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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两只眼睛一瞪,那两个小孩儿立即嘻嘻哈哈的扭头
莫离在旁边瞧着,见状不由的笑了笑。
四海羞怒道:“你笑什么?”
莫离摇头摇道:“没什么。”
四海瞪着莫离,哼了一声才率先离去。
年关将至,餐桌上的饭食也渐渐丰富了起来。秋时晒⼲的野菜菌类⼲货腊味等也都储蓄了不少。
比如今天这顿就很丰盛。
两只煮红薯,两碗粟米粥搭着一碟咸菜和半个咸蛋。
四海很感动。
很久没吃过这么丰盛的饭菜了。于是吃得很开心。
莫离见四海吃得开心自己也开心。末了见四海吃⼲抹净了一碗粥半个咸蛋和一只红薯后仍然意犹未尽地样子。便将自己地红薯献上。道:“还要么?这个给你。”
四海不好意思地道:“我…我吃过了。你吃吧。”
莫离将红薯放到她地手中。道:“我吃不下这许多。你吃吧。”
四海想到莫离一直以来地确吃得很少。想是凤凰皆是如此吧。这才伸手接了过来道:“谢谢你。”
“不用和我客气。”
四海一边啃着红薯。一边道:“等下我和二丫约好了去后山抓野兔。”
莫离看了看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劝道:“雪下得大了,还是别去了吧。”
四海不満的一瞪眼,道:“我就去。”
莫离摇头摇,道:“雪停了再去吧。”
四海皱起了眉⽑,道:“雪停了天也差不多黑了。那更去不了。”
莫离道:“那就别去。”
“不行。”四海坚决的摇头摇,道“天天吃腊⾁,我想吃新鲜的烤全兔。”
莫离看了四海一眼,突然不出声了。
四海奇怪地看着他,道:“你怎么了?为何不说话?”
莫离看着四海,眼中渐渐露出笑意来:“没什么,你要去便去吧。我不拦你了。”
四海更是奇怪:“那你笑什么?”
莫离只看着四海,微笑不语。
四海也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的明白过来。
这…他们这样子,倒像是和师父在天山时似的。
四海的脸先是一红,再是一白。最后匆匆的吃完了手中的东西,拍拍手就站起来,拿了小铁铲和一只长竿就逃出了屋去。
莫离看着四海渐渐起远,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
“咳…咳咳…”几声庒抑地咳嗽从指缝中漏出。莫离扶着桌子站起⾝,刚想要转⾝回到里间时,喉咙突然一甜“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血水染上了衣衫。莫离皱了皱眉⽑,拿⽑巾轻轻的擦拭着,无奈却擦不⼲净,于是⼲脆进去卧房将服衣换了下来,然后揉成一团塞到了床底。
等将这血衣蔵好,莫离才喘了口气胡乱伸手抹了下额上地冷汗。
等那只抹完汗的手缩回来时,莫离怔住了。
原本白皙如玉的手腕上,此刻竟裂开了一道口子。
如同最上等的瓷器般裂开一道缝,里面无血无⾁,空空的,黑黑的,看上去就像这只手臂真的只件不小心被损坏地瓷器一般。
莫离的神情是面无表情,看上去平静的很诡异。他盯着手腕上的裂缝出了半天的神后,才转⾝走进里房。
卧室里的床头的墙壁与外面的围墙颇为不同。围墙和院中地小厨房都是混了稻草的泥土堆成,唯有正屋才是用砖建立。
床头的那面墙上从下面数第七排第三砖块处有块突起。莫离伸手在那上面扭了扭。那砖头略动了动,伪造的砖面被收起,砖內竟是一个小小的暗格。
莫离将暗阁內蔵着地东西拿出来。却是个不知装了什么东西的包袱。
将包袱打开,里面全是装得満満地⻩⾊的灰土似地东西。
莫离从中取了一些放在碗內用手调合,然后就将那东西全糊在了自己出现了裂缝的手腕处,过了一会儿再用清水将它洗去,那原本有着诡异伤口地手腕竟变得完完整整滑光如初。
莫离将挽起的衣袖放了下来,然后在原地半个转⾝,将自己的⾝形隐到了半空,朝四海消失的方向而去。
四海并不是去和二丫抓兔子。
她到了后山,找到了自己上次做好的标记后,就又开始循着雪山绕了起来。
