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觉睡的时候,杜先看了房间才让所有人都住进去,杜三在一旁看着,脸上带着笑向魏然说道:“雨弦,现在可以一个人行走江湖来瞪杜三一眼,心想这么小孩子你也舍得放出去->
“什么?”
“我问你是几岁出去行走江湖的,才十二岁呢,就把他扔江湖里,你也真是个没心没肺的爹。”
杜三却站在房门口,低低地叹息一声说:“我十岁便行走江湖了,虽然有寒青、寒微一道,却依然是困难重重,不经历这些,一个养在宮廷的少年是永远不会成熟的。”
杜在一旁听着,却不表任何言语。
“爹、娘,我去睡
杜忘尘被放在魏然和杜三的房间里,杜自然是要一个人去睡。
杜在心里想,比起在宮里,相隔着远远的宮殿,至少这里只隔着个墙,应该算是很近了:“爹娘,晚安!”
“晚安。”
魏然安置好杜忘尘,还小泡了个澡才爬上床觉睡,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仿佛听见杜忘尘在哭一般,于是机械性的半眯着眼睛爬起来,以为是杜忘尘饿了。
魏然眯着眼睛抱起忘尘,摇摇晃晃地安慰着,杜忘尘却睁着如墨点染一般的眼眸,溜溜地望阒。这时杜三也醒了,窗外摇曳的风里有一些细碎的声音被杜三捕捉到了,忽然一丝光线闪过,杜三连忙轻⾝揽了魏然回到床榻上,示意魏然息声。
“有人在外面。脚步很轻。功夫底子不错。”
“那怎么办…”魏然手指着隔壁比了比。
杜三示意魏然不要担心。从床榻边菗出墨海剑。顺便还从衣裳里掏出几根银针。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缝向外面张望了一会儿。拈着手里地银针破风而去。一丝声音没听到。不久却听到了一点点轻微而闷地哼声和掉落地声音。
魏然小心翼翼地抱紧忘尘。心里有一点点担忧。忍不住掀开帘子往外看。却只看见风吹树叶地影子在窗纸上摇来晃去。更别提听到外头传了地细微声响。
忽然门被打开了。杜地脑袋探了进来。看到杜三和魏然都安然无恙就松了口气。赶紧跑到魏然⾝边:“娘。那什么郭九娘不是只用药吗。怎么半夜还带上演暗杀戏地?”
“我觉得不像是郭九娘地人。她要是有这么些人。能从进门起就一直下药吗。看来是另有人不想让我们过得安生。”魏然长叹一声。离了宮廷却依旧不能宁静。人生或早在嫁给杜三地这一刻起就无法再真正归于平淡了吧。
杜三回头看了正在讲话的娘俩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魏然和杜纷纷捂着嘴,却没料到怀里的小忘尘忽然哇哇哭了两声,很快被魏然轻轻拍一拍又止住了哭声。
外面传来一阵树叶的悉悉索索声,另一扇窗户被打开。两三个⾝影迅速窜了进来,杜三把墨海剑横在当胸。冷冷地道:“究竟是哪条道上地朋友,我们夫妇二人在小栈投宿。⾝边还带着孩子,还请朋友遵守江湖道义。”
来人并不答话。显然也不想遵守什么江湖道义,更不会管是不是带着孩子,只是看着杜三手里地墨海剑,闷声问:“阁上是墨海剑杜三爷?”
“朋友既然认得是我,不如就此离去,各自留一线,曰后好见面。”
来人摇头摇还是立剑横刀,两个人围住杜三,另一个则缓缓靠近床榻,试图用剑挑起帘子,杜三虽然知道有杜在不会出什么事,但心底还是免不了着急。
直到帘子开启处,一些白⾊的粉末如烟一般漫散开来,杜三才稍稍安心,回过神来看着眼前两个黑衣人道:“我们夫妇二人但求平平安安,不想惹事,但如果你们不识趣,爷也不讲什么客气。”
那黑衣人道:“废什么话,倒想领教一番墨海剑的威力,是不是一如传说中那样精彩。”
杜三一招“雁渡寒潭”破空而,在黑暗中犹如一抹细微的烛光,墨海剑本⾝有轻微的光芒,在快速的运剑时,幽微如星河一般。
黑衣人也不示弱,两个黑衣人一前一后,执相同地剑招,同时攻向杜三,杜三左手勾出一根银针,打在后面的黑衣人**道上,但黑衣人一闪便堪堪擦⾝而过。
前面的黑衣人挽剑如花,快如灵龙,迅速地招呼过来。杜三横剑一挡,火星微溅,黑衣人的剑有明显的操作,而墨海却依旧完好无损。
黑衣人低叫了声“好剑”近⾝贴了过来,逼得杜三不得不退了一步。一翻⾝便是一个“秋风卷叶”扫向⾝后地黑衣人,堪堪划破了那人的衣衫,在胸口划开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杜这时已经搞定了那个挑帘子的黑衣人,手里捏着瓶药,笑嘻嘻地走过来:“爹,你说是用碧海桃花好,还是无心好,或入骨相思也不错。”
那两黑衣人看了杜一眼,其中一个问道:“你是唐门地人?”
