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然很不愿意再碰上杜三,又很期待再见到杜三,明明才分别不过十余天,魏然突然发现,她竟然开始想念那个人,江湖?其实还算不错了,只是魏然估算着自己跟错了人,跟着谁不好,偏是跟着唐小楼,一路上无风无浪不说,江湖人见了他们基本上是退到三里外去了,还闯什么江湖啊。
在离唐门还有三天路程的时候,终于还是遇上了杜三,魏然很奋兴地挥手,杜三却没看见似的,从魏然⾝边漠然的走了过去。杜三⾝边的寒青、寒微倒是一脸奋兴,只是看着杜三的表情,一声儿没敢吭。
魏然怒了,搞没搞错,才分开多少天,竟然就不认得人了,好歹还没给她写过休书,他们还算是夫妻吧。魏然一时脑袋不清醒,立马就冲了上去:“杜青夜,你没看到我吗?”
杜三却直接让开魏然,还冷冷地看了一眼魏然:“姑娘,我们不认识。”
寒青、寒微直接被石化了,互相看了一眼,确认他们都没看错,眼前的人几天前他们还称之为夫人,他们家主子还冲人家温和地笑过,怎么这转眼的就变了天了。
“杜青夜,你也变得太快了吧…”魏然忽然想起,杜三让她离开的时候说过隐姓埋名一类的话,忽然捂住了嘴,眼睛溜溜地看着杜三和寒青、寒微,劲使地头摇。
杜三看着魏然捂着嘴着急地样子,心底暗笑,脸上却没有露出半分,十余天不见,杜三忽然发现,他也学会了想念:“姑娘,我们不认识。”
魏然这下也学乖了,用力点头,万分肯定地说了句:“对,我认错了,以后不要跟别人长得那么像。”
寒青、寒微下巴都掉了下来,明明刚才还热情万分地认人,这会儿又可以完全翻脸,真是厉害。也不知道他们主子和夫到底怎么了,那天找回杜三之前,他们之前肯定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而杜三又不愿意让他们知道。
唐小楼这时才从楼上走下来,看见魏然站在杜三面前,又想起了那具疑问,魏然是不是和杜三有关,需知江湖人,最讨厌的就是和官府打交道,更别说是皇子之尊:“原来是杜三爷,这真是赶得巧了。”
杜三看着唐小楼,心情迅速变差,魏然跟着谁晃荡不好,偏偏挑都挑上个唐小楼,不过想想也好,至少比其它人更全安:“唐六,替我代问候唐留云一句,顺便问问,他打算什么时候来娶冰心。”
杜冰心和唐留云是早就定下地亲事。只是这唐留云。似乎早已经有了心上人。不愿意上娶公主。于是迟迟没有音信。
“嗯。这话我会带回去。杜三爷还有其它事吗?”唐小楼想起他们家那些破事儿就头疼。明明就一江湖里地门派。怎么就和公主扯上关系了。也怪他爷爷唐尘踪。非要拉着杜芳庭认兄弟。然后原本不能继承皇位地杜芳庭却恰好在兄弟自相残杀后捡了便宜。再然后唐门就和杜家再也扯不清了。
杜三也不说话。举步走到唐小楼⾝边。轻轻说了一句:“要是她有什么差错。就算是唐门又有何可惧。”
唐小楼先是惊讶。看着魏然。果然这姑娘和杜三有说不清道不明地关系。接着就是一阵冷笑。唐门又有何可惧。从来没有人敢对唐门中人说这样地话:“我自会保护好她。却不是因为杜三爷地吩咐。就算是杜家。唐门又有何惧。”
杜三斜着眼睛看唐小楼。没有再说话。转⾝离去之前回头看着站在一片阳光灿烂里地魏然。心陡然一颤。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开始不舍起来:“唐六。记住你地话。”
唐小楼⾼傲地抬起头。横了杜三一眼:“杜三爷放心。唐门中人从来言出必行。”
魏然看着杜三离开的样子,心里稍稍难过了那么一下,立刻就又扬起了笑脸,不管是怎么样的曰子,她都会笑着去迎接,前辈们说过:快乐是一天,不快乐也是一天:“从此以后,江湖里一定会有关于我的传说。”
唐小楼不由得笑了,魏然这姑娘,落在他眼里是越来越有趣了,他的眼光还真是好得没话说,天空一定要有云彩,要不然太单调,魏然就是一片有意思的云彩,适合偶然间停留在他唐小楼的天空:“如果不介意,在关于你的传说里,给我留点儿地方吧。”
魏然打量唐小楼直到唐小楼心里发寒,魏然才缓缓地收回目光:“凭什么,我的戏里还要掺和上一个你,唐小楼,你有你自己的故事,就不用掺和我的故事了。”
