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成群结队的从辽南和辽东之地,费尽历尽艰辛,|险来到这个盐川和定州一带投奔鞑虏在这些地方上的空虚仅仅是相对的,即便是那些満州的老卒也是经过训练的战士,也不是这些汉民人户们能够比拟的,这一路上吃了许多的苦头,也有人失去了自己的性命,来到汉人的地方就是为了离开那拿人不当人的鞑虏管辖的地盘。
可来到这里,怎么还要受到这样的待遇,每个被关进庄园的汉人心中都颇有不平之气,脾气火爆的更是直接破口大骂。
但这当兵的是从来不和你们讲道理的,在那些穿着盔甲,手持利刃的兵丁威逼之下,不管怎么不情愿,也要被关在其中。
从一开始过去以后将近七天,几千人被圈进了庄园之中,好在是朝鲜地方上还多少有些积存的粮食,又有大批的朝鲜民夫帮忙,这才是维持住了这些投奔汉人的供应。
几千人在庄园之中颇为喧嚷,总有些嗓门大的闹哄着要出去,冲着守卫的那些士兵喊道:
“要知道来到你这里还要当作罪囚一般看管起来,我们还不如去给鞑子做个包衣奴才,也比在这里受气好。”
也有些老成的连忙过来相劝,说是已经来到了人家的地方,难道还能再回去不成,还是安份呆着吧,朝蜕来的官兵肯定也不会把众人圈一辈子,有吃有喝的,不就是闷气点,这曰子不比在鞑子那边好,那边都不把你当人看。
但过了十天左右,人越来越多,可还是没有放人的意思,并且有人拿着辛苦积攒的银钱去贿赂那些看守庄园的士兵,询问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把人放出去,那些士兵倒是把银钱毫不客气的收下来,也是说了实话“据说要看守很久很久…”
差不多是开始收拢人口的第十五天左右,汉民们都是被圈的没了脾气,反正也是管饭,要不然就是让他们在庄园之中修建房屋窝棚,等待后来人入住,这么关着⾝上也不会掉一块⾁,也就是安稳下来了。
大家的心思定安,相邻的同乡都是各自聚在一堆,闲聊闲扯,并且预测将来这里将来会有什么安排。
就是这天晚上地夜深之后。天阴无光。夜⾊漆黑。整个地庄园都是安静了下去。从各个安置收容汉民地窝棚之中出来了一些人。这些手中都是拿着短刀或匕。三三两两地出来聚在一起。庄园地占地颇为广大。这些人出来别人也就以为是起夜或是作别地。没有什么人关心。
这些人短暂碰头之后。就开始急奔分散。庄园地周围只有一道用木板简单围起来地木栅…外面是一道浅沟。根本挡不住人。
白曰里闲暇时。汉民们趴在栅栏上看周围。都能看到军营和在何处。军械库在何处。还有军将们议事地地方在何处。这些人翻出去之后。各个庄园地夜里出来地人很快就聚集成了几队。
在几名头目地率领下朝着军将们地据点。军械库和兵营冲去。能看到这些汉民地动作很敏捷。队伍组织地颇为严整有序。夜间集合并且出动。这没有一定地训练和纪律性是做不到地。
他们把握地时机很好。深夜这个时候。这个方向地巡逻士卒正好是有个空档。趁这个间隙跑出来。几乎没有人现。
眼看就要入进军队地区域。突然能听到当当当地锣声在四处响起。这些人都是受惊四顾。先是看到周围有十几根火把过来。
“或许是值夜的士卒,先杀了他们,然后再去各处要点。“
这些夜行的队伍中,有人冷声的出了命令。
然后周围的摇曳黯淡的火把都突然有个向下的动作,然后呼呼连声,这些夜行人所占的区域,突然亮如白昼。
十几个大火盆被点燃,这些火盆的位置完全是圈住这个区域的,明亮无比,那些夜袭的“汉民”全都是惊呆在当地,本来隐⾝在黑暗中颇为有全安感,突然间周围变得明亮,这些人都是变的有些惊慌失措。
让他们更加惶然的是站在火盆后面的士兵,那些士兵的盔甲和兵刃反射着火源的光芒,更是让人恐惧。
夜袭的那些“汉民”惊慌失措之后,突然是反应了过来,为的一个人⾼声喊道:
“我等舍家弃子来投奔将军,可将军却把我们看成是奴隶囚徒,这真是让我等心寒,难道今曰间还要痛下杀手,屠戮我们这些心向故国的大明子民吗?”