“唐小楼是我师父,别打断我,让我想想用哪个比较合适。”杜笑着的样子,却让两人不寒而悚。
两个黑衣人互看了一眼,收起剑便想走,没料到杜却叫住他们:“你们地同伴不要了,难道扔在这让我们收拾,那我就好好招待了?”
两个黑衣人又看了一眼,最终还是咬咬牙折回来,杜趁他们不注意手轻轻一扬。
黑衣人没有现,那是唐门的追踪香,杜三赞赏地看了一眼,杜理所当然地接受表扬。
看着黑衣人走远了,魏然忍不住问了句:“这到底怎么回事,刺杀不像刺杀,抢劫不像抢劫。”
“我想是前。但是他们也未免太不了解我们了,看来接下来地路还真有些事,还是得让寒青和寒微来。”杜三本来就想一家人如同魏然所期望过的那样,一家人开心和乐地一起,而不要掺杂外人。可是眼下看来,如果寒青和寒微不来,怕是要出事。
魏然虽然不是太乐意。但还是答应了。毕竟小命比什么都重要:“好吧,全安些。”
杜忽然弱弱地问:“爹娘,我可不可以去看看小楼叔叔?”
“怎么,你想小楼叔叔
杜三抬头看了眼天空,眼见着天就要亮了。于是转头说道:“想去就去吧,本来也打算去看看。”
杜三想去看是因为归幽玉笛在杜手里,以后不管是天下还是归幽阁,都要交到杜手里,有些事还是得跟唐小楼沟通一番。
“那就去吧。我也想看看凌霄和小楼生了个啥样地儿子,算算还真有几年没见他们
杜三点头说了声好,杜三看了看屋子里,杜正眼睛冒着光。魏然正在陷入回忆,而他的小小女儿。还在人事两不知的觉睡。这本来该多么美好的一个夜晚,全让那几个人给蹋糟了。
曰头初升起的时候。小二便来敲门:“爷、夫人,天大亮了。小店准备了早点,我们老板娘让我来请二位用餐来着。”
杜三大步走过去拉房开门,小二正贴在门边恭恭敬敬地微低着腰,杜三看了小二一眼道:“昨天夜里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什么声响?”
店小二笑着回答:“没有,爷,昨夜安静地很。”
小二以为说的是宰另一拨羊的事,杜三却问的是黑衣人的事,杜三头摇认为问不出什么,于是就携了魏然、杜一起下楼用早餐。
徐九娘正在张罗着早餐,见杜三他们下楼来,连忙迎了上去:“三爷、夫人,昨儿晚上睡得可好!”杜三点头回了声不错,就会在了桌子边上,顺便还招呼魏然一起坐下来。
“杜三爷,尊夫人的脸⾊似乎不是太好啊,⾝上这味闻着怎么像是刺幽的茉莉香气呢?”郭九娘无非就是用毒用久了,这么一提,她心底也认为自己可能是闻错了,也许是人家喜欢用茉莉香薰呢。
杜三听得脸⾊一沉,不为别地,就为郭九娘能轻易辩出这是刺幽,而他竟然这么久没有现:“九娘惯是使毒地,可知道清徽玉露草?”
郭九娘脸⾊也不好看了,看来她是猜中了:“杜三爷,咱们都是江湖儿女,九娘虽然⼲着没本的买卖,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道,九娘还懂得。只是这清徽玉露草,已经几十年不见于江湖,九娘怕也是有心无力。”
杜三听到预料中的答案,还是有几分失望:“九娘客气
郭九娘看着魏然抱着的杜忘尘,杜忘尘懒懒地打了个呵欠,然后就是一个灿亮的笑脸,九娘也是女人,那心不经意地就软了下来:“杜三爷,我倒是有个消息,但没有证实过,实或虚还得看三爷地运气、夫人的造化了。”
“九娘请说。”
“上回我听一群北荒行商们说过,在漓烟涯曾经见过一株奇草,银枝玉叶如结露在月⾊下有淡淡光辉,那分明就是清徽玉露草,只是我不能确定,是与不是,三爷不妨亲自去证实。”
杜三见郭九娘不像是说假话,于是便点了点头,但心里却不敢抱太大希望,毕竟已经几十年不见的东西,有消息是一说,是真是假还得另论。
杜三谢过郭九娘便改了路线,往北折去漓烟涯,即使只有一点希望,杜三也不会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