“我的故事演得差不多了,没有什么新鲜的了,所以就想掺和到你的故事里来,不管里欢迎不欢迎,我还就是掺和定了。”唐小楼贴到魏然⾝边,一脸痞笑,却让人觉得那张脸愈发好看了。
“唐小楼,别拿你那张脸诱惑我,我坚决不受你的引诱。”魏然觉得唐小楼不笑的时候,杀伤值只有三十个点,一笑起来,尤其是坏笑的时候,杀伤力直线飙升到九十点以上。这天生就是一个蓝颜祸水,唐门的人真不负责任,竟然就这么放任唐小楼去江湖里收割少女们的目光和芳心。
唐小楼眼眼一亮,立刻就笑得更像是开在夏曰池上的一株莲花了,灿烂妖娆得让人无法忍受:“原来,我这张脸还有点用处啊,以前我还怪我娘把我生得这么俊,没想到今天能派上用场,不错,不错。”
魏然无语了,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厚到杜三这程度的,真是长大见识了,就那小模样还觉得自己俊,杜三随随便便就把唐小楼给庒下去了。魏然忽然头摇,⼲嘛老要想起杜三,再说,杜三也不见得长得比唐小楼好看:“唐小楼,你最厉害的暗器是你的厚脸皮,一招呼开,整个江湖无人能敌。”
“这个响亮的称呼我可不敢当,江湖里脸皮最厚的当推杜三爷的师父,青微剑派原深海。”脸皮厚得能刀枪不入了,这就是唐小楼对原深海的评价,他脸皮再厚,哪敢厚过原深海去。魏然听到唐小楼提起杜三,转⾝就走,这个人的消息不能多听,怕扰乱了自己的心,方才的见面就有那么一小点难过了,杜三那人,不适合太深入了解,容易着迷:“唐小楼,你们唐门中人都像你一样吗,还是你是个特例。”
唐小楼呆在原地,愣愣地说了句:“我怎么了,就成特例了。”
“唐小楼,还不快来,再不走下个月都到不了唐门。”魏然决定要彻底忘记今天发生的事情,就当她和杜三从茅屋那就分别了,再也没见过,这样就很好了。
魏然仰头看着天,捂着胸口告诉自己:我是现代女性,不信天不信地,至于一个杜三就把自己给迷了去嘛,混迹城市这么多年,哪样的男子没见果,未必要把杜三这颗树上种眼里,甚至是…心里。
只是,不说杜三,光唐小楼这样的人,魏然以前就没见过,更别说杜三这样不染风尘,清宁简淡的男子,在物欲横流的社会里,少有人能保有唐小楼这样的纯粹,何况是杜三这样的⾝清无尘,心净不染。
“喂,你想什么,不会是在想杜三吧。”唐小楼深切地认为,杜三是个女性杀手,不说杜三本⾝,光是杜三的⾝份,就足够让少女们趋之若鹜的了。
“滚,提什么不好,偏要提起他。”魏然刚把杜三从思绪里赶了出去,唐小楼这不开眼的竟然又提起来,害得魏然又想起了杜三往曰的种种。
比如她不愿意和杜三同床共枕,杜三也从来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睡自己的小榻。那样一个舒适惯了的人,竟然睡了好几个月的榻,而没多说过一个字。
唐小楼忽然脸⾊沉了下来,看来魏然真是和杜三有着不清不楚的往事,否则不会这么生气,女人一般只有在被说中心事的时候,才会像魏然这样恼羞成怒:“魏然,你到底和杜三有什么关系。”
如果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把人带回去,万一到时候杜三家出什么幺蛾子,他们家怪下来,他唐小楼非得以死谢罪不可,他对自己的小命再看重不过,不能为魏然把自己赊进去。
“你不是看到了嘛,刚才杜三已经说了不认识我了,还能有什么关系。”不行了,魏然觉得自己一想起当时那画面就气得胸口发疼,闷闷地感觉让魏然很气愤,⼲嘛要为杜三这人扰乱情绪。
“如果没关系,杜三为什么托我照顾你,还威胁我。”
魏然转头看着唐小楼,威胁…杜三跟唐小楼说了什么,为什么她一点也没发现:“杜三跟你说什么了?”
“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唐小楼极有性格的撇过头去,⾼⾼抬起,一副很得意的样子。
魏然哼的一声,再也不搭理唐小楼,任唐小楼架子抬得跟孔雀似的,看都不看唐小楼一眼。
这下唐小楼倒急了,骑马溜到魏然⾝边,凑过脸去:“你不问了,问吧,说不定我就告诉你了。”
“哼,我不想知道了。”魏然心想,既然已经离开,就不必再为了杜三而劳心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