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启征却悠闲地双手抱胸,站在另一个角落以轻松的姿态看着这场好戏。错愕过后是想要狂笑的冲动。李安娜一直是圈子里最出名的刁蛮公主,她对他的虎视眈眈延续了将近十年,如今看他忽然结婚自然是不肯轻易让他的妻子风光上台。只是不知道原来強中自有強中手,看来以深非常能将她的⾝份驾驭的进退从容,真是枉费了他刚才想要上前助她一臂之力的心情。
心中的笑意不自觉地浮现在脸上,江启征的眼神也渐渐变得柔和而别有深意。
一直到回家的路上,启征依然遏制不住开心的笑意。“江启征!拜托你收起你那自以为是的傻笑。”以深没有好气的。
“赵以深,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他眼中的笑意更浓了。
“什么?!”以深以一副十足的晚娘面孔尖叫。“江启征你昏头了!”
“那你刚才⼲嘛对李安娜这么义愤填膺的样子?”他才不会这么轻易被吓到。“我都看见了。你赖不掉。”
“江启征你多大了?二十八岁了吧?”她皱着眉回应。
“没错。”
“我今年二十三岁,可是我都已经有十年没有做白曰梦了。”她毫不客气地反击“更何况,人家说五年一代沟,我对你这样的大叔完全没有趣兴。我的要求可是很⾼的,很⾼很⾼。”她昂起头。
而他在毫不介意的头摇轻笑之后,才发现她的脸⾊苍白得可以。
“喂,你怎么了?”他丝毫没有考虑的停下车来,伸手往她额头上按去。“拜托,这里不能停车。”她有气无力地说。她在发着⾼烧,而她却仍然嘴硬得不肯听从他的安排。
“去医院。”他毫不理会她的抗拒,马上调转车头。
她是豌豆公主吗?动不动就生病,明明二十三岁了⾝材却依然瘦弱得象未成年少女,没有料就算了偏偏还有这么一副犟到没命的脾气。
“不要!”
赵以深真的害怕了!这个刚才还趾⾼气扬的小恶魔如今以一脸恐惧的表情站在医院门口,使出吃奶的力气牢牢把住路边栏杆就是不肯向前一步。
“快走啊。”他命令。
“不要!”她抵死不从。
从小到大,天不怕地不怕的以深最怕的只有两件事:一是父亲生气;二是上医院打针。她讨厌甚至害怕打针,穿白⾊服衣的人总是让她感觉恐惧。
他笑了,饶有兴致的问她:“这么怕打针吗?赵以深。”他终于知道她的死⽳所在了,今后这就是他必须牢牢把握的把柄,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控制这个倔強又爱顶嘴的女魔头。
“是的!”她的头点得象个拨浪鼓,十分希翼眼前的王子可以大发慈悲饶恕她的罪过。然而可惜王子冷血无情,一把拎起她就直接往医院里送。
结果不仅庇股被挨了一针,还要被迫坐在那里挂点滴。最后终于可以回家,她捂着庇股径自爬上车,连正眼也懒得看他一眼。
“赵以深,舒服点了吗?”他少有的温柔与体贴。
而她根本没打算理会他。
从小到大,父亲从来都不舍得让她受这皮⾁之苦,非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让她到医院来挨针扎。她也知道江启征是为她好,可为了一怈心头之愤,她决定恨他三天再说。
然而打了针、又挂了点滴,整个人似乎真是舒服多了。车內开着空调,暖和又舒适,真皮的味道亲切怡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以深已经不知不觉间沉睡了过去。
眉宇间似有和煦的暖风拂过,耳边有安静的音乐在流淌。恍惚间,眼前仿佛有明亮的星子闪烁,整个人在天空中快乐的飘荡。以深在睡梦中轻轻微笑起来。有哪一个孩子年少的时候没有过飞翔的梦想呢?她还记得有一次爸爸偷偷带她去影院看电影,是那部经典的《Gonewiththewind》,很老很老的片子,那种陈旧到遥远的彩⾊亲切得让人感觉安详。她那时候的英文并不好,原音让她理解困难,爸爸就坐在⾝旁低声给她翻译。爸爸的声音沉厚而温暖,这么多年过去,她一直记得这几句台词:“Sir,you’renogentleman。Andyoumissarenolady。”…“Whatevercomes,Iwillloveyou,justasIdonow。UntilIdie。”…“You’rethrowingawayhappinesswith波thhands。Andreachingoutforsomethingthatwillnevermakeyouhappy。”…父亲的声音细水潺潺,回荡在那些美丽的盛夏夜晚。回家的路上她每每已经睡着,可是那个宽厚的肩膀、车里悠扬绵长的音乐、还有父亲偶尔回头凝望的溺爱眼神,梦境太空旷,现实却近而美好,触手可及。
似乎还是在做梦,她此刻又陷入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衣襟悉簌的声音听起来真切而温柔,整个人悬了空,在空中缓慢的移动。她的⾝上盖了一件衣裳,衬里还有温暖的余热,有一种馨香而踏实的妥帖。她抿起嘴角,轻轻无意识地依靠向光源的方向。
“赵以深。”有人在耳旁轻声呼唤。以深缓缓张开眼睛,才发现房中一片漆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自己家里的床上。
她的服衣根本还没有换,睡相又太差,真丝的质料已经皱的没有样子。刚穿第一次的礼服眼睁睁就这样毁了。
这样倏忽回落到现实的反差,让她无端端的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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