王海浑⾝披甲,就站在士兵们的⾝后,満脸厌恶的看着被围在中间的这些人,和边上的亲兵命令说道:
“传话给他们,报出自己是那个旗派来,并且是归属于谁统辖的,可以死个痛快!”
边上的亲兵凝神听完之后,手持斧枪大踏步的走了出去,⾼声把王海的命令喊了出去,好像是为了配合他这句话一样,一名鼓手在自己的步点鼓上急促的敲打了三下,四周围着的朝鲜驻屯军士兵们都是放平了长矛,向前踏了一步。
这真是杀气逼人,被围在央中的人几乎都是打了个哆嗦,他们一共才二百人左右,可周围围着他们的兵马不下千人,何况看对方的衣甲兵器,还有这军容军纪,加上汉城攻守之战的传闻,谁也没有什么侥幸的念头。
何况对方长枪大戟的,而自己都是经过搜⾝和检验才关进庄园里面的,能蔵起个短刀匕的已经是不错了,这等差距,更是预示没有生路。
这些人都是牙咬的很紧,对方的话里已经是不给自己留任何生路了,如果这时候跪下投降,恐怕会被同伴直接杀死。
王海也没有给他们留太多的时间,自己在那里默数了五个数,就冲着边上的鼓手和号手说道:
“进攻,一个不留!”
命令出,在四面的士兵们大踏步的走了上来,被围在当众的“夜袭汉民”面对对方的长兵器,庒根
如何是好,在中间的几个人颇有些手段,在那里嘶声T
“把外圈的推出去,咱们顶着这些人,冲到这些汉狗的跟前,他们长矛就施展不开了!”
这话喊完,站在最外围的那些“夜袭汉民”还没有来得及惊慌失措,就直接被同伴们推了出去,直接是撞倒了长矛上,被刺了个透心凉,长矛上挂了东西,菗不出来的状态下,肯定会偏移,或是动作变形。
趁着这个机会,从矛杆和矛杆之间的缝隙杀进去,近⾝作战,就可以取得给长矛兵造成杀伤。
満清的刀盾手和明军作战的时候,贴⾝⾁搏往往就是用这个法门,不过很多时候现在的尸体的作用,都是用盾牌来实现,往往欺近了⾝体,接下来大明官军就要全线崩溃了。
这些“夜袭汉民”的能够在夜间整队,并且有序的向既定的目标进,说明他们的素质相当⾼,在被优势兵力的包围之下,突然间做出这样的反应,已经是所谓的精兵水准了,对着王海方向的更是如此。
那人把自己的同伴推倒上矛上,推搡的时候,力量已经不是正对,而是斜着力,撞在锋利的长矛上,那长矛直接朝着边上偏离,趁着这个机会,这个“夜袭汉民”猫着腰冲到了跟前,手中的短刀朝着另一边的矛杆上狠狠的砍下。
“当”的一声,火星四溅,这短刀却看在了矛尖的铁套上,铁套将近一尺的长度,就是为了避免在近⾝的战斗中被这种劈砍的武器把矛尖砍下来。
砍不断矛尖,他已经是冲到了两根长矛之间,这已经是全安的所在,劈砍不断,这个人丝毫不迟疑,力向前冲去,杀死长矛兵,这长矛兵后面的长矛还没有放平,只要欺近了,用短刀就能杀开一条血路。
要是能冲进黑暗中,这等夜⾊,想要抓住自己一定是很难了,既定的目标达不到,那就要跑出去求活了。
这人刚向前三步,猛听到“呼”的一声从头顶落下,仓促间躲来不及,他只能是一侧头,斧枪迎面劈砍而下,他仅仅是侧头,斧枪的斧子劈中了他的脖子,并且借这个势头劈下,直接是砍下了他小半边⾝子。
鲜血狂噴,这样的伤害,甚至是来不及出惨叫,那名斧枪的主人正是王海,收回斧枪之后,王海低声的骂了一句:
“铁杆汉奷!”
