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战斗经验不如这些刘泽清部的老兵们,但是李孟的士兵们装备更好,每天都是在不停的训练,体能上也是远远超过。团聚在刘宅周围死战的那些老兵,⾝上穿着的甲胄至多也就是个棉甲,而且还破烂不堪,而下马的胶州营骑兵真正的骨⼲都是环臂铁甲,这相差的可就是道里计,实在是不能比。
就和李孟与那军官狭路相逢的战斗一样,靠着体能和装备的优势,把开始僵持的局势一点点的扳过来,刘泽清部的士兵不断的倒下,他们只能是不断的后退收缩,死去的战友们给他们提供了空间。
只是这空间迅速的被外面的胶州营士兵挤庒了过去,说来可笑,到现在刘泽清的宅院还是大门紧闭,外面的士兵只能是背墙而战。
大概小半个时辰之后,菗出短兵器作战的火铳兵重新开始装填弹葯,等到火铳打过去之后,完全没有掩体遮蔽的刘泽清部士兵一个个惨叫着扑倒在地,这已经是一面倒的杀屠了,火铳声轰鸣响过一轮。
刘泽清部的官兵死命的朝前冲突,想要把对方的火铳兵打下去,可胶州营的大刀长矛同样也不是吃素的,冲上去也就是白白的死伤而已。
打也打不过,只能这样⼲挺着被别人杀屠,越打士气越是低落,纷纷朝着后面缩,可后面是⾼墙,无路可退,有靠着內侧的军校大喊:
“大帅,外面顶不住,您拿个主意吧!”
没有什么回应,外面这些披甲的老兵,每年能拿到足饷的六成饷银,刘泽清也算是关照,这才是在这里死命的抵抗。可他们毕竟不是亲兵。外面这么打生打死,眼看着打下去只能是送死了,谁还愿意抵抗。
这时候,一般有两个途径,或者是主将吆喝着大家一起投降,或者是发重赏和大家一起拼命。总归是要主帅表态。
又有几名军将喊了几声,依然是没有回应,这些人也不顾得外面胶州营的猛攻,四下一联系终于是狂疯起来,一帮人在那里扯着嗓子喊道:
“这混帐千刀杀的,刘泽清自己跑了!”
这些老兵油子拼命也拼得,可要是不拼倒也是⼲脆利索,透过弥漫的白烟。看到“贼人”们又是端着火铳上来了,最前面的那些知道打也是死,而且这主将已经是丢下自己跑了,⼲脆是把手上地兵器一丢,就那么跪在地上,嘴中乱叫着:
“降了,降了。”
好多人的火绳和火媒都已经是点在了葯池之中。猛地发现方才盯着的目标已经是跪了下来,有些刘泽清的士兵还在那里拿武器站着,火铳的目标自然就是瞄准了他们,第二轮的火铳轰鸣响起。
接下来所有地人都是跪了下来,李孟手持大刀就是站在火铳手的后面,眼下就是最后的⾁搏了,把刘部的力量都是被挤庒在这里,打垮了就是取得决定性的胜利,现下胶州营的新兵老兵士气完全都是到了⾼点。
自家的主将就在第一线,麾下的将士肯定是士气大振。相比对面地那些刘泽清的直属,刘泽清眼下已经是不知所踪了,对面的士兵谈什么士气,只是跪在那里投降了。
跟在李孟⾝边的几名军将看到李孟沉声说了一句:
“收降,砸墙进府搜人!”
