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听见这个声音全⾝不由一僵。
那人又道:“我松开手,你不许叫。”
见四海没再出声,那人果然松开了手。
四海静了静心神,说出了来者的名讳:“迁飞花。”
迁飞花眉⽑一挑,笑道:“美人儿,你也不笨啊,我还没自报家门,你就已经猜出了本大爷的名字了。”
四海冷着脸道:“哼,会三更半夜摸进女子闺房的,除了名震杭州城的采花大盗,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名。”
迁飞花却仿佛听不出四海话中讽刺之意似的,笑道:“哦?原来本大爷已经如此出名了么?”
四海却不愿和他?嗦,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迁飞花挑起四海的一缕发丝轻轻嗅了嗅,道:“你猜。”
四海一把夺过头发,警惕的向后躲了躲,狠狠的威胁道:“你要是敢乱来,我师父肯定不会放过你!”
迁飞花凑近四海,恶意的将嘴唇贴近她的面颊,呵着气道:“他何止不会放过我?为了怈愤,说不定他还会菗出我的整张人皮,制成宮灯挂在门口呢!”
四海闻言只觉遍体一阵恶寒,苍白着脸⾊向迁飞花怒道:“你别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迁飞花盯着四海,手指轻轻在她滑光的手背肤皮上滑过,道:“那你可知,这整个璇矶內的灯盏,全是以人皮制成么?”
四周静得仿佛落针可闻。
带着灯油爆破的声音,烛光闪了一下。
屋角处一架华丽的灯台,上面雕着精工花鸟,外面白雪的灯纸上,绘着簪花仕女。
四海难以置信的望向迁飞花。
迁飞花好整以暇的掏了掏耳朵,道:“别这么瞪着我行么?这在璇矶宮上下早已是众所周知,你这么吃惊做什么?”
四海胸口微微有点起伏,脸⾊惨白的殊不正常,她瞪着迁飞花,嘴唇微微开合了一样,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说不出来。
迁飞花看着她,鄙夷道:“光是这样就如此惊讶,那要是到了苍央宮,却又当如何?”
四海全⾝一震,脫口问道:“什么苍央宮?”
迁飞花看着四海,眼底光芒暗闪,道:“你去了自然知晓。”
“我若不去呢?”
迁飞花直起⾝,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道:“你若不去便不去吧,我怎知道会如何?”说着站起来,道“我可得走了,再待下去要是被你那个师父看到,恐怕我小命难保。”
四海沉着脸⾊看着迁飞花,直到他转过了⾝即将离去,才突然开口道:“你究竟是何人?”
迁飞花正要抬起的脚步闻言略有停顿,随后一脸贱笑的回过头来,道:“在下迁飞花,莫不是姑娘舍不得在下离去么?其实若是姑娘开口挽留,在下今夜留宿在此也无不可。”
四海猛的憋红了脸,她怒力的平复了下心情,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一些,道:“迁飞花?若你当真只是那个普通的采花淫贼,又如何知道璇矶宮的事?据我所知,璇矶宮的人个个法力⾼強,你一介凡人,如何能够遮过他们的耳目潜到我的房中?”
迁飞花笑得暧昧,向四海轻声道:“我与这宮內的一位姐姐是老相好了,为了方便与我幽会,她时常带我来此,对这宮中地形,我是再熟不过的了,故此未能被人发觉。”
四海的脸红的更加厉害,道:“若真如此,你又为何知道璇矶的这些事?又为何怂恿我去苍央宮?”
迁飞花一脸无辜天真,道:“床第之间,耳鬓厮磨,自然是什么话都讲得出的。那位姐姐很喜欢我,见我好奇,当然全都告诉了我,半点也不会隐瞒的。而且我也未曾怂恿你什么,只是整个璇矶宮人数众多,唯有苍央宮那里还算清静。我那位相好的姐姐说下次我俩幽会时便到那里去才险保。我叫你去看,只是想看看那里是不是真像她说的那样是个偷情圣地。唉,我也不甚明白,美人,你可知道有什么幽会的好去处没有?”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
四海听了这段话,臊得脖子都红了,憋足了气,对着迁飞花中气十足的大吼了一声:“我怎么知道?!”
迁飞花掏了掏被震蒙的耳朵,不怕死的又问了一句道:“那你平曰里与人偷情都是在哪里解决的?”
四海气的脸⾊铁青,全⾝发抖,颤声道:“我…我几时与人…与人偷情…”
迁飞花故作惊诧,道:“哦,难道我记错了么?前些天与我们家门口那个卖烧饼王二老躲在马棚里亲嘴儿的不是你么?”
四海怒火攻心,一个嘴巴朝他菗了过去,怒吼道:“你去死吧!”
迁飞花矮⾝躲过,趁四海用力过猛⾝形不稳的当口,飞⾝跳过窗口,道:“我这就去死,美人你莫要太伤心啊…”这个“啊”字还未说完,人影早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中。
夜晚的风自窗口灌入,吹得室內的烛光晃了几晃。
四海刚要伸去关窗子的手微微一僵,全⾝的肌⾁都紧?了起来,她回头略带惊悚的看了眼屋內的那盏绘着簪花仕女图的白雪宮灯,只觉得那灯发出的光凄历清冷,而那画中丰腴女子望过来的媚妩眼神也渐渐变得无比狠毒起来。
想起迁飞花的话,四海惊恐的后退了一步,腰眼撞在了窗子上,大开的窗户不停的有风灌进来,竟也带着阴惨惨的味道,四海吓的又连退几步,背靠在了墙上后方才觉得险保了点儿。
风吹动屋內的纱帐,窗外是浓黑的夜⾊。
宮盏上的女子眼神仿佛无处不在,无论四海退到哪里,都躲不开她怨恨的凝视。
四海的心慌的没有着落,终于忍不住大声的叫了起来:“师父――师父――师父救我――”
门外传来急促慌乱的脚步声,房门被猛的推开。
陌玉率先冲了进来,也赶走了満室的阴寒,⾝后跟着的北宣绫和蝴蝶飞鸟,以及贴⾝伺候陌玉的白衣红衣也陆续进来。
四海一直悬着的心安然落地,一头扑进陌玉怀中,道:“师父,我害怕…”
陌玉安慰道:“别怕,有为师在此呢。”
四海抬起头,指着⾝后的灯盏道:“师父,我不喜欢那个东西,你叫人把它拿走吧。”
陌玉看了看四海⾝后的灯盏,眼神一寒,头也不回的向北宣绫道:“这房谁准备的?”
北宣绫唇角略扬,上前恭敬道:“四海姑娘⾝份贵重,属下斗胆请飞鸟护法亲手收拾的房间。”
飞鸟脸⾊铁青,将手指捏得“啪啪”直响,单膝跪地,也不看北宣绫,只向陌玉道:“回禀宮主,这房间确实为属下亲手所置。”
陌玉道:“为何将那灯盏拿到此处?”
飞鸟垂下的睫⽑微敛,道:“属下愚钝,不知宮主此话何意?”
“原来一直以来聪慧无比的飞鸟护法是愚钝的啊…”陌玉轻轻拍着四海,道“如此甚好,你便去刑房领50鞭子,看能不能让你聪明些。”
北宣绫扭脸看向地上跪着的飞鸟,挑着唇角,轻轻的笑了,道:“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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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说好的上架期限又要延后了,鄙视起点老是菗菗~(一起上架的无数,倒霉的就我一个T-T)
偶家小桃子说要俺先码着,努力存稿,所以最近的更新可能不太固定,大家先随便看看吧…T-T
有机会的话一定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