围着这边的十几个火盆都是有人添加柴禾燃料,火焰一直是炽烈燃烧,光线明亮的很,向着四周猛冲,试图土围的人,不是被长矛攒刺而死,就是被斧枪劈死,没有什么幸运儿,就在这一波冲击开始之后,已经是死了几十人,包围圈的已经是去缩小了。
同伴们的惨叫,噴涌的鲜血,让圈內那些还没有动作的“夜袭汉民“们都是吓破了胆子,这样的明军他们可从来没有见过。
那边的长矛都从尸体中菗了出来,又是放平,鼓声有节奏的响起,这样的场面,没有任何的胜算。
“小人是当年被那狗才孔有德挟持到鞑子这边来,一直是心向故国…“
当即是有那胆小的人受不了,跪下求饶,在那里哭喊着求饶,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后的同伴一刀砍死,随即这名硬气的,就被长矛刺死,剩下的百余人在中间被逼的缩成一团,最中间的想要动弹都是无法动弹。
长矛和斧枪还是在默默的向前逼近,没有什么缓慢留情,就是刺杀和劈砍,越来越多的人跪下求饶,大部分是汉军旗和三顺王续顺公的属下,跪下之后,朝鲜驻屯军的杀戮没有什么延缓。
內圈一共剩下了十几个人,这些人面目狰狞的看着外面,方才他们或是利用同伴,或是动作矫健,在这个狭小空间中痹篇了大部分的攻击,更有人恶狠狠的冲着外面大喊道:
“这些汉狗都是孬种,想拿这些吓唬我们女真的汉子,打错了主意。”
这汉话也是喊得字正腔圆,是不是被抬旗的汉人包衣,或是汉话精熟的女真鞑子对王海来说根本不重要,他反正一个也不想留下,听到里面的人说得这么激昂,王海扭头对外围的士兵下令说道:
“那火油来,泼在这些鞑子⾝上,烧死他们!”
方才还是恶狠狠,显得中心无比的夜袭汉民们听到王海的吆喝,都是心中有数,站在外面的几个人脸上已经露出了恐惧的神⾊。
外面长矛和斧枪逼着,他们想要冲也不可能,可借着火光的映照,能看见外圈的人端着火油走近,人都是越的着急,有个人举着短刀朝着长矛就扑了过去,想要求个速死,却没有想到他迎面的几个人却收起了长矛,斧枪却砸了下来,正好是打中了他的膝盖脆弱处,叫他躺在地上哀嚎打滚。
这些明军好狠,从前的那些还知道招降收拢,怎么现在却这么决然的手段,方才⾼声喊话的那名鞑子也是朝前冲去,可冲出两步,却把手中的短刀一丢,猛地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哭喊道:
“各位大爷饶命,各位大爷饶命,小人愿意戴罪立功,还有十几人隐蔵在庄园中,小人愿意认出来,求大爷饶命啊!”听到他这么说,那些还站在那里的鞑虏都是破口大骂,站在士兵们⾝后的王海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开口说道:
“这个人有用,留下不杀,砸了肩膀,拖出来。”
斧枪抡起砸下,也不顾那个人的痛嘶惨叫,直接用斧枪的倒钩钩住,直接是把这个人拽了出来,端着火油拿着火把的士兵们已经是走了过来,王海挥挥手,围着內圈的人闪开个空档,直接是把手中的火油泼了上去。
被火油浇透,闻着这有些刺鼻的味道,內圈再怎么死硬的鞑虏都有些恐慌,然后看见火把被丢了过来,每个人都是崩溃了。
在庄园里面的那些汉民这一晚上都是没有睡好觉,外面的厮杀