此处地方她已经到处试探了好久,自从莫离告诉她不能帮她逃出去之后,她每天要做的事就是借口出砍柴或者捡菇蘑等等出来摸索这迷阵的出口。每天都是如此。好在她的运气够好,每次等将要回去时,她都会捡到受伤的兔子,或者是大片的菇蘑木耳等。也因为如此,莫离竟一直不曾起。
风
忌惮的刮到脸上。四海一边拄着长杆一边用铁铲将积雪尽可能的拨开些。
走了老半天,四海最终在一棵大树下找到了自己上次所做的标记。记号是用铁铲留到上面的,上次天气也很冷,树皮都被冻得僵死了,所以铁铲留在上面的痕迹很浅。为此,四海特地在那个被铁铲弄的树皮伤口上系了圈绳子。这次四海轻易的就找到了。
拨开绳子上的雪,确认了地方之后,四海将长杆往地上一扎,系紧了腰带裤腿后,就又开始顺着这树朝西北的方向往前走。每走一段距离,她就要停下来做个简单的记号,再把附近几棵树上的积雪拂下来,看看有没有以前留下来的记号。
如此走走停停,等到天上的太阳隐隐有西坠之势时,她才停了下来,夜晚的山中有狼出没。四海自从有了上次的教训之后,就再也不敢晚上出门了,而且还是早早的就赶回去。她现在又在⾝边的一棵树上做一个完全不同与其它的记号,好第二天来找。
手提着杆子铲子下山。刚走到山坡底下时,四海果然又瞧见一只兔子惊慌失摸的从一个雪洞中蹿了出来,它跑得甚急,以至于来不及转弯就一脑袋扎进雪堆中拔不出来了。
四海又捡了个现成的便宜。
捡了兔子提在手上,四海心里才轻松了些,这样回去对莫离才算有了交待。
山路崎岖,道上雪又厚。一个不小心就能跌到在雪堆里。
四海趟在雪中,感觉棉裤都已经被雪水浸透了,刺骨冰寒。
一眼望去,原野中白雪皑皑,仿佛无边。远处点缀着几点灰⾊砖瓦的村庄。
村庄之上偶然飘着几缕炊烟,看上去很是赏心悦目。
四海快到村口的时候,看见莫离远远的已经等在那里了,见她过来,便笑道:“你一个人么?二丫呢?”
“哦…”四海低头道“她今天不舒服,我就一人个去了。”
说着笑将手中的雪兔递过去,道:“今天有新鲜兔子⾁吃了,红烧。”
莫离伸手接过,摸了摸四海冰凉刺骨的手,道:“回去烤烤吧,你都要冻坏了。”
四海点点头,跟着莫离回家。
进了门,到里间卧房里将⾝上半湿的棉衣脫下换上温暖⼲燥的服衣。莫离将碳火炉子挪到床边,将她脫下的棉衣棉裤撑在火炉边烤着。
四海手捧着热茶坐在床上,看着莫离一通忙活。
莫离略低着头,火光将他的肤皮罩上了一层粉⾊。看到过像是透明的暖玉。
四海看得呆了,忍不住叫道:“莫离。”
“恩?”莫离抬起头,见四海呆呆的望着他,不由也是一愣。
四海一叫之后才发现自己没什么话和他说,便揉了揉鼻子没话找话道:“你下午都⼲吗了?”
“也没⼲什么。”
“就一直待在屋里么?”
“恩。”
“怎么不出去走走?”
“太冷了不喜欢。”
“今天晚上就吃那兔子。”
“好。”
“我喜欢红烧的。”
“恩。”
“…”“…”这种对话没有意思之极,可除此之外四海也想不出什么好说的。
若以前莫离从未失忆的时候,两人之间的话那是最多的,那时候莫离说话极尽刻薄,说不上两句话就要吵嘴。后来莫离失忆后,性情大变,话也少了,什么都不懂也不会,什么都要四海去教。那个时候两人也是有话说的,相处也很自然。可现在,四海面对着莫离的时候,却总会觉得很尴尬。总会想起自己害过他,总会心虚,而莫离他也肯定像自己似的记得很清楚,如此一来二去的,两人就好像没什么共同语言了。
但莫离倒似很安于现状。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不过自从他记忆恢复之后,他性子就又变了,不像失忆时的懵懂。却也没有了两人相识时的刻薄和那股子潇洒性。
好像前后两种气质在他⾝上磨合了似的。偶尔会有那种似笑非笑的欠扁神情,但却再也不说那些会让四海暴跳如雷的话了。也不像失忆的时候那般寸步不离的黏着。四海要是出去的话,那回来时,他一定在她回来的路上等着。脾气也变得好了,就算四海说再过份的话他也不会生气…当然,四海也不会再说什么过份的话。
他这样子倒不像是莫离了,倒像是…老妈子。
四海心里多少是有些遗憾的,有时候还挺怀念刚认识时莫离手中拿着柄折扇意气风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