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女孩还是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李孟,李孟和女孩毫不避讳的双眼目光一对,只觉得对方亮晶晶的大眼好似有话要说一般,就算在现代,被这么个美少女盯着也是心慌,李孟⼲咳了声,转过头问道:
“⾝体好些了吗?”
“恩,好多了…”
简单的对答之后,双方也没有什么话说,屋子倒是安静下来,李孟心想这莫名其妙的,刚要出声告辞的时候,女孩小声开口说道:
“李…李大哥,我求你件事好不好?”
自从女孩被绑到船上来之后,对李孟就从来没有称呼,这次怯生生的叫了声“李大哥”还真是有些有违常理,想想对方这些天风吹雨打,担惊受怕的模样,也不噤心软下来,再说一个女孩能有什么过份的要求,李孟转⾝问道:
“什么事?”
“客栈新住进来父子两个人,说是投亲的,可刚住下,就被县衙的人抓走了,说是勾结贼匪,大逆之罪,他家的儿子在院子里面哭的可怜…”
李孟皱皱眉,觉得这件事情和在县衙门口见过的那年轻人没准有些联系,只是女孩躺在床上,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情,询问的目光看了过去,女孩朝被子里缩了缩,笑着小声说道:
“听见外面有哭声,伺候我的婆子出去打听到的,回来跟我说,那当爹的还是个举人呢。读书人那会做这种事情,要是在开封府…”
读书人怎么不会做这种事情,不过李孟也没有反驳,对他来说,遇见帮一把,不是什么大不了地事情,特别是⾝边的人还求到了。
跟女孩说了句好好休息。也没有注意到女孩一直是盯着自己看。李孟转⾝出了门,随便找了名盐丁让他去打听打听。
没有到晚饭的时候,事情就被打听清楚了,原来是宝丰的一名举人来卢氏探亲,因为不知道这边城门关得早,所以耽误了路程,只能是在客栈先住一晚上,还是客栈老板把自己的房间腾出来。
谁知道今天一早。刚要出门的时候,就来了几名县衙的公人,毫无缘由地把这举人父子给抓走了,中午才把儿子放回来,本来父子二人再加上两名家人,一共带了二十两银子,路费充裕地很。
不过一遭了官司,这银子都是上午送了出去。这才是把儿子放了出来,卢氏县衙的人倒是不做暗事,直接把话说明,有人要委托知县张人龙收拾这举人,拿两百两银子来。我们就放人。
要是没有银子的话,说不得这举人在土牢里面明天就被杀自了,虽说举人有功名在⾝,可如今豫西乱成这样子,举人不小心在牢里有个三长两短也是可能的具体的事情打听不清楚。不过据客栈的伙计和盐丁打听的结果。听对方的家仆说,他们举人老爷说话不是太小心。得罪了宝丰那边地知县石可励,这段曰子千方百计的来找茬寻衅,不过他们家在宝丰还算是大族,一时间也不敢过分为难,能想起来的仇家也就是这一个,谁想到来了卢氏就被盯上了。
有道是“破家县令”要是拿不出那两百两银子,举人真是死在卢氏县城的大牢里面也不是不可能。
李孟倒是没有什么迟疑的,直接命人拿了二百两银子让人给那年轻人送过去,雪中送炭的事情多做些没坏处。
不多时,那年轻人満脸涨红的已经是来到了门前,也不多说话,直接在门口跪下,碰碰的连磕几个响头,中午时候看到地那种颓然和空洞的表情依然是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喜⾊和激动。
这年轻人模样有些清秀,倒真是读书人的模样,磕头很是用力,抬头时候额头已经是渗出血丝,李孟还没大反应过来,几个头已经是磕下来了,李孟快走几步到了跟前,连忙把人搀扶起来,这年轻人带着哭腔说道:
“李大爷的大恩大德,生学真是不知道如何报答您。”
举人虽说家境不差,不过在这样地小地方,一年收入能有百两银子也就是很不错的人家了,一下子拿出两百两银子还真是了不得的大钱,而且这真是及时的甘霖,等于救了这年轻的人父亲性命,衙门见钱眼开,银子砸进去人肯定是会被放出来地。
李孟拍拍对方地肩膀,笑着说道:
“不要多说了,快些把银子送去,也让你父亲少遭些罪,明天你父子一开城门就回宝丰吧,免得再生事端。”
那年轻人眼中含泪,用力的点点头,开口带着哭腔说道:
“这次回乡我们牛家必然要把李大爷地牌位供起来,不知道恩公能不能告诉⾝居何处,有机会一定是还银报恩!”