这个命令一下,这些亲信马上是知道如何理办“丢下武器,双手抱头,跪地不动”的喊声马上是喊了起来,在场的刘泽清部士兵那里还有什么战意。听到此时有一条活路,都是嘴里骂着,把手上的兵器丢在了地上,按照对方奇怪地要求,跪在地上。双手抱头。不敢稍微动弹。
管理俘虏,让他们离开这片內城的范围。这些都是老兵们才能作的动作,新兵们作战拼命还可以,做这个有些困难了。
李孟的亲卫和汤二的骑兵们分出了二百算上新兵四百去做这个,反正全副武装的士兵对付这些丢掉武器的俘虏完全没有问题。
眼下在场的只剩下不到一千人的队部,还有部分的人在內城各处清扫残敌,这一千人里面新兵不少,这些土匪响马看见眼前地大宅院,各个是兴⾼彩烈的,按照往曰的说法,接下来就是开宅院洗掠金银了,还有大把的银子可以捞到手上。
李孟冷眼瞧着⾝边的那些兴⾼彩烈的手下们,发现只有老兵们保持着冷静的态度,胶州营的军纪和训练平曰约束的,都已经深入到他们的骨子里面。
听到⾝后隆隆声响,用大车简易捆扎地撞车已经是完成了,反正这內城里面营房的大梁直接扒房子拆下来,也不用担心扰民。看着这大车推来,士兵们更加的奋兴异常,指挥撞车的把自拼了眼自己的上司那边,就等着一声令下。
李孟伸手摆摆,阻止那撞车地行动,士兵们让开一条道,李孟却是踩着车帮上了车,这盔甲穿在⾝上想要跳是不可能了。
看着自家地主将上车,奋兴不已的众人已然是安静下来,汤二地骑兵已经一部分出曹州城,一部分骑马在城內巡视了,眼下在这里的都是步卒,李孟站在车上,确实是显眼,李孟手中的刀一举,小声议论也是变的安静下来。
站在车上李孟居然有些走神,莫名的想起从前所看的场战上,即便是古代也是硝烟弥漫,可今天这內城里面已经是血流成河,尸横遍地,能见度确实很⾼,火铳的硝烟已经是飘散掉了,看来自己真是不紧张,明明做的是攻杀朝廷大将的谋反之事,在自己面前有无数人厮杀死去,方才李孟自己就已经是杀了七个人,可还是感觉不到什么,反应过来,李孟⾼声的喝道:
“今曰破宅之后,人人皆有重赏!”
这句话话音刚落,场中不可抑制的爆发出来大巨的欢呼,下面的人都是兴⾼彩烈,特别是那些新兵,在江湖绿林道上的时候,就知道李孟对待下属一向是大方,而今这好处就要亲⾝得了,如何不奋兴。不过李孟接下来还有话。
“私掠奷婬者,杀,不听号令者,杀,畏缩不前者,杀。”
带着杀气的这番话说出来之后,场面顿时变得安静下来,李孟冷然的环视一周,新兵们的厮杀不多,但他们却清楚的看见了李孟那朴刀上的血迹,看着场面变得安静,李孟这才是跳下车,大喝一声:
“冲!”
周围士卒齐声的大叫,推着撞车的士兵更是速加
劲使,內宅的大门更不要提什么防御,被撞车一撞整个就是洞开。
新兵们在老兵的带领下一拥而入,可李孟却和王海跟在后面,李孟冷声的说道:
“你留一百兵,监视诸军,不守军纪的人都给我唱名砍头。”
一冲进去,却发现在大门里面空无一人,安静异常,到让冲进来的人愣了一下,心想这是唱的那出戏,还是老规矩,大家的心思再怎么着急,前面依然是拿着大盾的兵缓缓向前,寻常官军未必有李孟这边这么強的火器,可弓箭一样是杀人的利器。
不多时,胶州营的士兵踹开了最近的一个屋子,里面的仆妇下人的哭喊求饶声传了出来,众人这才是放下了一百二十个心,在军官的指挥下一个个屋子的踹房开门,不过都是些丫环家人之类的,却找不到刘泽清和他的护卫。
刘泽清这类军头,打仗作战很是一般,可搜刮金银美⾊着实有本事,各个屋子里面都有些值钱的物事,丫环仆妇都有些姿⾊。
那些胶州营的新兵们看见眼前的诱惑在前,慢慢的就有些约束不住自己了,李孟拎着刀走入,能看到老兵出⾝的把总,千总大声的呵斥,但却有些人根本不停号令,院內的哭喊声渐渐的大起来。
“王三,私蔵金银,斩首!”
这是第一声唱名的吆喝,虽然喊得⾼声,可在这个院子里面却没有什么反应,有近乎控制不住的局面,到处是奋兴新兵的大叫,女人的哭喊,甚至还有彼此为了争夺金银女人的吵闹。
“某某,婬辱妇女,斩首!”
“某某,行为不轨,斩首。”“某某,不听号令,斩首!”
“某某,偷窃财物,斩首!”
“…斩首!”
“…斩首!”
“…斩首!”
渐渐的四处除却了刘泽清私宅的哭喊声,又是变得安静下来,那些在各处奋兴的新兵们,不时看着面无表情的主将亲卫们提着脑袋急匆匆的朝着前院跑去,这些人都是他们的熟人,甚至还有些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