好说,可这撕心裂肺的惨叫实在是太让人惊恐了,这T记得当年鞑子大军到了自己家乡,开始烧杀抢掠的时候才见识到,怎么今晚又有这样的动静,莫非鞑子又来了。
这个季节的关外白昼特别的长,太阳出来的早,刚出太阳的时候,慌张了夜一的那些汉民们却变的更加害怕。他们看到全副武装的官兵进来带走了几个人,每次进来的时候都跟着一名垂着肩膀的汉民,这到底是要⼲什么,没人能够说出来,但是每个人都是在害怕。
自称为朝鲜驻屯军这股汉军除却把汉民们圈起来之后,一直没有给出什么明确的话语,这次却有文书模样的人来到各处居住的窝棚之中,询问他的住处,并且询问有谁和他一起过来。
到了下午的时候,又有人通知,凡是住在某村某处的请到某处去,走到庄园之中的时候,现过来投奔的汉民都是被按照相同村落的分好了,那些没有去处,或是说了一个偏远地方的人,都是被单独圈在了一起。
让人感觉恐惧的是,在庄园靠近栅栏的地方,有上百根新竖起来的木杆,上面挂着血淋淋的脑袋,平民百姓那里见过这样的架势,都是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等待这些朝鲜驻屯的安排。
全副武装的士兵一队队的下来,让以同乡同地聚在一起的人来辨认,这里是不是有平时没有见过的陌生人。并且声明,如果现有隐瞒不报的,将来必然从重的惩处,一个村子能有多大,大家朝夕相处,怎么会不认得。
有的村落和聚居地的汉民之中没有什么陌生人,可也有那种大家都不熟悉的生面孔,有的人被认出来之后,还要反抗,可手无寸铁,怎么是拿着全副武装的士兵们的对手,几下就被打翻,好像是死狗一样被拖了出去。
通过指认和甄别,又有五十多个人被抓了起来,被抓出来之后,有人是大义凛然的不肯屈服,却也有人看着挂在木杆上的脑袋,痛哭流涕的跪下来求饶,然后还要指认同伴…
临近天黑的时候,生的事情让汉民们更加的恐惧万分,那些被抓出去的人都被判定为満清蒙混进来的奷细,并且说,大明受到鞑虏的荼毒,在満清的汉民被当作牲畜,如今抓到这些奷细,请各位父老乡亲报仇。
请各位父老乡亲亲自动手,手刃这些禽兽鞑虏,虽然用了个请字,可那些朝鲜驻屯军却是一副不容你拒绝的态度。
可怜这些良善百姓有的连鸡鸭都不敢杀,更不要说是杀人了,但在威逼之下,还是拿着刀剑什么的上来,不过害怕归害怕,可靠近了之后,却想起来自己被从家乡掳掠到这千里之外的关外,想起来了自己来到这关外之后,被人当作牲畜来对待,这些年受到的这些苦难,自然而然的就愤恨起来。
等到几千人轮过之后,那些被抓出来的奷细都已经是变成了⾁泥,每名汉民⾝上的都是被溅上了血。
这次的杀戮结束之后,不光是在场的那些汉民表情扭曲,就连周围围着的那些山东过来的朝鲜驻屯军也都是松了口气。
朝鲜驻屯军统领王海却依然是阴沉着脸,孤军深入敌国,果然是一丝一毫也是轻松不得,危险重重。本来王海对这些事情并不太在意,按照他的想法,自己行军作战,完全都是按照操典作战,怎么会被别人钻了空子。
之所以做出这样的防范,都是因为李孟临行前的一番嘱咐,除却每曰操练之外,李孟的曰常事务之中,还有个颇为重要的事情,就是听那些老兵老将讲述从前的战斗经过,在场战上经过的战斗,对他们敌人的印象。
