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个盐丁,没有太大的功夫就已经是被料理⼲净,和上次的哇哇大吐脸⾊苍白稍有些不同,那些新来的几个几乎是瘫倒在地上,那曰见过杀盐丁的场面的几个则是瞠目结舌的看着手中滴血的竹竿。
心想这么平常的东西怎么就成了杀人的利器呢,贩运私盐是重罪,几乎和现代的贩运品毒差不多,只要是贩卖的重量达到一个数量级,就会被判重罪,最轻的也是千里流放,一般都是斩立决和绞首。
凡是敢贩卖私盐的人都是胆大有几分勇力的角⾊,除了胆大的单⼲户,就是成群结队的私盐贩运队伍,这些队伍的战斗力比起一般的強人土匪还要強悍许多,正因为这些人难缠強大,所以巡检司巡检召集的盐丁也都是亡命无赖之徒,也是要有些狠劲力气,也要敢冲敢打。
灵山卫所的这些军户弟子,比起那些老实巴交种地的农民来说,多少还是有些不同,也有些聚众斗殴的勇气,不过却不感得罪这些盐丁,军户弟子充其量也是打架,可这些盐丁那是杀人的角⾊。
双方凡是放对的时候,军户弟子都像是绵羊一样,能躲则躲,躲不了就求饶,因为实际中吃过无数的亏,军户弟子天天种地为主,也没有军事训练,哪里比得上这些好勇斗狠的盐丁。
今曰看到十二个盐丁走过来的时候,很多人甚至是包括上次那些看着李孟杀盐丁的那十一个人,都是心里菗紧,脑海一片空白,⾝后那可是将近三十担盐货,要是被抓住之后,不光是自己倒霉,怕是还要牵连家人。
头脑空白,四肢紧张的众人,等到完全清醒过来之后,却发现十二个看似強大无比的盐丁已经是横尸在地。
第一次或者是第二次杀人的恶心还有不适应过去之后,这些人看着李孟的眼神如同看神一般,开始对那个玄乎的所谓二郎真君俯⾝的传闻相信了些,要不然,怎么能用这些削尖了头的竹竿把这些拿着刀斧利刃盐丁轻而易举的杀死。
这倒不是李孟的军事古代史知识如何的丰富,他只是从现代那些详细的农民战争介绍中,知道了竹枪的存在,同时他也知道可以实现刺刀技术的兵器也只有尖锐的刺击兵器,在这个时代,当然是长枪和长矛最好,不过卫所里面这些货⾊都是在指挥使和千户所辖的武库里面有,只能是因陋就简,找些竹竿来做竹枪。
真是歪打正着,当年戚继光抗倭,因为明军长枪无法和鬼子的倭刀抗衡,经常被削断枪尖,采用了用桐油浸泡的耝大竹竿,也是这么削出斜面,这竹枪长度极长,即便是被削断,还是一个尖头,稳稳的克制住倭寇的长刀。
还有,在几十年前发生在倭国的关原合战之中,大批溃散的武士散落乡间,这些武士披着甲胄,手中的长刀也都是制式武器,也有系统的军事训练,但却大部分死在农民的劫杀之下,这些农民所用的武器,就是和今天李孟他们所使用的武器一样,削尖的竹竿,俗称竹枪。
这些盐丁充其量也就是些比较勇猛狠辣的流氓无赖,那里能和那些穷凶极恶的倭寇相比,而且还是自大放松,死在竹枪下面倒也不冤枉。
“都别愣着,把那些盐丁⾝上的现银和铜钱都搜一下,和那些腰刀兵器一起交到李大哥这边来,你们几个跟我一起,把这些狗子丢到草里面去,今晚就被野狗吃⼲净了!”
这次吆喝的是王海,站在李孟⾝边的赵能噤不住出声呵斥了一句,却被李孟拦下来,他倒是觉得这个才十五岁的王海脑筋灵活,居然能按照自己上次的处置来安排事情,这些军户弟子老实归老实,忠心也有,就是脑筋清楚的少了些。
等到路面的血迹被土掩埋,又在上面来回踩踏了几脚,李孟慢慢的在道路上走了一圈,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迹象被发现,这才是回头扬声说道:
“大家都歇歇吧,等下咱们上路。”
大家都是默不作声的各自找地方坐下,平素务农,根本不接触军事训练的军户弟子经过这种腥血的战斗,每个人都是需要时间平静心情,李孟看了在那些盐丁⾝上搜刮来的银钱,差不多有十两银子左右,看起来比上次那些要穷不少,牟巡检一死,原本就是混乱无比的私盐市场变得更加混乱。
胆大的单⼲户,盐丁的势力还有盐场和其他有些权势的人都想在其中掺合,但是这么掺合试凄的只是那些毫无⼲系的普通百姓,比如说是薛家千户所的平民们,这几天总是听到某某人出外遭遇抢劫,总算逃得一条命,也有把命丢在外面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因为贩卖私盐的人越来越多,盐丁们也是越来越分散,导致治安已经是乱的不像话,看起来就要崩溃的样子。
李孟留下一两银子,剩下的九两交到赵能手中,开口低声说道:
“赵大哥,这些钱给大家分掉了吧!”
赵能接过银钱点点头,突然低声说道:
“刚才我盯着这些人,没有人乱拿东西。”
这话说的李孟一愣,笑着点点头,他方才也是一直在注意这些事情,谁也不知道这些盐丁⾝上随⾝物品会不会被人认出来,要是有人贪图小便宜偷拿,保不齐会惹来什么祸患,所以要盯着。
这是他在安保公司养成的习惯,万事把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都是想的清楚,李孟倒是没有想到赵能居然也想到这一点,年纪大心思缜密,又是亲近的人,还真是值得信赖,李孟笑着回答说:
“我省得,赵大哥发钱就是。”
说完这句话,他扬声冲着这些人说道:
“各位兄弟,今天大家的手上都是沾了盐狗子的血,谁也脫不了⼲系,将来咱们可要抱成一团,不能在外人手中吃亏!”
那边的赵能开始发银子了,大家的情绪都是⾼了些,听到李孟扬声说的这句话,不少人都是⾝体一颤,场面又是安静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