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着我的手向前走。穿过了大门、林荫道,然后来到了一片空地上。
我一直低着头,任由他攥着我的手,他的手指触碰到我的手指,微暖的感觉,仿佛从心里传过来的电流,让我可以听到他心跳的声音。
终于停了下来,他说:“到了。”
我抬起头,看到眼前那幢房子。白⾊的房子,有很大很大的落地玻璃,淡蓝⾊的玻璃,映照得四周都湛湛的蓝,纯净如水。纯白⾊的纱幔,汉白玉的栏杆,象童话里的房子,美得如诗如画。
四周是绿树掩映,仿佛有一轮银⾊的月,闪烁着満天光华。璀璨夺目,耀眼得让人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回头看他,噤不住赞叹:“真美!”
他的脸上浮现起淡淡的微笑,有些苦涩、有些恍惚。“这幢房子,是我三年前设计的。”他说“我原来以为和你结婚了以后可以住到这里来。”
我看着他,我就那样看着他。
他说:“那时候你为什么要走?三年前你为什么要走?”他的声音很轻,他黯然地问我:“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因为我不再爱你了。”我咬了咬牙,说。
他头摇,笑了起来:“我用了好久好久的时间来设计这栋房子,那时候我以为我们可以在一起,很长很长,一直到一辈子。可是它还没有造好。你就已经不声不响地离开了我。甚至没有给我一个理由。”他没有看我一眼“这三年来,我一直会想,到底是什么令你要离开我?我现在明白了,是因为你根本就不相信爱情,你也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
“我没有办法让自己全心全意地去对待你,这是我的错。”我轻声说。泪。忽然落了下来。
他喃喃地说:“一年前,这栋房子终于造好了。我一个人站在这里。站了很久,我告诉自己,假若此刻你能够站在我地⾝边,那一定会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事情。可是你没有回来,你不再跟我联络。你这么狠心,连一丁点的消息都不肯让我知道。”
他终于回头,他说:“晓雪。我做的不够吗?你还要我怎么做?要我怎么做你才可以相信我?”
我望着他,此刻,我终于相信他是深深地爱着我。因为他的眼睛,他看着我的眼睛是那样的恳切,却又是那样地忧伤。这样的神情是骗不了人地。
可是,他没有一直等我。他只是等了我两年的时间,之后的一年,他有了新女朋友。假若我不再回来。我就会从他的人生中慢慢消失,直至化为空白,仿似从未出现。
我没有办法相信他,就好象我没有办法相信我自己一样。或许我今天感动了,但明天醒来,怀疑依旧。这样的关系不会长久。也不会快乐。
我望着他,咫尺天涯。所谓的咫尺天涯,原来咫尺,便是天涯。
我说:“你不用对我这么好,阿Ken。因为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我了。”我微笑了起来“就好象你有了新女朋友一样,我也有了一段新的感情。我地新男友叫阿田,他亦是我现在的老板。”
我冷漠地说着这些话,心里却忽然想起那一天,我在妈妈的坟前呆呆地坐了一天。回过头的时候。发现他亦坐在我⾝旁,正静静地看着我。
我站在那里。他坐在那里。我们两个人互相对望,头顶上是漫天漫天的星光。
我幸福地看着他。心里充満了安宁和快乐。
而现在我看着他,心里却只有绝望和哀伤。
我有一个预感,我已经失去他了。永远,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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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国公⼲的间隙,以深去探望许久未见的启微。
“最近好吗?”初见的刹那,就受到启微热烈地欢呼和拥抱。
“导师说我很有这方面的潜质,”启微得意地笑“我希望能够成为国中的Miuccia。Prada。”
“恭喜你!”她笑起来“设计是件十分幸福的事情。”
“不错,”启微赞许“可以把自己的灵感和理念物化于一个具体的东西上面,每每看到它变成现实,并且受到人们地肯定,那种快乐是无法言喻的。”她双手托住下巴想一想“在法国时尚界虽然有许多华人设计师,但是真正出名的却没有几个。最近也是名气最大的那一个,也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对了,以深,你听说过吗?她是个女珠宝设计师,叫成晓雪。”
她只觉得心里跳了一跳,旋即微笑起来,淡淡地说:“是么?”
“我看到过她当年剪报上的照片,长得很美。”启微兴致勃勃地说“她鼎盛时期的作品是一套蓝⾊钻石首饰,叫做‘蓝⾊深雪’,十分令人惊艳。当年在珠宝展上甫一推出,便被人⾼价买走。可惜现在‘蓝⾊深雪’不知道辗转流落到了何方。倘若还在,必定是价值连城。”
“蓝⾊深雪?”她喃喃自语“这名字好美。”
“的确。”启微同意“能够想出这样一个名字的女子,必定十分玲珑剔透、聪明过人。只是那几乎等同于她的绝唱,之后她就淡出了时尚界,有人说她嫁人了,也有人说她归国隐居。可是没有人确知她如今⾝在何方,虽然坊间至今依然流传着她地许多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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