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嚓…”狭窄的房间里,圆形的容器不停的转着,发出轻微的擦响。
伴着那擦响,还有“滴滴滴”的蜂鸣与“嗡嗡”低沉响声。
如果是上个世代的人一听就能晓得,那是局部散热片的声音。
声音也不知响了多久,终于“喳”的一声停下来,整个房间也随之安静下来。
“结果出来了吗?”但是安静不到一秒,马上有声音将之打破。
此地依然还是魔鬼林,依然还被那铺天盖地的冬青树包裹着,只不过,房间虽然狭窄,隔音效果却是出类拔萃的,所以房间里的人也并不在乎询问出声,哪怕…声音根本就无关紧要,只要他念头一转,对方自然明白自己的意思。
“当然出来了,也不看看我是谁?”突如其来的声音前半句还趾⾼气昂,不过下半句却如同霜打的茄子“诺,这就是结果,第四组关联基因图谱和…下级映射预估。”
“还有?又一层吗?”屏幕上闪过的数据密密⿇⿇恍如天书一样,不过博士级的专业知识,还是足以令观察者一瞬间其所表达的意义,脸上不由一阵苦笑。
突如其来的声音是独孤古,所谓的观察者理所当然是杨帆,而两人现在所置⾝的房间,其正统的名称应该叫做移动医护实验室…卡。
一张卡片,山都售价3w2积分,已经几百年没有人买的货⾊。
使用这张卡片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发挥杨帆基因学者的优势,欲探查清楚隐蔵在生物內部的逆反基因的秘密,并有的放矢的加以解决。
可是,生物体內的奥秘当真玄妙无穷,自从杨帆与独孤古合体,这方面的研究其实始终没有间断过,可是到目前为止,连最表层的分析都还没有完成,更何谈想出办法解决问题。
瞬间百万年的进化辐射,其给生物所带来的异化,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就连杨帆这样的专家,现在都已是头大如斗。
人的⾝体与DNA基因的关系,其实可以用一个非常简单的比喻来形容,人的⾝体,就是一个操作系统,无论系统多么庞大复杂与完美,其每一个部件每一个程序,却都需要在注册表中留下痕迹。
注册表将这些程序的功能分门别类,该统一的统一,该规划的规划,维持着系统的稳定,令之不会因为某些程序的冲突而崩溃,不会因某些程序的胡乱移动复制产生逻辑问题…
人类的DNA就是注册表,人的所有官器,都在注册表中留有标记,会按照标识所限定的,一步步完成从诞生到发展到成熟到消亡的过程,每一个细胞都是如此。
细胞的成长过程,与DNA中的标识对应,这就是一种映射,一种最简单的关联。
可是基因的奥秘还不仅仅在此,由于某些官器的重要性,再加上…DNA本⾝的结构并非是那么稳定,常常有可能因为外界的辐射,或者岁月的流逝而出现变异与耗损。
为了保证这种情况不会发生,DNA的某些地方,还会驻留一些特殊的标识,当DNA某些部分发生异变时,就可以根据这些标志的记录,基本完好的进行修复。
而这部分标识,就叫做关联基因。
所以,人类的基因虽然复杂而冗长,从生到死的过程更不知会诞生并消亡多少次,发生异变的几率却并不太大。
因为即便细胞表层改变了,还有基因可以参照修复,即便基因图谱也被破坏了,关联基因仍然可以发生作用。
不过通常情况下,这种关联仅有一层,至少上个世代是如此,不过到了这个世代,情况似乎完全变了…
到目前为止杨帆已经分析了许多人与生物的基因图谱,上个世代根本没有多层基因映射嵌套,几乎已是这个时代的标配。
尤其是那些⾼等级能力者,某些基因的映射嵌套可以达到两层三层,也难怪他们一个个愈合能力都那么強,上个世代的致命伤他们也能当成小菜一叠了。
恐怕,这个时代的人之所以升级那么容易,也是托了这种基因变异之福了。
对于人类来说,这种变异当然是一件好事,可以增強他们的抵抗力、愈合力,上个世代人类几乎已经不是对手的病毒细菌,到了这个世代已经完全不能对人类造成威胁。
可是这世界上无论什么事都是正反两面的,这种变异理所当然也是如此。
因为不仅仅人类的某些基因发生了嵌套异变,自大辐射发生之后,人类最大的敌人——逆反基因同样发生了这样的变化。
而且那变化比什么来的都大,蔵的都深…
前面独孤古所完成的,其实就是逆反基因的图谱分析,已经分析到了第四层的关联基因,可是…似乎还没能够完成。
一层一层的关联映射,其实就好像是计算机里的加密手段一样,所不同的是,这一层一层加密蕴蔵在同一段程式里,牵一发而动全⾝。
如果是一级映射,有的放矢的研究出基因葯物,修改基因的同时也对一级映射进行侵入,这并不难,杨帆现在就可以做到。
可是二级映射就不一样了,级三映射就更不一样了,至于四级…杨帆简直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
就好像你学会了平面直角坐标系下的加减乘除,然后让你算立体坐标下的题目,继而是四维,五维…
一开始你或许还能举一反三的推导出一些定理结论来,可是当这种跨越达到一定程度,就完全不是普通人能够完成的了。
加密层数越⾼,解破难度也就越大,根据逆反基因规律,研究出相应的化解手段的可能性也就随之降低,而且,是指数级的。
“还要继续算下去吗?”
面对结果,一人一魂相对无言,继续算倒也能算,不过要花费巨额的能量且不说,算完了那题目自己也根本解不出来,算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