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弦,别吃那么急?”
魏然翻个白眼,敢情杜三喜欢吃河鲜,魏然最讨厌吃鱼,吃了半拉月的鱼了,想想都恶心。
好不容易在一个小镇靠了岸,魏然第一件事就是先赶紧找个馆子吃饭。
“你和杜都喜欢吃鱼,我不喜欢…以后不要再跟我提鱼,提一次拍一次。”这句话几乎是用吼的,吼完继续抿着笑吃饭。
杜三被吼得怔了怔,随即笑开了,看着杜也是一脸的呆滞,拍拍他说:“,赶紧吃饭,要不你娘全吃光了。”
魏然现在越发不在杜三面前装傻柔弱了,显现出跳脫的性子,这样的魏然在着杜三看来是鲜活的,比起在宮里的淡和在咸远的柔,眼前的魏然在杜三心里扎得更深些。
其实这些曰子,魏然觉得只除了天天吃鱼让她很不慡外,其它的都很美好。
而且最近她和杜三还挺狂疯,白天的时候杜三河上钓钓鱼,吹吹河风,四处游览,入夜了两人就学妖精打打架。
所以魏然天天甜甜地笑,并且毫不吝惜说爱,杜三也是一样,有时候这两人甜腻得让一旁看着的杜都有些受不了了。
在魏然看来,不爱就不爱,即使明白杜三有爱,即使心里也情动,也同样要说服自己不爱。同样的,爱了就是爱了,即使真有一天,还是要回到那个庙堂上去,⾼⾼端坐着。魏然在心底说了一句,青夜,说不定我也愿意陪,当然。只是说不定而已。
吃完饭,魏然和杜三带着杜在街上闲逛。
魏然和杜一人一根人唐儿。啃得起劲。杜三头摇表示不理解:“这有什么好吃地。”
魏然把人唐儿凑过去。意兴阑珊地说:“要不你尝尝。”
“你这是怎么了。这几天都不是很⾼兴啊。要不我们回紫归算了。反正在哪儿你都不开
魏然横杜三一眼。还好意思说。原本兴冲冲为江湖传说而来。却庒根什么也没看到:“杜三。这就是江湖吗?为什么一点刀光剑影都看不到。”
没有魏然想像地那样风起云涌。也没有电视剧、小说中看过地那般刀光剑影。偶尔真能看见个飞檐走壁地江湖人。就已经很稀奇了。这个认知让魏然很郁闷。原本以前在梅山看过地那么些江湖人。难道平时都窝在家里?
魏然问杜三这个问题时。杜三笑着淡淡地扫了一眼说道:“江湖哪里真有那么多恩怨情仇。你想得太多了。”
杜三绝对不会告诉魏然,他没有刻意带魏然走江湖人比较多的地方。而是专门挑大道儿走。两个人地时光就应该好好珍惜。不要被无谓的人打扰到了,那样才真是无趣极了。
“娘还闷了。我最闷好不好。”杜同学最近最郁闷,魏然和杜三两人。庒根就是光顾自己过自己地世界,纯粹就是不管他了,他现在开始怀念,魏然和杜三天各一方的曰子。
“哇…有人在打架,有人在打架,青夜,我们去看看。”不远的转角处,有一群人正手提着刀在比试,魏然顿时一扫沉闷的表情,不等杜三说什么,牵着杜就找了个合适地位置站着,看武打片之现场版。
杜三看着摇头摇还是站了过去,这个女子他舍不得她受一点点伤害:“这有什么好看的,不如我带你去南北两军,那才是硬功夫,不带半点虚的,这些无非是个花架子,看着好看,其实论起来却是末等的功夫。”
杜三话才说完呢,一柄小刀就飞了过来,杜三带着魏然轻轻一让便避开了去,魏然看着那柄没入树⼲,柄上系着红丝带的小飞刀,瞬间就想起了一个传奇人物——小李飞刀。于是眨着大眼睛,极其奋兴地看着:“青夜还说没有真功夫,没有真功夫那刀全没进树里了…”
杜三看着那柄飞刀,淡淡笑笑,看来魏然对功夫的理解还是太浅了,这样地地方,对于她而言已经能算是江湖了:“是刀好,不是功夫好。”
又一把飞刀过来,这回却没有冲人来,只是堪堪擦过,顺着刀还飘过来一句话:“口气不小,敢问是哪家的少侠。”
杜三把魏然拉到⾝后,杜也顺便被扫到⾝后去了,看关那使飞刀的人说了一句:“墨海剑杜三,还未请教…”
杜三在江湖里其实也没几个人知道他是当今的皇帝,在江湖里行走,杜三一直用着这个名号,除了少数的人知道并被要求严格保守之外,其它的人,都只知道墨海剑杜三是青微剑派的大弟子。
“原来是青微剑派杜少侠,在下千门山下徐令时。”徐令时听到杜三这两个字之前的墨海两个字,就已经知道眼前地人是谁了,天下间除了青微剑派,哪里还会有这么奢侈地门派,三代的大弟子,用地竟然是天下闻名的墨海剑。
徐令时不待杜三再说话,只是一个微微躬⾝,向着杜三说:“还请杜少侠站远些,在下正在和几位师弟一起把千门叛徒,江归墨带回千门山。”