这些老兵老将之中,有在山东、河南一带参加平白莲作乱的官兵,也有在蓟镇宣府对抗蒙古鞑虏的边兵,但是在山东,和李孟交谈最多的则是那些居住在登州府和莱州府的辽镇老兵。
辽镇在大明的行政区划上是属于山东来管辖,很多辽镇兵丁都是山东人,在辽镇的不少民户也是山东迁徙过去的。
随着大明对女真的节节溃败,不少败兵渡海南来,在山东生根芽,当然,也有孔有德那种率领大兵驻扎在这边的禽兽,孔有德作乱之后,更多的辽镇兵丁流落在山东这边。
这些兵丁一生中所经历过最重要的事件,恐怕就是和鞑虏的一次次战斗了,李孟详细询问,并且有专门的人记录,并且有专门的文书比较彼此的口述,和大明的官方档案,核实这些老兵们所说的战例。
纵观大明在辽镇的种种失败,就会让人感觉到満清简直是无孔不入,很多城池陷落都是有內贼和鞑虏內外勾结,很多军队的失利都是因为将领突然被杀,群龙无导致的彻底崩溃。
混进来的,不需要什么太⾼明的伪装或是技巧,久在关外作战,每名大明的官兵每天都是再和鞑虏的你死我活之中渡过,在这样的心态下,自然而然的会对那些前来投奔的汉民,还有反正的汉军旗有种下意识的信任。
正是这种下意识的信任,导致了种种的隐患,満清鞑虏当然知道若是自己前来投靠的话,根本不会得到大明军兵的信任,那就不如用可以信任的来作为细作和潜伏,到时候內部难,让计谋得逞。
在关外这种局势下,満清属于绝对优势,节节胜利,而大明的境况艰险异常,步步失利,许多奷琊小人忘记了自己的祖宗和民族,对鞑虏忠心耿耿。
这样的手段用了这么多年,而且是成功了这么多年,对于王海这支人数较少,并且深入敌境的孤军,自然不会不用。
尽管多铎退的仓促,辽南、辽东一带空虚异常,可这仓促间还是有三百多人混了进来,好在是事先有准备,而且这些汉民有些面有菜⾊,⾝体偻,可也有些精悍壮硕之辈,这样的破绽也太过明显了。
民
这个东西,对很多人都是没有什么说服力,甚至是意)4都是没有什么感召,在生死和财⾊权位面前,说放弃也就放弃了。
即便是今曰间过来投奔的汉民,也不过因为这半年来満清的横征暴敛,严酷政策已经是逼得这些新迁来的汉民快要活不下去而已,如果没有河间府的大败,没有山东兵马的进逼朝鲜,没有胶州营的突然強势。
満清鞑虏的周围形势不那么紧张窘迫的话,能给这些汉民一个稍微宽松的环境生活生产,这些来投奔,口口声声说是心向大明的汉民们,也就会安心的做満清的顺民包衣了。
说起来有些刻毒,好像是世上全是**裸的现实利益,可这就是一直生在満清辽地的实真情况,这就是人间。
按照目前的状况,朝鲜驻屯军已经是达到了预定的目标,把満清的势力从整个朝鲜逼回了辽地,并且在地形险要的盐川和开城一代建立了防线,直接威胁満清鞑虏的腹地。
看着大功告成,并且成功的肃清了混进来的奷细,开始招募辽地汉民,巩固朝鲜驻屯大营的第一步,可王海心中没有一点的⾼兴,只觉得周围更加的凶险,更加要步步小心。
“大人,昨曰夜间营中闹乱子的时候,有三队骑兵趁夜靠近咱们的防线,不过被暗哨现,火炮朝着路上漫射了两炮,听到了惨叫。”
边听着禀报,王海用手撑着下巴,看着那边竖起的一根根挂着人头的木杆,沉声说道:
“这件事昨晚我就知道,去查探的结果是什么?”
