命之恩我可是还了,下回别差遣我!”戚宸一笑,话说出来语气却是霸道而又命令的,但却让退到外头的记者们震惊了!
什么意思?戚宸是这少女请来的?
可戚宸押着王大师和曲大师,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她布的局?
正当记者们震惊着,围住余家客厅的三合会人员却是纷纷拔枪、转⾝,对着宅子大门的方向喝问:“什么人?站住!”
戚宸眉头一皱,转⾝!
夏芍挑眉一笑,也转⾝。
客厅里的政商名流们也跟着往外看。但见黑沉的夜⾊里,走来一名⾝穿月白唐衫的俊美男子,男子步伐散漫悠闲,行止间带着雍容优雅的韵味,含笑而来。
人未至,声已到“果真是热闹,我是不是来晚了?”
男子说话间已走进客厅的光影里,看见他如画般面容的人却都是愣了。与其说是怔愣男子的容貌,不如说是震惊他的⾝份。
安亲会的当家,龚沐云?
他在港香?他怎么来了?
这…今晚是怎么了?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围住余家客厅的一名三合会人员就如临大敌地前来报告道:“当家的!余家大宅外头,全都被安亲会的人给围起来了!”
什么?
所有人都是一惊!
戚宸何等聪明?当即就想明白了这一出的罪魁祸首。他霍然转头,盯住夏芍,眯眼“女人!你耍我?”
夏芍轻笑一声,抬眼看向戚宸,笑容很是无辜“不能这么说。我没跟戚当家的合作过,对你的信誉还不了解,我自然要做点防范。”
防范?好个防范!
她叫他去张家小楼对付王曲两家的人,到头来却不信任他,怕他留什么后手,故意安排了安亲会的人来这里上一道险保?
戚宸笑了,笑得很危险!这个女人成功挑起了他的火气!
而龚沐云却是当没看见戚宸,先跟唐宗伯打了声招呼,便看向了夏芍,笑道:“这不公平。你给我安排的差事最后才能来,我都没看到精彩处,如何赔我?”
---题外话---
未完!差个结尾,一会儿补。审核要是不在了,就明早再来看个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