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冬至时节,寒意袭人,暖阳探出云层,在冷空中熠熠生辉,望向张灯结彩之家,亦染上欢愉之⾊,阳光更见宜人。
宮家庭院的水榭长廊上彩灯⾼挂,大厅中人声鼎沸,虽新雪薄安,仍不掩喜庆之⾊。
今天是宮家老爷宮行遥升迁吏部尚书之喜,众多同僚携礼前来道贺,祝福声不绝于耳,可见他在朝中的人缘极佳。
而庭院一角的草坪,两个小孩正四目相对,无声地较量着。
六岁的水落浅揪住八岁的宮家少爷宮云深的胳膊,兴致勃勃地盯着他,神情十分亢奋,漂亮的大眼睛光芒照人。
他长得真漂亮,飞扬的眉⽑微微地拧了起来,两只眼睛黑得闪闪发亮,很不⾼兴地瞪着她。嘿嘿,他就是爹所说的宮小贼吗?
原来长得一点都不贼!
水落浅自动把脑海里小贼子的形象更新,一双眼睛骨碌碌地转动着。今天被爹拉来宮家道喜,一路上还不断地听到爹的抱怨。
“那个宮老贼,不知给皇上灌了什么迷汤,竟然这么快就升上吏部尚书,其中肯定有隐情。”水丞庆愤愤不平地对女儿唠叨“最过分的是,皇上竟允许宮小贼跟着皇子们一起读书。那小子跟他爹一样,贼头贼脑的,怎么可以成为皇子们的陪读呢?!”
那时候,她被父亲抱在怀里,无聊得直打哈欠。反正爹每天都在抱怨宮家的老贼和小贼,她都已经听腻了,不过,她倒是很好奇宮家小贼长得何种模样,竟然被皇上看中,成了皇子们的陪读。
所以她就趁爹跟一堆大人和宮老贼在客厅互相吹捧时,盯住了目标物,直接拽着他来到庭院中,打算研究研究爹口中的宮小贼!
“你瞧够了吗?还不放开我?”宮云深有点恼怒,被一个小女娃亲密地拽着,还被她明目张胆地打量着,让他全⾝都不自在。
“不够。”水落浅扬起灿烂的笑容,状似无辜地说:“你就是宮小贼吗?”
宮小贼?
宮云深当场臭脸,劲使地甩开她的手,大声回道:“我叫宮云深,你给我记清楚,我才不是什么小贼呢!”
“哦!”她恍然大悟,小小的脸上闪过一抹兴味的神采。宮小贼原来叫宮云深啊,她记住了。
“云深哥哥,”她突然撒娇喊道,飞快地扑到他⾝上“我叫水落浅,你也要好好记住我的名字哦!”她对这位宮小贼很感趣兴,看她扑得这么开心就知道了。
他全⾝僵硬,要不是想到⾝上挂的是个小女娃,他会反射性地把黏在他⾝上的东西甩出去,但关键时候他硬是忍住了。
“你下来啦!”他脸⾊微红,表情别扭。
“不要,云深哥哥⾝上的味道很好闻,我很喜欢哦!”水落浅的目光被他脖子上的红线昅引住,一手揪出红线,才发现下面挂着一只墨⾊的玉坠,二话不说便把它扯了下来,非常霸道地说:“这个东西我喜欢,送我!”
土匪!
他不可思议地睁大眼。哪有人这样啊?
“不行,还给我!”他跳脚大叫。娘说那是传家宝,要给自己喜欢的人,绝不能被这个小土匪抢走!
“不还!”她赶紧从他⾝上跳了下来,朝他做了个大大的鬼脸。她看上的东西,才不要还给他呢!
“你这个小偷,把东西还给我!”宮云深追着她喊。这个小女孩不但古灵精怪,还异常地霸道任性,真叫人生气。
她边跑边做鬼脸,就是不把玉坠还给他,整个庭院里就见两个孩子追逐叫闹着。
突然,从大厅里冲出一个怒气冲冲的人,瞬间挡在两个孩子中间。
“宮小贼,不准你欺负我家宝贝!”水丞庆一把捞起女儿,紧紧地护在怀里,火冒三丈地瞪了宮云深一眼“落落,宮老贼讽刺我来拍他马庇,而宮小贼以大欺小,宮家老小都不是好东西,我们不玩了,回家去,以后再也不来这个地方!”
“好。”水落浅刚点头,就被父亲抱着飞快地出了宮家大门,临去前还不忘拿起玉坠向宮云深挥手告别。
他气急败坏地看着父女俩的背影。两个都是土匪啊!
“云深,在客人面前不准失礼。”宮行遥不悦地看着因奔跑而満头大汗的儿子“你要时刻记住自己的⾝分,保持该有的风度,不准表现出毫无家教的样子。”
水家老小都是恶劣之徒,毋需和他们一般见识。
“是的,父亲。”他慢慢地收拾好情绪,低着头,心里仍念着被她抢走的玉坠。该怎么拿回来呢?
真是个伤脑筋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