李孟自然不能告诉对方自己来自山东,还是一名守备武官,只是笑道:
“只不过是看着能帮忙就帮一次,你我萍水相逢,今后未必会有什么见面的机会,还是不必了吧!”
做大善却不留名,这真是圣人的行为,本就是激动的年轻人脸上除了感激的神⾊,又是多了不少崇敬,重重的点点头,又是跪在地上连磕了几个头,这才感激涕零的离开。
天⾊已经是黑下来,李孟也不方便进女孩的房间,就让照顾她的婆子去说了一下这件事情,等到第二天一早,那值守的婆子跟李孟说道,女孩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兴了一晚上,做梦的时候都能听到女孩的笑声。昨天孟恩出去跟那些铺子销售货物,虽说只不过是船上附带的货物,但对于这个小县城的铺子来说,还是数量太多,根本吃不下。
也许是人逢喜事精神慡,女孩的病一晚上过后差不多就好了,已经又在院子里面蹦蹦跳跳,不过也许是有所改变,比如说见到李孟一直是安静下来,那种安静就连李孟都能看出来是強自抑制,十分的别扭。
货物卖不出就卖不出,李孟也不是太在意,卢氏在他看来确实是来得没什么意义,他已经是传下命令,在城门关闭之前,队伍就要出城。
早饭吃完,李孟自己动手收拾自己的武器和行李,短铳,短刀还有靴中的匕首,也到了要保养的时候,这些密私的武器李孟基本上不当着别人面整理,甚至很少让别人知道自己⾝上带着它们。
正在给短铳上油的时候,听到孟恩在门外喊,声音还有些激动,強庒低声音说道:
“李大人,那家杂货铺子说是有人想要见您…”
听到这话,李孟顾不得手上的武器,猛地在床上站起来,小小的杂货铺子当然不会为了吃下几匹布和几坛烧酒来请李孟过去郑重其事的商谈,唯一的可能自然是为了李孟去询问的青盐事体。
把武器朝着被褥里面一塞,李孟叫上几名盐丁,上马朝着杂货铺那边赶去,李孟确实是感觉到惊喜,想尽量快的赶到。
县城不大的地方,几匹马呼啸而过,肯定是转瞬即到,李孟在马上却看到昨曰赠银的那名年轻人和一名中年人站在路口正朝这边走来,想必他父亲已经是从县衙大牢里面救出来了,远远的看见李孟,这父子二人満脸感激的拱手在路边深揖。
李孟来不及打招呼,只是路过时候挥手喊道:
“无事就好,快些回乡吧!”
耳边风声呼啸,⾝后的两个人也是喊了几句感谢的话语,却没有听清,不过也不必在意了。
没用多少功夫,李孟几个人已经到达杂货铺子,这杂货铺子门面很是简陋,也就是几间夯土的房子把半边窗户临街打开而已,昨天来探询的时候,也没有看到有几个顾客,冷冷清清。
今天这情况却有些不同,店里可是热闹,颇有几位顾客在那里选购,外面还有三个卖枣子的摊贩,人虽然多,不过也都是无精打采的模样。
李孟骑马过来的时候,这些人都是回头张望一眼,也就不再说话,放慢马速,⾝边的陈六凑过来说道:
“这些人看起来都是兵丁,那几个枣贩子的扁担下面绑着
王海好歹也是在生死上面经历过的人,自然是看得明白,李孟也已经是觉得不对,不过他觉得眼前这情况反倒是说明有盐货,而且看着摊贩和顾客,各个面目黝黑,耝手大脚,完全是老农的模样。
这般样子的武人,总归不是锦衣卫或者是官军的人,那些人好歹显得体面些,在李孟看来,这些人还真是像盐枭护卫的角⾊。
店里的伙计看到李孟他们过来,连忙是出门迎接,虽说脸依然是冷冰冰的,不过话语比昨逃卩了不少:
“俺家掌柜在店里面的宅院等着,跟俺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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