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夏薄栖失笑“别那么紧张嘛,我只道如实回答你最后一个问题,没有说你绝对不能问,更没有说我不能以其他方式回答,自然,那要看我乐意与否了。”
玉鸣白了白眼“这样,就不算我耍赖了么?”
“不算!”夏薄栖收正神情“我也很好奇,小兄弟是怎么数清楚漫天落叶的,如果你愿意交换问题,我可以…”
“那还是当我没说好了!”玉鸣飞快地截断夏薄栖的话“唉,我累了,头晚没睡好,小憩一阵没关系吧,夏兄,失陪了!”
夏薄栖眼见着玉鸣在树下手枕着头躺倒,只得无奈的在相距不远的另一棵树下坐了,从最开始的冷眼与嫌烦,他已经慢慢有点欣赏起这丫头来了。
如若换作平常时期,那么他们俩人应该是可以成为朋友的那种吧?
俩人默默无话,休息到太阳偏西,方才各自吃了一点自带的⼲粮,重新上路。
夏薄栖吃得很少,他随⾝的小包袱中似乎只带了一点炒米,而玉鸣问他要不要自己做的糕点时,夏薄栖拒绝了,他说他从来只吃自己带的东西。
玉鸣不勉強,糕点本来不多,她还懒得再分给对方呢,不过她的胃口也不怎么样,勉強吃了半个,就再也咽不下。$3Z中文网$首$发$
这次乘着傍晚的一丝凉意,两人走得很快,玉鸣的脚虽然还是未见消肿多少,可是自我感觉又好了很多,因为天⾊渐晚,夏薄栖也没再甩开玉鸣先行了,他总是保持在离玉鸣十几步远的前方,不快也不慢。
等天⾊再暗一些的时候,夏薄栖的距离又缩短了,只有七八步远。玉鸣走他走,玉鸣歇他停住,玉鸣看着个男人的⾝影在前面晃来晃去,尽管还是有点郁闷,但比之早上,受用了好多。
只是,俩人都尽量避免着交谈,对保持这种默默结伴而行的状况很満意,因为两个人的心中都在各有所思。
玉鸣累了的时候。甚至也不用喊前面的夏薄栖,夏薄栖完全能知道她什么时候挪不动了,她休息。他就背着她,抱臂而立,静静等候。等她再次启步,既不催促,也没有关心地问过一句。
如此这般一直走到天完全黑下,夏薄栖仅隔玉鸣三、四步远了,便忽然开口“怎么样,还能再走一段吗?如果脚没问题,就再坚持坚持如何?不然,就是明天3Z中文网::首::发我们也走不出去的。”
玉鸣本来就是不甘示弱的性子。加之头天已有了夜宿荒郊的经验了,何况夏薄栖还在⾝边,恐惧心更不比头一天重,当下一口应道“夏兄放心,我的脚好了不少,就算连夜赶路也是没大碍的。”夏薄栖似乎点了点头“连夜赶路是不必的,能多走一截算一截吧”说着递过来一样东西。
“什么?”玉鸣看不大清。没有冒然去接。
“牵住这个”夏薄栖说。“跟着我走,就免得滑倒或者再崴脚了。”
玉鸣试探性的一握,原来是条腰带,心中陡然一颤,她想起来那个似是而非的梦,梦中地情形好像也是在黑夜的荒郊赶路,只不过,在梦中,她紧紧住的,好像是一只嘲湿且冰凉地手,而并非腰带,那么,奇怪的梦到底是她曾经历过的,还是她未来会经历地?
“怎么了,你?”夏薄栖明显感觉到了腰带另一端的颤抖,有些莫名其妙。
玉鸣定了定神“没事,走吧!”
所谓的梦应该不是预示,玉鸣已模模糊糊想到牵自己的人是谁了,是孑晔,是离她而去的孑晔,也许,那是他们被怜牧收养以前的事情,可为何她没有任何记忆,孑晔亦从不跟她提起从前呢?
如果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她是否曾像梦里一样掉下过某个黑暗深渊?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她侥幸活下来,却失去了以往的记忆,这种假设也足以成立,不过,为什么,孑晔要称呼她为姐小?那梦里地呼唤,绝对不是段五地声音,绝对不是…
随着对梦的回忆逐渐清晰,玉鸣心头的疑惑却愈发加深,以前她本就不相信她和孑晔是什么兄妹,然而以他们之间胜似兄妹的情感,是否是亲兄妹又有什么紧要?
但至少,孑晔完全没必要隐瞒他们之间真正的关系啊,怜牧不会介意,自己不会介意,孑晔却到底在介意什么呢?
“⿇烦你,盯着脚下一点好不好?”夏薄栖不客气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打断了玉鸣的思绪“就算我在前面带路,你也不能像个瞎子一样完全任由别人拖拽吧,恍恍惚惚的走神,是肯定要摔大跟头的!”
玉鸣脸皮一红,心想这家伙怎么知道她走神了,说他脑后长眼,真地一点也不为过。
“知道了,放心走你地吧!”玉鸣嘟囔道“这么黑,有什么看不看脚下的,还不是凭感觉在走。”
牵牵扯扯,两人又走了很长一段路,基本上把白天休息给耽误地路程给赶回来了,接近子夜,夏薄栖坚决不让玉鸣再走,就近找了个低凹处,勒令玉鸣躺下好好睡一觉。
第二曰清早,夏薄栖再次给玉鸣上药,崴伤果然如他所言,消大肿半,头曰编的藤草鞋,松动出许多,夏薄栖撕了一截腰带,给玉鸣裹了裹,填塞好缝隙之后,玉鸣觉得松松软软,蛮舒适合脚。
又是一天的长途,差不多申时过半,他们才终于出了密林小道,入进了官道的岔路
夏薄栖带着玉鸣,好说好歹搭上了一辆拉草料的平板马车,赶车的是个老头,驾着一匹瘦马,夏薄栖让玉鸣自己坐在装草料的⿇袋包间,他自己则一路跟随步行。
再走了一个多时辰,是个叫容华的大镇,两人谢过赶车的老头,决定就在容华歇宿,一是玉鸣面⾊疲惫不堪,二是这么晚了,也没法雇到马车。
夏薄栖将玉鸣领到一家客栈前,看了看说“小兄弟,我瞧这家客栈还算⼲净,不如今夜就在此歇过,怎样?”