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孟心下大奇,当下笑着回答说道:
“千刀万剐倒不必,我手下拿长枪挑了你们倒是可以,我倒是有些奇怪,你们这些人那里来的这样的胆⾊?说说看看”
本以为这千刀万剐算是重话,又是王府侍卫的名头,怎么说对方也要震动下,没有想到李孟谈笑风生的反问回来,丝毫不当回事,这些人更是丧气,只觉得自己这边一点的心理仗恃也没有。
几个侍卫首领趴在地上默不作声了半天,终于有人慢慢的开口反问道:
“郡主既然在你手中,我们这边总要有个确认,郡主的名字是什么?”
“朱云瑶。”
听到李孟的回答,一名侍卫首劣谫时是大声的喊起来:
“这根本不是我们郡主的名字,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快放…”
“闭嘴,郡主自己嫌朱由瑶这个名字不好听,改名叫朱云瑶,你个常在外院值守,不知道…”
其余几个侍卫七嘴八舌的反驳,生怕这莽撞的同伴招致杀⾝之祸,不过对方说出郡主自己改的名字,事情倒是坐实了,把柄落在对方手中,自己又被人盯住,只能是有什么说什么了。
地方上的藩王不得出城,锦衣玉食的享用,上街祸害百姓也是做的烦了,每天就是窝在家里生孩子,这周王也不例外,家里面的世子一大堆,不过女儿却只有朱云瑶这一个,娇惯宠溺的要命。
从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女孩子家这般性格倒也不要紧,反正是天之娇女,郡主差不多到了十五岁就要谈婚论嫁,也是和城內有爵位的贵戚通婚。可这女孩的性格极为活泼,喜欢东游西逛,一结婚怕是要被圈在家中,一直是琢磨着趁订亲之前除去看看,亲藩和其弟子不能出城,这是死规矩。对这样的女孩来说,是痛苦的束缚。
几次三番地出王府闲逛,可⾝边都是跟着一大堆的下人侍卫,总觉得不过瘾,不方便,有一天委托⾝边的侍女去找来一套下人的服衣,穿着就出了门。
王府这么多人,都是死气沉沉的,还真没有人理睬。结果到了下午的时候,王妃想见女儿派人去找,那吓坏地侍女什么都说了。这才是整个府邸轰动,外面局势混乱,这么年轻美丽的女孩子肯定是危险不必说。
王府郡主在外游荡,也许是出城,这才是天大的祸事,而今的崇祯皇帝可是个刻薄寡恩天子,这等事要是被开封府的锦衣卫或者其他衙门的密探传到了京师那边,怕是宗人府就要来人问罪了。
周王也不敢怠慢,侍卫家人都是派了出去満城的搜寻,自然是一无所获。事情却是越发朝着可怕的方向上走了,周王和几个心腹合计了下,直接派人下帖子给河南巡抚和布政使。
虽说这事情地方上没有什么⼲系,可要是有皇室宗亲出城的事情发生,巡抚。布政使和开封府都是有连带地责任,结果巡抚玄默也算是行事决断的人,马上下令封门,全城大搜,只说是衙门走脫了一名犯人。
人自然没有找到。这时候都已经被捆起来丢在船上了。王府那边对外只是说郡主突然得了急病,不能出来见人。一边是出派人到处的打听询问,那渡口上自然也是安排过人询问,在暗地里还挂出了悬赏。
一两个月都没有找到,本以为人就这么丢了地时候,渡口却传来了消息,整个王府真是欣喜若狂,也就是周王府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其他的王爷,这女儿跑也就跑了,谁还会理会,死在外面最好。
渡口那些人对⻩河上的船都是门清,既然是看到了船,大概也就是能摸到来路,顺着这来路,王府出派了侍卫。
王府侍卫出来六十多人,在他们的眼中,寻常河上的行商也就是轻松的拿下了,偏偏周王府为了担心这些侍卫们怈密,提前打过来了招呼,把出来这些侍卫的家眷家小都给集中了起来,说不管消息怈露还是如何,只要是出了差池,就株连家人。这些侍卫各个愁眉苦脸的接了任务,出门一路打听着就过来了,银子撒下去,消息还是打听的到,而且李孟这边只是隐蔵了自己的⾝份,怎么坐船行路没有办法隐瞒地,很容易就找到了这个地方和具体的人。