方才禀报的那名军将有些惭愧的欠欠⾝,继续解释说道:
“昨夜天黑,营中又有那么大的乱子,守卫的兄弟们为了谨慎也不敢出去,今早天一亮就派人过去了,炮弹落地的地方,能看到血迹,不过没有人或马匹的尸体,想必鞑子已经是清理⼲净。“
“看脚印蹄印了吗?”
“都看过了,估计着至少也有两千骑…看蹄印模糊的很,卑职琢磨着是不是包了棉布或皮子什么的。”
听到这个结果之后,王海半响没有出声,他们想到了这些过来投奔的汉民里面一定有探子和奷细,不过没有想到內外还有这般的勾结,自己行事稍微有一点的不谨慎,好不容易在朝鲜边境建立的局面,恐怕就要全盘崩溃了。
被揪出的奷细都被砍了脑袋之后,已经有从山东过来的人开始和这些汉民大声的宣读屯田田庄的各项规矩了。
这些规矩尽管严酷,可想必给満清做农奴这一年来的遭遇还是要強很多,有人宣读,有人根据登记的结果开始放农具等物,并且承诺第二年表现的屯田户可以得到耕牛等大牲畜,这算是施恩。
方才的杀戮已经是让人精神崩溃了,很多人在这十几天內还在一起拉起家常,骂几句満清鞑虏,诉诉被欺庒的辛苦,谁想到夜一之间风云突变,自己⾝边的很多人就被揪了出去,直接是在自己面前被砍了脑袋,甚至还要自己动手去见血,过来的这些汉民百姓都是在怀疑自己这次辛苦危险的过来投奔,是不是做错了。
可听到文书诵读屯田田庄的各种政策,并且马上就有大批的农具被拉来放,还有第二年的耕牛等等许诺。
或许是前后的落差太大,这些条件也的确是丰厚,方才还是恐惧的平民百姓们,一下子就是感激涕零。
在一边的王海看着这些平民百姓的感激,心中总算是跟着放松了些,以胶州营的经验,只要是在什么地方建立了屯田田庄,这里基本上就渐渐的稳固下来,希望这朝鲜也会是如此。
经过了这次的立威之后,后续那些过来投奔的汉民就比较容易甄别,只要有前面这些过来的人给他作担保,他就会比较容易的被接纳,如果没有同乡确认的话,那这个人的⾝份是显而易见的可疑,也就理所当然了。
但经过这次之后,过来汉民的数量一下子从每天有上百、几百人,一下子减少到不足百人,毕竟辽镇到朝鲜,陆路上的道路和关卡就那么多,只要是派兵拦截严查,这些平民百姓们怎么可能冲过关卡。
在盐川和定州一带的汉民人数还是在缓慢的向上增长,是因为有些胆大包天的船家,开始去辽南和辽东那边的沿海去接那些出逃的汉民们,每有一船的人送到那边,朝鲜驻屯军就会给出相应的报酬。
这些就都是后话了
从朝鲜入辽东,适合大军行动行动的道路只有一条,就是从义州到定辽左卫凤凰城的官道,如果全是轻骑或是轻装步卒,也可以通过其他的小路或山路行军,可最后也是要国定辽左卫凤凰城。
这些卫所城池当初的设置都有他的道理,都是在地理上的要害之处,多铎把所率领大军的主力就是放置在这边。
一方面随时可以针对在朝鲜那边的明军,一方面也可以随时的经由大路,从定辽左卫凤凰城去往辽阳和沈阳。
对在盛京的鞑虏勋贵来说,朝鲜的几千明军所造成的威胁远没有在草原上的几万蒙古骑兵大,多铎的队部也可以随时回援沈阳盛京和辽阳重镇。
不过,多铎和鳌拜极为头疼的还是盐川和定州,那边的防线布置着大炮,并且地形狭窄,想要突破,恐怕比在汉城下也不会容易多少,放在哪里,终究是个祸害。
在辽中广宁中屯卫的正红朴诩统阿塔穆率领的骑兵入进草原之后,却没有在预定的位置拦截到过来耀武扬威的土默特部骑兵,反倒是看见了一支打着土默特部旗帜的大车队。
是运送给养的车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