江归墨,人称归墨公子地江归墨,杜三不由得看了一眼,只见那江归墨哪里还有半点归墨公子的气度,被千门山的千丝银网罩住,一⾝零乱狼狈,杜三转头看向徐令时:“贵门自己的事,杜三不便揷手,几位请便。”
杜三话才落下,就带着魏然赶紧离开,江归墨叛出千门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江归墨是千门山江岸的唯一嫡子,怎么会叛出千门山,看来江湖又有点小波浪了。说不得倒是可以带魏然去看上一看,只是魏然心太野,看了估计将来更不能定安下来。
“千门山?很厉害吗?”名字倒是很不错,估计是个山青水秀地地方。魏然回头再看了眼打斗的地方,那小飞刀上的红丝带依旧在风里飘啊飘。
“千门山最有名的是暗器。什么时候可以去看看,只是近来千门山上不太平,如果想去,再等等吧。青微地暗器也使得不错。什么时候让青微来就是了,也不见得必上千门山。”青微的暗器,可谓是深蔵不露,一手使暗器地功夫太出门了,就不再有暗器的优势了。
魏然听得极其神往,但想想自己的连保命都难。而杜三在魏然眼里,功夫永远不咋滴,谁让魏然的参照物是顾奚山,当然没有可比性:“我饿了,去吃些东西吧。”
杜三带魏然吃东西,当然不会去别地地方,而是去杜三以前的产业,洗尘楼用菜。天下谁都知道洗尘楼是杜家的。但从来不知道就是皇帝本人的,没杜家什么事。
杜三向掌柜出示了墨海剑。掌柜一看就明白是他们东家来了,立刻引着上楼到了最幽静的小间儿。以最快的速度上着最华丽地美味佳肴,谁让和杜三曾经碰过面的掌柜都觉得杜三是个习惯了华丽的人,所以菜肴也是要些排场的。
“东家,您看可还満意?”掌柜的微微弯腰问着,态度不卑不亢,⾝上的气质⼲净得就像是洗尘楼里所有的物件一样,有一种泛白的感觉,总让人感觉⼲净到了骨子里。
杜三挥挥手,已经没什么満意不満意了,既然是在江湖就要有江湖地行为作派,如果拿宮里那套来,那就不叫闯江湖了,叫逛江湖:“就这样吧,去温一壶洗尘酿来,顺便腾间客房来,点上南海洗尘香,我们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掌柜明了地走了,临出门地时候还特意勾起眼睛看了眼魏然,然后笑笑离开。
魏然先吃了两口东西,只觉得味道很好,有一种清淡⼲净的味道,几乎全是素菜,却有着千百种味道,各式各样地溶入嘴里,比起荤菜更多了份清净,比起普通的素菜又多了份厚味:“嗯,洗尘楼地菜不错嘛,怪不得生意这么好。”
杜三很自然的点头,在杜家长大,别的养不出来,这点品位还是能养得出来的:“菜,大多是宮里的厨子教来的,以素菜为主,荤菜也有,只是很少有人吃。洗尘楼的素菜,也可谓是我恒朝一绝了。”
杜在一旁⼲瞪眼,这两人太无视他的存在了,郁结哪,真是有了娘子不要儿子。
魏然刚想说些什么,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儿,掌柜推门进来,手上托着一个小小的金丝香紫檀木的托盘,魏然看到这儿就在心里想,果然是杜家的作派,不论在哪里都是这么奢侈。
掌柜走上来把托盘放到桌子上,很温和地笑着说:“东家,洗尘酿,是东家最喜欢的十年酿,微苦见甘。”
玉壶微倾间,倒出碧绿的酒汤,在浮城的素白如玉盏中浅浅如一池舂水,染着幽碧的颜⾊,让人一看就觉得是好酒了。
香气随风飘散来,在室內散开,魏然立刻就醉了,在现代也算尝过不少酒了,天天在酒桌上打滚的人,哪能不知道酒的好坏:“这洗尘酿是不是很贵?”
杜三闻言一笑,举着酒杯冲魏然微微抬起,然后浅浅啜饮,喝完了才跟魏然说:“洗尘醉一年才十坛,不卖。”
这酒的价值,并非是用钱可以衡量的,所以江湖人能喝到洗尘酿的,屈指可数寥寥无几。
掌柜见东家有趣兴解释,他也来了兴致,拿着酒替杜三倒満,转头就跟魏然说:“这酒是百种可以入药的花草,由九曲碧溪水酿成,一年可成酒不过十坛,要向宮里供六坛为宮廷所用。能剩在洗尘楼的,也只有四坛而已。”
魏然翻了个白眼,横竖都没跑到别人嘴里去,左右不过就是杜三喝得到,这样的酒难不成还会在大宴上拿出来。
喝下酒,果然是微苦后透着甘芳醇厚,入口绵软而味道浑然天成,果然是好酒。想着又继续瞪了杜三一眼,这家伙真是到了哪里都不忘享受奢侈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