一来之后就有些傻眼,原本以为是个拣到郡主贪图美⾊的商人,谁想到是胶州这里的将官,周王府在开封说话好用,在这山东那就必须要偷偷摸摸的做事。可怜这些侍卫,平曰间不过是巡视王府,欺庒下贫民。夜袭突入这种⾼难度地事情委实是太难为他们了,被对方的人抓个正着。
养尊处优,欺庒别人习惯的人一旦入进如今的环境,精神马上就崩溃了,本来以为自己是狼,没想到自己是在案板上待宰的猪羊,李孟这边稍微用些手段,也就什么都招了。
眼下这情况,李孟是牢牢地把握住主动权,这消息放出去,不乖篇封府地那些河南大员如何的帮忙宽宏,要做地第一件事就是领兵围住藩王府,然后上报京师,到时候周王固然是大罪。这些侍卫的家人们怕也是没有活路了,所以才有了软弱之极的侍卫们却敢开口让李孟杀掉自己的硬话。
“分批带到逢猛镇去,把人都给我圈起来,跟他们说,跑了一个就宰掉所有的人,让这些软蛋彼此看着。”李孟开口吩咐完陈六子,在地上好似虫子一样的侍卫首领们都是跟着松了口气,看这样子,不像是要杀人的模样,这种本以为濒死,却逃出生天的经历,着实是让他们心情大起大落。
猛听到有哭声,却是其中一位侍卫首领放下心之后,想着自己能活,在那边嚎啕了起来,李孟和陈六子都是皱皱眉头,陈六子出门去喊盐丁进来,把这几个瘫在地上的人抬出去,留下李孟坐在正厅那里苦苦思索。
这件事情说起来惊世骇俗,走在大街上居然都能遇见个郡主,然后还招惹了几十个侍卫上门,不过不管怎么看,这件事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李孟就在琢磨到底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呢?
这一天真可以说是惊心动魄,到最后的结局却是不错,不多时,在胶州城的巡检宅院这边,一道道命令传递了出去,紧急状态开始慢慢的解除,城內放这么多士兵,即便是胶州营的军纪好,也容易被人抓住把柄,还是要向城外调出去一些。
几天来闹得事情都是胶州营在忙活,尽管外人看不出来他们在做什么,可总有种感觉,这胶州,当家作主的是胶州守备李孟,大明天下,除去刚开国和靖难那几年,什么时候武将管文官了。
但是此次的胶州知州衙门太平的了不得,颜知州依然是在那里写字,这书法师承颜体,倒是越来越好了,吴同知依然是老神在在,大家对他的态度可是好了不少,谁都知道胶州守备和他很亲密。
原本的那些満腹怨气的大小员官而今也是安份了不少,看着那些来回调动,杀气森森的士兵,每个人都是被震慑住,山东一直是没有断过刀兵,这些大小员官们也见过些这里那里的兵马,可就算是边兵也没有这番气质。
李孟晚上是和十几辆大车一起出的胶州城,这次捉拿这些周王府的侍卫,李孟盘算了下,还算是赚的。
最起码这些侍卫为了装商人装的像,货物还都是好东西,而且王府侍卫⾝上都有不少的银子,倒也是个补充。天黑了之后到的逢猛镇李家庄园,好在两边来回的腾折,大家都是早有预备,倒也不怎么⿇烦。
安顿下来之后,就有辽东匠户的家眷过来禀报朱云瑶来到逢猛镇做什么去了,答案让李孟颇为的挠头,今天他乘马来回奔跑,担惊受怕,绞尽脑汁和那些侍卫打交道,结果这边的朱云瑶⼲什么了。
听那位伺候她的匠户家眷报告说,看来是从来没有来过乡下,在镇子和周围疯跑到天黑,把随从看守的人都是累得要命,朱云瑶跑回来之后简单的吃过饭,就上床睡了,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这哪是被人叫破⾝份之后的反应。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饭,李孟就让人把朱云瑶叫到了客厅这边,从前李孟并不喜欢有人伺候,不过特意的安排了几名军户的婆姨在这里打扫收拾,毕竟是孤男寡女在一起,总要有个见证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